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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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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24个小时后可观看, 见谅  “大哥怎么来了?”关静好看他脸色灰灰白白的, 气色十分不好,那眼底乌青竟像是一晚上没睡, 憔悴的厉害, 忙过去扶他,“大哥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

    “无事。”傅晏回轻咳了一声, 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关静好不想让身子不好的傅晏回替她担心, 低声回道:“我没吃亏。”

    傅晏回惊讶的看她一眼。

    关静好便对傅芳芳和伊月婉道:“姑母和表姐也不要再哭了, 祖母身子不好惹她伤心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如今是又气又下不来台,脸色发青身子打摆,就见那傅卿卿到她跟前来轻轻叹口气, 委屈道:“事情已查明,我没有冤枉表姐, 还请祖母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该打该罚孙女也不敢有怨言。”

    好个委屈的样子!傅芳芳看的心里窝火,什么时候傻乎乎的傅卿卿竟学会了装可怜!如今这样一闹,老太太要罚她, 势必要带上婉婉,这叫老太太如何罚!

    “祖母连我一块罚了吧……”伊月婉哭的眼睛都肿了, “卿妹妹说的是, 您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是我没有做好当姐姐该有的样子……”

    “怪我都怪我!”傅芳芳也开始了, 扑在老太太手臂间哭道:“婉婉打小没用父亲, 我一个女人家带着她过活,平日里教她谨言慎行,就怕她出了差错上无父亲庇护,下无兄弟帮衬只能自己闷声受了,婉婉平日一向很乖的,母亲是知道的,此次也不知是怎么了……母亲要罚就让我替女儿受罚吧……”

    可真的一对母女,戏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不就是说都是傅卿卿把很乖的婉婉带坏了吗?

    可老太太就是吃这一套,一听自己女儿丧夫的艰苦就替女儿心酸,怜爱一向很乖的外孙女,眼圈竟是红了,几欲落泪的连说两声:“罢了罢了……”歪倒跌坐在了太师椅中,怪责伊月婉道:“你平日里一向乖顺懂礼,如今竟一时荒唐帮着卿丫头做了这些……从今日起你就和卿丫头一起在佛堂之中思过,将女戒抄到铭记于心为止!”又指着院子里的春柳和小厮喝道:“那两个没规矩眼里没个主子的奴才即刻给我打死丢出府去!”

    就这么了结了?

    那春柳和小厮哭喊着求饶,关静好心里窝火,这是老太太要替伊月婉杀人灭口吗?方才她是怎么收拾傅卿卿的?罚傅卿卿的时候要送去白云山关着,如今伊月婉就只是抄抄女戒,还替她处理下人,这待遇也差太多了!

    “住手。”关静好让那些下人停了手道:“那些个下人只是替主子办事,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吧?况且祖母也说了此事丢了侯府的脸面,我的声誉,不能就这样草草打杀两个下人了事,我看留着这两个奴才等父亲回来,让他来处理吧。”

    伊月婉不能再留在侯府,她这样不存好心的害傅卿卿,又有老太太庇护,等真傅卿卿回来,她还不加倍报复整死傅卿卿?

    老太太却是着实气恼了“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喝道:“我还没死呢!这侯府有我这老婆子一日就还是我做得了主的!别说是打杀两个奴才,就是你爹也不敢如此忤逆我!”

    一屋子人被老太太突然的发怒吓了一跳,皆都战战兢兢的不敢言语,关静好却是看清了,这老太太当家作主惯了,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的意思,而她就是要护着伊月婉,怎么会有这么不喜欢亲孙女的祖母?

    “祖母别生气。”傅晏回忙抓住了关静好的手臂道:“卿卿她不是忤逆您的意思,只是此事确实关系不小,还关联到晏止打了沈大人一事,所以卿卿才想留着两个奴才等父亲回来之后问清楚。”

    顾兰儿也忙道:“是啊,母亲别动火,卿卿她怎敢忤逆您……她小孩子不懂事。”

    这个继室似乎对傅卿卿也不是太坏,只是她为人谨小慎微,不敢得罪人罢了。

    “只是两个奴才而已,祖母不值当为此事生气。”傅晏回又向老太太请罪道:“祖母说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了,只是关系到沈大人和李大人,总是要与父亲说一声的。”他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哭红眼的伊月婉,“我看不如先将两个奴才关在柴房里,等父亲回来咱们禀明了再处置了两个奴才也不迟,至于月表妹,她也是个孩子犯些糊涂与卿卿俩人闹着玩闹出了这样的事,定不是有心的,留在祖母这里,祖母自会好好教导她的,都是自家人,小惩大诫,祖母看如何?”他有些气虚声哑,微微的发咳,却句句温柔有礼,半点不咄咄逼人。

    这话听在傅芳芳和伊月婉耳朵里就忙顺坡下驴劝老太太别生气。

    老太太那火气就也被劝了下去,只瞪着傅卿卿又气又失望的问道:“我这个老婆子如今还是管教得了你的!”

    “外祖母别再怪卿妹妹了。”伊月婉抹着眼泪道。

    傅晏回轻轻拍了拍关静好的后背,哑声道:“卿卿向祖母认个错,乖。”

    凭什么?关静好站在那里第一次感受到傅卿卿的心酸,家中有这样一个样样比她强,祖母又事事偏袒的表姐,她如何能不自卑?

    她不要认错。

    “卿卿。”傅晏回柔声道:“认个错就没事了。”

    哎,她知道傅晏回是为了她好,是向着她的,她听傅晏回闷声咳着有些于心不忍让他为自己再操心,刚要服软认错,就听院子里的下人叫了一声:“二公子。”

    她一回头就瞧见傅晏止快步走进了院子,一路瞧着她过来了。

    他站在她跟前看着她,她叫了一声:“二哥……”又慌忙低下了头去。

    傅晏止向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吐出一口气道:“你不是在国子学备考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二表哥。”伊月婉抬头瞧见,红肿的眼睛又落了泪,倒像是她受了委屈一般。

    傅晏止扫了一眼屋中众人以及傅卿卿,开口道:“府上的事我已听说了,父亲不在府上,大哥又在病中,我怕祖母操劳特意回来看看。”

    老太太扶着傅芳芳坐下道:“不必了,已经处置完了,你该操心在学习备考上,为咱们侯府添光,不要老是为这些小事分心。”她又瞪了一眼傅卿卿,尤其是傅卿卿惹得那些祸。

    “是吗?”傅晏止回头看了一眼春柳和那小厮道:“我听说是月婉表妹教坏了卿卿,写信,赏花节示爱皆是月婉表妹教给卿卿的,可对?”

    他这话说的全都推给了伊月婉,伊月婉心里又慌又委屈,忙要解释,老太太已拉住她,对傅晏止道:“两个丫头在一块想了这荒唐的主意,月婉也是经不住卿丫头求她,才出主意送信的,她这个表姐是做的不好,该罚。”又道:“卿丫头生出那样的心思更是不对,两个人都该好好的思过。”

    傅晏止点了点头道:“祖母说的是,卿卿我会带回去好好教导。”他抬头看向傅芳芳又道:“月婉表妹还请姑母多多管教。”

    傅芳芳脸色一白,十分的尴尬,她是十分不喜欢自己哥哥原配所生的这两子一女,尤其是这老二,冰冰冷冷阴阴沉沉的,加上他如今连中两元,是个会元,就愈发的目中无人了,“我会的,就不劳侄儿费心了。”

    傅晏止淡淡道:“我只是不想日后月婉表妹再教坏卿卿。”

    傅芳芳登时就便了脸,还没等她说话,傅晏止就又道:“姑母带着月婉表妹入京来了几年一直住在老太太这边也不方便,前些日子父亲命我给姑母挑个不错的宅子,正好今日挑好了,那宅子就临着侯府,两步远的路,姑母与月婉表妹来侯府瞧祖母也方便,等过两日我替姑母收拾好了,姑母就可以带月婉表妹住过去了。”

    伊月婉脸色一白,二表哥这是……要撵她走吗?

    “你什么意思?”傅芳芳站了起来,“你……你这是在撵我们娘俩走?”她立即就扑倒在老太太跟前哭嚎了开,说什么她没出息,死了丈夫带着女儿还要被人家赶出去,她立即就走,带着女儿饿死在路边也不赖在侯府了。

    傅晏止低着头也不说话。

    关静好看着他惊讶无比。

    老太太气的不轻,原配的这三个孩子没一个让她瞧得上的,老大病秧子,老二闷性子,老三傅卿卿更是不成器,可是如今老二考上了会元,她多多少少看重些,平日里也和颜悦色的,没想到今日先斩后奏!

    她气的要与傅晏止说什么,可傅晏止抬头对她行礼道:“此事是父亲的意思,祖母若是有什么不满,等父亲回来再议,我学中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看任何人的脸色,转身就走。

    伊月婉在身后叫他,他像是没听见一样,只走到关静好跟前,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拖。

    “跟我走。”他拽着关静好就出了门。

    关静好不止长的好看,打从十三岁那年差点被嫂子活生生饿死之后,她的那双眼就突然可以‘看到’别人心里在嘀咕什么。

    就像如今,她对着菱花镜坐着,那镜子中映出她的脸来,蜜桃似娇嫩欲滴得脸,天生的笑唇,搭上一双眼微微挑着,十足的狐|狸|精|长相。

    “姑娘长的可真好看,这天下怕是再没有姑娘这样好看的女子了,您可真有福气。”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的奴婢巧莲满脸奉承的夸她。

    她便从那菱花镜里去看巧莲的眼睛,看到巧莲心里的另一番话:长的再好看又怎样?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狐|狸|精,出身还不如我呢,老爷买她来也就是看上了她这张脸,把她当个好看的物件儿送给达官贵人玩乐,还真以为爬上了太子的|床就能飞上枝头了?如今太子倒台还不是多亏老爷仁善把她救了回来吗?还真以为老爷会娶她这样的女人?也不嫌自己脏,狐|媚|子祸|水!

    关静好在那镜子里笑了一下,她才不生气,打从她能看到人心里的话那日起,更难听的话她都见识过。

    就像她的亲大哥一面说着,“你是大哥唯一的亲妹妹,大哥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你好!”一面在心里盘算着把她卖给人做小妾该开多少价。

    她的嫂子与她说,“咱们都是女人,嫂子如何不心疼你?”心里却嘀咕着:丧门星赔钱货!克死了爹娘如今还想留下来克我们?要不是长的这副小|狐|媚|子样被城西的刘老爷看上还能卖上十两银子,可要亏死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好笑的是沈修。

    沈修当初在她抵死不从,快要被刘老爷打死的时候买下了她,那时候她看到沈修心里想的是——这样样貌媚|俗的姑娘,太子应该会喜爱。

    所以沈修救下了她,带她回京,教她弹琴跳舞,温柔又细心,可她心里都是明白的,沈修只是在培养一个太子会喜欢的物件儿。

    果然,没两年她就被沈修送进了太子府,那时沈修与她说:“静好,这么些日子以来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从我第一次见你就已情根深种,但……太子看上了你,他是天子,我只是他的臣子,如果我拼上身家性命就能保住你,我一定在所不惜!可是……”

    可是他心里盘算的却是——她这样的女人空有美貌没什么脑子,再好利用不过了,许她个一往情深的以后,她就能为你赴汤蹈火了,等到利用她除掉太子之后,再处理她便是了。

    所以在沈修说:“静好,你先委屈一下去太子府中,我定会想法子搬倒太子救你回来,到那时我必定娶你为妻,再不让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关静好只是心平气和的同他讲,“我不要做你的妻子,我只要我的卖身契,我替你卖命,等你事成之后,你放我走。”

    她才不想嫁给沈修,她只想赎回自己,然后去报答她的恩公。

    那窗外刮起冷风来,关静好低头瞧着手中穿着一颗小玛瑙的青色玉佩穗子,抿嘴笑了,如今沈修终于得偿所愿的除掉了太子,辅佐二皇子顺顺利利当上了内阁首辅,那也该放了她了。

    巧莲将窗户关上,瞧她又摸着手里那破玉佩穗子傻笑,便笑道:“这玉佩穗子对姑娘很重要吧?老爷送给您的?瞧您望着它的眼神,都化出水来了,姑娘真是好福气,老爷每每望着您也是这样的神情。”

    “很嫉妒吗?那你也学我这个狐媚子去爬沈修的|床啊。”关静好轻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她,巧莲惊呆了,僵在那里心里竟也没个话了,“你不用瞧不上我,实则我心里也瞧不上你与你家沈老爷,一群孬|货。”

    那巧莲惊的瞠目结舌,没想到她如此的……如此的粗俗!

    有人推开房门,笑吟吟的道:“姑娘,老爷来瞧您了,正在前厅里等着您,您快梳妆……”

    “沈修来了?”关静好抓着穗子就往外去,沈修是来还她卖身契的吗?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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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酷暑,热的人发闷,那前厅里放了消暑的冰,沈修特意命人备了酸梅汤用冰镇着,瞧见静好急急匆匆的跑进来时禁不住就笑了,她生的美极,体态柔媚,跑的脸颊发红,鼻头冒出了细细的香汗,到他身边时香风扑鼻,也不知她熏了什么香,令人心|痒|痒。

    “你是来还我卖身契的吗?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关静好亟不可待的问道。

    沈修的笑容就冷了冷,他点了点旁边的凳子,“坐下说。”

    关静好那颗突突跳的心忽然不安起来,她坐下来想去看沈修的眼睛,想看看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沈修低着头盛酸梅汤,并不看她。

    “尝尝这酸梅汤,我用冰镇的,消暑解渴。”沈修推给她温声道:“瞧你跑的一脸汗。”他伸手想去为她擦汗。

    关静好就看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的心中看到了压着的怒意。

    “你答应过等你事成之后就会放了我。”关静好问他,“你要反悔吗?”

    沈修被她那双眼睛盯着总觉得不舒服,像是要望到他心里去一样,便侧开头道:“放了你,你可以去哪儿呢?回你兄嫂那里受苦?你曾是废太子的宠姬,离开我这里,你只怕连容身之地也没有,不要赌气。”

    “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只要信守承诺放了我就好。”关静好攥紧手中的穗子。

    沈修坐在那里叹出一口气,才又道:“我已想好了,静好。”他转回头来看她,“你虽委|身与废太子,已非完|璧|之|身,但并非你的过错,是我当初无能没有护好你,如今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从今往后我们重新开始。”他伸手握住了关静好的手,眼睛里温柔的像一汪秋水,“等过些日子,我就纳你为妾,接你回沈府,好好的护着你一辈子。”

    关静好坐在那里宛若雷劈,她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心里竟是真心实意这样说的,他心中是想着——不计前嫌,纳她为妾。

    好个不计前嫌,纳她为妾。

    这令关静好无比的生气,她问道:“沈修,我何时说过要留在你身边了?”真可笑,“既往不咎?纳我为妾?你是不是觉得让我这个已非完|璧|之|身的女人做你内阁首辅的妾室已是高抬了我?我应该感恩戴德的跪下谢恩?”

    沈修皱紧了眉。

    关静好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满是鄙夷,“我若愿意做妾当初何必抵死不从被那姓刘的老头打的半死?你以为太子没有许过我位分?”男人在床|榻之间什么不许诺?

    沈修皱着眉道:“静好,不要说这些赌气的话,我也想明媒正娶你,可你该明白你如今的身份……”

    “沈修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作深情了?”关静好忍无可忍的将手从他的手掌下抽了出来,拢了拢头发道:“就算你明媒正娶,我也不会嫁给你。我很感激你曾经买下我,但我也为你做了你想要我做的事情,两清了不是吗?我如今只想赎回我自己。”

    沈修盯着她,他竟然十分的恼怒,她是在赌气?恼他当初把她献给太子吗?所以如今要来故意拒绝他,气他?

    当初他确实利用了她的美|色,可他在送走她之后才发现,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爱上了她,她这样美,又这样明白人的心意,他也曾后悔过,所以如今他才想弥补。

    “你不必弥补。”关静好看到他的心里话,当真的厌烦透顶,“我不是在赌气,是真心实意的在恳求你把我放了吧。”她低头瞧了一眼她手中的穗子道:“我早已心有所属,与你赌什么气。”

    沈修瞧她又攥着那破烂穗子一把抓过她的手将穗子夺了去。

    “还给我!”关静好恼了,伸手去抢。

    沈修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凳子里,眼神里怒意腾腾问:“你不会当真痴心妄想的要去找傅晏止吧?”他还记得在带她来这府上的第一日她就拿着这穗子求他去帮她查查,青雁玉佩,姓傅的公子是哪一个。

    原来这些年来她一直没死心。

    “还给我沈修!”关静好扯住他的袖子站了起来。

    沈修将穗子背在身后笑了,“静好,傅晏止是定康侯爷的二公子,你以为凭你如今的身份他能多看你一眼?还是你在做梦能跟了他?”

    关静好力气薄弱如何挣得过他,被他抓的手腕通红,怒道:“我便是去傅公子身边为奴为婢也不愿留在你身边做妾!”

    沈修忽然怒火滔天,站起身一用力就将关静好按在了桌子上,那桌子上的酸梅汤,碎冰铛啷啷洒了一桌子一地,将关静好的衣服浸湿,暗红的一片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