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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小和尚&小妖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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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带了寒气, 拂过两人身侧,也带起了清吾手上的血腥之气,那气味飘散在空气里, 不知道散到了哪里, 只是突然听闻林子那头突然躁动起来。

    辛回抿了抿唇, 撕下了裙角的一段, 包扎在清吾的伤口处,连着包了好几层, 知道半点血迹都透不出来才停手, 然后拉着清吾往寒山寺的方向又走进了几步。

    两人一直到了寒山寺的后院外面才停下。辛回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便看见清吾不解的目光看着自己,辛回松开清吾的手,微仰着头说道,

    “我们兔子可是吃素的, 只是林子里那一群就不是了,你们师父不是说过入夜后不准如后山么?要是没有你师父镇着,估计林子里那些吃荤的白日里也能出来害人。”

    清吾看了看自己被辛回咬伤的手臂,问道,

    “我方才看见你吃了我的血。”

    辛回原本理直气壮的脸立马染上了心虚,半晌,终于支吾道,

    “那是因为我现下离不开这后山的......总之, 就是需要你的血, 我便能和你一起下山了。”

    清吾还是不明白, 却也知道辛回没有恶意,想了一想,说道,

    “你以后若是要我的血,说一声便好了,这样着实吓了我一跳。”

    月色下清吾的脸白得有些似真似幻起来,辛回心下微动,语气软了下来,却还强撑着说道,

    “你个笨和尚,血肉是不能随便给别人吃的,不然你才下山就会被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这世上的坏人多了去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也不要轻易起怜悯之心。”说完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加上了一句:“除了我。”

    清吾听到辛回这番一点也不凶的警告,却破天荒地笑了,辛回见他笑了便急了。

    “你还笑!我可是认真的。你也别跟我说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蠢话,命是自己的,自己不珍惜,或是作践自己,那也是作恶,对自己作恶,知道么?”

    清吾故作认真地收敛了笑意,心道,这小姑娘倒是比师父还会讲经,尽说的是歪理,却偏生说得头头是道的,他也没反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见清吾点头,辛回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扬眉笑了,然后大人一般又交待了两句才回了后山。

    清吾只是觉得辛回可爱,一如她还是小兔子时那般可爱。

    两日后,清吾便收拾好了行装下山了,说是收拾,其实也不过是带了两套旧僧衣,并一些除妖的法器符纸,还有临行前,清空偷偷放在他包袱里的三两碎银。

    辛回早早道便等在下山的路上,见到清吾便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她还是一身白裙,鸦羽般的墨发依旧没有挽起只是披散在身后,此时正手里拿了一枝桃花,一边蹦蹦跳跳地走路一边扯东扯西叽叽喳喳地和清吾说话。

    一枝桃花在她手里扬来晃去,花瓣沿着路落了一地,清吾只是一路安静地听着她说话,奇怪的是,他一向喜静,但也并不觉得辛回聒噪。

    两人一路走得很慢,到了山下的镇子时已经是中午了。

    辛回在寒山寺的后山待了这些日子,就没吃过荤的,此时到了这有烟火气的地方,看见什么都恨不得咬上两口,清吾却不慌不忙地找了个看起来还算雅致的食肆,然后只点了一屉馒头和一盘素什锦菜心,一份小葱拌豆腐。

    见辛回噘嘴,清吾按下笑意,问道,

    “既然我们都是吃素的那倒也是好办了。”

    辛回只能扯着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心里哀嚎不已,造的什么孽啊。

    原本清吾是要下山来历练的,师兄偷偷地给他放了银两已是犯了寺规了,用完饭,清吾便同辛回说了。

    “我此番下山是要为了修行,清苦是肯定的了,你一直跟着我也不妥,我这便送你回伏流河罢。”

    辛回原本正馋涎着街边的肉包子的眼神忽的一冷,转过头眼睛红红地对清吾说道,

    “那日发大水我家里的兄弟姐妹都逃散了,如今我回去岂非只有我一人孤苦伶仃的。”说完偷偷看了清吾,见他神色有些犹豫不决,立马带了哭声说道,

    “罢了,就让我一个人回去罢,要是遇到什么厉害的大妖怪,我也不是不能应付.....”

    最后干脆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出来,扯着袖子抹着眼泪。

    清吾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同意辛回跟着他的,辛回心里小得意,脸上却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小模样,辛回就是拿住了清吾容易心软的软肋。

    除去这一不算太大的小插曲,两人一路上相处得还是比较和谐的,午后,两人买了些干粮,便步行往更远的临安府去了。

    临安府是南地最为繁华的都城,既然是历练,自然少不得要在红尘里走一遭的,人情世故皆是历练。

    只是不过才走了半天的路,辛回便已经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天快黑的时候,总算看到一座有些破败的寺庙,看样子已经断了香火侍奉很多年了。

    清吾寻了一些柴火燃起了一个火堆,拿出备好的烧饼在火上烤热了递给了辛回。辛回自觉自己只会依赖清吾,有些不好意思,便自告奋勇地出去打水。

    就在不久前他们有路过一条河,走到河边最多半柱香的时间,路过林子的时候,看到林子有不少野菜,辛回很是高兴,想着采一些回去,不多时便兜了满满一裙兜,便心满意足地去河边打水,谁知还没到河边,便听见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辛回停在不远处,便不小心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男子说:“那日伏流河里确实有一只正在走蛟的畜生,闹得伏流河狂风暴雨、江河暴涨,两岸尽数被淹了,只可惜那畜生狡猾,被我的法器打伤后便逃了,这几日我沿着河流一路寻找,也没有看到踪迹。”

    然后便有一男子答道:“不过一只想化龙的蛟罢了,你太小题大做了,以这种法子修炼终归不是正途,且损耗极大。”

    其中那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辛回还认识,另一个声音听着很是深厚,辛回自然是没听过的,但是光她知道那个人在不远处便不敢靠近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水了,兜着野菜便往破庙跑。

    清吾早已经用干草铺好了歇息的地方,却见辛回有些慌忙地跑进了庙里,手里没有水,倒是有一大把野菜。

    “你不是去打水么?怎么捧了这么多野菜回来。”

    辛回精神未定,强自镇定了一番,刚想说话,便听见有人进了破庙。

    一个褐衣道人,一个灰衣僧人。

    褐衣的道人正好清吾认识,便是随师兄下山那日在伏流河畔见到过的那位手持拂尘的道人,瞧着约莫四十岁上下。

    而他身旁的那和尚一身灰衣,皮肤很黑,侧颈处有一条疤痕直直延伸到了耳朵,眸光深幽冷冽,像笼了一层霜,五官端正,甚至有几分俊俏,年纪瞧着同褐衣道人差不多,身后背了一把约莫五尺长的大刀,刀身被灰色的布包裹得严实,瞧不见模样,但无形中透出的戾气却隔了老远都能感觉到。

    两人一进庙里,便把视线放在辛回身上,辛回心里一凝,不动声色地往清吾那边挪了两步,将野菜仔细放好,然后和清吾一同打量着突然走进破庙的两人。

    出门在外,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两不相扰,各歇各的,清吾依着礼数向两人问好,那两人这才将视线移向清吾,褐衣道人看到清吾眉头一挑,声音沙哑说道,

    “原来是寒山寺的弟子,戒嗔的徒弟,”然后转过头对身旁的和尚道,“说起来还是你的师侄,戒痴,你也有许多年没有回过寒山寺的罢。”

    辛回和清吾皆是听得一惊。清吾惊得是,戒痴,二十年前还俗离开了寒山寺的师叔,后有重穿僧衣斩尽天下妖怪的云游僧,今日竟叫自己遇到了。而辛回就复杂多了,戒痴,那是清吾的亲生父亲,也是最后杀了清吾的人。

    而戒痴脸色依旧淡漠,只是波澜不惊道,

    “我早已不是寒山寺的弟子。”

    褐衣道人轻扬拂尘,说道,

    “虽是如此,但提点后辈一两句还是使得的,到底是佛门中人,与一妖精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你可是妖便是妖,怎么花言巧语终究只是害人的畜生”

    辛回心下一颤,眼前一个是差点儿取了自己内丹的人,一个是以杀妖为生平唯一目的的人,自己一只法力大减的妖怪就像是落到了刀俎上的鱼肉。

    清吾却往前两步,将辛回护在身后,说道,

    “欺阳不过是一只刚刚化形的兔妖,不谙世事,更没有作恶之心,亦不会伤人,还望两位前辈明察。”

    褐衣道人刀子般的目光在辛回身上来回打量,似乎要看出个窟窿来,而戒痴却是看着护在辛回身前的清吾,神情有些恍惚起来,不过片刻后,眸子又恢复了古井无波深藏冰霜的模样,手往后一伸,大刀在手,那原本被遮住了锋芒的刀束缚脱落,露出幽冷的光来。

    “妖便是妖,没有真心可言,今日你护着她,来日便会成了她杀人茹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