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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白袍小将(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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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安峰愣了一下:“小娘子认识本官?”

    夏苗踱了两步,姜大夫说能让胡安峰退婚, 可一个多月来还没有动静, 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做到。求人不如求已, 既然撞上了,不如自己出马, 断了这桩婚事。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夏苗道。

    胡安峰又上上下下打量着夏苗, 见她体态婀娜,明眸善睐, 比钱宝仪更加年轻, 再加上廖渐鸿逃走了,他的邪火无处发泄,见这里四下无人, 竟然色胆包天,上前一步就要摸夏苗的脸蛋, 口中不干不净地说:“管你是哪家的女眷!切莫要以貌取人,别看有的男人长着副好皮囊,却是银样蜡枪头, 等验了货你哭都哭不过来。当然了, 没得比较你又哪里知道世上还有好的……”

    “大叔!”夏苗侧身躲过, 故做天真地眨了眨眼, 表示不懂他的话。

    胡安峰半边身子都酥了,张开双臂想要抱住夏苗。

    夏苗毫不留情, 一脚踢在他有肚子上:很好, 让他见识一下厉害!一个是败家的悍妇, 一个是粗鲁的泼妇!最好把夏家女儿的招牌给砸了,看以后还怎么联姻?打了他一个混球,能挽救十几个女儿的终身幸福,他胡安峰一辈子只怕都没做过这样的好事。

    然而,“……你虽然当不成侠女,比起乡下最强悍的妇人身体都要棒……”,夏苗忘记了这句话。

    两年来,几乎每天都是一身臭汗,再加上教习的有意承让,毫不费力就制伏了青梅,夏苗对姜大夫的这句话不以为意,只是当时不好反驳。她以为凭自己的身手教训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家伙,可以手到擒来,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这一脚正踢在软绵绵的肚子上,夏苗心中一喜,可旋即这只脚被胡安峰抱住,顺势凑了过来,那张臭脸便要亲上去。

    夏苗慌了神,单脚有些站立不稳,竟然好死不死倒在了胡安峰的身上。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偏生还是他!夏苗恨得要一头撞死,却感觉到胡安峰的咸猪手不规矩地摸在了自己的腰间。

    夏苗拼命地挣扎,可那一身肥肉的胡安峰却有把子力气,把夏苗往自己身上拉。

    什么是秀才遇上兵?这就是秀才遇上兵!夏苗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嘿嘿地假笑了两声,最后却仍是和所有同样处境的女孩子一样,放声大叫道:“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叫人了!”

    “不要叫大叔,叫哥哥就放开你。”胡安峰没脸没皮地笑道。

    夏苗刚想要扯开嗓子叫救命,只听脆脆的一声“走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猛地向胡安峰撞去,并紧紧抱住了他。

    夏苗低头只看到他的寿桃头,却已经认出这孩子就是芜候的幼子司马英。

    夏苗很喜欢小孩,当妹妹们幼年时,每一个她都抱过,把她们当成宝贝哄着宠着,可几年后就一个一个人大心也大了,瞧不起母亲只是个丫环的庶女,连搭理都不爱搭理。唯有这个孩子,不过是来串串门,吃了夏苗亲手种的葡萄,从此便和她亲近得象是亲姐弟一般。

    胡安峰显然也认识他,不敢对他动粗,哄道:“小英,别这样,快松开!”

    “不!”司马英固执地说。

    胡安峰高扬起拳头,吓唬道:“松开,再不松手,小心打你哟!”

    后方传来一声冷笑:“胡安峰,你要打谁?”

    从樱花树后走出一紫衣少年,他头戴金冠,腰悬玉带,生得品貌清奇,面如敷粉,唇若施脂,顾盼多情,手中一柄纸扇轻摇,姿态闲适,眼神中却有警告之意,此人正是芜候世子司马荣。

    荣公子人品贵重,温文儒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被公认为陈国第一公子,有传闻说已经内定为皇上最喜爱的红叶公主附马。红叶公主才八岁,可皇上不舍荣公子被别家女儿捷足先登,早早地定了下来。

    胡安峰是漕运使,有诸多事情要求芜候行方便,在荣公子面前不敢造次,忙松开了夏苗,干笑两声:“好巧,荣公子也来贺夏家老祖宗的寿?”

    夏苗忙闪到一边,司马英象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挡在她前面。

    荣公子折扇一收,遥指着胡安峰问:“漕运使大人可知她是谁?”

    胡安峰疑惑地又看了夏苗一眼:“她是何人?”

    “不要告诉他!”夏苗厉声道,绝不能让胡安峰知道自己是好欺负的。

    荣公子愣了一下,倏忽莞尔一笑,潇洒地又挥开折扇:“她是本公子未过门的小妾!”

    什么时候了,这家伙倒来占便宜!夏苗恶狠狠地剜了荣公子一眼。

    司马英看看夏苗,又看看他哥,信以为真,眼里流露出喜色。

    谁不知道荣公子的正妻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而他又至今未娶,胡安峰寻思这女子哪里是小妾,看情形分明就是意中人。胡安峰也算得是个聪明人,哪里敢与荣公子杠上,胡乱支应两句,找个由头忙不迭地遁了。

    “苗苗姐,你真的会嫁我哥吗?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就要住进我们家了?好啊,以后就可以天天陪我玩了!”

    夏苗揉了揉司马英的头顶:“别听你哥胡诌,他逗你玩呢!”

    “谁胡诌?”荣公子抿嘴忍住笑,“早就要你嫁进候府,你偏生不听,自找苦吃!”

    想起一个多月来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还有胡安峰可恶的嘴脸,夏苗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神色变得落寞。

    司马英想要问,荣公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叹了口气,沉声说:“走吧,快开席了。”

    夏苗低着头跟在他二人身后。

    司马英想了想,落后半步,拉起夏苗的手。他一手拉着夏苗,一手拉着哥哥,心满意足了。

    走了十几步,荣公子问:“听说你病了,但今天看来气色还不错,好利索了吗?”

    夏苗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送了些阿胶、人参给你,你吃了吗?”

    夏苗顿住脚步,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最近是青梅当家,十有□□是被她没收了,家丑不可外扬,罢了,罢了。

    “最近边关怎么样了?”夏苗岔开了话题。

    周王失其鼎,天下共逐之。大业亡国,天下分崩离析,成了十几个小国,陈国只是其中较为弱小的一国。

    陈国东部靠海,北接匈奴,从西到南被强大的中山国半环形包围。匈奴不过是秋冬之际来打草谷,来势汹汹,去得也快,得些财物并不久留。可怕的是中山国虎视耽耽,好在皇上英明神武,中山国倒不敢造次。最近几个月的干旱,使得中山国以为有机可乘,屯兵十几万在边关,只等陈国旱情引起民变,便要一举北上。

    这一个多月来夏苗被困于听雪居,看不到邸报,却时时忧心。可笑这一家子女人还在争斗不休,却不知大厦将倾,如果那一天来临,所得到的一切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

    荣公子的脚步变得沉重:“还好,有忠义公把守边关,陈国不敢轻举妄动。”

    “那就好,那就好。”

    “鲁修文打了场胜仗,深入敌境五十里,估计中山国也知道怕了。如果这两个月内天公作美,中山国兴许就会撤兵了。”

    鲁修文是忠义公之子,一员白袍白甲的小将,他做战勇猛,敢打敢冲,是军中的先锋。

    半年前他率军从芜州经过,沿途被挤得水泄不通,一为劳军,二是众人都想看看这位人中吕布,马中赤免。

    夏苗没机会一见,却听人说这鲁修文气宇轩昂,正气凛然,一看就是栋梁之才。

    “小时候看戏,喜欢赵云赵子龙,白袍小将才好看,谁稀罕一半老头子?”云姨娘喜欢英雄,尤其是少年英雄,夏苗又何尝不是呢?可是,人家好比天边月,只能仰望,谁又有本事能摘星揽月?

    夏苗抛开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叹道:“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是啊!”荣公子心有余忌地说,“你知道中山国派出谁当主将吗?”

    夏苗的心一悸:“是端亲王。”

    这位端亲王可是个大名人!他的中山国国君的第十子,据说年少时循规蹈矩,所以得了“端”这个封号,还被赐婚太尉之女。新婚之夜突闻匈奴入侵,他奉旨率军抵抗,大胜而回,得到诸多赏赐。他苟富贵便休妻,连太尉也不看在眼里了,从此性情大变,变得乖戾,反复无常。

    他简直是个魔王,几次抗击匈奴立下大功,却对战俘毫不留情,坑俘了五千余人。

    于战场之上,他总是戴一副金面具,如鬼魅山魈,让人望而生怖。又因他不喜交际,常年在他的府邸足不出户,这几年见过他本来面目的人少又少。

    有人猜测是他在与匈奴对阵时毁了容貌,自觉配不上太尉之女,怕被嫌弃,于是先一步休妻。

    因为匈奴的骑兵彪悍,中山国与陈国一样选择固守城池,每次他不出战,匈奴便骂“丑八怪,多做怪,爹不亲来娘不爱”。他若是心情好便置之不理,心情不好就杀将出去,人鬼皆愁。

    本来中山国国君有意传位于他,可见他变得如此不堪造就,便收了心思,让他戊卫与匈奴的边境,此次又特地把他从北方调到南方来攻打陈国。

    从天寒地冻的北国来到温暖的南方,他变得更不成器,终日饮酒作乐,不思进取,几次三番对催战的诏书置之不理。

    最开始陈国国人都闻名变色,以为大难临头,可一交战却不过如此,都放心了。

    “天佑陈国。”荣公子由衷地说。

    “天佑陈国。”

    “天佑陈国。”连司马英都跟着老气千秋地说。

    边说边走,已经到了大福居的前坪,夏苗见司马英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由得感慨到底祖上是大司马,比起一般孩童懂事太多,一抬头却见荣公子对自己微笑。

    夏苗也回以会心地一笑,两人无需言语已心有灵犀。

    如果,如果不是与红叶公主早有婚约,如果不是荣公子早已有言在先,他无法拒婚……唉,不该奢想的。

    夏苗一转身,却见到青梅和天青、柳儿站在一起,天青、柳儿在商议着什么,而青梅瞪着自己,眼光像是要杀人一般。

    因为夏苗只告诉她方法,却不参与具体事宜,青梅便找了天青和柳儿帮忙。

    令夏苗想不通的是,自己都已经不记前嫌帮她过关了,她又哪里来无名火?唉,从小闹到大,到底还有完没完?

    不想让外人见笑,夏苗匆匆地与荣公子、司马英告辞。

    才走出几步,荣公子又在身后轻声说:“喂,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考虑一下,当我的小妾总比嫁给胡安峰要好吧?”

    这里人多嘴杂,被人听到传扬出去该如何是好?夏苗惊得后脚踩了前脚的脚后跟,狼狈地站定后头也不回,斩钉截铁地说:“要我嫁胡安峰,还不如死了!要我当小妾,也跟死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