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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成为审神者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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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盛的树木在住宅边肆意生长,笔直的躯干上生长着繁密的枝杈,枝杈上浓密的绿叶之中,阵阵蝉鸣不停的传入人耳,

    木质的屋舍高大宽敞,鳞次栉比,整整齐齐,而顶部又如飞鸟的翅膀一样划过参差起伏的曲线,优美异常

    白骨丸的身影渐渐越过花开院家的层层建筑最终远去,

    直至彻底消失在花开院秀元的视线之中,

    这时十代秀元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似乎在自言自语,

    “您决定要把那个本丸交给他吗?”

    “嗯,那当然咯!”

    银白色长发的大妖怪显现出身形,站在秀元的旁边,

    “话说这样真的好吗?他可是你的儿子,一个全新的本丸,全新的忠于他的刀剑不是更适合他?”十代秀元似乎有些不理解这位的做法,

    “就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所以我才这样做,

    如果让他知道真实情况自行选择,他也绝不会放着那个本丸的刀剑不管吧,

    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我这个儿子,奇怪的有着一颗更像人类的心呐,”

    银发的大妖怪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说,

    “而且,那个本丸是支柱之一,要挽回那些带有本源神性的付丧神,没有比白骨丸更合适的人选了,这件事情也不容有失!”

    十代秀元不置可否的语带讽刺,

    “恐怕这才是重点吧!该说不愧是'神龙'本部的大人吗?真够狠心啊!”

    "你在质疑我?"

    大妖怪瞪了秀元一眼,

    "别把妖怪想的和人类一样啊,人类的幼崽总是在呵护中长大的,即便是阴阳世家也不例外,这才是你们总是被动防御的根源所在,

    虽然我不想这样说,但是如果不是有那位大人的话,人类估计早就被溯行军灭掉了吧,"

    大妖怪不在意的咧开嘴,凸起的犬牙在阳光下闪烁的锐利的光芒,

    "所以啊,妖怪是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即便再与人类相像,白骨丸的血液里流淌的可是妖之血,"

    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妖怪从怀里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黑色六边形小盒子,静静地凝视着,

    淡漠而锐利的气息从他身上慢慢消失,

    "其实即便是我,也没有想到这时候的白骨丸就已经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了,

    呵呵呵,果然不愧是我的孩子啊,

    那为什么而战的力量潜藏在他的身体里,

    只要能掌握那种力量,他就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妖怪啊!"

    银发大妖肯定的述说,语气里似乎有着淡淡的怀念,

    十代秀元后知后觉的发现,

    银发大妖手中的黑盒子和白骨丸送给过自己的特殊御守一模一样,

    而这个黑色小盒子一样的御守此刻正被特殊的丝线缠绕,悬挂在他的腰带上,

    十代秀元不自在的捏了捏自己的折扇,

    "话说,您刚刚为什么不见见他呢?"

    银发的大妖怪静立着沉默,在秀元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大妖怪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切,现在的'我',应该还在和亲方交战吧,

    没有遇见十六夜之前的 '我' ,也并不懂什么是守护啊  !"

    银发的大妖怪闭上双目,浓郁的妖力裹夾着他的身躯,他的身形渐渐消失

    ***

    鼓动的风箱吹拂着火炉,炙热的烈焰在夜空中燃烧,

    赤裸着上身的男子露出他古铜色的精壮的肌肉,挥舞着铁锤猛烈的敲击着通红的长条形铁块,

    汗如雨下,健壮的手臂依然豪不停歇地挥舞着铁锤叮叮咚咚的不断敲击,

    烧红的铁块火星四溅,一点点的发生细小的变化,

    过了很久,铁匠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用宽大的手掌随意擦了擦自己满是汗水的脸,

    "既然来了就出来,躲起来做什么?"

    月夜照耀之下,银发的妖怪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您对灵力的感应还是那么灵敏"

    "不光是灵力,"铁匠俊朗的星目看了看白骨丸腰间的胁差,"还有对自己亲手锻造的刀剑的亲切感  "

    "亲切感?"白骨丸奇怪的歪了歪头看着这个名为藤四郎吉光的刀匠,

    "呵呵,"看着白骨丸难得的孩子气的动作,藤四郎吉光笑了起来,

    "一期对弟弟们的喜爱,你对于藤四郎们,尤其是骨喰莫名其妙的亲近,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这可是如同兄弟般的特殊羁绊呦!"

    "如同兄弟吗?我也被一期哥他们当做兄弟吗?"白骨丸有些不确定的询问,"可是我并不是从刀剑中诞生的付丧神,我是……"

    不等白骨丸说完,吉光打断了他的话,

    "那有什么关系呢?白骨藤四郎是我这个锻造者给你打造的,用来寄存神魂的身躯,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根本就没有计划过要打造这振名为白骨藤四郎的刀剑,"

    吉光对着白骨丸笑了笑,

    "你到底在因为什么而困惑?

    这些年,一期他们认识并相处的人是你不是吗?"

    一阵风吹过,火炉里的火星发出细碎的劈劈啪啪的声响,

    白骨丸低着头,沉默良久,

    他有些颤抖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荡过来,

    "吉光?我有时候是不是像个傻瓜?"

    "你认为呢?"

    藤四郎吉光翻了个死鱼一样的白眼,

    然后他放下锤子,随意的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掌上的汗水,

    "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给你?"

    言罢,他反身向屋内走去,一阵翻动东西的细细嗦嗦的声响之后,

    他拿着一副画轴走了出来,

    然后在白骨王疑惑的目光中把画轴递给了他,

    “打开看看,”

    慢慢地展开画轴,白骨丸不由自主的睁大了他紫色的双眼,

    "这是……"

    画轴中央,一期一振笑着蹲在地上,他张开双臂,环抱着次振,鲶尾,白骨,骨喰,

    画面上,一期的两只手臂张开,在白骨他们的身后,还有好几个用简单线条勾勒的小人,

    白骨丸一下子就看懂了,那些没有画出来的小人应该是吉光还未打造出的刀剑们,

    至于他们的锻造者,藤四郎吉光被画在一期的身后位置,

    画面中吉光俊朗的星目温暖柔和的看着一期和藤四郎们,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这是送别的礼物,你今晚是来告别的吧,还特意等到他们应该都睡觉的晚上才来,

    不过他们今天也不在我这儿,赏刀宴还没有结束,他们还被摆放在粟田口的刀殿之中,"

    藤四郎吉光语带遗憾,

    白骨应该并不喜欢离别的场面,今晚能来打个招呼都是很难得了,

    他不确定一期和藤四郎们还能不能在白骨离开之前再见他一面,

    吉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此时的眼神和画轴中一摸一样,温暖柔和的目光看着白骨丸,吉光的声音似乎有了点点沙哑,

    "画卷是一期亲自画的,十年前的时候他已经被锻造出来了,

    所以你父亲带着你来找我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雪女来拜访我的时候那孩子就很不安,

    他前几日从你那回来后告诉我,

    你现在已经连睡着的时候被人近身都察觉不到了,”

    “一期哥哥……”

    白骨丸把画轴卷好,放在怀里抱的紧紧的,

    "我们推断你本体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一期和我都知道时间快到了,

    我去拜访花开院家,秀元只说可以压制你的问题,但好像又必须送你离开,

    神神秘秘的不愿多说,

    下次花开院家的来求刀,一定要多收些钱……"

    "对不起,吉光……"

    对不起没有和你们一开始就说清楚,遮遮掩掩反而害得你们更加担心

    岁月在藤四郎吉光的身上刻下了印记,虽然不再年轻,

    但是他的眼睛依然如同白骨丸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俊朗清澈,如同闪耀的星星,

    "不用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种话,

    今后无论你在哪里,只要还存在于此世间,

    不论相隔多远,总有机会能够再见面的,

    而在那之前,彼此于心中怀着那份对于相聚的期盼,"

    吉光仰起头来,望着晴朗的夜空,月亮和星星的光辉洒落在他的脸上,

    "这样不论岁月过去了多久,只要能够再次相聚,

    到那个时候,等待与被等待的一切过往,

    都将是一种幸福 !

    是不是,白骨藤四郎?"

    "是,吉光……"

    泪水弥漫,银发的妖怪哽咽着应答,

    "真拿你没办法,"

    吉光无奈的笑了笑,他走过去,环抱着白骨丸,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白骨藤四郎可是锋锐异常的,这样像女孩子一样哭泣好吗?"

    "只有今天……"白骨丸哽咽着呢喃,

    "是是,只有今天……"健壮的温暖的怀抱如同父亲的臂弯一样的可靠,白骨丸沉溺于其间,久久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