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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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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天气,黄叶纷飞,姜国城楼外的孤山下,一个宝蓝色锦袍的少年一手捂着右侧受伤的肩膀,一手握着一柄银光四溢的长剑,目光冷冽,恨恨地瞪着围在他面前的几个黑衣人。

    少年瞧着不过十四五岁,正真是个少年,只是原来白皙如玉的脸上染满了鲜血,看不清楚容貌,而他周围护着他的侍卫也所剩无几,当下正是孤立难援的时候。

    黑衣人拿着剑步步紧逼,原本护着少年的护卫一个个倒地。少年目光狠厉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握得更加紧,指节发白。

    终究受了伤,几名黑衣人群起而攻,少年拿着长剑负隅顽抗,不过瞬时,左侧手臂又添了一道不浅的伤口,其中一黑衣人,手中弯刀一转,眼见便要割到少年的喉咙,突然一支箭矢穿风而来,直直射中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吃痛,大喝一声,手中的弯刀应声而落。

    不过眨眼间,四周浓烟四起,一道黑影闪过,待白眼散尽,眼前哪还有什么少年的影子。

    辛回扛着肩上的人一路疾驰,不敢耽搁半刻,两个时辰后,眼见已经出了姜国的地界,行至一小溪边,辛回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将肩上的少年放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那少年将将落地,辛回的颈脖处就多了一柄寒气四溢的匕首,那匕首甚是华丽,刀柄赤金打造,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刀刃锋利,此时正闪着幽光。

    辛回想,若是现下这匕首没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话,自己兴许还能赞叹着观赏一番。

    而少年眼中满是戒备,虽浑身是血,狼狈得很,眼神却半点也不显萎靡,杀机四溢。半晌,哑着声音问道,

    “你是谁?”

    辛回此时才想到自己还带着面具,也是一身黑衣,怪不得少年这般戒备,于是想抬手拿掉蒙面的面具,只是她才微微动了一动,少年的匕首压得更近了,辛回甚至已经感觉到皮肉被割开的一丝痛意,当下不敢再动,只是带着善意说道,

    “公子莫怕,属下并非歹人,而是王上留下的影卫。”

    听见是女子的声音,少年依旧警惕地看着辛回,半晌,匕首上移,挑开了辛回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眉色淡淡的脸来。

    “你说你是影卫?可父王死之前还未来得及将影卫交给我,你怎么会擅自行动?”

    辛回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匕首的刀刃,恭谨道,

    “王上去的突然,当时属下恰好在大王身边,大王令属下保护公子。”

    少年将信将疑,辛回左手微动,从袖中滑落一块令牌来,少年定睛望向令牌,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影卫云照,手上的匕首这才松了一松。

    辛回见他终于松手,连忙弯腰捡起令牌,递给少年仔细查看,少年神色间少了一些戒备,又想到若是她要害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救下自己呢,半晌,他将令牌还给了辛回,问道,

    “你叫云照?”

    辛回颔首答道,

    “是。属下云照,奉命誓死保卫公子。”

    少年终于收起了匕首,辛回见状,便端着小心建议道,

    “公子受了伤,不如属下先替公子包扎。”

    少年点了点头,辛回从自己的衣衫裙角撕下两块平整干净的布,又先去河边浸湿了一块,替少年擦拭伤口,从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洒在少年的伤口上,辛回看着少年死死地咬牙,额上青筋毕现,想来应当是疼得难受,手下不自觉将动作放轻缓了许多。

    包扎好后,已经是夜色弥漫,辛回便索性捡了一些干柴,在溪边起了一个火堆,又猎了一只山鸡,架在火上烤着,而那少年至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是安静地看着辛回的动作。

    待辛回烤好那只鸡,她撕下一只香气浓郁,油光满满的鸡腿,递给少年,可是少年并不吃,辛回无奈,知道他肯定还未完全信任自己,便自己先啃了一口,然后又递给了少年。

    原本只是神色戒备的少年,这下眉头皱了皱,满脸嫌弃。

    辛回抽了抽嘴角,这大爷也忒不好伺候了。但还是动作飞快的又将另一只鸡腿切了下来,递给少年。

    少年略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接过鸡腿,吃了起来,明明已是饿极了的模样,吃相却依旧优雅无比,辛回微微咂舌,果然是九州四公子的公子临,举止间的风华气度非常人所能及。

    少年吃得并不多,一只鸡大半是辛回解决的,果腹后辛回又打了一些水回来,让少年净了净手,而后便准备歇息了。

    只是那少年看着像是闭眼歇着,辛回哪里看不出他正聚精会神时刻注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原本他便已经逃了两天,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了。

    辛回思忖片刻,从怀中掏出了小拇指半大小的一块香屑,不着痕迹地丢进了火堆里,小半刻后,幽香弥漫,少年的神色终于松懈了下来,辛回走近看了看,应当是已经睡熟了,辛回这才将剑靠在树干上休息起来。

    辛回半靠在树干上,却没什么睡意,闲来无事便开始看起星星来。北斗七星高悬,南斗六星却少了一颗,辛回知道,那是司命星君还没归位。一眨眼,又看到了紫微星熠熠生辉,亮在中天,心里便生出几分气闷来。

    自己这一久的凡世奔波都是拜这位帝君所赐,垂了头,索性不再看天,低头却又看见了对面的少年。

    辛回叹气,如今这少年这般不信任自己,想要完成任务很难呐。

    这个少年便是这一世的玉虚了,是姜国国主的嫡次子姜临,而自己托生为了姜国国主的影卫之一。

    现下这一世,天下四分五裂,各占封地,自立为王。九州大地上,大大小小的国家少说也有百十来个,但正真数得上号的便只有七个,楚,荀,燕,魏,赵,齐,姜。

    其中楚国最为强势,地广人多,兵强马壮,于是便仗着自己国强,隐隐以天下之主自居,各国敢怒不敢言。而姜国在七国之中本就算不上强势,偏偏姜国国主姜寻是个宁折不屈的直性子,分毫不懂得转圜,言辞间得罪了楚国国主,楚国便寻了个借口对姜国用兵了。

    自此,姜国国灭,楚国占领了姜国,姜临侥幸得以逃脱,但一夕之间便从锦衣华服、才冠九州的公子临,变成了楚国追杀的对象。

    姜临带着仇恨前去荀国,寻求父亲好友荀国国主荀复的帮助,可不料那荀复却是个两面三刀的角色,早已投靠楚国,最后将姜临送给了楚国的平陵君——楚歇,天下皆知楚歇是个爱好亵玩娈童的变态,天人之姿的姜临落到楚歇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这楚歇早已对九州四公子中姿仪最美的姜临垂涎已久,此番得偿所愿,便卖了荀复一个大大的人情,而姜临被楚歇软禁将近五年,姜临便卧薪尝胆了五年,汲汲营营隐忍五载,最终杀了平陵君楚歇,手刃楚国国主,复国之后,又带兵屠了荀国,将仇人绞杀殆尽,而他却始终不满足。

    彼时,姜临已经是威震一方的霸主,为人却愈加暴戾恣睢,杀人无数,他此生最恨别人说起娈童二字,又再五年,他一统天下,却成了一代暴君,疑心病也愈来愈重。

    坐稳天下后,杀了自己一起打江山的亲信,焚书坑儒,杀人屠城,犯了天下人的众怒,最后是楚国公子婴带兵攻上皇城,姜临最终走投无路,自焚而亡。

    天下人拍手称快,只是再没人记得,当初姿容似雪,清雅出尘的公子临,也曾手扶诗卷,剑指苍天,笑得恣意洒脱,那般莲华容姿,无人敢直视,深恐一念坠尘。

    辛回细细回忆了一番玉虚的命格,甚是感慨,但一想到这命格出自自己之手,又甚是心塞。

    心虚地往姜临睡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后,辛回收回视线,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改变玉虚的命格。总之绝对不能让他在落入楚歇那个变态手中。

    翌日天将擦亮,晨光撕破黑幕,乌金伸了个懒腰,磨磨蹭蹭爬上了东方的天幕。

    姜临一睁开眼,便又警觉起来,辛回刚好兜了几个野果回来,恰好看到姜临似乎是在埋怨自己昨夜怎的就这般睡着了,辛回不禁失笑。

    姜临看到辛回,立马站了起来,辛回将果子递给他,然后说道,

    “此处没什么吃食,只好委屈公子了。”

    说着便又拿出金疮药,从裙裾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等着替姜临换药。

    姜临神色微有些不自在,胡乱啃了两个果子,便任由辛回替他换药。休息了一晚,两人精神都养足了,辛回将地上的火堆埋了,销毁了有人逗留过的痕迹。

    二人一路往姜国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整天,总算到了一个有人烟的小镇,镇子虽小,但还算热闹,辛回拿出为数不多的银子,买了两匹马,又给姜临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

    姜临看了看辛回递给自己的衣服,又转头看了看辛回一身已经被撕掉了一大截的黑衣,嘴唇翕动,却没说什么。

    辛回看见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于是想到姜临自小锦衣玉食,穿的是绫罗绸缎,而自己买的这两套衣裳虽然也算舒适,但又怎么比得上他昔日在姜国王宫里的穿着,想来他应当是从没穿过这种平民的衣裳,这么一想,便开始温声劝道,

    “情势所逼,公子见谅,这衣裳虽不华丽,但好在干净舒服。”

    姜临拿着衣裳的手一颤,神色倏地僵硬起来,看了辛回一眼,没说话,闷声不语回了自己房间。

    辛回摸摸鼻子,自己都这么温声细语的解释了,也不知道这大爷又生的哪门子的气。

    在这小镇歇过一晚,第二日辛回一醒过来,便想去叫姜临,只是到了他的房间,敲了半晌的门,却没有人应,辛回一急,推门一看,里头根本就没有人,辛回有些慌了,想着姜临该不会是因为生自己的气,所以偷偷跑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