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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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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 祖孙三人回到客栈,贾赦卸下披风, 给老太太捏起肩膀

    贾老太太扭了扭脖子, 叹气道:“真是老了,在外头坐了这么会子,就累的跟什么似的。”

    “嗤”贾源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这种帖子,你不去又如何,倒越发给这些人脸了。”说起来,他觉的今儿孙子这样就很好, “你是没瞧见咱家大孙子,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胡知府吃瘪的。那瘟才倒是能忍, 从头到尾也不见红脸。”

    “我说这胡知府还真是不讲究,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倒是他家夫人是个不错的, 可惜了。”贾老太太摇摇头, 拉了贾赦一起坐着, 让丫鬟接着捏。

    “胡知府不过想试探试探咱们,如今咱们也放话了, 这事儿到这也就了结了。祖母您若是喜欢, 趁着未走这几日让胡太太陪陪您就是了。”贾赦顺势一坐, 给俩老煮茶喝。

    “就是。”贾源说了一句, 依旧摇摇晃晃, 连带摇头晃头哼着单刀会,想是还在回味那关二爷的单刀会。

    一个专心的煮茶,一个哼哼呀呀呀,贾老太太白了一眼,“你们呐,一个个都不省心,偏偏装糊涂。”

    贾赦和贾源两人听了老太太的话笑而不语。

    在莱州府的日子有限,贾赦花了点功夫将铺子搭起来,接着就是采购海货。除去京城府里的,还有他私交的一些友人,还有几位现在天南海北的先生,各个都不能少。这忙乱了一天,天擦黑才回到客栈。

    贾老太太见他一脸疲累,责怪道:“这些事你让方管事去办就是,何苦累到自个。瞧瞧,这眼皮子都快耷下来了。”

    贾赦笑了两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左右闲着无事,也无妨。”

    “哼”贾老太太见他敷衍,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就知道哄我呢。我知你的性子,就是亲近些的人,便劳心劳力的。祖母也不怪你,只是这许多琐碎,你倒有耐心。”

    “也不单为这个,”贾赦回了一句,左右没看见自家祖父,也不知道去办什么事儿了。见着老太太还是一脸不高兴,他两三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对着她道:“孙儿是嘴馋了,瞧着哪些个好的,咱们一并带回老家去呢。”

    “信了你了。”贾老太太执起帕子一戳贾赦手臂,“余下的你也弄得不像,列个名单来,我这儿再和方管事拟一拟,铁定把这事儿办的妥当。”

    “太劳烦祖母费心了,”贾赦一脸担心,拟单子的事情颇为琐碎,名单上人数不少,物件删减也是一项。他想着便道:“除了几位先生。余下的小子有吃的就够美了。”

    “你不懂,这送礼可不是这么送的。”贾老太太点点他,“这人情往来可不能撇了单独的,这叫失礼。你明儿跟着我学一点。这礼单你来写,写过你就知晓了。”礼单亲自写也是一种诚意。

    贾老太太一锤定音,贾赦也不反对,顺着她的话头便把事情定下了。

    隔天,方管事清点货物,贾老太太查看几家家中人口,贾赦执笔。不过二三十人的单子。三人有商有量,两个时辰才把事情办了个妥当。

    目送上京的队伍离去,贾赦挠头,这其中的礼数还真不少。不过他还是附上了单独的一小份,还很贴心的写了烹制方法。想来收到的时候,就该是他们挠头了。他坏心眼的想着,不禁暗乐。

    大体事情办好,一应供给补足,这便要出发了。一行人车驾行至码头,换了软轿,上了官船。

    才上船,就有那仆妇随从发晕,就连贾老太太身边的两个丫鬟也不能幸免,好在行前配了丸药,具备妥协,这才齐整不乱。

    贾赦倒是不晕船,只是这水面风大,这会才三月开来,少有人在甲板上走动。行了一夜,他觉着在船舱闷的很,便让人取了钓竿来,也不奢望能获点什么,就是图个乐子。

    无笙同贾家主子在同一条船上,他天南海北的跑,在船上更是自得其乐。这会见了钓竿他也手痒,不由分说让人取了钓竿来,同贾赦一同垂钓,“你倒是个自在的。”

    “高先生歇的可好,下人可还周到,若有不适您只管说。”贾赦是不知道这人和俩老天天嘀咕些什么,不过这一路下来,他倒是挺佩服这老人的。知识渊博不说,为人风光霁月却又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同他聊什么都尽兴的很。

    他现在可是贾府的座上宾,谁敢刻薄慢待。无笙摇摇头,“再周到不过了。倒是小友,往后何去何从。”

    这话问的有趣,贾赦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只道:“走一步看一步便是,人生事事哪能都如意。”

    “小友这样的出身,竟还有不如意,那倒还真是稀奇事儿。”无笙调侃了一句,这未来的小弟子可真不实诚,嘴跟那蚌壳似地,一点口风都不露。只是这样可挡不他,“听你们老太爷说,小友是想走科举一途。”

    “让先生见笑了,读书这事看天分,不急不急。”贾赦手里捏着鱼饵,缓缓摇头。看那摸样很是从容,旁人看了只觉越发超脱。

    却不是个急功近利的,无笙心下评语,面上道:“小友觉的老朽我如何。”

    贾赦捏着鱼竿微不可见一顿,“先生说笑,晚辈一个毛头小子,如何能评价先生。”

    “哈哈,”无笙放声狂笑,见手上的钩动了,手腕一个用劲,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三两下收线,熟稔的将鱼放到桶里,“我与你们家两位长辈谈过,自荐做你先生,你觉的如何。”

    贾赦脚踩鱼竿,从瓷盒里拿出饵料帮他装了,“高先生莫要顽笑了,晚辈已有许多先生,只怕高先生大才,”他说着,脚上一动,赶紧将钓竿一拉,好大一只鳖。无笙赶紧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才把那如木盆大小的鳖带到甲板上来。

    无笙不给他考虑的机会,“正好,我旁的也不要。你这只鳖就当给我的拜师礼好了。”说着,用衣衫下摆一撩,将整只鳖兜进去,一个趔趄转身就走。

    只余下贾赦一人直愣愣的吹着冷风,面对着无笙的背影发愣许久,直到人影消失,他方才回过神来。想起高先生的举动,随之捧腹大笑,直至弯不起腰才停了下来。

    【后世史料记载,高承,又名之宾,字尚之,号无笙居士,姑苏人士,靖朝文学家,思想家,史学家。精通老庄韩非子。不事科举,不求仕进,最爱丹青,尤擅绘莲。出生文学世家,师承家祖崧岳先生。平生最喜游历,一日回姑苏途中,遇见了舞勺之年的贾阁老,见其获磨盘大的老鳖,强行以鳖为礼,将之收入门墙。

    后世评价:眼光犀利,行事潇洒不羁,乃魏晋真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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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四人坐在花厅中喝海鲜粥,贾源喝罢一小碗,打发人去再盛,他捻平左右胡须笑道:“我还以为今儿个有老鳖汤可喝,那可是相当的补。”

    贾赦正往粥里头加一滴香醋,幸好已把粥咽了下去,否则只怕要不雅了。

    无笙倒是没有半点不自在,他乐呵呵道:“我这弟子实诚,知道我这性子,金玉古玩太一般,他非得想法设法送了好的来才肯拜师,我瞧着这鳖就不错。”

    贾老太太放下勺子,用帕子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先生不在意,却也不能真这么马马虎虎。等到了金陵,咱们正经的办上一场。可不能这样,没的让人看了笑话。”

    “正是如此,我无笙的弟子,合该不能委屈了。”老太太的想法和无笙不谋而合。两人聊起来连饭也不好好吃,直接放下筷子,这就开始谈起了如何办一场体面风光的拜师宴。

    贾赦和贾源面面相觑,两人一碗又一碗的往嘴里塞。碗才巴掌大,粥这东西又不顶饱,可不能浪费了好东西。直到两人吃撑了,他们还没停下来。

    爷孙两人也不管,相互搀扶的去消食。贾源问道:“说来这事儿还没正经问过你。你若不同意,阿爷再给你找更好的先生来。”

    “阿爷多虑了,这样就很好。”贾赦摇头。无笙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得上的,他这也算是运气好。瞧着高先生还挺稀罕他的,说不得还是他占了便宜,又哪里有什么不满的。

    “这高先生家中虽然为官之人不多,却多有举人进士,实乃传承的书香门第。你一向是个有分寸的,我放心。”贾源说完,便也不再提起此事,只拍拍的他的手便罢了。

    船顺着长江游,一行人又尝了那美味的刀鱼,又转换了两趟,这才到了姑苏。

    高先生下船先行告辞,贾家人却并不着急。孟府全家都在姑苏守孝,此时正好出孝。先前贾老太太打发人去孟家打了招呼,这会怕是还在来的路上。

    孟家老太太一去世,这孟府辈分最高的,除了孟老太爷便是贾老太太。孟家的家主孟衍都要唤人一声姑母,何况底下小辈。

    一行人从平江府浩浩荡荡往城外去,孟衍打头下了轿子,贾赦早已在甲板上候着,此时见了人,赶忙行了礼。

    “不必多礼,”孟衍并着仆从的手,三两下跳到甲板上,“一路舟车劳顿想是乏了,快带我去见见姑母。”

    贾赦依言带着人往船舱里走,几人一番礼过后,并不多言,移步上轿驾车。约摸半个时辰,这才停妥。

    贾家主子三人随着孟衍进了二门,孟家牌面上数得着的,皆纷纷在此等候,一行人簇拥着老太太往正堂去。

    孟老太爷随着老太太仙逝,这两年是越发见老。此时见了贾老太太,不免动了肺腑,上前两步也不说旁的,只连声说了三个字。

    贾老太太愈是动容,动了动嘴唇,眼泪先流了下来,“大哥见老了。”

    孟老太爷拍拍她的手,“可别这般,这都多大岁数了。我挺好的,快收了泪罢。”

    “倒是让小辈笑话了,”贾老太太这才抹了泪,想起孟老太太,眨了眨眼,这才憋住,只道:“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小时候还住在这宅子里,现在都不认得了。老喽老喽。”

    “是啊,”孟老太爷唏嘘,瞧着眼前一堆人,“看谁敢笑话你。都杵这儿作甚,老大一家留下,余下的该干嘛干嘛去,围的人心烦。”

    “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都被孩子吓坏了。”贾老太太怨怪道,又指着孟衍方向道:“都是好孩子呢。”

    孟老太爷岁数越大,脾气也跟着见长,“你别看他们现在人模人样,都是装相。少惹我生几回气,就算积德了。这是恩侯罢,长的可真快,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还是这孩子成材,比我们家的不知好上多少。”

    “嗨,谁家不是这么过来,往后岁数大了就好了。”贾老太太劝着又道:“你可别夸他,我瞧着那是传葆,快过来让我瞧瞧。”

    孟传葆和贾赦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同上前对着两人唤了声老祖宗。贾老太太道:“我瞧自家孩子,再是没有不好的了。”

    孟老太爷哼了一声,转眼又开始嫌弃起自家子孙。

    眼见着这都嫌弃到自个身上,孟衍都快抱曾孙的人,这短再揭下去,在小辈面前只怕没了脸面。他赶紧打住话头,“老爷,姑母舟车劳顿都累坏了,快先安顿下来,回头再叙可好。”

    “你瞧,这就是个不孝子。”孟老太爷抓起拐杖就要往孟衍身上招呼,贾老太太赶紧说道:“快,可别。打坏了心疼的还是哥哥。”她说着怨道:“还是侄子贴心,哥哥也不体谅阿妹一成,打人就有理啦。”说完,还对孟衍眨眨眼。

    孟衍赶紧道:“父亲,这一拐杖咱们先记着。这院子都安排好了,先让姑父一家稍事整顿可好。”

    “去罢,去罢,”孟老太爷扭脸,显然对姑侄两人串通一气很不满。

    孟衍给孟传葆打了个眼色,孟传葆会意,上前哄着孟老太爷。孟衍这才放心的同孟大太太两人领着贾府一行往东北角的院子去。

    贾家下人可不少,幸好准备的院子够大,这才堪堪挤下。贾赦的房间在东厢,等俩老妥当,他才自去。

    孟府安排的非常妥帖,热水一应具是不缺。贾赦洗去一路风尘,眼见着才过晌午,俩老必定正在歇息,他也不去打搅。就着吃了点东西,便也睡了个午觉。

    约摸未时,贾赦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外头天色,他起身自去翻开箱笼,拿了本无笙给的孤本,泡上一壶茶,便窝在榻上看了起来。

    “少爷,老太太让您过去呢。”修整了几个时辰,仆下也精神了许多。这会莳萝说话都中气十足。

    贾赦听言搁下书本,又用签子做了记号,拉平衣裳的褶皱,这才往俩老的屋子走去。

    贾老太太正由着丫鬟梳妆打扮,从铜镜里见到贾赦,她问道:“歇的可还好,有不合意的你只管说。”

    “哪能够,祖母多虑了,孙儿歇的正好,再没有不好的。”贾赦摇摇头,见老太太在红宝和绿松之间犹豫不定,他上前拿起绿松石扁簪,“祖母戴这个正合适。”说着,他又肯定的点点头。

    “嗯,我瞧着也是这个好。”贾老太太见他诚心,面色倒是松了一些。孟府毕竟是她的娘家,若是大孙子不喜欢,她也为难。

    这倒是老太太多虑。贾赦哪里会为这些挑理。左不过在这就几日,有什么不舒服的,忍忍也就过去了。又不是自己家,还带挑三拣四的。他也不戳破老太太,只道:“阿爷去哪儿了。”

    “同你舅公一道叙旧呢,等会你跟着我一道,去认认人。”贾老太太解释着,从妆奁中拿出一对百宝白玉镯戴上,“你也去换一身行头。我都让丫鬟备好了,快去罢。”

    贾老太太口中的认认人,其实是接风宴。晚些时候贾源回到园子,三人一道主院,又各自分开来。贾老太太自是同女眷一道,中间隔了一道十六扇围屏,这才方是男丁的座位。

    孟老太爷坐主座,贾源陪坐,贾赦同孟传葆一桌。规矩丝毫不错半分,等着众人都入席,孟老太爷才道:“一家子亲戚,都无需客套。”说着他指了指贾赦,“这是你们姑太太的孙子,往后也需好生照应。”

    大家长说罢,众人应了一声。孟老太爷举了第一筷,这才算真正的开席。

    眼见着桌上除了孟传葆,其他人他并不熟。因此贾赦也不多话,有人开口,他就聊几句,无人时,他便自顾自吃着。好在都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一通饭下来,倒是熟了个七七八八。有意无意的,也没有那搅场面的,一顿饭就吃到了月上梢头这才罢了。

    第二日,那孟传葆早早过来给俩老请安,又带着贾赦去给孟家几位长辈请了安,这时两人才说起话来。

    “自京城一别,可许久不见表叔了,近来可好。”孟传葆看着身边同他齐高的贾赦,心里纳闷,这小表叔长的可真快。

    贾赦微微一笑,“可别叫我表叔,说起来我的岁数还不及你。唤我名字便罢了,怪不自在的。”

    孟传葆比起前些年可长进了许多,毕竟都快成亲的人了。也是那一场变故,一夜之间人好像就开了窍。这会听着贾赦这般,他心里一松,“在外也就罢了,在家可不成。”

    “成,”初时两人还挺尴尬,这会话说开俩人反而轻松了许多。要不怎么说语言是沟通的桥梁。

    既然都不见外,孟传葆想了想便道:“左右无事,不如去我院子小坐。常听爷爷说起,你的丹青可是很有一手,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同通透的人讲话就是愉快,贾赦也没拒绝,只道:“受之有愧,咱们俩互相切磋罢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往孟传葆的院子去。

    若说贾赦的院子是古朴大气,孟传葆的院子便是精致秀丽,一花一树,一水一石,都透露出江南的小桥流水委婉。不多时,两人便顺着小桥流水进入书房。

    一水的红木家具,每一处无不是精雕细琢。再往博古而进,左边大窗户下靠着张檀木围榻,榻上摆着四方矮桌,矮桌上放着棋盘,棋盘上黑白交错。顺着棋盘往前,一排的书柜,书柜前方一张雕花大案,左右两边各摆着矮缸,里头放着各色卷轴。往右望去,两排的书架分出一条小道,巍巍延伸至一道拱形门镂空雕花门,沿着空隙还能听见后头的水声。

    这些贾赦不过随眼一瞧,便指着书架说:“见了你的书房,我便自惭形秽了。不愧是名满江南的才子。”

    孟传葆顺着贾赦看了书架一眼,谦虚道“不过是摆个样子罢了,要真将这些读通可不容易。”

    “有生之年。”

    贾赦话音一落,孟传葆也笑了,“今儿可不是来看这些的,你帮我看看这画,说不上来,你帮我瞧瞧,是哪儿不对。”

    “唔,”贾赦走到他旁边,伏着身子细细看了,指着画上的屋子道:“恰巧我前些日子得了些指点。你看这,布局太窄,显得狭窄逼仄。”

    “这我倒没想过,只以为是画艺不精缘故。”孟传葆一愣,闭上眼细细想起见到的场景。

    这挑刺也不能随便挑,贾赦早就深谙精髓,何况孟传葆的画技已然不错,缺的只是加以练习。而且他挺羡慕人家的,这画一看就满满的灵气,不像他,太过注重写实,反而少了灵气。

    待孟传葆睁开眼,他指着那一片道:“若是我将这添上石梯,可解。”

    “你可以试试,”贾赦微笑,并不否他,只道:“丹青便是这般,不可太过拘泥。我瞧着,比我竟是好上太多。”

    “你太谦虚了,”孟传葆摇头,“我听过无笙先生的侄子提起过你,论技巧,你已登堂入室。虽欠缺了点灵性,却也是急不来的。”

    “罢了,我好丹青,却也不为了扬名。如你所说,确实急不来。”贾赦点点头,继续同他探讨丹青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