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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香火正旺。
但后山的“禁地”中，却没有收到任何打扰。
所说的“禁地”，不过是寒山寺内的几位高僧平日里讨论佛法的一处小屋罢了。
不过，此时里面只有戒空大师一人。
“师叔，明慧回来了。”
一个小光头推开门，走了进来。
“嗯，水满了几缸？”戒空大师敲着木鱼，头也不回的问道。
“水缸有三，其中满二有余，不满三。”小和尚双手合十，说道。
“为何不满？”
“师叔说过，三乃变数，不能满。”
……
要是旁人看见了，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对于小和尚来说，这只不过是日常罢了。
从他记事以来，装水的三个水缸从来都没有满过，不是他偷懒，而且师叔跟方丈还有师父几个，从来都不让他把水缸挑满，对此，小和尚一直都感觉很奇怪。
明慧，这是已经圆寂了的师父给他取的法号，取“明世间之事，得世间之慧”得意思。
明慧小和尚的确不负众望，对佛法的理解，不说在整个大唐，在这寒山寺中，仅次于方丈几人。
可惜，就算这样，明慧小和尚却依旧理解不了这段日常中的深意。
“师叔，能不能告诉明慧此意何在？”明慧挠了挠小光头，问道。
戒空大师停下敲木鱼的动作，叹了口气，说道：“也对，是时候告诉你了。”
……
“道家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但，既然三可生万物，那万物也能归于三……”
“可是，师叔，我们修的是佛……”
还未，明慧小和尚就被戒空大师敲了一下。
“明世间之事，得世间之慧，对的就是对的，无分佛与道。”
明慧小和尚赶紧点头，正襟危坐。
“至于说，为何不能把这三口水缸挑满，这是因为很多年前，也就是你师父在捡到你的那一年，那时候，大唐初立不久，我们曾经在这里，论佛法，观天象……”
戒空大师缓缓的说出当年之事……
论佛法就算了，观天象这事，要是让朝廷知道，当然会有不少麻烦，不过，这里地处偏僻，在座的也是几位同门师兄弟，倒也不怕其他人得知。
不过，几人一观，让戒空大师几人同时色变，天象中，竟然有四条龙！
一条老龙，两条幼龙相争，剩下的那条则是处于若隐若现之态。
老龙，指的也就是那时候的李源。
相争的幼龙，则是太子李建成跟秦王李世民。
这些他们都可以推断出，而剩下这条，则是看都看不透。
正待几人继续深观之时，那条龙则是消失了……
但凡有龙争之象，那么天下就少不了一番动荡。
随后发生的事情也正是如此，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成功“屠”了两龙，正式登基。
不过戒空大师几人依旧是放不下那条消失的龙，所以特地在这里设了三口大缸，平时只灌满两缸，剩下的一缸从不灌满。
这是他们几人的心结，戒空大师离开长安城这几年与这件事也有不少联系。
……
“那么，师叔，那什么时候才可以把这水缸灌满啊……”比起这些观天象什么的，明慧小和尚觉得还是关心一下这水缸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灌满重要些。
“呵呵，或许，过几天，这水缸就可以灌满了……”
“那条龙，已经出现了。”
……
……
几天后。
刚回到家门的李子木很是尴尬地看着面前黑着脸的程处默。
“李兄，昨日为何不来？”
“额，我说我睡过头，忘了，你信吗？”
……
事实的确如此，本来昨天他的确是打算去迎接程处默的凯旋的，只是，起得有点晚，匆匆忙忙就来到书店“上班”，然后把这事忘了。
当然，顺带着连随后的庆功宴都给错过了。
……
……
昨晚整个长安城可是热闹非凡，毕竟一年四季，没有宵禁的日子可就那么几天，除了李子木跟啊终留在家之外，剩下的包括西门吹雪跟李新都出去庆祝了。
李子木把死宅两字演绎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当然，这样也有个好处，比如说，没有盯着一对熊猫眼。
……
在李子木答应了过几天陪他去一处地方祛祛晦气之后，程处默才把李子木放他“飞机”这件事放下。
“哎，程兄，说说，这次出战，有啥收获不？”
“收获？哦，陛下给我升了官，还赏赐了……”程处默嚼着茶叶，想了想，皱着眉说道。
“停，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没有抢到什么战利品之类的？”
升官发财有啥意思，以前村委会征兵的时候都说好男儿当兵去，然后保家卫国什么的，李子木曾经也自认是个好男儿，结果体检的时候，因为近视，直接被刷下来了。
当然，在现在这年代，叫李子木去当兵还不如叫他吃……算了，吃屎也不太好，反正，这在古代当兵，可比在二十一世纪当兵难多了，这难不是指你进不进得了军营，而是指在战场上活下去的几率，要知道，一个小小的破伤风就能
直接送你上天的。
“战利品？好像没有，这些突厥都穷得要死，最值钱的除了战马也就剩下那些兵器了。”程处默把嘴里茶叶咽下，说道。
“连个女人都没有？这打了胜战，你作为一个将军，不是该抢几个女人回来耍耍，显显威风什么的……”李子木看过的电视剧，这些情节太多了。，
“女人？不了，先不说俺老爹教导俺，要从严治军，抢掠平民这些事，而且突厥女人身上都有一股子怪味，还不爱洗澡，俺才不想碰……”
感情除了升官发财之外，程处默啥都没捞着，真失败！
……
……
眼见天色已经快黑了，程处默起身告辞。
在门口的时候，李子木一拍脑袋说道：“对了，程兄，明天，你把我那望远镜还我。”上班总是以睡觉来打发时间也不太好，偶尔还是要看看风景，了解民生的。
“……李兄不是说送我了吗？”程处默身子一顿，转过头，说道。
“开玩笑，送你，这望远镜全天下就我这一副，有钱都买不到的，卧槽，程兄，你别告诉我，你把望远镜给弄坏了。”
“咳，李兄放心，这望远镜倒是没坏……”
还好，既然还没坏……
“只是，昨晚庆功宴的时候，我把它献给陛下了……”
我把它献给陛下了…献给陛下了……给陛下了……
“程处默，滚，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这煞笔，献给陛下，跟肉包子打狗有何区别……
……
……
深夜，老太监皱眉看着正不顾形象的趴在窗边，拿着望远镜到处张望的李二陛下。
“陛下，现在已经是子时，该去歇息了……”
“等会，再等会，朕再看一炷香就行了……”
又是一炷香，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哎呀，这东西真是神物也，妙哉，妙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