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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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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为失望的蜀晓雾,颓丧着脸, 根本不想再瞄那棵灵树一眼, 觉得小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刍遂紧着眉,语气之中带着份急切:“晓雾觉得它有什么不对吗?”

    两人的身高年龄对比分明, 但就之前的发现,他已经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

    蜀晓雾鼓了鼓嘴,提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了内心的犹豫,再次瞟了一眼那棵惨不忍睹的灵树, 霎时面上的嫌弃更重:“它好丑~”

    是真的,好丑, 丑到爆有没有?

    刍遂怔愣, 反应了一下, 又立马暴起狂喜。

    “那晓雾能把它养得不丑吗?”他希冀地看着她, 眼眸中迸发出来的光芒像是要把人的都点燃。

    蜀晓雾矜持地退后了几步, 靠近离自己有几步距离的柳如苓,感觉自己有点扛不住。

    为毛她觉得自己好似成为了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而面前的师叔就是那个笑面屠夫……

    刍遂的眼睛不移, 紧紧地盯着她, 整个人好似都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生机,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多年和灵草灵枝相处, 能够让人心安稳沉浸下来的同时, 也会缺失掉活力, 而如今, 他却好似看到了她开启的一片新天地。

    她觉得灵树丑是什么概念,她一定有能力让它改变,就如之前将那些灵草们注入新的生机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养它呀,只是之前我见过的灵树,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咬着下唇,嗫嚅地说。

    魔域的灵树也算是她养的,但是她可从来不觉得缺少了她,那些灵树就不会长成那个样子,毕竟一片土地养一片田,自己浇灌的那丁点灵力,肯定不是罪重要的。

    她一脸认真地瞅着这颗颓然的灵树扎根的土地,心中已经认定必然是因为这里的土太贫瘠了,他们都没给它好好施肥,才把这棵树养成得凄惨~

    如果知道她心中所想,刍遂非觉冤死不可,自几百年前人界的灵气大幅度减少之后,灵树的生长就慢慢地颓败下来,无论是长势还是结果量,都让他们感到忧虑,而无论他们想怎样的办法,收效甚微。

    “那晓雾以后能多到这里来吗?那些灵草灵木们都很喜欢你。”刍遂说着。

    蜀晓雾的犹豫他也看得清楚,而他也并不认为她是在说谎,她的真诚简单一眼便可以看清楚。最终他决定退一步,只要有她经常出现,或许契机就会无形地出现。

    --

    答应了刍遂师叔的邀请,又得了师叔不少硬塞的灵丹妙药后,蜀晓雾僵着脸和柳如苓回了主峰。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忧心忡忡,总觉得现在的日子虚幻地一点都不真实。无论是在师父那,还是刍遂师叔那里,待遇都太好了有没有,一个二个都迎合着她。

    难不成她是新一届的小福娃,需要他们捧着供着?

    (⊙o⊙)蜀晓雾一凛,立马将这种思绪挥散。她可是个小透明,可不想做福娃!

    担惊受怕地回到驻地后不久,她心中的忧虑就被快速抽走~

    哇吼吼,肉肉,肉肉,好好吃的肉肉!

    吃了个大饱的蜀晓雾,腆着肚子一脸餍足,心中的不快早都不知道去向何处,只觉得现在的日子太美妙!

    只是和在魔域不同,现在在玄清宗,晚上没有一座山供她畅游,也没有一片花海可供她闻香深眠,也不可以再爬到灵树上靠近天去欣赏总是黑漆漆的夜空。她所在的环境变了,能做的事情也变了。

    周围没有了结界的加持,天空现出了漫天的星子,而她现在还居住在一座山之上,只要一抬头,高高挂起的星子模样还更加清晰。但她所在的地域却明显受到了束缚,即使能够进出的地方,她也不敢轻易地进行探索,唯恐哪个不熟悉的地方、不熟悉的人就会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独自坐在房间的窗边看了会儿闪亮的星星后,她却觉得无趣,竟然难以遏制地开始想念在魔域后山的日子,起码那时候的她恣意潇洒,不会像现在这样随便做个事情都会有所顾及。

    不过,如果现在让她回魔域,她也不敢回了。

    无论璃摩以后的结局如何,俞疏可是一个注定要和男女主作对最后灭亡了的大反派,自己如果继续跟着他,那她以后……想都不敢想!

    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新床之上,特地让如苓姐姐帮她加了一床软褥的床很软,棉被松软,盖在身上一会儿便暖哄哄的。可是躺了好一会儿,她却依然感觉不到丝毫困意。

    睡不着~

    从软软的褥子间拱起身子,蜀晓雾反着身子,单手倚着枕头支在下巴处,借着房间中央的一盏亮起的小油灯,仰头看着映地模糊昏暗的床帐。发了一会愣,她才嘴角一抿,露出点点笑意。

    笑意一涌上,她立马起身将放在床边的东西扒拉到床上,拢在一处,开始盘归自己所有得来的宝贝。

    门派的令牌被她遗漏在师父那里,至于刍遂师叔的丹药她也在回来的路上直接送给了如苓师姐。现在她手上的便还有师父送的玉扣,如苓姐姐的玉鼠,顾淖师兄的黑石,以及俞疏送她的翠色镯子及绿涤。

    看着从魔域带出来的这两件东西,她的心里五味陈杂。

    师父说,她身上有俞疏留下的禁制,而今天师父用灵力进行试探时,她确实感觉到了心口的异动,那俞疏,是不是真的在她身上下了禁制……

    蜀晓雾看着手中的镯子和绿涤,无力地吐出一口气。脑中不禁又跳出今日的体会,让她不自觉地空出一只手,将其缓缓移到胸口处。

    感受到其中的跳动,依旧是清晰有力,十分健康,若不是今天那一瞬间师父的巨大变化,她甚至不觉得自己身体内会有异常。

    在她心口处被隐隐牵引着、不受控制的感觉,后来体味过来,才觉得那便是反常。

    俞疏,是不是真的在她的心口设了禁制?

    在想到这里的一瞬间,蜀晓雾手突然颤抖起来,从心口处衍生出来的热浪一波波地袭来,让她措手不及。心田仿佛成为了一个池沼,一圈圈的热流汇聚其中,盘桓着缠绕着。

    心,也被着急速的热气烧灼着,一击一击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像是快要跳出来,她的气息刹那间乱了起来。

    低迷地轻喘了一际,心口处的热浪才缓缓退去,一切又重回安宁。

    突然的变化,让她摸不清楚缘由,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钝,浑浑噩噩地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木衍泽长身立于院外,默默地感受着整个院落之中散发出来的灵气,身体已经僵硬。拿在手中的令牌好似和周围的灵气呼应一般,在夜色之中散发出幽幽的青光。

    长叹了一声,他才转身往回去。

    晚间,他已经将自己对她的猜测大致告诉了四位长老,如果他的判断无误,她该是这世间无人知的御灵主--担任了灵力的衍生及归咎的灵者。

    可从她的表现来看,她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更加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被魔主压制甚至控制着。

    对于自己的发现,木衍泽并没有对长老们全盘脱出,虽然确认了她的身份,但却未挑明她的能力被控制。

    她的身份明显处于一个矛盾的中介之地,保住她是必须,但是若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她可能被魔主利用,犯下未知的灾祸来,那么可能会让旁人开始忌惮她的身份,不定就会产生杀心。

    木衍泽虽然也恐惧着她未来不可测的命数,但是当初窥探到天命的感受已经铭刻入他的身体肺腑,无论怎般,他都会选择保护她,尽量让她远离魔族的控制。

    ……即使,在他看来,这样的希冀很微弱。

    木衍泽对当时顾淖带着苓儿二人从魔域离开之事一直存有疑虑,魔主俞疏,一个活过十万年的魔,怎可能被轻易糊弄?怎么能轻易地便让已经管束了百年的蜀晓雾那么轻易便离开,并且没有一点寻找的动向?

    而若是魔主俞疏不再在乎她,那么她身上的禁制却依然存留……一切,都好像是他刻意安排着让她离开。

    那么,他是有何企图?

    --

    一片黑雾笼罩着的魔域。

    空旷的房间之内死一般的寂静,倏地,阖眼躺在床间的男人睁开了眼,眼线狭长,自带媚意。顷刻间,原本垂下的红色纱帐平地起风般地肆意扬起,几乎将半个房间都染上了红色。

    直待男子扬唇扯起嘴角之时,漫天的纱帐才缓缓落下。

    俞疏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红唇无声地轻动着,如轻喃,又如低叹。

    轻念过后,他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红色的唇瓣微微启开,笑意宛若开放得最盛最鲜的艳丽娇容的花朵,带着最热烈的美。

    呵~她真是和璃摩说得一样了,没有良心…居然这么久了,才开始想念他呢。

    不过,现在还不是和她见面的时候,他会给她一定的自由,让她长大……待到时机成熟,她便不要再妄想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