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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已经没有可能了(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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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上午楼伶自行办了出院手续,因为她觉得没有再在医院呆下去的必要。

    她打车回公寓,途中发了条简讯给莫笙:我出院回公寓了,你不要来找我,我暂时还不想看见你。

    莫笙此时正和海外的分公司高层开视频会议,手机设置了静音,他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楼伶发来的简讯,等会议结束,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路远送资料进来,见莫笙眉心皱拢盯着手机发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先生,刚才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楼小姐已经出院了,早上送去的早餐一口没动。”

    莫笙抬指挠了挠眉骨,点头说:“我知道了。”话落抄起挂在大班椅背上的外套朝门口走去,一副药外出的姿态。

    路远一愣,忙追上去问:“莫先生您要去哪?您忘了一会还有和帛州集团董事长的——”

    “你看着办吧。”

    莫笙打断他,长腿健步如飞,很快消失在路远的视线内。

    路远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果然单身才是最明智的,什么鹣鲽情深白首不渝,简直自找苦吃。”

    门铃响起时楼伶刚泡完澡把头发吹干,她穿着宽松休闲的居家服去开门,习惯性透过猫眼往外看,一见是莫笙,心情顿时复杂无比。

    他明明知道开门密码却偏要按门铃,不知道是不是怕突然闯进来会吓到她?

    她用力深吸口气,随后把门打开,冷下声道:“我说了暂时还不想看见你。”

    莫笙手里拎了些熟食和新鲜水果,听她这么说也没生气。

    “我把东西放下就走。”他说。

    楼伶本想让他把东西带走,可怎么也狠不下心,只能眼睁睁看他换了鞋后越过自己往里面走去。

    她暗骂了声自己没用,随后带上门跟过去,看他把东西分类放进冰箱里。

    他个头高,把水果放进冰箱下方的冷藏室时身子要弯一大截,这么寻常的一个动作,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酸。

    “我买了你爱吃的柳丁,要吃么?”男人忽然回眸看过来,目光凑巧对上她的,让楼伶避之不及。

    她抿抿唇,别开脸没吱声,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一些叫往事的东西在里头不停的翻滚沸腾。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喜欢柳丁这类橘类水果,是因为穆亦喜欢,所以她爱屋及乌渐渐的也喜欢上了。

    后来莫笙出现,他和穆亦的爱好几乎一模一样,都喜欢把柳丁和西柚榨汁,都喜欢喝加了盐的咖啡……

    莫笙见她发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带上冰箱门,走到她面前,大手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要将她揽入怀里,楼伶回神,打掉他的手退后避开了。

    她强迫自己板起脸来,却不看他,只说:“东西放好了,你走吧。”

    莫笙看穿她刻意伪装的冷淡,却猜不透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明明之前已经愿意向他敞开心扉了。

    “你是不是还在为齐安安说的那些话怪我?”他问。

    楼伶摇头,听他又问:“那你为什么再三强调不想看见我?”

    他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口吻,楼伶心烦意乱,既不想骗他也不想说出真正得理由是因为自己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只好央求他:“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莫笙也不忍心逼她,可是两人之间既然出了问题就总要解决,否则问题只会越拖越严重。

    “你为什么逃避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一连串的问题太过犀利,楼伶不敢和他对视,只不断重复让他不要再问了。

    莫笙捉住她的肩让她看着自己,那双仿佛能洞悉别人心事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的,语气不容反驳:“我今天必须要一个答案。”

    楼伶感觉自己快要被他逼得招架不住了,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恼怒:“莫笙,你不要再逼我了!”

    莫笙神色一震,吐出一个问句:“我逼你?”

    “难道不是么?”楼伶忽然来了气,一双眼睛不甘示弱回瞪他,不管不顾道:“我本来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是你逼我重新认识你,逼我在你和家人之间做出抉择,逼我做一个愧对父母的不孝女!是你一次次把我逼到崩溃的边缘,让那些不堪的过往纠缠着我折磨我,我现在不能爱你也恨不了你,就只能怨恨我自己,我都这样了你还要逼我给你答案,你是不是真的想逼死我!”

    她一股脑儿将心里深埋的痛楚统统说出来,每一个字落在莫笙心上都犹如针尖扎下去,将他一颗心扎得千疮百孔。

    她恢复记忆了,这让他意识到,她和他已经没有可能了,就像那年他追着她跑去苏黎世求和,可她宁愿嫁给秦牧海也不愿意再回到他身边,哪怕她爱他爱到愿意为他死。

    突如其来的钝痛迅速席卷了他整个胸腔,心脏处那种难以忍受的绵密的痛感让他的脸色渐渐青白,嘴唇却渐渐发紫。

    楼伶望着别处没察觉,强迫自己硬生生吐出一句:“既然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答案,那我现在告诉你,以后我们还是继续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卧室,也没看莫笙一眼,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重重地闷响。

    她下意识回头,却见莫笙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路远接到电话匆匆赶到医院,见到了蹲在抢救室外把脸埋进膝盖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哭的楼伶。

    “楼小姐。”

    他唤了一声,楼伶动了一下,之后慢慢抬起头来,原本漂亮的一双眼睛空洞绝望,毫无光彩,脸色更是白到近乎透明。

    路远忍不住叹了声,俯身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到一旁的长椅上,这才说:“莫先生上次发病经过治疗后情况一直很稳定,这次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昏倒?是不是你……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

    楼伶整个人都是木的,就连心跳似乎也在莫笙倒下去的那刻停止了跳动。

    “都怪我……”她轻轻说了三个字喉咙就被一阵胀痛哽住了,眼里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