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书 > 重生先生屠狗辈 >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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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一个小小的敲门声落在门上,喊声也嫩嫩的。

    这会儿李春花和沈肃都已经晕乎乎的了,不想李春花耳朵却是尖得很,那么一点点声儿被她听个正着,立马用最大声喊说:“在,在的……快来人,救……救命……”

    她以为自己嗓门大着呢,但其实落在旁人耳朵里也就是那么哼哼了一声。

    “先生?”嫩嫩的声音等了一会儿,又小小地敲了下门,要不是夜深,这声也就被盖过去了。

    “在的,在的……在的……”李春花快急死了,挪动着身子艰难往门口爬。

    那个嫩嫩的声音疑惑地说了句:“先生不在家吗?”

    然后就哒哒地跑到了院子里,本来就小的脚步声更是越来越小了。

    “别走啊,在的,有人在的。”李春花声嘶力竭,但那微弱脚步声偏偏在院子里转悠,就是不进屋,而且听着越来越远了。李春花要急疯,赶紧往回爬,扑倒过去,急切摇晃晕乎过去的沈肃,“肃儿,肃儿,快醒醒,有人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肃儿,肃儿……”

    沈肃被晃得脑袋疼,好歹是不困得厉害,勉强撑开了眼皮。李春花见了眼睛一亮,激动得不行,又开始晃悠沈肃:“肃儿,你快……快,我们一起喊,声儿就大了,有人来了……我们有救了……”

    “先生?”

    那个嫩嫩的声音许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于是又蹬蹬蹬地跑回来,小小地拍了拍门问说,“先生在里面吗?”等了会儿又问说,“先生不在吗?”

    像是在自问自答似的。

    “在。”沈肃和李春花异口同声。

    幸好这回那个嫩嫩的声音听见了,又拍了拍门说:“先生,你快出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李春花喑哑着嗓子说:“好孩子,快帮春花奶奶开个门,锁就在门上头,你快找找,春花奶奶被锁里头了,出不去。等春花奶奶出去了,给你做糖水喝。”

    门口小孩儿认真想了想,奶声奶气说:“不行,我是来找先生的。豆腐叔说,让我来找先生,找到先生,豆腐叔给我工钱的。我有工钱,不要糖水。”

    李春花急了:“春花奶奶给你工钱。”

    “不行,豆腐叔先找的我,我要做完。春花奶奶,等我做完了,再帮你吧。”小孩儿煞有介事,一板一眼实在认真,说着,还认真问了句,“先生还在吗?”

    沈肃觉得好笑,也就笑出了声,虚弱说:“在的。小孩儿,你搬个凳子,帮先生把门上头的锁打开,先生就能跟你去见豆腐叔了。”

    小孩儿点了点头,也不管屋里看不见,想了想又说:“春花奶奶,我打开门,你也能出来,那你工钱能给我吗?”大概是觉得这样要工钱过分了点,赶紧又找补一句说,“工钱没有的话,糖水也行。”

    李春花这会儿就怕小孩儿走人,忙说:“有的,有的。”

    小孩儿蹬蹬跑出去,哼哧哼哧搬了凳子过来,短手短脚的,好不容易爬上凳子,掂起脚,伸手去够门锁,试了好几回,总算是把门打开了。又哼哧哼哧下来,拉开门,卧房里一股热浪还有烟雾涌出来,小孩儿探头问说:“先生?”

    沈肃说:“你让豆腐叔过来。”

    小孩儿一心扑在工钱上:“那豆腐叔的工钱我可以拿了吗?”

    沈肃点头:“可以了。”

    小孩儿高兴了,他一溜跑出去,白落梅也就在院落外头的等着,见小孩儿过去了,细细询问说:“先生怎么样了?”

    “先生跟春花奶奶都躺在地上,看着不太好,是不是要去请个大夫?”小孩儿眼睛亮亮的,“这我也能去,我就要一文钱的工钱。”

    白落梅呼噜了一把小孩儿的脑袋:“不用请大夫,你跟着豆腐叔,一会儿帮忙,豆腐叔给你加工钱。”

    小孩儿觉得也行,狠狠点头。

    两人在外头又站了会儿,白落梅才拉着小孩儿进去,跟李春花打过招呼,先帮着把李春花扶出去,安排在她自己的卧房里,给喂了点水:“夫人要是不舒服,就喊我,或是这小鬼头。”

    李春花折腾这么一通也是心力交瘁,幸好有惊无险,这会儿通了风,整个人稍稍缓了过来,听白落梅这么说就摆了摆手:“我无甚大事,劳烦你帮着看看肃儿,要是有事,好早些请大夫才好。”

    “夫人放心。”白落梅点头,搬了把躺椅过来,再抱了床被子,折叠着铺好在躺椅上,喊小孩儿去躺椅上睡,“你今晚睡这儿,帮着照顾春花奶奶,你行吗?”

    小孩儿点头:“行。”

    白落梅满意了,退出去关上门,去院的井里打了一桶水,回沈肃卧房把木炭都熄了,也不跟沈肃搭话,把人从地上扯起来,扒拉到自己背上,背着往自己家走,那卧房里不收拾起来是没办法睡了。

    路上很安静,有各种虫子叫声和蛙鸣。月光亮堂,明明是两个人,却在地上勾勒出一个壮硕的大胖子。

    沈肃忽然笑出声,说话声儿带着讨好:“生气了?”

    白落梅反问:“我不该生气?”

    “该啊。”沈肃理直气壮,“不然你揍我一顿消消气。”

    白落梅倒是想,咬了咬牙,也就是就着背人的姿势在沈肃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解解气。沈肃呵呵地笑,嘴上嚷着痒,就差在他背上打滚了。白落梅愣是使了把力气,才把人在自己背上固定住

    等沈肃消停,白落梅问他:“何必呢?”

    何必呢?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却选了这种豁出命去的法子。何必闹这么大一通,也就只问李春花要了一份没啥大用的字据?

    白落梅咬牙说:“你不怕我晚到一步,你就没命了?或是我早到了,你没拿到字据,白折腾一回?若不是我机灵,找小孩儿过去敲门,你娘那心思,定是要怀疑的,你就没想过?”

    “怕啊。”

    沈肃拍了拍白落梅肩膀,“可那是我娘,再怎么样都是我娘,我能怎么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爹用了一辈子,得出结论,不与她一般见识。可我是儿子,她要什么,我都要给,即便是告官,我也赢不了。黑豆腐,真遇上事,那字据没用,我知道。但我娘要面子,承认自己疯病这一点,起码能消停会儿,我喘口气。”

    “哼。”白落梅哼了声,“交代遗言倒是跟真的似的,你没看村长还有那几家的,被吓到一愣一愣的,也算是痛快了。”

    沈肃呵呵地笑:“我想着,要是不幸真死了,我的东西都给你。”

    “呸呸呸。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不吉利的话。”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是圣贤书没读够,多读几本,就不会信这些有的没的。”沈肃取笑他。

    后半路倒是聊得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