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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画画的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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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上写的地址, 离重庆不远。三人也不耽搁,和玉岚辞行后,就直接奔着重庆的方向而去。

    路上休息的时候,宋青书一直再掷着手中的骰子, 乐此不疲。

    俞莲舟还以为是两人在赌场待久了,宋青书好上了骰子。刚准备开口好好说教说教, 就见唐小璃接过了骰子, 掷出了她口中报出的点数。见此,俞莲舟就知道宋青书是在练习手上的巧劲。

    再唐小璃再一次示范着掷出宋青书口中的点数后, 俞莲舟抢在宋青书之前拿起了桌子上的骰子:“青书说掷几点。”

    “二哥也可以做到?”宋青书问道。他还以为, 只有阿璃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俞莲舟点了点头,很满意的看到了宋青书眼中的崇拜。身为师兄, 怎么能让自家小师弟崇拜其他人呢。

    “青书要想学, 二师兄可以教你, 这个也是有技巧的。”俞莲舟说话时,手中的骰子已经掷了出去:“掷出去的瞬间,手腕要控制住力道和旋转的方向,力道和方向不同,掷到的面自然也不同。”

    在宋青书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骰子的点数时, 唐小璃三人也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进了镇子后,三人先去了一家装修十分不错的成衣铺,那是唐家堡的铺子, 里面已经有弟子在等着他们。

    “唐晏见过璃小姐。”等着唐小璃的人, 乃是唐家堡外堡弟子唐晏。见到唐小璃时, 他先躬身见了礼。

    唐小璃手伸手一托,将人扶了起来:“现在就带我们过去。”

    “是,璃小姐。”那人应道。

    三人由唐晏领着,去了镇外不远的一个庄子。庄子上零零散散的,只有十来户人家。唐小璃几人要去的,则是住在庄外的那一户。四人走进,就见那户人家的院子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儿正独自玩耍着。

    唐晏指着院子里的小姑娘,对着唐小璃说道:“璃小姐,你们要找的就是那个孩子。”

    俞莲舟总共见过纪晓芙两次,第二次就是在自家师傅的百岁宴上,距离现在不足一个月,他自然不会忘记纪晓芙的长相。而眼前的小姑娘,年纪虽小,却不难看出她和纪晓芙长的极为相似。

    俞莲舟蹲在小姑娘的身前开口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许是俞莲舟的脸太过严肃,那孩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躲到了离她最近的宋青书身后。

    宋青书顺势蹲了下来,略带安抚的摸了摸那孩子头:“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哥,我叫杨不悔,你可以叫我不悔。”杨不悔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见杨不悔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宋青书继续开口:“那不悔可不可以告诉大哥哥,你娘亲是谁?”

    “娘亲就是娘亲啊。”杨不悔说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婆婆一直都叫娘亲是杨大嫂。可是,还有一个很凶的姨姨叫娘亲纪师妹。”

    纪师妹吗?

    这样看来,峨眉是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

    “你为什么要叫做不悔?”这一次开口的,却是俞莲舟。

    杨不悔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躲到了宋青书的身后:“这个叔叔好凶,不悔才不要告诉你。”

    “……”

    闻言,唐小璃看向俞莲舟,见俞莲舟严肃的板着一张脸,在小孩子看来,确实是很凶。

    那一边,宋青书再一次安抚着杨不悔:“那不悔告诉大哥哥好不好,你为什么会叫不悔呢?”

    “大哥哥长的这么好看,一定是好人,不悔只告诉大哥哥。”杨不悔点了点头天真的说道,说完,她就凑近宋青书的耳朵小声的开口,仿佛说着什么小秘密一样:“娘亲说,爱上我爹爹,她永远都不会后悔。”

    杨不悔的声音虽然轻,在场的几人却都是高手,都将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对于纪晓芙,宋青书一直都处于听说的状态。但是,殷梨亭对于纪晓芙的态度,宋青书却是清楚的很。现在这个被六师兄放在心上的人,却说不后悔喜欢另一个人,还给她生了个女儿。宋青书都不知道他六师兄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消息。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宋青书下意识的看向唐小璃,想从她那里得到解决的办法。而后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武当的人,而这件事,也是武当的家事。所以,他该询问的不是唐小璃,而是他二师兄:“二师兄,现在该怎么办?六师兄那里我们该怎么告诉他?”

    “唐家堡此举,是希望我武当不要插手唐家堡和峨眉的争端?”俞莲舟没有回答宋青书,而是目光尖锐的看向唐小璃。

    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样的消息,俞莲舟不得不怀疑唐家堡的用心。

    唐小璃却摇了摇头,否认了俞莲舟的话:“事实上,这件事我唐家堡也是才发现的。本来这是武当的家事,我唐家堡没必要参合。但是,青书他是自家人,既然他拜入了武当,纪姑娘的事自然是要告知的。至于峨眉,我唐家堡也没有打算对她们赶尽杀绝,成为武林公敌。”

    峨眉和唐门不同。

    唐门在江湖人眼中,更偏邪派一些。但是峨眉,却是正派首领之一。将唐门灭了,可以让江湖中人对唐家堡更加的忌惮。若是将峨眉灭了,弄不好就会和明教一样,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唐家堡虽不惧怕,却也不会傻到给自己树立过多的敌人。

    所以,在三人进入重庆境内前,唐家堡和峨眉就已经休战。

    而唐家堡将杨不悔的身份揭露出来,是为了拉拢武当,也是为了削弱峨眉的势力。

    “八弟,我们在此等纪姑娘出现。”俞莲舟对着宋青书说道,他其实没有完全相信唐小璃的话。

    毕竟,这件事事关他家六弟,他不得不慎重。

    纪晓芙第三天就出现在杨不悔面前,比俞莲舟预计的还要快。

    “娘亲,你都好久没有来看不悔了。”见到纪晓芙,杨不悔直接扑了上去。

    纪晓芙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小小身影,将自己女儿上上下下查看了个遍。就在她摆着一张温柔的笑脸打算说什么时,一个声音从屋内响起。

    “纪姑娘的女儿都已经这般大,不该给我六弟一个交代吗?”说话间,俞莲舟三人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纪晓芙惨白的脸,还有坚定的将杨不悔护在怀里的动作。

    “俞师兄,这……”纪晓芙哑口无言,她从未想过会被武当的人发现这件事。

    见纪晓芙说不出话来,俞莲舟继续开口:“师太可知道这件事?”

    “不能让我师傅知道,俞师兄我求求你,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师傅知道,她不会放过我和不悔的。”听到俞莲舟的话,纪晓芙彻底慌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师傅。若是让她知道不悔的身份,师傅一定会亲手杀了不悔。

    纪晓芙的话让俞莲舟皱了下眉头:“师太为人虽嫉恶如仇,却绝不是一个弑杀之人。”

    “阿璃,这位纪姑娘不是师太的得意门生吗?听七师兄说,整个峨眉,师太最宠的就是她。她怎么能这样说她的师傅呢?”宋青书小声的问着唐小璃,虽然入门时间不长,他却很尊重自己的师傅。

    “大概,是纪姑娘的所为,败坏了峨眉门风吧。”唐小璃答道。

    订婚之后,却和其他男子苟合,还生下子嗣。这事要传出去,对峨眉女弟子的名节或多或少都有损害。

    唐小璃会如此说,是因为她对灭绝师太,还有纪晓芙不了解。俞莲舟却不同,他很了解灭绝师太,同样也知道纪晓芙并非是孤女,而是汉阳金鞭纪老英雄的嫡女。

    因此,灭绝师太只会将纪晓芙逐出师门,交由纪老英雄处置。除非……那个男子的身份会触怒师太。不过这与武当无关,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既然纪姑娘已经有了意中人,俞二这就回去将事情对师傅言明,退了姑娘和我六弟的婚事。”既然这位纪姑娘连女儿都有了,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后悔,他自然不能让她耽误了六弟。

    “不能退婚!”纪晓芙说道,眼神中满是哀求:“俞二哥我求你了,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不能和殷六哥退婚,真的不能。要是退婚了,师傅就会知道这件事。我不能,让师傅知道。我不能,让不悔被师傅杀了。”

    “纪姑娘此话,也未免太过自私了些。”唐小璃朗声说道。她本不打算说些什么,只是听到纪晓芙的话,实在是忍不住:“若不退婚,难道要让殷六侠为了你,白白耽误一生的幸福吗?”

    殷六侠她接触过,在武当待的那几天,她总是看到殷六侠给青书喂招,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纪晓芙瞪大眼睛看向唐小璃,似乎现在才发现她的存在:“是你。”

    “当日一别,想不到纪姑娘还记得在下。”唐小璃说道,她倒是没想到,纪晓芙还会记得自己。不过,纪晓芙下一句话,就让她皱了眉头。

    只听纪晓芙柔柔的说道:“当日晓芙只是救人心切,才冲撞了姑娘。”

    “什么救人心切,分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口指责,当日是天鹰教伏击我们在先,若不是我和阿璃武功略胜一筹,死的就是我们。”听到纪晓芙的话,宋青书抢在唐小璃之前开口,亦是向俞莲舟解释事情的真相:“何况阿璃说的并没有错,你既然因为为他人生下了女儿,为何还要我六师兄为了耽误一生。”

    三人当中,自己和二师兄的关系最为亲密,二师兄最相信的也是自己。由自己开口,自然更能让二师兄相信。

    俞莲舟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说的是两人因为莫声谷的缘故,被天鹰教找麻烦的事。心中反倒是对唐小璃存了分谢意:“在下当不起纪姑娘一声俞二哥。”

    看着眼前的纪晓芙,唐小璃三人心中皆带着同情。只是这同情的对象,却不是眼前神色可怜的纪晓芙,而是不在此处的殷梨亭。

    “事已至此,纪姑娘又何必再装可怜,一切都是姑娘咎由自取。”唐小璃在心中冷笑,她之前的话,分明是在说自己和她有嫌隙,故意从中挑拨,那自己就挑拨给她看。

    “你……”

    “难道在下说错了吗?纪姑娘当初遇到喜欢的人时,就可去武当退掉婚事。武当向来明理,自然不会为难于你。只是你不曾如此,反而偷偷的和那人在一起,更是生下一个女儿。你可曾想过,殷六侠的处境。若此事被人发现,殷六侠会因为你的行为,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殷六哥说。俞二……侠,难道你真要逼死晓芙和不悔吗?”纪晓芙再一次开口,语气中已经带着哭腔。

    俞莲舟却是冷哼一声:“纪姑娘言重了,俞二只是将实情禀明家师,又何来逼死纪姑娘一说。”

    见苦苦哀求无效,纪晓芙也想过要逃跑。只是,这三人的武功都比她高,她还要带着杨不悔,才有动作,就被三人将逃跑的路线堵的死死的,也只能放弃。

    见俞莲舟要带着纪晓芙前去峨眉,唐小璃开口说道:“青书、俞二侠,阿璃不便上峨眉,我们就此别过。”

    两派才刚刚交过手,唐小璃要是现在上峨眉,那简直是在拉仇恨,非被峨眉的弟子撕了不可。

    唐小璃刚进唐家堡,就发现堡里多了一个孩子,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一个站在外堡大门口,正眼巴巴的盯着外面看的孩子。一个,由二长老的幼子陪同的孩子。

    “阿璃姐姐,你回来了。”见到唐小璃的身影,唐绝洛开心的说过,眼睛却巴巴的看着她身后。

    唐小璃极熟练的掏出一大包糕点递给唐绝洛,这是唐小璃的习惯,每次出堡,都会带一些糕点回来给小师侄:“绝洛不要看了,青书有事情要处理,并没有和我一起回来。”

    “哦。”听到这话,唐绝洛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等青书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就会来看你的。”唐小璃安慰道:“你站在这里,是在等谁?”

    听到唐小璃的话,唐绝洛摇了摇头:“不是我等,是朱停在等他的师傅。”

    “朱停和他师傅乃是万花谷工圣一脉的弟子。”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顺着唐绝洛的话说道。

    “阿璃见过二长老。”唐小璃赶紧对着来人躬身行礼:“二长老说朱停是万花弟子?他怎么会一个人留在唐家堡?”

    二长老点了点头:“朱停和他师傅,确实是万花弟子。到了今日,万花只剩下工圣和药王两脉,朱老弟此次将朱停留在唐家堡,就是为了去大都营救药王一脉的传人。”

    “万花谷药王一脉的传人竟被蒙古人抓起来了,难怪那人手中会有万花谷的不死丹。”唐小璃了然的说道,只是那人的医术,并非是徒有其表:“二长老,药王一脉可有一弟子,年约十四,名字叫做玉岩?”

    “我虽和朱老弟交好,却并不清楚药王一脉的情况。”二长老说道。

    药王一脉学医救人,唐家堡却是用毒杀人,两方极为不对付,二长老又怎么知道药王一脉的情况。

    “大姐姐说的是周师兄?”倒是小小的朱停,知道的更为清楚一些:“周师兄就叫做周玉岩。”

    周师兄?

    这人,极有可能就是武当山上宋玉岩。

    唐小璃也不废话,直接抱着朱停去了自己院中的书房。她将朱停放下来的时候,发现他整张脸都憋红了:“抱歉,是我抱的太紧。”

    “没……没事。”朱停结巴的说道,连抗议唐小璃将自己抱过来的事都忘了。

    见朱停没什么大碍,唐小璃直接走到案桌后面,边走嘴里边说到:“等我一下。”

    不多时,宋玉岩的画像就出现在唐小璃面前的画纸上。画纸上的画像和宋玉岩本人有九成相似,只要见过的人,都认的出来。

    唐小璃将画像拿给朱停:“这人,可是你周师兄?”

    朱停看着那张画像,摇了摇头。画像上的人,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连见都没有见过。

    竟然不是。

    唐小璃略带失望的看着手中的画像,唐家堡也曾查过宋玉岩的身份,却是一无所获。如今,她还以为终于有了答案,周玉岩却并非是宋玉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