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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暧昧：九爷的伤势
伏璟双眸紧闭，叹息道，“你不是替身，从来都不是……”
姜绍逸搂着怀里的人，听见伏璟在耳边的低语，一瞬间姜绍逸的大脑几乎宕机。他看着伏璟苍白的面色，除了自己的心跳，外部的一切声音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似的模糊不清。姜绍逸甚至有些恍惚，耳边刚刚那一句几乎不可闻的叹息，是真的吗？
姜绍逸对上伏璟微张的深沉不见底的双眸，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几乎要溺死其中。沉溺间，不期而至的欣喜若狂让他恨不能喊出来，让整个世界都知晓自己此时的巨大喜悦，然而伏璟腹部的那一片血红，却在他的心尖上狠狠的剜了一下，简直痛不欲生。
四目相对的一瞬，姜绍逸脆弱的感情防线就溃不成军……
无论几世轮回，无论魂魄何归，沧海桑田桑田沧海之后，他就只能爱这么一个人，他就只要这么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怎么骗过他，无论这个人爱的是不是他，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这么一个人能刻入他骨髓，刻入他的魂魄……
他是自己前世今生的死结，却也是自己万年的救赎……
这就是宿命？
一瞬间，姜绍逸觉得自己重生前后的灵魂得到了高度的统一，他忽然很感谢这坑爹的X点填坑系统，他知道，如果怀中的人不在了，即使自己还活在原来的世界，也失去了意义。
然而只是区区几天竟然就已经到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后悔的地步，姜绍逸也莫名的有点委屈。他将指甲狠狠的掐入了拳头中，直至掌心传来了刺痛才稍稍松手。伏璟腹部刺目的红色灼伤了姜绍逸的眼睛，让他浑身无法控制的颤抖，无法呼吸。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了伏璟，仿佛想将他揉入自己的血脉之中。
姜绍逸控制着将自身的灵力渡给怀中的人，伏璟几次想看看他的面容，姜绍逸却将他搂得更紧。
“别想我会再喝那个药……”姜绍逸的声音沙哑，“除非我死……”
伏璟无力的靠在姜绍逸的臂弯里，半天没有言语。他的神色不易察觉的黯淡了下去，一抹哀伤从他的眸中掠过。片刻，伏璟竟又有些低低的咳嗽。
姜绍逸一惊，赶紧轻抚怀中人的后背为他捋顺气息，同时查看他的伤势。
“你魂魄不稳，功过门前途凶险，我不能让你出丝毫差池，”伏璟紧捂着小腹，眉宇间痛意明显，语气却异常冷静，“我是女娲与伏羲的后人，丹田精血灵力充足，可帮你巩固三魂七魄……”
“用你的命换我的命吗？” 姜绍逸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是重振九州山河地脉的功臣，即使要我以命换命，也绝无怨言……”伏璟的声音依旧冷静。
以命换命几个字彻底刺激了姜少爷的神经，“你、你……为什么就不能问问我是否愿意？如果一定要这样才能保全我，那我宁愿我从未重生过，我宁愿……”
姜绍逸说不下去了，因为伏璟弯下了腰，几次隐忍之后，一口血混着药汁，全部吐了出来。
姜绍逸有些手忙脚乱的帮怀里的人擦拭血迹，为他递送清水洗漱，但是姜绍逸的手脚颤得就像不是他自己的，水杯里的水被他泼洒的满床都是。
水渍将床边的血迹晕染开，更是入目惊心。姜绍逸脑中的弦已断，他毫不犹豫的散出自己的灵力，把伏璟整个人都裹在了自己的魂光中。
伏璟一脸诧异，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已被笼罩在白的剔透的光芒之中。
姜绍逸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与伏璟靠的非常近，他细长的眼线，轻微颤动的睫毛，还有被浓密的睫毛掩着深不见底的眸子，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伏璟嘴角的鲜红……
姜绍逸看着，眼眶再次红了……
伏璟再也按捺不住，他握紧了姜绍逸满是血迹的手，再反手一用力，就把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人搂在了怀里，然后堵上了他的唇……
等姜绍逸明白过来伏璟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把伏璟压在了床上。姜绍逸心中一紧，生怕会碰到伏璟的伤口，当他手脚并用就要爬起来，可是他的脑后却多了一个力道，直接把他压了下去。姜绍逸下意识的张开了嘴，一个温暖的触感就滑入了口中。姜绍逸迷恋的和它绞缠，身体中压抑许久的情绪，也开始蠢蠢欲动……
吻到最后，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
柔软，富有弹性……
这是姜绍逸脑子唯一的残留的思维。好不容易，姜绍逸趁自己神智还算清醒，这才及时的放开了怀中的人。
姜绍逸双手撑在伏璟的枕头两侧，身体小心的避过他腹部的伤口。床上的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伏璟，不要再逼我喝那个药……现在的我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我现在可以吸收一切法力修为为己所用，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姜绍逸看着伏璟的双眼，一字一句接着说道，“我也有会能力保护你和九宝，保护九州山脉……”
伏璟眯起了双眸，似在沉思。
功过门的门主向来心思深沉，他要算计的要思考的，似乎总比旁人要多上许多。姜绍逸不着急，他小心翼翼的趴在伏璟身旁，伸手绕过他的脑后，虚虚搂着他，“若是你不同意，你取一次自己的丹田血，我……我就也刺自己一刀，除非你不再让我发现，否则我说道做到。”
姜绍逸的声音不高，伏璟却听的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姜少爷很坚定，“吃一堑长一智，我说到做到！”
伏璟愣怔的看着他，俨然是在揣摩姜少爷说这话的心思以及严重程度。
姜绍逸没有一丝的动摇，他坐起身，右手手掌一伸，掌中的立刻出现气流，气流瞬间聚结成了一把小锥的模样。姜绍逸虚握着气流凝聚而成的小锥，重复道，“我真的说到做到！”
伏璟盯着他掌中气流化作的兵器，双目微张，惊讶之色溢于言表。终于，伏璟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我本想以己之力，为你扫清前途的障碍……但似乎，是我多虑了……”
姜绍逸散去气流，握着伏璟的手，固执的重复，“我不喝那个药了！我可以与你比肩，给我点时间……”
伏璟扶额，像是累极了，无奈道，“好……”
姜绍逸伸手握住了伏璟抚上额头的手，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被，然后就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功过门门主，一言九鼎……”
伏璟叹气，“好………”
姜绍逸得到了答复，心中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这才落到了实处。他把头埋在了伏璟的脖颈间，说不清的思念，这才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以前想抱但是不敢抱，今天抱了，以前想说不敢说，今天也说了，姜绍逸忽然觉得这场意外也值得了。
姜绍逸调动全身的灵力，缓缓将自身的真气输入伏璟的丹田之中，然后就想沿着他丹田内府的小周天，去探他全身大周天的经脉。一开始，伏璟体内的真气总是有意无意的阻止，但是姜绍逸却依旧不依不饶，将坚持不懈与死缠乱打发挥到极致。几番坚持下来，伏璟再次叹气的退让了，也就任凭他放开神识与灵力，去诊断自己周身的伤势。
伏璟的经脉滞涩，全身大周天的经脉就没有不见有淤血堵塞的，一见就是先前断裂，而后又重新愈合的。尤其是伏璟内丹处的伤势，更是出乎姜绍逸的意料。他本以为伏璟腹部那一处夔龙形状的伤口就已经够为骇人了，却没想到越往里探，越是心惊。伏璟的内丹周围的经脉已萎缩，各别脉络几乎是血脉不通，他的修为虽然还在，但是能发挥出来的灵力应该早已大打折扣。
姜绍逸一路探试下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唇也被他咬出了血印。伏璟脸色苍白，被人用真气探视内府的滋味绝不好受，尤其他周身的经脉现在是受不得任何外界真气的刺激。伏璟虽然疼的浑身微微发颤，却再没有阻止姜绍逸的试探。
这是怎样的伤，才会留下这样的伤痕？粉身碎骨？千刀万剐？
姜绍逸的视线早已模糊，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拼上了所有修为”……
就这样的身体状况，还强撑着为自己以精血养魂魄？他是傻的吗……
姜绍逸掀开床上的锦被，默默的躺在了伏璟的身侧。
“吓着了？”伏璟拍了拍姜绍逸的环着自己的手背，“早已无大碍了，修养些时日就会好……”
姜绍逸没有回答，但是片刻后，伏璟就觉察到屋中的气压变了，他身边人的魂光顷刻间也更为明亮。窗帘竟然无风自动，就像有什么东西越过了密闭的窗户，如海潮一般涌入了这个二层小楼的卧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