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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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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个子高又爱穿深色的缘故,傅岳看上去稍嫌清瘦,然而爬到他的背上,阮夏才惊喜地发现,他的肩背居然如此宽厚。

    她牢牢地勾住傅岳,把脑袋轮流枕在他的左右肩上,脸紧贴着他的脖子。

    傅岳不用香水,身上有干净清爽的肥皂香。阮夏深吸了一口气,哦,还有股淡淡的茶叶的味道,嗷嗷,她实在是好喜欢。

    她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脖子,心痒难耐。

    这紧实有弹性还泛着健康光泽的皮肤,真的真的好想咬一口。

    感受到背上的人的不安分,傅岳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别乱动?”

    片刻后,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掉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哭了?脚很疼?”

    那不是眼泪,而是……口水。

    阮夏尴尬无比,怕被傅岳发现真相,声音软糯地栽赃道:“你总是对我凶的,光是今天,就已经三次了。”

    很凶吗?他以前也总教训她,从没见她哭过啊。只是记忆丢了,连性子都跟着变了?

    虽然疑心真假,傅岳的口气却到底软了下来:“疼就再忍一会,卫生所马上就到了。”

    岛上的卫生所不大,已经过了白班时间,急诊室里只有一位年轻的男医生。

    阮夏不肯让男医生处理,执意要傅岳替自己包扎。

    创面不大,不需要缝合,却很深,里头还有碎石渣,好言相劝不听,傅岳忍不住吼了她一句,阮夏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却也不屈服。

    傅岳拿她没办法,只得妥协。

    见他坐到自己对面的椅子上,阮夏马上快快乐乐地把脚伸到了他的腿上。

    她的脚生得非常漂亮,小巧纤瘦又白皙,脚趾圆润而细腻,他的指腹上有薄茧,生怕磨到她,不敢握得太用力。

    在医生的指导下,傅岳用生理盐水替她冲洗伤口。

    刚冲一下,阮夏就疼得缩脚吸气。

    “很疼吗?”

    “不疼啊。”阮夏灿然一笑,把脚又伸了回去、

    她的伤口里有碎石渣,三下两下冲不干净,后来虽然没再吸气叫疼,可却全程咬着牙。

    傅岳的额头和后背都沁满了汗,她的脚不由自主地一缩,他的心尖都跟着颤。

    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才要这样还。

    终于冲洗干净后,傅岳又替她涂药包扎,因怕弄疼她,显得格外笨手笨脚。

    拿上医生开的药,傅岳再次背起了阮夏。

    怕她记不住,往别墅走的路上,傅岳一样样交待她怎么用怎么吃。

    阮夏根本不耐烦听:“傅先生,你记住就好啦,药都放在你那里。”

    “我?”

    “我是为了拉你回来才受伤的!如果不是我,流血受伤的就是你,你难道不要对我负责,每天按时过来替我换纱布、提醒我吃药吗?”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谁叫我喜欢你呢!我宁可自己疼,也不希望你疼的!”阮夏仿佛没听出傅岳在揶揄她,抓住一切机会表白,“我要你替我包扎就是想你先练习一下,医生说差不多要换三次纱布。”

    “……”

    “你是因为不喜欢我,才觉得无所谓。我喜欢你,就不乐意年轻的女医生碰你的。”

    “……”

    傅岳无奈地摇头笑,即使不记得以前的事,她也还是原来的她,讲起歪理永远理直气壮,再无理取闹也觉得自己是对的。

    他们到别墅的时候,众人正在跳舞喝酒吃盐烤海鲜,见状皆面露惊奇。

    不知情的吃瓜群众见平日里不近女色的傅岳竟背了个女人回来,以为今日的太阳是打东边落山的,不由地多瞟了几眼阮夏——原来傅冰山喜欢身材小巧的美人?

    融化傅冰山的美人年纪看着虽不大,却漂亮到了骨子里,妩媚又不失天真。原来傅冰山性取向没问题,只是嘴刁而已。

    知情的黎铮以手扶额,看向傅岳时,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江以萝笑着冲阮夏竖了下大拇指,使劲儿踩了踩未婚夫的脚背,用眼神勒令他换个表情,表达祝福。

    妻管严患者黎铮奉命鼓了两下掌,傅岳和阮夏却并不领情,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一眼。

    ……这还真是天生一对。

    当场石化了的季泊川的少男心碎了一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追上了楼去。

    瞥见阮夏没穿鞋、包着纱布的左脚,季泊川再次看到希望:“夏夏受伤了?”

    傅岳“嗯”了一声,阮夏因为“睡着了”,自然无法回答。

    季泊川上前一步,欲接下阮夏:“傅岳哥,我来吧。”

    他怎么就没有傅岳的好运呢,要是第一个遇见阮夏受伤的是他的话,说不定眼下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傅岳躲了一下,皱眉道:“你二哥没找过你?”

    “没呀,他找我干吗?”

    季泊川摸不着头脑,然而话音还没落,季泊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季泊川走到拐角处,按下了接听。

    “你去哪儿了?”季泊均问。

    “我……”

    季泊川还没说完,季泊均就打断了他的话:“你论文写完了吗?”

    “还没。”

    “那还有空纠缠女人?”

    “……我没……”

    “你知道你缠着的那个是谁吗?”季泊均再次打断了堂弟的话。

    “谁呀……她是傅岳哥在英国的女朋友?不对啊,我记得他那位不叫阮夏,叫什么,什么斐来着……”

    电话那头的季泊均不知道训斥了句什么,季泊川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季泊川颓然地想,再合意又怎么样,他叫了傅岳这么多年哥,怎么能跟兄长抢女人。

    ……

    一走上空无一人的三楼,傅岳便对背上的人说:“别装睡了,他走了。”

    阮夏久久没有应声。

    真睡着了?

    傅岳换了个姿势,由背改为横抱,见她呼吸均匀,似是真的睡熟了,便只好自己动手翻找她口袋里的钥匙。

    阮夏当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回自己的房间而已,发觉傅岳毫不避讳地逐个翻她背带牛仔裤的口袋,心中自然有些诧异。

    初秋的衣服薄,她还以为他这种老古板会奉行男女授受不亲呢。

    傅岳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处,翻个口袋而已,他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

    找不到钥匙,傅岳推了推她:“醒醒,你房间的钥匙呢?”

    装睡的人怎么可能推得醒。

    傅岳只得给黎铮打了通电话,让他差人送备用钥匙上来。

    被江以萝看着,黎铮唯有说:“没有备用钥匙,你们睡一屋不就得了。你要不愿意,就把她扔走廊上。”

    “……”

    把阮夏放到自己的床上,傅岳想去换下被海水浸湿的裤子,被阮夏紧紧抱住的胳膊却怎么都抽不出来。

    他尚未站稳,阮夏幅度颇大地翻了个身,把他也卷到了床上。

    阮夏用腿压住他的腿,如同一只八爪鱼般挂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太熟悉她的睡姿,所以傅岳很肯定她在装睡。

    但他没立刻推开她,就那么静静地被她抱着躺了片刻,刚准备起身,不安分的阮夏就拿脸来回拱他的脖子。

    傅岳瞬间起了反应,深呼了一口气,用手指挠了挠她手臂的内侧,阮夏最最怕痒,立刻绷不住,笑出了声。

    “还不快松开。”

    被拆穿的阮夏悻悻地放开傅岳,坐起了身。

    “回房换衣服去,你的裤子还湿着,当心着凉。”

    “我的钥匙没带出来。”回不了房这件事,她早有预谋。

    “……”

    阮夏下了床:“我走啦。去看看有没有空房间。没空房间了的话,我就去睡走廊好了。”

    她还没走出两步,傅岳就从箱子里翻出一件短袖扔给她:“去洗手间稍微洗洗,伤口别碰到水。”

    目的达成,阮夏欢呼一声,直接往浴室奔,刚迈开步子,便碰到了伤口,疼得半晌没直起身。

    傅岳想教训她,又怕她撇嘴,忍了又忍,转身走出了房间。

    傅岳足足比她高出24cm,因此他的短袖阮夏完全能当睡裙穿。

    阮夏洗得慢,她从洗手间出来,傅岳仍旧没有回来。

    她正疑心房间的主人躲出去了,傅岳就拎着一个食盒开门进来。

    闻到饭菜的香气,阮夏立刻觉得腹中空空:“我饿死了。”

    打开食盒,阮夏眉开眼笑:“这几样都是我喜欢的,傅先生,原来我们的口味这么像,你也喜欢咖喱?”

    傅岳没应声,把食物摆到露台的桌上。

    吃过晚饭,忍受不了脏乱的傅岳即刻把碗碟收回食盒,送回了厨房。

    再回来时,瞥见被阮夏随手丢到地上的背带牛仔裤,傅岳习惯性地拎起来走到洗手间替她洗。

    阮夏见状有些吃惊,这人难道有整理癖么?见不得一点凌乱?

    “傅先生,你干吗帮我洗衣服?”

    “我不洗你会洗吗?”

    当然不会,她的衣服从来都是直接丢洗衣机的,房间里又没有洗衣机。

    洗好后,傅岳把背带裤晾到露台上,倒了杯温水提醒阮夏吃药,然后督促她睡觉。

    “那你呢?”

    “我还有公事没处理。”

    阮夏不想错过难得的独处机会,坚持不睡,等着他办完公事,然而渐渐熬不住,终于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