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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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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明摆着并非常人,奶奶难道要亲眼看着她继续这样身份不明地待在宫中?”

    九姑娘眯了眯眼,浅浅啜了口热茶:“急什么,人还在宫中,总有揪住她尾巴的一天。早些歇息吧,明日老太君约我聚香园一聚。”

    婉柔稍有惊诧:“老太君?她老人家怎么....”

    “谁知道呢。”

    .......

    翌日,皇城最大的雅居聚香园二楼角落里,赵九与老太君正相对而坐,桌上一碟小菜一壶毛软,两两相望稀松一笑。

    “多日不见,老太君这精气神确实越来越足了,当真要返老还童不成?”

    九姑娘道,略带戏谑。

    “你啊,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老太君笑眼眯眯地看着她,这个自己多年的好友,她们相识于豆蔻年华,一眨眼几十年芳华过,如今也长成了两个青丝染白的长者,当真唏嘘不已。

    年少时谈天说地,你道你的刻骨□□,我言我的儿女情长,可人到了这个岁数,却在没有精力将言语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往往一点寒暄后,便是正题,正如九姑娘坚信着,老天君今日约她出宫,也断然不会是一杯热茶如此简单。

    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哪想老太君要同她谈的不是别的,正是生生困惑了她好几日的那一问题。

    “赵九啊,你御膳房中可有一位膳娘名唤阿宁?”

    ......

    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哪想老太君要同她谈的不是别的,正是生生困惑了她好几日的那一问题。

    许久,九姑娘轻轻一笑,也不知喜怒,叹了句:

    “原来这丫鬟是薛府上的,且与公主私交甚好,怪不得谈吐言行皆显出份特别来。”

    “哦?看来你对我这府上丫鬟还挺赞赏。”

    “谁不爱才?” 她感叹一句,又问:“她是公主的陪嫁丫鬟,却并非广陵宫所出,岂不自相矛盾?”

    老太君早知道她会这么问,同她对视一番,耐心解释道:

    “你可记得公主在出嫁前一月曾远下江南游玩?那时因着随从的粗心,竟让公主在那荒山野岭里迷了路,阿宁便是在那时候救了她一回,如此便自然地随她入了京,待到公主出嫁时,便顺理成章地入了薛家。”

    双方默了一小会儿,九姑娘道:

    “这时间点踩得委实巧妙,宛如”

    “宛如这不过是她的一场阴谋,博取公主的信任,入京,入宫。赵九,那你说,她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萧怀雪又是为了什么?她,又是谁?”

    老太君说完这话,突然放下手里的茶杯哈哈笑了几声,眼角细长的褶皱同肌肤连成一线,显出一份慈祥:

    “你说你我二人啊,一大把年纪了,不安分守己颐养天年,偏生好奇心旺盛的紧。真是为老不尊,为老不尊。”

    她们二人相识多年,极有默契,几乎是在一个眼神中,便已经读懂彼此的想法。

    萧怀雪有个算不得好的毛病,若是处理起奏折起来时常忘了时辰不分晨午,送来的御膳也只充当个摆设,一方面是胃口寡淡味同嚼蜡,另一方面,亦是忙忙碌碌,不知所为。

    通常都是婉柔,在膳点儿上准时守在得闲殿门外知会一声,方能将他从这成山的奏折中解放出来半晌,这是她的职责所在,委实谈不了什么闲话。

    可近日来,她却极其厌恶了这寻常的动作,她甚至诡异地,不想接近这暴君一分,瞧上他一眼,故歇在了床,借以伤寒的名义休沐了两日。

    以往对此十分严格的九姑娘这一次竟然爽快地准了她,未曾多言一句,婉柔松了口气。

    这两日该是她近日来最为闲适放松的两日,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每日疲于应付萧怀雪,品品茶,看看书,品先贤所交于的清心寡欲,享书中浩瀚江海波浪,适逢后院百花齐放,便随意摘来两朵插在窗边桌角,于那幽香阵阵间心情也逐渐平缓下来。

    两日毕,婉柔总算是找回了些许自己。

    复信心满满地推开得闲殿大门去面对那羞于面对的人或事,暴君埋首于叠成山的奏折中未曾抬头。

    婉柔将手中的早膳放下,抬眼看了他一眼,萧怀雪漆黑的发笔直地垂在身后,注目于奏折的双眼显出他认真的眉眼,婉柔高兴于自己的心如止水,踏着翩然步子正要离开,却听萧怀雪罕见地出声问了句:

    “风寒可好了些。”

    婉柔面露惊诧,回头看,他眉眼依旧专注于奏折之上未曾抬眼半分,可方才那句疑似关切的问候又盘旋于耳边久久不断,她故默了默,方答道:

    “好多了,多谢陛下关心。”

    回头,眼中却又点点困惑,萧怀雪竟还有主动关心他人的时候,当真罕见。可自己的心又何必随着他这简单的一句话而摇摆?

    却因着萧怀雪的一句问候而再度燥热了起来。那股子夹杂着愤懑与不甘的心跳加速让她久久难以平复。

    婉柔气急,凛了眉有些不知所措。

    她出了得闲殿,步子从一开始的清缓到后来的急促。

    萧怀雪总算从奏折中抬首起来,遥望了下将合进的大门,将少女翩然身姿纳入眼帘。

    这时阿宁不知从某个角度走出来,道:

    “她欢喜你。”

    萧怀雪凛了眉:

    “满口胡言乱语。” 抬眼一看,她手中却没有带寻常针宝,只空着双手,竟是格外轻松,他不知是喜还是怒地哼了声。

    阿宁看他一眼,道:

    “我有些事需出宫一趟。”

    萧怀雪顿了顿,手中奏折突然有些寡淡了起来,道:

    “你去哪儿与寡人有何相干。”

    这也向来是个嘴臭的主儿。

    定国侯薛家

    此时,薛家这一大家子人正在用着晚餐,除却身子微恙在床歇息的薛芩芷之外皆齐聚一堂。

    韫仪犹豫半响有些担忧地问道:

    “芝芝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便不舒服了?可是拉坏了肚子?”

    不说还好,这一说又瞬间点燃了薛潜的熊熊怒火,道:

    “哼,昨日说上街散散心,却不想正巧和宇文家那小畜生遥遥看了这么一眼,回来便这么哀切了许久,现在倒好,身子都哀出了毛病来。”

    韫仪叹息一声:“ 芝芝也是动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