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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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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志礼一家人从燕京堪堪走了一旬有余方才到了西北镇海, 田氏早已去信让儿子在赵氏祖宅打点好一切便动身前去镇海与他们汇合, 如今赵承佑不是赵家人, 田氏担心他在齐州身份尴尬, 于是便催促他早些动身。

    镇海的秋天有种苍茫的萧瑟感, 这种广袤孤寂正契合了田氏的此时的心里。

    赵志礼的身份虽是祁家长房后人,如今又是皇上亲封的二品镇海侯。但是在镇海之地, 自小在燕京在他人门下长大的赵志礼在祁氏遗留下来的族人心里其实是个外来者。

    他没有经受过祁氏昔日的荣光亦没有经受过祁氏后年的苦难,他就像一个窃取者,因缘际会之下摘得了如今祁家的果实。

    可祁氏的信仰, 他真的知晓吗?

    他又是否能担起百年祁氏光复振兴的重任?

    赵志礼和田氏在祁氏族人审视的目光中搬进了祁氏的大宅。

    当然大宅中住着的不止赵志礼一家,还有嫡枝其余几房的后人,只是如今府中赵志礼的身份最高, 是以他们一搬进来之后, 其余房头同辈的人都一齐过来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云秀见过大哥!大嫂!”

    一个身材清瘦面容有些苍白的中年男子走上来与赵志礼盒田氏躬身见了一个礼。

    虽然人未曾见过,但是这些人的名字赵志礼和田氏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离京之前荣惠大长公主已经将祁氏的近况列出了了一个详单交给了田氏,上面清清楚楚列清了如今祁氏嫡枝所剩之人的详细信息, 姓谁名谁娶妻何人,所生子嗣等等。

    是以此时听得男子自报家门,赵志礼和田氏心里便清楚了这人的身份—二房的祁云秀。

    祁云秀同赵志礼一样是庶子,或者从身份上说还不如赵志礼, 他当年能躲过一劫还多亏了他那个被养在外的生母, 他实则是个外室子, 祁氏遭遇横祸之后, 她的生母袁氏便带着他辗转回到了舅家,可惜舅家不过是个佃户,养活自己一家人尚且艰难,对于多出来的袁氏母子如何能有好脸色,特别是袁氏过世之后,祁云秀的日子更是艰难,舅舅不喜舅母不容,拖到了二十多岁才娶了一个带着一双儿女的寡妇张氏,如今倒是得了一个女儿,倘若是以前,以祁氏这种大族最是注重理法恪守世俗规矩,祁云秀这种出身是永生难以被家族认可的,但今日不同往日,如今的祁氏劫后余生族人凋敝,祁云秀即使是个外室子也是嫡枝二房仅存的男丁,所以曾经让人不齿的出生如今也无人再去计较,所以祁云秀便被认回了本宗。

    赵志礼对于祁云秀的身份遭遇有些唏嘘,不过见他态度恭谨心下蔚然于是笑着回道:“都是亲兄弟,二弟不必多礼。”

    “是。”

    祁云秀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许是早年的经历缘故祁云秀很会察言观色,见田氏朝他身边看了看眼神闪过疑惑,立即便躬身解释道:

    “嫂嫂,张氏她……内子身子不好。”

    祁云秀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习惯这般文邹邹的说话,但是想到入府之后四叔说的话:祁氏之子便要有祁氏的气韵!祁云秀对于突如其来的身份惶惶不安,但还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去适应改变自己。

    祁云秀接着继续说道:“我怕她冲撞了嫂嫂,是以便让她待在屋中,待过几日身子好些,便让她过来与嫂嫂见礼。”

    见他这样说,田氏笑了摆摆手道:“何须如此,身子要紧,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祁云秀局促的笑笑了便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三房是庶出,男丁皆没,唯留下一个自请下堂的姑奶奶祁采薇,祁采薇与赵志礼身世相似,都是在别家长大,自小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没有赵志礼的幸运,抚养祁采薇的那家人因为怕受牵连最后将她又送走了,后来祁采薇被一个樵夫捡了去,之后便在乡下嫁人生子,只是遇人不淑夫家有了二心,祁采薇最后为了一双儿女不得不自请下堂,之后便自卖自身去了县里的一家大户人家当打杂浆洗的婆子,若不是之后巧合之下被祁氏之人找到,只怕祁采薇一辈子便只会是一个卖身的奴婢了。许是这些年受多苦难折磨,不到四十岁,祁采薇便头发花白形如五十岁的老妪。

    田氏瞧她神色有些畏缩,不由得竟鼻头酸了酸,谁能想到这些祁氏本该生活在云端的天子骄子们有一日会沦落至此!

    采薇看了看与自己年岁相仿却光彩照人的田氏,一时间只觉的自惭形秽,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虽然府里有请麽麽教授自己礼仪,但是祁采薇心里清楚便是自己再怎么改变表面,内里都是个地地道道的没见识的乡下婆子,与田氏这种高门大妇无法相比的,好在她如今也不过求一个安身之所,日后为儿女求一个庇护便别无他求。

    而这对兄嫂便是她日后所依靠的对象,是以祁采薇迟疑的片刻之后还是鼓了鼓起勇气走到赵志礼和田氏勉强屈膝见礼道:

    “采薇见过长兄,嫂嫂!”

    赵志礼点了点头,田氏随之拉起了她嘴角含着一些善意的笑容说道:“妹妹不必多礼,日后若无事可要多过来陪陪嫂嫂。”

    田氏是打心里儿同情祁采薇,是以才会故意这般说,她是侯府夫人,若她能高看祁采薇几眼,府里的下人们也会见风使舵对祁采薇恭敬些,田氏经历过咏恩侯府那十几年的挣扎求存,最是了解这种高门大族里边儿的龌龊。

    祁采薇受宠若惊的缩了缩身子,然后激动的对田氏又是一个屈膝谢道:“多谢谢谢!”

    见过了二房和三房的人,剩余的人便是四房了,田氏见眼前站着的一大家人,不由得眉梢轻轻挑了挑,相较于其余三房,如今整个老宅里,便数四房最人丁兴旺。

    四房是嫡枝唯一一个存留了一个嫡子的房头,祁氏出事之时,四老爷祁之允是幺子年不过十岁,是以才会被管家调换了身份送了出去,之后便改名换姓在外娶妻生子。

    至此祁氏经过灭门之火之后,嫡枝受损程度要甚于旁枝,嫡枝现如今存留下的族人,除却四房一大家子还算子嗣丰衍,其余几房可谓都算凋零了。

    四房有三儿一女,长子祁云济,次子祁云浩,长女祁若曦,幼子祁云康,四人皆已成亲嫁娶,因着今日赵志礼一家子入府,是以便全都回来了,等赵志礼与田氏挨个与他们打过照面之后,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赵志礼与田氏转身便瞧见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两人由着下人引入了屋内。

    见屋内众人不自觉的便都起身迎了上来,赵志礼田氏两人心里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何人能让一屋子人全都态度恭敬的迎接,便只能是嫡枝如今备份最高之人—四房的祁之允。

    祁之允是赵志礼生父祁之寒的最小的胞弟,他的长相也是随礼了祁氏之人,一看便只觉清隽俊朗,更难得是在外隐姓埋名多年通身却难掩世家大族的矜贵气质,是以赵志礼便是身为侯爷,对上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惶恐,

    “侄儿见过四叔,四叔母!”

    “侄媳妇见过四叔,四叔母!”

    到底是正经长辈,初次见面赵志礼和田氏十分恭敬的便躬身朝祁之允夫妇见礼道。

    “嗯,起来吧!”

    祁之允态度淡淡,反而是龚氏笑意盈盈的走近田氏扶起她说道:“这便是侄媳妇儿吧,看着就是个好的,好好好。”

    龚氏连说几个好字,又对田氏安抚道:“你四叔就是这么个冷淡性子,侄媳妇不要见怪,他呀就是个面冷心热之人,日后你们就知道了。”

    田氏抿嘴矜持的笑了笑,心里想到赵承佑的那个长年清清淡淡的性子,腹诽道难道儿子的性子就是随了祁家人?

    田氏笑着摇摇头,然后回道:“四叔和叔母是我们的长辈,日后还请叔母多多指点侄媳妇才是!”

    龚氏笑了笑摆摆手道:“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本应守望相助就是了。”

    祁之允之妻龚氏是个秀才之女,识文断字不在话下行事之上更是落落大方,田氏便是自觉在燕京生活了这么多年见识过不少也不得不在心里称赞一声龚氏,更何况龚氏如今从辈分上又是长辈,田氏在龚氏面前不知为何总有几分伸不开手的局促感。

    好在龚氏面上看着不像是个难相处之人,并没有在田氏面前摆长辈的谱,倒是让田氏心下稍稍松了松。

    两个女子笑容熠熠,场面一时间异常和谐。

    失散多年的祁家嫡枝之人终于聚首,然各人心中的疑虑忧思却不减,赵志礼是长房唯一的男丁,如今又皇上亲被封为镇海侯,是以祁之允对他说道:

    “既然回来了,那便择日入祠堂认祖归宗吧!族中的族老……旁枝还余两人,我会亲自去请他们见证观礼!”

    祁之允的声音中带着沉重的伤感,也许四房人中,唯有祁之允是唯一一个感受过灭门的锥心之痛的人,其余之人虽际遇不同但到底是尚未知事便被送走,对于祁氏也只有过耳闻的印象,是以根本不会有与祁之允有感同身受的痛苦。

    赵志礼默了片刻郑重的回道:“侄儿明白。”

    祁之允接着又问:“侄儿何时回来?”

    他所说之人当然指的是赵承佑,赵承佑声名在外,祁之允早有耳闻也早已暗中调查过他,对于这个侄儿的优秀,祁之允欣慰的同时亦有几分复杂的感情。

    赵志礼连忙回道:“应是这几日便到了。”

    祁之允闻罢点了点头道:“那便待侄儿回来吧!”

    等赵承佑回来再开祠堂让赵志礼一家认祖归宗,祁之允一句话便表明了重视这个长房的侄孙的态度,赵志礼不敢多言,于是便连连点头应是。

    祁家的宅子当年灭门之祸之后,后来也被其他姓氏之人得了去,只是自从祁氏平反的圣旨一下消息传到了镇海之后,这宅子的主人便将宅子送还了回来,如今这五进宅院便是了四房人亦显得十分宽敞。长房住在了东边的单独的一个复式院子,里边儿还有几个单独的小院子,好在这院子原就有人住着,倒是不缺人气儿,田氏让人重新收拾了一番之后就住了进去。

    祁氏平反之后,官府当年抄家上缴国库的祁氏家产如今也都按册归还了,这祁氏的祖宅自然也在其内。虽然所归还的家产不足原先的五成,饶是如此也让赵志礼等人震惊不已,看着库房内堆砌的几大箱子各种金银珠宝,字画古董,田庄地契等等,赵志礼和田氏不由得都在心中狂叹:百年世族名门镇海祁氏果然名不虚传!

    田氏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小陈氏卯足了劲儿都要去与长房争那爵位,单单是摆在这的家产就足够让人眼红啊!

    好在她的儿子是嫡长子,日后这里的都是属于她的儿子的!谁也夺不走!

    田氏在心中暗暗发誓!

    而赵志礼比田氏更加激动,田氏从前就手上有钱所以见到如此巨财也只心里惊诧,但赵志礼则不同了,从前身为庶子的他时常手头上紧的很,如今乍然之下这么庞大的家财摆在面前儿,真真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上面儿。

    好在这些都是属于他的,赵志礼这才说服自己将眼神挪开了。

    “夫人,大公子回来啦!”

    前院的小厮急匆匆的跑来东院后院门口通传了消息,守门的婆子不敢耽搁立马便腿脚利索的跑到田氏的屋门口禀告道。

    田氏盼了多日终于盼到了儿子回来,于是一脸欣喜的站起身来出了屋站在檐下一边伸头张望一边语气急切的说道:“我儿回来了,快快,让人快去门口接!”

    锦年站在田氏身边,见她一脸急不可耐的模样儿抿嘴偷偷笑了笑然后扶着田氏的手臂开口劝道:“公子已经到了门口,夫人且也不必急于这一刻半会儿。”

    田氏听她说话又想起这时辰已将近午时,于是便又转身对锦年吩咐道:“快去厨房说一声,让他们立即去做佑儿爱吃的菜式,对了不能少了桂花鱼!”

    锦年一直在田氏身边伺候,又因着田氏对于她日后的安排,是以对于赵承佑的喜好一直都铭记在心,而他们一家从燕京回镇海之时因为路途遥远并未带多少奴仆下人,只不过每个主子带了几个贴身伺候的外家几个管事的,如今府中其余的下人都是在镇海本地采买的,因着时间仓促尚未调,教好,是以有些事田氏还得多叮嘱几句方才放心。

    锦年闻罢立即脆声应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田氏神色急促的双手交握在廊下踱了几步,又见还看不到儿子的身影于是又对下人问道:“对了,临风院可都收拾妥当了?”

    守在一旁的丫鬟闻言立马屈膝回道:“回夫人的话,一早就收拾好了!”

    院子每日都有人打扫收拾,田氏自己也知道,此时也不过是关心则乱才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