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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和亲的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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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宫中便传出了皇后因为天气的缘故感染了风疾, 瘫倒在了床上,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了。

    傅崇言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穿朝服,他扣衣服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回殿下, 皇后据说染了风疾, 中风倒在床上了。”太监如实答道。

    傅崇言先是不解的蹙眉,片刻后眉头一展,脸上露出了一个逐渐扩大的微笑。

    “是冉冉!是冉冉为我做的!”傅崇言的嗓音偏向低沉, 一旦说话的语气开心些,声音就有些苏,所以每次他跟傅以柔撒娇不但显得娘, 还各种违和的讨人喜欢。

    可就算是这样,一旁的太监看见自家黑脸成性的主子笑得像是个五十几岁的孩子, 还是惊了一身冷汗出来。

    果然长公主去世带给主子的打击太大了,主子的神志都失常了!

    傅崇言是傅以柔一手教到大的,他对傅以柔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了。得罪傅以柔的人明面上都不会有什么事, 但是一旦事情平息,那些人总会莫名其妙的倒霉。

    傅以柔曾经对傅崇言说,一只沉睡的狮子不去对付它的敌人, 不是因为它睡着了, 而是它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然后再纵身一跃咬破猎物的喉咙。

    等待有时并不代表懦弱, 它只是蓄力的一种方式。

    傅崇言何尝不是在寂静中等待着, 他在听到傅以柔可能会被派去和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慌了神,他调用了暗中培养许久的势力,不知道废了多大力气才挡住了皇帝让傅以柔和亲的想法。

    那天他真的很开心。

    他买了上好的米酒,又带了皇城里傅以柔最爱吃的一家卤味,拎着这些满满登登的东西,就是想和傅以柔一起庆祝的。

    却没想到……他回到了寝宫后,只看到了傅以柔被水浸泡得发白的尸体。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不过还好,他又把冉冉找到了,不然就算他死,做鬼也要寻回冉冉的。

    傅崇言折翼的胳膊上落了一只蚂蚁,他温柔的看着在绷带上爬行的小蚂蚁,轻声说道:“冉冉,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逃走了。”

    话音刚落,蚂蚁瞬间被捏死,爆肝而亡,傅崇言的笑容也染上了一种恐怖的疯狂。

    ————

    季府的内宅里,季夫人在主位上坐着针线活,大姐季蓉在撸猫,季冉则在嫁妆边上帮忙查点物品,搬搬东西。

    “我是勤劳的小蚂蚁……”季冉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将一摞衣服抬走。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照射进来,为宅内的氛围填了几分温馨。

    忽然一声推门声打破了这种和谐,太尉季鸿翔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儿子。

    季夫人见夫君回来了停下了手工活,走上前迎接,“老爷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季鸿翔沉默了半响,头也不抬的说道:“圣上已经定好去和亲的日子了,就在三天后。”

    季夫人为季鸿翔脱衣的动作顿住,“三天后……怎么这么快?”

    “已经不算快了,皇上给了咱们家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季夫人看向了季蓉,焦急说道:“可是这还没过正月呢!”

    季鸿翔叹了口气,“早晚都是要嫁的,不差那几天了,夫人你不要伤心了。”

    “不伤心,怎么能不伤心呢……”季夫人经过季鸿翔的一提醒,便开始落泪了,“我好不容易养了17年的女儿,说嫁人就要嫁人了,还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季鸿翔在堂前坐下,“嫁女儿是好事。”

    季夫人知道自己的夫君心里也难过,便不吭声了,只是默默地哭。

    季冉有些同情的看着季蓉,目光就像看着即将毕业离开母校的同学。

    “皇上已经许诺可以让家里人陪送蓉儿到边界的村子。”季鸿翔想着说道。

    “我不要娘送我。”季蓉冷静的说道。

    “蓉儿……”

    季蓉抬头,“娘,我嫁到外藩会过得很好,不必担心,所以不需要相送。”

    “不行,去外藩的路途遥远,长途跋涉你一个人是吃不消的,娘从未一个人放你出过远门,没人跟着怎么能行呢?”季夫人急切的说道。

    “那我就要妹妹陪着,妹妹会照顾好我的。”季蓉抚着猫笑道。

    内宅其他的人都看向了季冉,季冉莫名躺枪后尴尬的笑了一下。

    ————

    傍晚,吃过晚饭的季蓉与季冉在院子里散步,季蓉的外裘将怀里的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冉冉,你怪不怪姐姐?”季蓉目光平和的看着夜色问道。

    “怪你什么?”季冉打了个饱嗝。

    季蓉笑了一下,“怪姐姐把你拉了出来,让你送我到边疆。”

    “哦,你说这事啊,当然不怪。”季冉给了季蓉一个眼神,“其实我还挺想去外面走走,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肯定要比皇城里好玩多了。”

    季蓉笑容苦涩,“冉冉真是长大了。千里相送终须一别,我不让娘送我是怕她太过伤悲,如果这份痛苦她永远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好过,所以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的离别。”

    季冉撇嘴,“你就不担心我把这份痛苦永远记在心里了啊!”

    季蓉点了一下季冉的鼻子,“就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估计前一刻还为我哭着,下午就会忘了。你年纪这么小,知道什么叫做伤心啊!”

    季冉斜了季蓉一眼,“比我大两岁就倚老卖老了。”

    季蓉哼了一声,“你呀一点也不可爱,五皇子才不会喜欢你这样说话夹枪带棒的姑娘。”

    “我要他喜欢干嘛。”自己的大侄子早就算是娘家人了。

    “那上回是谁说的五皇子永远是她心里最棒的男人呐!”季蓉调侃道。

    季冉语塞,自己这么说不是因为傅崇言是自己侄子嘛,而且侄子下半身身受重伤,她得鼓励他身残志坚。

    “哎行了,别解释了,你那点小心思姐姐都明白,姐姐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

    季冉看着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卖老,只觉得百感交集。

    “但冉冉,你听姐姐一说,你喜欢五皇子是一回事,可以后嫁人又是另外一番事了。喜欢是不能维持一辈子的,五皇子的身份、人品是不适合你,你要考虑清楚才行。”季蓉正色说道。

    季冉听出了季蓉得语气是在讲真,可对象换成她的阿言,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毛毛的。

    季冉笑容有些尴尬,“姐姐你其实说对了,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傅崇言,没想过嫁给他。”

    季蓉落寞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她自己,“冉冉,你今年也十五了,再怎么躲都没有用的,你也要考虑好怎么嫁人。”

    季冉听到嫁人这两个词,二十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魏权和陆凌晏,所以她愣住了。

    再世为人,她当然不可能再和这两个人渣周旋,可如若那样的话,她未来又应该选定什么样的夫君呢。

    季冉微笑,反问道:“姐姐,你有期待过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子的吗?”

    季蓉侧头想了想,“我能想到的,他最好的样子大概就是父亲的模样吧,心里只有娘一个人,也只对娘一个人好。”

    季蓉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但这种要求恰恰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季蓉侧头,“冉冉,你呢?”

    “要我说实话吗?”

    季蓉挑眉。

    季冉在月色下叹了口气,“其实我很贪心,我希望另外一半能宠着我、爱护我,不仅心里身体上只能有我一个人,还有竭尽所能的对我好。但这种想法也就只能想想罢了,直接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人。”

    季蓉笑眯眯的说道:“那可说不准,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有目标,就有可能实现的那一天,原来冉冉心里的意中人是这样的,那姐姐就不用担心他未来会对你不好了。”

    “话说回来,其实五皇子倒是没有娶妻纳妾,就证明他并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如果他真能对冉冉你上心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成亲对象。”季蓉想道。

    季冉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猛咳了几声。

    让傅崇言那个混小子和她平起平坐叫她爱妃?那画面要多瘆人有多瘆人!她实在接受无能。

    “还是不必了吧,傅崇言表面上虽然正派,谁知道暗地里有什么不良癖好,这种人不太适合做夫君的。”季冉赶紧把话往回挽。

    季蓉看季冉的样子以为是她害羞了,调皮的笑道:“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夸五皇子有多好,如今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变脸未免也太快了吧。”

    季冉看自己这么说季蓉又误会了,只能再换个说法:“哎,姐姐,傅崇言是什么人,他可是身份尊贵的皇子,选妃都是要千挑万选的,无论我怎么想着惦记着人家,人家也未必会看上我。”

    季蓉抱着猫撅嘴,“可我看我家冉冉那里都好,五皇子还未必配得上你呢。”

    “总之,我喜欢傅崇言那就是癞□□想吃天鹅肉,这辈子做梦也别想嫁到他身边,我觉得我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只默默的关注他,喜欢他就好。”季冉为自己这套说辞打了满分。

    周围一个表情谨慎的小厮匆匆路过,唯独端着酒坛得手抖了一下。

    当晚,小厮就一身夜行装现身到了傅崇言面前,和傅崇言细细说着他打探到的消息。

    “季冉姑娘说自己喜欢殿下就好比癞□□想吃天鹅肉,这辈子也不可能嫁给殿下,只能默默的喜欢殿下。”

    傅崇言听完这话整个人震惊的僵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你说得可都是真的?”傅崇言的声音都紧张到分叉了。

    探子低着头没敢看傅崇言,傅崇言是他的主子,如果他一旦质疑他话的真伪,就是可能对他的忠心产生了质疑,他便是性命堪忧了。

    探子双手抱拳,再道:“虽然当时走得远没听太清楚,但是属下还听到了季冉姑娘谈到了殿下的名字,说什么意中人、成亲一些的。”

    探子再表忠说道。

    这下傅崇言直接呆住了。

    原本阴冷犀利的眼眸蒙上了一股雾气,愕然的表情显得他尤为痴傻。

    “知道了,你下去吧。”

    探子走后,傅崇言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就钻到了被子里。

    娶冉冉……他的确是想过,但是,他其实是不敢的。

    傅崇言不敢不是因为他怕世上人耻笑他娶了自己的姑姑,而是怕傅以柔知道他的心思后会严厉的责骂他,甚至是气他、怪他。但如果这件事原来冉冉也有想过的话,他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娶冉冉的。

    傅以柔死后,傅崇言就将傅以柔的贴身床褥珍藏了起来,大火烧毁了他的宫殿,他正好趁机把傅以柔樱粉色的床褥铺到了自己的床上,淡粉色的床幔都是傅以柔的。

    傅崇言每晚睡觉都会痴迷的闻着床褥上傅以柔遗留的香味,梦里也都是她的样子。

    也只有在梦里,傅崇言才敢紧紧的拥抱住傅以柔,在她的耳边说着他从来不敢说的情话,深深的吻住她,双手在她的身体上游移,感受着她的敏感,甚至做更进一步的入侵、律动。

    在梦里,她不是他的姑姑,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可以尽情的做着他想要对她做的事。

    他是深爱着傅以柔的,只是从前无法告诉她,也不敢让她知道,他压抑着自己的这份感情十多年,只是想等到自己有一天能在这个皇朝上登顶,享有绝对的权利后,无论是求的、逼的、困的都好,他都会把傅以柔抱在怀里,给她自己的所有,甚至是性命,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现在……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也不想等了,他真的很怕自己再等下去,又会等来傅以柔冰冷的尸体那一幕,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他一定会疯掉,不惜杀了所有人为傅以柔陪葬。

    在梦里,傅崇言看着望着他甜笑着的傅以柔,急切疯狂的扯开了她的衣服,迫不及待的与她坦诚相见,然后用尽全力的占有她,在她的耳边哭泣着、低吟着:“冉冉,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知道我这样做会伤害你,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爱你啊,冉冉……”

    夜风拂过,与宫殿布局格格不入的粉色床褥褶皱成了一团,床上面容俊朗的男人弓着身体,不知道在低声念着什么,一滴泪从他的眼尾坠落,落在了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