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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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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搅蛮缠

    和姜大夫一席谈话后夏苗整个人都轻松了,吃着最上等的补品,又窝在家里不动弹,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鹂儿手上的伤早已好了,却没有接下原本燕子的活计。那床被面只绣了几片羽毛和一只脚爪子,被收在了抽屉里。

    一口气还没咽下,夏苗压根就没打算送上寿礼,云姨娘却不放心,总叨唠着要夏苗多少表示表示点心意。

    夏苗懂得云姨娘的意思是想要东山再起,但没有人比她更懂得老祖宗,这个时候屈膝服软反倒会被瞧不起,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老祖宗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年轻时做生意强势得让人害怕,越是想要做成的生意,她就越是漫不经心,非得逼着别人来求她,然后才好往死里压价。

    到后来,与夏老太爷闹得不可开交,她说要和离的话绝不是开玩笑。还好当时夏老太爷明智,没有跟她硬拼,要不然和离了之后她真的会把夏老太爷斗得一无所有。

    她说了那些野女人和在外面的私生子不得进家门,夏老太爷一辈子便只敢偷偷摸摸。

    夏老太爷过世后,见夏家人丁单薄,那些女人们一起带着儿子想要来分家产,被她打出门去,而且闹得厉害的那几个,没两个月就被收回了以前夏老太爷赏赐的宅子、田契、金银首饰等,最后只得到夏府来磕头求饶。

    这座锦绣园从来都不是夏老太爷的锦绣园,是她周筱蝶的锦绣园。

    只可惜,再好强的人也对岁月无可奈何,年老体衰,力不从心,她只能得一步步退了下来。

    若是看她一个老太婆整日里参禅念经,就以为宝刀已老,心肠变软,用一点甜言蜜语加小恩小惠就可以达到目的,那就大错特错了!敢和皇帝呛声的她又怎么可能看得起丢盔卸甲后委曲求全的失败者?

    说服老祖宗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她展示出毁灭一个世界,或是创造一个世界的实力!

    在老祖宗的寿宴上,既不能失了体面,又不能没有志气,应对进退是门大学问。好在夏苗有的是伶牙俐齿,十足的把握能应付得妥妥的,空手套白狼也要获得满堂彩。

    见夏苗捧着一本书毫无反应,云姨娘干着急,想要帮她绣被面。夏苗实在是拗不过,又不好说出实情,只得勉为其难绣了双鞋面。

    三五天鞋面就绣完了,这时他们几个对五子棋也没有兴趣,夏苗便教他们下真正的围棋,结果只有小元子能摸着点门道,鹂儿越学越糊涂,云姨娘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云姨娘又想起马吊手痒,常恨恨地骂那几个姨娘狗眼看人低。

    夏苗是没法子了,只得彩衣娱亲,把小元子和鹂儿教会了,一起陪云姨娘解闷。

    整日里陪着云姨娘打马吊,大好时光连书都看不成,她却还一肚子的劳骚:“你们几个也忒小气!不要你们玩大的,三五两枣也舍不得出,有什么意思?呀,我糊了!翻倍,翻倍,鹂儿你得钻两次桌子,可不能赖!”

    鹂儿哭笑不得:“主子,奴才哪一遭赖过了?”

    小元子道:“就是,每次都是主子赖皮,输了就要姑娘钻!”

    “那又怎么了?”云姨娘梗着脖子说,“我生她时费了多大的力?她帮她老子娘钻个桌子又怎么了?再说了,年轻人骨头软,钻一钻有什么关系?我老胳膊老腿了,容易吗?”

    夏苗阴阴地插了一句:“您老了?还给我生弟弟不?”

    “死丫头!”云姨娘在桌子底下踢了夏苗一脚。

    夏苗涎着脸刚要哄一哄她老子娘,就听得外面珍珠扯着嗓子大叫:“夏苗,知道你在里面,别装死,快来迎接当家的青梅姑娘!”

    原来听雪居庭院深深,放满了杂物,他们几个关起门来在室内玩马吊,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叫了几声没人开门,却被青梅当做是胆怯不敢出来见人了。

    “这可如何是好?”云姨娘想起那天动起粗来的情形,吓得脸都白了,“只要不开门,等会儿他们就会走了吧?”

    夏苗把牌推倒,笑道:“别怕,她是来求女儿的。”

    听雪居里风平浪静,吃饱了喝足了,发愁怎么才能过得更滋润,听雪居外却乱成了一锅粥,远比姜大夫说的那时节还严重。这些事早有人向夏苗报告,她只当不知情,时辰未到,且让他们熬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夏百川想瞒也瞒不住,青梅的所作所为已经被詹事府知道了。

    詹事大人看中了夏家的财力,倒是默不作声。詹事夫人不干了,如此这般的刁蛮女子进了门,她还不得靠边站吗?只要詹事大人一回家,她便缠着他没完没了,还带着几个小妾一起施压。女人们的战力不容小觑,詹事大人一个头两个大,想想又要来一个不省事的,还是算了吧,朝堂之上就够他折腾的,辛辛苦苦打拼,不是为了回来受气的。

    退婚信到了夏府,老祖宗只说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当马牛”,又念她的经去了。

    夏百川气得掀翻了桌子,把青梅抓来一通痛骂,足足骂了两个时辰。

    然而,骂过之后又能如何?甚至不能夺了她的当家之权,因为扫视一周,只有她才能勉强撑着,虽然不尽如人意,总归不至于吃里扒外有二心。

    青梅心想事成,不用嫁给詹事大人了,但还没高兴多久,麻烦又接踵而来。

    家里的奴才少了两成,事却是一样多,人人都想少干事,又都觉得别人比自己干得少。每天都有人向青梅汇报,打小报告的下人们把鸾鸣阁挤得水泄不通,青梅不得不从外面请人来打零工。

    这样一来多了一笔开支,可青梅到账房上竟然支不出钱银来。

    原来吃准了青梅还有点家底,夏百川这守财奴硬是一文钱也不肯多拿出来,还想把节约下来的月例钱揣到自己兜里。

    青梅想要撂挑子不干,又怕没良心的爹爹把她嫁给比詹事大人更不堪的男人,只得打落门牙肚里咽,把她老子娘留下来的那点私房钱慢慢贴了进去。

    好不容易拆东墙补西墙,维持住了夏家的体面,可再过三天老祖宗的寿辰就要到了,那又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青梅着急上火,嘴边长出了好几个水泡。

    这时,青梅想起夏苗来了,而且越想越不对劲儿。

    夏百川把一个接一个的女人娶进门,吴夫人也无可奈何。她没法恨夏百川,便恨上了那一个比一个花枝招展的姨娘,尤其是云姨娘。因为云华是她的陪嫁丫环,没几年却摇身一变,几乎要和自己平起平坐。这口气她咽不下去,更重要的是她平日里对云华不薄,却被从背后捅了一刀。

    吴夫人的恨意又传给了她的一双儿女,青梅打小便看夏苗不顺眼,对她没有好脸色。

    不错,那次只是场意外,青梅并没有想要把夏苗推进火里,而现在却后悔了,恨不得真地把她推进火里,以消自己心头之恨。

    青梅怪自己太天真,以她们两人的关系,又打了病重的夏苗,让她当场昏倒,换做是自己岂会如此好心指点迷津?

    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向夏苗问计。

    对着那本名册,青梅左看右看挑不出毛病,便按夏苗说的照做了。

    顺便,她想把自己向来瞧不上眼的一并打发了,而这时夏苗却差小元子来放话,这也个不准动,那也不准动。

    青梅哪里肯全听夏苗的,却又怕惹恼了夏苗后真的要嫁进詹事府,一番讨价还价后,除了名单上的人之外,其余和她有私仇的全都只是赶出府去。

    简直太便宜这帮人了!青梅不服气,想要有权在手时搜集些夏苗的不利证据,无奈当家的两个月中夏苗几乎没有管事,一点儿把柄也拿不到。

    听雪居里除了云姨娘和夏苗外就是鹂儿和小元子两个小孩,青梅只得拿已经离开的王妈妈母女开刀。

    查出王妈妈的罪行后青梅乐坏了,还以为夏苗会来求情,那样就可以把夏家这个大包袱丢还给她,顺便到老祖宗面前告状,谁知夏苗压根就不管王妈妈的死活。

    夏百川把王妈妈杀了暴尸,又把燕子发卖,从始至终夏苗就没有过问。

    青梅又疑神疑鬼是中了计,一切都是夏苗设计好的,害得自己得罪了全府的人,帮她铲除了异已。

    再到后来詹事府退了亲,青梅心想事成,可这时名声坏了。人人都说夏家嫡女刻薄寡恩,难以相处,以后怎么嫁人?

    这次老祖宗的寿宴是个机会,可以向世人证明她的能耐,但是没钱寸步难行。

    让夏家丢了面子,受责罚事小,传出去人家说夏家嫡女是个败家女人事大。

    青梅一整夜没睡着觉,越想越恼火,终于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一只傀儡,想到要找夏苗来兴师问罪,更重要的是要问一问对策。

    夏苗对这些曲曲折折洞若观火,就等着她上门的一天。

    见女儿沉稳镇定,云姨娘这才放宽心,随着众人一起去开门,谁知开了门只见青梅带的人手比上一次还多,唬得她下意识往后缩,又想到不对,咬着嘴唇,颤微微地拦在夏苗前面。

    夏苗不慌不忙又把云姨娘拉到自己身后,冷冷说道:“二姐如今是当家的,有事差人说一声便是,犯不着兴师动众。”

    “你算准了我会来找你,是与不是?”青梅铁青着脸说。

    夏苗噗嗤一笑:“你真当小妹是诸葛孔明再世,能掐会算吗?”

    一路走来青梅香汗淋淋,到了听雪居被堵在门口,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来,大骂道:“让开,进去后再与你说道理!”

    夏苗却拦住道:“听雪居简陋,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

    珍珠冲上来,指着夏苗的鼻子骂:“大热天里,你要让嫡女站在门口成什么样子?还记得上次吗?小心又要挨打了!“

    “那么,请吧!”夏苗笑盈盈地让开来。

    青梅这才看到里面搭着棚子,棚子底下是满满的桌椅板凳,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

    如果不进去就只能在外面挨晒,而且还露了怯;进去就不能带一大帮人,想要以多欺少就不成了,惹毛了夏苗,在人家的地盘说不定会吃亏。

    进也不好,不进也不好,青梅踌躇了,这才记起自己故意把夏苗赶到这里过苦日子,结果整人变成了整自己。

    她这一踌躇不是一时半会儿,过了半盏茶时间还没拿定主意,自己也觉得丢人,脸红得渐渐到了脖子上。

    夏苗上前一步,笑道:“寒舍无法招待贵客,前方不远就是凉亭,不知二姐能否移步?”

    “好,好!”青梅的尴尬解除了,厚着脸皮连连说好。

    云姨娘担心地拉了拉夏苗的衣角,摇了摇头。

    夏苗笑了笑:“无妨,这时节她若是再敢对我动粗,老祖宗也不会肯的。”

    小元子拎了根木棍也要跟着,夏苗摸了摸他的头,笑着瞥了青梅一眼:“不用了,我不会再允许她动我一根毫毛。”

    青梅想一想,还是忍下了一口气,正事要紧。

    一路上青梅气冲冲地走在前面,环佩叮铛,裙摆翻飞。

    夏苗则慢吞吞的,边走边赏景,顺手摘了路边的一朵杜鹃花把玩。

    刚到凉亭,青梅就迫不及待地指责:“这全是你的阴谋!你想要对付那些人,却要借我的手,现在做到了,你得意了?”

    夏苗哂道:“那些家贼,原本他们本就该死!即使你不动手,我也差不多要处理他们了,不过是送个人情给你。倒是二姐好大的戾气,让人刮目相看呢!要不是小妹拦着,你是不是打算把得罪过你的人全都杀了?我记得其中有一个只是那天下雨,二姐遇上他,叫他快点送伞来,结果爹爹临时有事要他办,便耽搁了,就这你也不放过?”

    “你送人情给我?”青梅尖锐地叫了起来,“害得人人都在背后骂我刻薄,也是帮我?打小你就这么陷害我,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

    夏苗摘下杜鹃花的一片花瓣:“可是你已经不用嫁给詹事大人了,难道不应该谢我吗?”

    “你……”青梅噎住了,瞪得眼溜圆,“这也在你的算计当中?为什么你不事先告诉我?”

    “算了,我也不用你谢。王妈妈胡说八道,我没能及时辟谣,现在帮你不用跳火坑,我们扯平了。”

    青梅怒道:“什么叫扯平了?你知不知道害得我的名声有多臭?难道我不用嫁人了吗?”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夏苗耸了耸肩,“难道你不刻薄吗?不刻薄,怎么会动手打庶母和病中的妹妹?”

    可是那天明明是她被打得更惨,青梅气得呼哧呼哧喘气:“你……你在报复我?好啊,过了这个坎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以为恩,反以为仇!夏苗的目光变冷:“还以为你受挫后能明白点事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夏苗转身便走。

    “我还没准你走,你不许走,站住!”青梅扳住夏苗的肩膀,要把她拉回来。

    夏苗头都不回,扣住青梅的手,转身一扭,把青梅的手扭到了背后,痛得她哇哇大叫。

    到底是练过的,打一个手无束缚鸡之力的闺中女子太容易了。

    “告诉过你了,不是我要你嫁詹事大人的,你怎么就是不信?你嫁谁是老祖宗和爹说了算,关我什么事?”夏苗的火大了,一掌拍在青梅的后脑勺上,拍一下骂一句,“连庶母都打,没大没小!从小被你欺负到大,当我不敢还手的吗?你的名声臭可不全是我害的,你若是宅心仁厚,谁又能害得了你?那些老实巴交的奴才没有做错事,只是因为得罪了你,就被赶出府去,生活无着,你说你该不该打?”

    骂完夏苗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青梅被踢得往前窜出两步,摔了个狗啃泥。

    “你是一个庶女,你……你还敢打我?”青梅越想越伤心,索性坐在地上,小孩子一样蹬着腿,大哭起来,“我娘的钱都被我拿出来贴补家里了,你们还说我,我冤不冤?我是嫡女……我是嫡女,可你们谁把我当嫡女看?你们……呜……你们一个个有娘亲疼,就我没有,你们都欺负我!”

    看她哭得精致的妆容毁了,头发散乱,哭得没有半点骨气,夏苗打心底里瞧不起:“我们欺负你?你不欺负别人就烧高香了!”

    青梅又不哭了,手背一抹眼泪:“你害得我把府里的人支走,没有人手就只好找外人,你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吗?老祖宗的寿辰就要到了,没钱怎么办?你是不是明明知道我办不了,故意整我的?这还不是欺负我?你就是欺负我没娘……”

    “打住!”夏苗微眯的凤眼里一比莫测高深的笑意,“谁告诉你没钱就不能办寿辰?”

    青梅眼前一亮:“你肯帮我?你有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看你哭得可怜。”夏苗的心情很舒畅,很好,一切都顺着她的心意,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