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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谁是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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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的大道上,泥土飞扬,在一批一批的人倒下之后,黑衣武士团队终于率队杀开一条血路,将司马岳和褚蒜子两人安全带出了困境。

    客栈,微雨。

    淅沥沥的雨点打下来,屋檐上敲出了砰砰砰的声响,如玉器落地般着实好听。司马岳坐在床沿边,低头看了看正在喝药的褚蒜子。

    拼杀出来的四五十个黑衣侍卫分别守在客房的前后左右,琅琊王司马岳和几个武士首领立于客房之内,彼此间低着头,都朝一旁正在迷糊喝药的褚蒜子看去。

    医官调好了用于解热的汤药,正一勺一勺喂到褚蒜子口中,等到汤药喝完,医官正欲退出之际,司马岳抬头问了句:“这一记药能否见好?”他问的十分淡然冷漠,全完看不出有关怀褚蒜子的意思。

    “禀王爷,姑娘不过是发热,喝了老臣配置的汤药明日一早便就好了。”医官低头躬身拱手像司马岳恭敬道。原来医官是司马岳一行随行人员,不但懂得医术而且武艺高强,平时当做侍卫,需要治病的时候则可当做医官。

    “下去吧。”司马岳道。医官退出之后,室内众人开始讨论起来。

    “大家对此次行刺怎么看?”司马岳率先开话。

    “赵国石虎曾三番五次偷袭我大晋,很有可能是赵国的细作。”站在司马岳跟前的一个黑衣人道。

    司马岳没有看他,低着头,像是在沉思,并未发言,对于这个答案也不置可否。

    “如果是赵国的细作那他没必要杀琅琊王,他们要杀的恐怕是皇上才是,或者庾将军,一个是当今国主一个是手握兵权正欲北伐的大将军。杀琅琊王完全没道理。”另一个黑衣人驳斥方才那人的话道。

    “恩,继续。”司马岳轻轻点头,似乎表示赞同地道。

    “依属下看,很可能是朝中之人所为。只是,目前尚不明确到底是谁?”得到了司马岳的鼓励,黑衣人继续道。

    “呵呵,没想到我司马岳跑到琅琊去了,整日诗书风流的,倒还有人惦记着,真是看得起我司马岳啊。”司马岳冷笑几声,道。

    “眼下朝中局势复杂,琅琊王此次入建康,说不定早已有人知晓。”黑衣人转念一想,似乎想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没敢继续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琅琊王府有奸细?”身边的同仁侧头朝说话之人问道。

    “这不太可能吧,我们这些人都是跟了王爷多年的,怎么可能有奸细?”另一个黑衣人道。

    司马岳始终没出声,此刻,他正低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睡的迷迷糊糊的褚蒜子像是终于醒了,开始不断地说胡话。

    司马岳转头瞧了瞧正在胡言乱语的褚蒜子,只见她额头冒汗,双眼紧闭,像是做梦梦见什么可怕之事似的,司马岳起了恻隐之心,伸出袖子想要替褚蒜子擦拭额头的汗滴。

    宽敞的长袖伸过来,轻轻拭去了褚蒜子额头上的汗滴,正欲回收之时,没想到褚蒜子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司马岳那还未来得及缩回来的手紧紧握于胸前,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不要离开我.....”

    司马岳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尴尬,但同时他似乎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双眼紧紧盯着眼前昏睡的女子,半天不说一句话。

    眼前的几位黑衣人起先看到琅琊王为一女子擦汗均是一惊,堂堂琅琊王竟然会为一个女子擦汗,然而,不多时他们也同样对眼前女子产生了怀疑。

    如果说琅琊王府的人没问题的话,那在这一行之中唯一知道他们行踪而且不是琅琊王府的外人就只有褚蒜子一人,而且这个人来历不明,仅仅凭借她口述自己是褚蒜子一事似乎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最起码,褚裒并没有说过这个人是他的女儿,也许他有个女儿叫褚蒜子,但是不是眼前之人还不一定?

    几乎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褚蒜子,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她醒来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派两个人看着她,等她醒了立即通知本王。”司马岳猛地抽手挣脱了褚蒜子的怀抱,将衣袖收回,冷冷地朝眼前众人道。

    “诺”身前众人躬身答道。

    “加强戒备,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启程赶往建康。”说完司马岳便起身抬足,一袭白衣,跨出褚蒜子的房门。

    房门口依言安排了两个手持长剑的黑衣卫士。这一夜雨声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风不断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而褚蒜子却依旧满头是汗,丝毫感受不到窗外的呼呼寒风。

    天大亮的时候,褚蒜子感觉到一丝刺眼的光线,微微睁开双眼,回忆起这几日的种种,恍如隔世,她大概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的,虽然这一路都昏昏沉沉的,但到底还是记得清楚事情的。

    她也大概清楚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猛然坐起身来,走下床,见桌上有一盆水,便拿起布巾洗了把脸。

    “姑娘,琅琊王正在隔壁等着你,请吧。”门外的黑衣人大概听到动静,推开门朝正在洗脸的褚蒜子道。

    “我洗好脸跟你们去。”褚蒜子先是一愣,而后不紧不慢的洗好脸,顺着黑衣人所指方向走到隔壁房间,确实,琅琊王司马岳正和几个黑衣首领再此等候着她。

    “进去。”身后的黑衣人推了一把,褚蒜子一个踉跄进入司马岳卧室之内,直愣愣扫视一圈,却发现端坐在床沿上依旧一身白衣的司马岳和底下站着的几个黑衣人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褚蒜子又说不出来。

    “说,是什么人派你来的?”司马岳一脸阴冷,左手握着他那把银色宝剑,冷冷地朝正从门外走进的褚蒜子道。

    褚蒜子进来之后,发现两个黑衣人依旧站在她身后,便是之前跟着她的两个黑衣人,而房门却从背后突然关了。她知道那是站在司马岳门口守卫的武士从外面掩门关上的,可当司马岳如此阴冷一问,加上眼前情景的异常,不免让褚蒜子有些心慌。

    “什么?”褚蒜子愣神地朝司马岳问道,她确实不明白司马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岳狠狠瞪着眼前之人,这个在他看来虽然有勇有点小聪明但却没什么头脑的小姑娘,现在,他似乎要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略有姿色表现纯情的姑娘也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还不从实招来,难倒等着我等用刑吗?”眼前的黑衣人猛然一吼,褚蒜子全身不禁颤抖了下,不明所以,大声道:“什么意思?你们要我招总得让我知道该招什么吧?”

    “说,我等一行此去建康乃是绝密,如果没有人透露消息,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也就不会有昨天的刺客,那刺客是怎么来的?”司马岳冷冷朝褚蒜子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透露了消息,你怀疑我是奸细?”司马岳这么一说褚蒜子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冤死了。

    “难道你不是吗?这一行众人皆是我琅琊王府的人,我琅琊王府的人都是经过本王多年□□的,应该不会有人出卖本王,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你。”司马岳依旧一脸淡漠,道。

    “真是好笑,请问琅琊王,我褚蒜子跟你何仇何怨?我为何要这么做?我要有这个能耐我杀江衡还要自己动手?还非得撞到你的船上被你抓了,现在又莫名其妙不知道要被你带到哪去?”褚蒜子简直气疯了,她完全不知道司马岳是怎么想的,莫名好笑似的嘲弄司马岳道。

    听她这么一说司马岳寻思着她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到一时语噎。

    “王爷,别中了这小女子的计,这女子来历不明,确实需要仔细审问一番。”一名黑衣人提醒司马岳道。

    司马岳转头看了那黑衣人一眼,并未答话,也不置可否。

    “好笑,你们之前不都审问过我了吗?难倒琅琊王府一群人都是饭桶吗?遇到个什么事就推到我一个小姑娘身上好为自己开脱,然后一审二审三审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褚蒜子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再看众人。

    “你......”那黑衣人被她呛声气不打一处来,但顾及眼前有琅琊王在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气憋在心里,站在那静静不动。

    “是不是你,本王自会详查,你到底是不是褚蒜子还是假冒的,等到了建康就知道了。”司马岳沉思片刻,忽然仰头大笑几声,而后朝面前的褚蒜子道。

    他这一说到是让褚蒜子和眼前众人一脸愕然,不知道这琅琊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桓温牵了一匹马,收拾好包袱,正欲上马之际,桓冲突然从面前冲过来挡在马前,道:“大哥,你还在任上,现在这是擅离职守,可是大罪啊。”

    桓温低头看了桓冲一眼,道:“我打听到秀秀被琅琊王抓了,通过关系我去牢里看了,没见到秀秀,我怀疑她是被琅琊王带走了,现在琅琊王不在府邸很有可能是去了建康,我要去建康找他们救出秀秀。”

    “大哥怎么就知道琅琊王去了建康?”桓冲略带怀疑道。

    “你大哥好歹是桓氏子孙,在大晋为官也有几年了,这点认识还是有的,朝中必然发生了大事。”桓温道。这几天除了琅琊王不在府邸,其他郡守以上的各地官员也都有换防或者离开的行迹。

    这么多奇怪的现象汇聚到一起,桓温自然不会毫无察觉。于是与自己曾经的几个好友一了解,原来朝中真的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