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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为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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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茂扛着懿哥儿大步走到倚梅园前,敲开了大门。见着人后, 他把懿哥儿象是破麻袋一样卸下, 转身就走。

    自从救老祖宗时露了馅, 他再也不装做一瘸一拐的了, 理所当然地走得雄纠纠气昂昂。

    夏苗愤愤地想, 若不是自己给他当了堵挡风的墙, 他还能这么神气吗?百夫长大人只知道战场厮杀是要命的, 却不知道后宅当中杀人不见血,应当说他傻呢, 还是傻呢?

    阿茂的脸上没有戏谑, 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但阴沉沉的,象是思考着重大的问题,又象是在生自己的闷气。

    夏苗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隐隐有大事不妙的感觉,又怕他不管不顾,当着鹂儿说出许多胡话来, 忙捡起灯笼, 小跑地朝大福居奔去。

    “姑娘, 等等我!”鹂儿跟着追了上来。

    夏苗能听到除了自己以外, 他们一个又急又碎,一个远远的沉稳又坚定的脚步声。

    一路上静悄悄的, 连个帮手都叫不到, 如果阿茂真要犯浑, 夏苗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而,直到进了大福居,阿茂什么也没做,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往他的佣人房走去了。

    不知为什么,夏苗倒情愿他捉住自己,不拘到哪个角落,把话说清楚,反倒还更痛快。这样不上不下,象是自己做错了事,脚踩两条船的坏女人,实在是太冤!

    他凭什么甩脸子看?还有没有规矩了?

    每一次夏苗主动找他理论,到最后都是自己狼狈不堪,只要没有必要,她实在是不想要自讨苦吃了。

    夏苗从小就会韬光养晦、和光同尘、能屈能伸、以柔克钢……迎难而上硬碰硬不是她的风格。

    既然他走了,夏苗又觉得求之不得,转脸瞧见老祖宗的房间全都灯火通明,透过纱窗可以看到人影晃动。

    不知懿哥儿把老祖宗气成什么样子了!阿茂被抛到了一边,夏苗急冲冲向前走去。

    进了门,出乎夏苗的预料,老祖宗好端端地坐在起居室的罗汉床上,云姨娘陪在一旁,七姨娘居然也赶来了。

    七姨娘一无所出,平日行事低调,衣着朴素,与其他的姨娘们素无往来,此次的消息倒灵通得很。

    夏苗向长辈们见过礼,说道:“早该来了,在门口被懿哥儿拉去说了几句话。”

    老祖宗目当如炬,一眼就看出夏苗的云鬓散乱,把她拉过来,撸起袖子一看,果然一圈淤青:“是懿哥儿伤的?”

    瞒也瞒不过,夏苗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他喝多了,手没轻没重的,不是有意。”

    即使来探病,也是冷冷清清的七姨娘道:“懿哥儿连老祖宗都敢顶嘴,当家人都敢打,如今是越发没法没天了。”

    夏苗忙说:“些许皮外伤,不碍事,只要老祖宗没气着就好。”

    老祖宗突然哈哈大笑:“瞧你们紧张的,这小兔崽子怎么能气着我?我要被他给气着了,真是八十岁老娘绷倒小孩,越活越回去了!知道他那张嘴肚不出象牙,我早有准备,喝了药才召他来的。苗苗啊,你还是太嫩!你不知道只有自己真正信任的人才会伤了你,对一个人寒了心,他再怎么胡闹,也是不在乎的了!我要是为他们父子动真气,哪里还能活到五十多岁?我啊,已经想明白了,再也不为了旁人气坏了自已个儿的身子,太不值!”

    话题渐渐扯到了夏百川的头上,不爱惹是生非的七姨娘忙岔开,又闲扯了两句告退了。

    夏苗给了云姨娘一个眼色,她这才如梦初醒,借口煎药出去了。

    屋里又剩下了祖孙两个,夏苗也坐到罗汉床*上:“懿哥儿说老祖宗想要成全青梅姐和荣公子的姻缘,他以为是我唆使的,闹脾气呢!”

    “我就不明白了,苗苗,荣公子那般人品相貌,为什么你却瞧不上?”老祖宗的手从矮桌那边抻过来,拉住了夏苗的柔荑,“荣公子三番五次在我面前说你的好,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怎么连他都不要?这样下去,整个陈国恐怕都难找到你的良配了呀!”

    夏苗察觉出一丝不祥,忙说:“苗苗的要求再低不过,只要后生郎勤劳质朴,能对着我一生一世,就足够了。”

    “不是!”老祖宗轻轻摇了摇头,“以前我听信了你的话,也以为我的苗苗是个傻孩子,连我们夏家小姐的身价几何都不明白,竟然要下嫁,想一想哟,就让老身心里亏得慌!就在刚才,你哥跟我吵,突然间让我想明白了。你啊,真是口是心非!”

    夏苗急了:“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对那些公子哥儿一个都不喜欢!”

    老祖宗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是,你不喜欢他们,但这并不证明你的要求低,相反,你的眼高于顶!世间富人少,穷人多,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又为什么到现在连个情郎都没有?别说外面的人了,咱们府里年轻男子就有不少,为什么你一个也没看上?”

    “那是因为……”夏苗想了想,事实面前却又无话可说,抬头一看老祖宗笑得象是打马吊时摸了张好牌时的赌徒,这才明白为什么懿哥儿没能气着了她,原来她以为有了这个发现。

    老祖宗呓语般说:“只有我,我啊,才是真的傻!还以为他是个老实的小子,却不知道男人啊,有了钱就会变坏。”

    夏苗只得耐着性子,又听她数落了一番夏老太爷,那些说过了千百次的故事又听了一遍。

    终于,老祖宗也发现自己跑题了,说道:“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和荣公子只是普通朋友,他可是人前人后都夸你好呢!如果你想要嫁给荣公子,我们马上就可以帮你办了。你们打小认识,人品性情都是知道的,吃不了大亏。”

    夏苗隐隐觉得老祖宗几次病倒后变得话多了,喜欢翻古,而且说起话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絮絮叨叨不如以前精明强干了。

    “你啊,差点连我也上了你的当!你喜欢的不是那种无知无识,街上一抓一大把,娶不着老婆,只能守着一个丑媳妇过一世的平凡男子。只有比荣公子更风*流俊俏,更温文尔雅,更知情识趣,能够为你撑出一片天,比你更坚强,更有能力的男人才能让你倾心。孩子啊,这样的男子在陈国是没有的,全世界都没有!如果你死抱着这个心思,一辈子就都嫁不出去了呀!”

    这种心理,夏苗自己早有察觉。家里的男仆不少,当家后在外面看到的男人更多,但夏苗扪心自问,哪一个也不愿意与之共度一生。还不要说结成连理,光是挨得近一点,想象那男子的手碰触自己,想象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躺进同一个被窝,夏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恨不得要大叫。

    说起来,荣公子倒是个例外,象朋友一样处着很让人轻松,但是……肌肤之亲,想一想夏苗就觉得好笑。

    还有一个就是阿茂那家伙了,没有半点绅士风度,不经过人家同意就动手动脚,却不让人讨厌,还有点小刺激,但若是刺激大了,夏苗觉得自己一定会送了命的。

    “不是!荣公子早早地定了亲,我不想给任何人当小妾,只是这个原因而已!”夏苗甩了甩头,嘴硬地说。现在她只知道绝对不能承认,承认后就只能听她的摆布了。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他就算了。”老祖宗并没有强求,话锋一转,“那么,你就成全你二姐青梅吧!她说了,她很喜欢荣公子,只是苦无机会。你和荣公子是朋友,给她制造个机会。”

    说来说去,原来是这个目的。懿哥儿不同意,老祖宗便想到要自己出面了。

    夏苗真心不想管啊!

    青梅的性子又怎么配得上荣公子?

    如果荣公子将来家宅不宁,夏苗岂不是要背负了一辈子的罪孽?

    老祖宗又道:“皇上看来是行了,咱家的靠山倒了,禧嫔也不顶用了。本来想要把青梅嫁给詹事大人,却又被你给搅黄了……”

    夏苗一惊:“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

    老祖宗压根不给她辩解的机会,说道:“不怪你,怪我瞎了眼,竟然想要把你嫁给胡安峰,你也是被逼得没法了。你爹和懿哥儿的能耐你是知道的,没有外援,他们撑不住这个家。打小,我就喜欢你识大休,你应该明白这是我们家最后的机会了。没有后台的商家就是肥羊,谁都能一口吞下,我们家至少要度过这个困难时期。还好,青梅她喜欢的人是荣公子。有了芜候,我们家不想要发扬光大,在芜州就算是站住脚跟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夏苗知道多说无益,老祖宗已经打定了主意,而她说的也确有道理,自己如果不出力就成了罪人,再也由不得自己了。

    看来真的只有对不起荣公子了,夏苗叹了口气:“我只能让他们单独见个面,成与不成还得看荣公子的意思。”

    荣公子是个聪明人,他早就清楚青梅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傻事,夏苗心道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老祖宗点了点头,倒没有强求。

    夏苗起身道:“夜深了,老祖宗好好安歇,孙女告退了。”

    才走到门口,老祖宗随口说:“阿竹呢,他死到哪里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老七都来了,他怎么不来看看我?”

    “是,孙女这就去看看,把他给叫过来。”

    夏苗带着鹂儿来到了竹叔的房门外,只见里面仍是一片寂静。

    “竹叔,竹叔,老祖宗有请!”夏苗高声道。

    过了好一阵子,里面没有半点回应。

    鹂儿上前打门:“开门呀,我家姑娘来了!”

    大半夜的,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睡着的人也应该被吵醒了,门内却没有动静。

    难道竹叔也病倒了,连门都不能开?夏苗自己守在门前,叫鹂儿多找几个健壮的男仆,把门砸开了。

    有奴才把灯点燃,这才看到屋内空无一人,桌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信。

    夏苗满心疑窦,拿起信一看,竟然是竹叔写给自己的。

    天天见面,有什么话不好说,为什么要写信?

    夏苗刚要拆信,却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那人是除了竹叔之外,老祖宗依赖的第二人——谢妈妈。

    谢妈妈比竹叔还要低调,几乎象个隐形人,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跟着进来了。

    “这信是给我的,谢妈妈!”夏苗的脸上一寒。

    谢妈妈把信收到怀里,迎上夏苗愤怒的眼光,毫不示弱地说:“我只知道阿竹是老祖宗的人,他的一切都是老祖宗的,这封信也是!”

    夏苗火了,再一看随着自己一起进来的奴仆们全都站在了谢妈妈的身后,看来强抢是不行的。

    她成了当家人,但大福居是老祖宗的,在这里她说的话不好使。

    夏苗就不明白了,竹叔为什么留了一封信?为什么这封信是给自己的?他的人呢?为什么谢妈妈要防贼一样,非得把这信夺走,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