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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薛茧进城

作者:性感的大胡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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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这便是京城吗?”小燕红站在甲板上,瞪大眼睛使劲儿地瞧!“可真是繁华呀!”

    “得得得,这雾蒙蒙的,我是一个人影儿都没瞧见,就你眼力好!”薛茧坐在小板凳上钓鱼,和兴奋得不行的丫头们说着俏皮话。

    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呵斥道:“小燕红,早上我不是吩咐你整理戏服,怎么还堆在那里没动?”小燕红听言,吐了吐舌头,忙跑回去收拾。

    “吴嬷嬷,女孩子们难得高兴,拘着她们干什么?”薛茧见刚才还在玩闹的丫头们纷纷散开,各干各的活儿去,觉得很是无聊。

    “哎呦,我的爷啊!我老太太没您这么大的胆子,进京赶考就把整个戏班子搬过来!咱们在京城一无亲戚朋友投靠,二无金银傍身,就只有一群会唱点戏的女孩子。活不活得下去还两说呢!爷还纵着他们混闹。”吴嬷嬷白了自家爷一眼,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薛茧摸摸头,“湘莲说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呢!嬷嬷不必担心,我到京城就没准备回去。这儿本就是我该呆的地方。”

    吴嬷嬷轻叹一声,“唉,如若你娘亲还活着,定是要怪我们的。这些年来,咱们这群婆子丫头不能帮你一把便罢了,倒是要连累你。”

    薛茧摆摆手,“嬷嬷哪里的话?没有你们,我早就饿死了。”话音刚落,小燕红就蹦跶到薛茧面前,一把夺走他的钓竿,笑道:“班主,你看前面便是码头。不是我眼力好,是你瞎,哈哈哈哈。”

    薛茧没好气地拎起她的发髻,笑道:“胆子大到不行了,敢说我瞎!”

    “哎呦呦,疼疼疼!”

    薛茧也不放开她,只转头对着吴嬷嬷吩咐道:“叫女孩子们都整理整理,别忘记东西在船上。咱们再过一刻钟也该登岸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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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京城的码头格外热闹,众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儿,瞧着这艘来自扬州的大船。那一个个如花似玉女孩子就这么大喇喇地,你说我笑地从船坞中出来。大家盯着这群盘着头的女人们瞧,不时窃窃私语......

    照理说女人既然盘了头,便已嫁作他人妇。这年头,但凡有点体面的人家都不会让妇人出来抛头露脸的。而这些女子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你要看,我便让你看,丝毫没有小媳妇那般的扭捏作态。看衣衫,非寻常人供得起。看年纪,正是风华正茂。大家疑惑得不行,纷纷猜测她们的男人定还在船上没有下来。如若有男人陪着,这些女人如此形态倒还能让人勉强接受。

    薛茧丝毫不知道众人的猜测,带上自己惯用的帽子,慢悠悠踏上这块自己母亲曾生活的土地。

    “没人了吗?就一个男人啊!难不成都是这男人的妻妾?”一男子昂首往船舱里望。

    “别挤,别挤。船工都开始卸货,一定没人了啊!”

    “看不出来啊,这小身子板,可以啊。”

    “哇,也不挑嘴,厉害了。刚才最大的快有四十多了吧,年轻的看着不过二八年华。”

    待众人瞧见薛茧脸上的伤疤,又是一阵骚动。

    “哎呦呦,刚从离得远没注意,他脸上的疤痕真是吓人!”

    “可惜可惜远瞧着倒是像个玉树临风的公子。”

    薛茧听着这些话,面露不喜,偏偏小燕红这个看不懂脸色地往前凑,“班主,你不是说柳大爷都安排好了吗?咱们今晚住哪儿?我要吃糖葫芦。”

    薛茧没好气地喝道:“快去帮忙搬行李,不然就没有晚饭吃。”小燕红摸摸自己被打痛的额头,哭着扛起三十斤的麻袋,跟着薛茧往外走。

    贾环和冯紫英看到的就是这幅神奇的景观。唯一的男子薛茧坐在旁边喝茶,而女人们肩扛手提,干得热火朝天。那男子也想去帮忙,但手笨脚笨,不是弄撒了这个,便是弄坏了那个。几十斤的大麻袋,女人们一手一个,而他要双手环抱,气喘嘘嘘。只见年纪颇大的嬷嬷从他手里夺下麻袋,命他坐那喝茶。男人只能可怜巴巴地瞧着其他人。

    “公子可是姓薛?可是从扬州到京城来?”贾环上前一步道。

    薛茧抬头一看,只见是两个极清俊的男子。一个剑眉星目,昂扬得意。一个稚气未脱,气质清冷。“正是在下,两位便是贾兄和冯兄吧!在下有礼了。”三人寒暄一番自不用说。

    “薛兄,我们的宅子还没有修缮好,小弟另准备了一处给薛大哥落脚,望不要嫌弃才好。”

    “有地方住便很好。”薛茧看着远处的女子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们暂时也要麻烦你们俩。”

    冯紫英和贾环对视一眼,皆是一脸尴尬,“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薛兄竟有那么多的,嗯,红颜知己,怕是要委屈夫人们挤两辆车。”

    吴嬷嬷朗声道:“不碍事的,咱们姑娘没那么讲究。”说着女人们将行李放好,径直往车上坐。冯紫英刚要吩咐自己小厮帮她们驾车,却见两个三十岁的妇人坐在马夫的位置,挥舞马鞭。

    “不必管她们,她们自是做惯的。”薛茧找到马车上最柔软之处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锤了锤背道:“真累啊!”

    贾环翻了个白眼,你干屁了吗?

    冯紫英看载着女人的车牢牢跟在他们后边,放下车帘道:“她们是谁?怎么没提柳兄说过。”

    薛茧笑道:“都是戏班里的人,我带她们来京见见世面。两位仁兄不必多虑,她们可是唱戏的好手,早已在江南闯出名头,试问谁不知巾帼戏班?她们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只是刚来京城怕是要叨扰两位仁兄一阵子。”

    冯紫英道:“那倒不碍事,反正也不缺她们这点子花费。只是据我所知戏班里的女孩子多是从小养的,一旦嫁人便要弃这行,安心相夫教子。你这戏班真奇了,生旦净末丑竟然个个是妇人装扮,难不成都是寡妇?”

    贾环见薛茧笑而不语故作深沉的样子,轻咳一声道:“我听说江南那里纺织发达,心灵手巧的妇人完全能自食其力。时间久了,竟有许多女子自己梳发盘髻,终身不嫁,谓之自梳。薛兄这戏班里的怕都是自梳女吧!”

    薛茧哈哈一笑道:“环弟小小年纪倒真见识广博。确如你所言,她们从盘发那一日便立誓终身不嫁。家里乡间容不下这些女子,故只能相互扶持,患难与共。我自小承他们的恩,也合该护着她们。”

    冯紫英摇摇头,“夫妻人伦本事天理,如今她们终身不嫁,岂不是断了别人家的香火?”

    “我觉得挺好,人各有各的活法,他人岂可论断?”贾环看着她们,从内心深处感到敬佩。在礼教如此森严的社会中,能够做到经济独立,人格独立,那是得多么勇敢,又得付出多少努力。

    冯紫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别院,冯紫英和贾环安排好一切,便邀薛茧一起喝酒,为他接风洗尘。没想到薛茧滴酒不沾,婉拒再三。冯紫英和贾环只好作罢,吩咐茅渡阁送了两席酒菜,也算尽了地主之谊。临走时,薛茧忙拿出两封书信,一封交给贾环,另一封却是给冯紫英的。贾环一瞧,上面写着“宝玉亲启”,那柔中带刚的字迹除了林黛玉还能有谁呢?冯紫英接过信,看也不看就放在自己怀里,贾环聪明地闭上嘴巴,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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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顺王府密室,墙上的两道人影似乎也被沉重的气氛所感染,一动不动。

    虞飞白对着灯烛仔细瞧着密信,脸上越来越难看,“他们从没把朕放在眼里!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执迷不悟。”

    虞兴淼接过密信,见最后的署名写着林如海。“林如海真是个老狐狸,死前还要拉四王八公垫背,只求给自己女儿谋个好前程。”

    待看完全部内容,虞兴淼只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这群畜生,胆大包天!义忠亲王的私生女那也是皇家的血脉,比他们不知高贵多少。有利可图的时候便把人女儿当公主般待着,等人死了,就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龌龊事。”

    “林如海在信里提到义忠亲王留下千万两的金银珠宝,分散在各个党羽手里。如今义忠亲王死了,只要他的孤女再一死,这笔钱财怕是都要进四王八公的口袋。”

    “怪道前几日阿英告诉我宁府的秦夫人快死了。我说呢,好好地怎么就不行了?原来理儿在这儿呢!皇兄我们该怎么办?这千万两的金银珠宝可全是民脂民膏。”

    虞飞白一遍将信烧毁,一遍道:“我让他们咽下去,也给我乖乖地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