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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顾此一生终遇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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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姨是听到房间里传来玻璃碎片的声音才跑上楼的,敲门时没有人开。

    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就看到那人儿蜷在角落,拿起那花瓶碎片。

    “慕小姐!”

    卿姨上前按住她的手,触及到那肌肤时,都是热意。

    看着那女孩额头上都是细汗,唇色干涸,眼圈都是红晕一片。

    那手中的碎片,掉落在地板上,慕暖只觉自己再也没了任何力气,靠在卿姨怀中,声音微弱:

    “不要……”

    不要,开枪。

    从七岁开始,那道枪声就成了慕暖的噩梦。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若非是卿姨及时进来,那么她可能会把手腕划破来让自己清醒。

    是高烧,身子很烫,可唇瓣却在颤抖着。

    卿姨立刻弄来了冰块,裹在毛巾里给她散热。打电话给慕夜白时,却是乔嫤接的电话。

    “……乔小姐。”

    “夜白在应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反正不用想都知道,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因为什么事了。

    不外乎就是慕暖。

    “麻烦你转告先生,慕小姐现在高烧。”

    “卿姨,你是慕家的管家,她高烧你应该做的就是请医生,这种小事没必要打扰夜白。”

    乔嫤对卿姨说话的语气一向不好,尤其是在慕暖的事情上,她更不会有好脸色。

    对方挂了电话,卿姨也知道,她的话,乔嫤只怕是不会好心转告了。

    ……

    后半夜的时候,医生来了,打了退烧针后,就让准备温水,给慕暖擦一下身。

    烧是退了,就是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可怜的孩子啊。”

    卿姨弄了一盆温水,看着那脸色苍白沉沉闭着眼的人儿,不过才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女孩,本该生活幸福,父母陪伴,笑容常在的。硬是活生生变成这副样子,卿姨不敢想,如果今晚晚进来一步,是不是那碎片就会要了慕暖的命呢。

    她怎么会傻到,用这种方式来伤害自己!

    慕夜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的房间亮着灯,这么晚了还没睡,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还在记仇么。

    却是进了那屋,就看到卿姨正在为人儿擦拭身子,见到了他,卿姨怔了怔,说道:

    “先生,慕小姐的烧已经退了。”

    慕夜白深黑色的瞳孔披上了一层深谙,卿姨做事,向来谨慎。想必,那通电话是被人拦了。

    “去休息吧。”

    “恩。”

    卿姨放下手中的毛巾,就离开了房间。

    ……

    慕暖感觉到那温凉的气息在她肌肤上划过,恍恍惚惚间,她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是那熟悉的人,正动作轻缓的为她擦拭身子。

    她动了动唇,却是脑海中浮现的是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监狱,她犯了罪的父亲求他的一幕。

    那迷糊的人儿突然伸手拽紧他的手袖,与他贴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慕夜白听到她又急又怒的声音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恨意——

    “为什么不救我爸爸……为什么!”

    是他,是他把父亲送入监狱的,也是他,让人判了父亲的死罪!  这些,她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

    慕暖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那拽紧他手袖的手指微微松开,她全身都好痛,缓缓合上眼,眼角一片湿润,身子靠在男人怀里,嘴里呢喃着那三个字,声音越来越弱。

    怀里的人儿迷糊醒来,又迷糊睡过去了。慕夜白俯首,吻着她布满细汗的额头,原来她也是恨他的。

    薄唇勾起冷肆的弧度,她恨他,却也离不开他。

    这样,很好。

    ……

    慕暖是被饿醒的,一整晚的高烧浑浑噩噩的,醒来时头疼的厉害,却也清醒了。

    昨晚,她好像烧糊涂了。

    “醒了。”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透着几许低沉,她侧首,就看到睡在身边的人。

    他……

    虽然昨晚没什么印象了,但依稀记得,卿姨给他打了电话,但他却在应酬。

    动了动唇,想开口说什么,却是感觉到喉咙一片干涩,捂住嘴轻声咳了两声。

    “今天在家里休息。”

    “……可有月考。”

    她,不想缺考。

    慕夜白菲薄的唇缓缓贴近女孩的容颜,落在她绯红的唇瓣上,轻柔的吻,却带着无形的诱huò:

    “我今天在家陪你。”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点点头,就想下床去换衣服,毕竟她现在这未着寸缕的模样,很像不良少女。

    可是脚步还没落下地,就被他重新桎梏在怀里,那温热的大掌贴在她腰间,凉薄的唇轻咬着她的耳垂,慕暖盈眸颤了颤,只感觉到那轻抚从那腰间缓缓往上移。

    最终,落在那柔软之上。

    “……”

    她咬住下唇,那作祟的手指轻重不一,像是故意的,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故意撩.拨。

    “你昨晚问了我一句话。”

    她听到慕夜白的气息紧贴着她的后颈,幽幽传来。

    昨晚,她说了什么吗。

    “你问我,”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彼此相视,她的眼中此刻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为什么当初不救你的父亲。”

    他勾着轻笑,睨着怀里人儿眸底骤起的波澜,他就喜欢……她有所畏惧却无法逃离的样子,像是他掌间的宠物,即便害怕了,也只能柔弱的躲在他怀里。

    慕暖在清醒的情况下,从不会去想过去,自然也不会……去想那些已经逝去的人。

    可是不想,不代表能忘记。潜意识里,它存在着,甚至一次比一次还要可怕的侵蚀着她的内心。

    “我……”

    “嘘。”

    那温热的指腹贴上她欲想说话的唇,他的嗓音暗哑,携着丝丝凛然:

    “我不救他,是因为……”

    她看着慕夜白的眸子,听着他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那么的清晰却又残冷——

    “他该死。”

    不救他,是因为——他该死。

    手指不受控制的嵌入掌心,慕暖觉得,很冷,真的很冷。

    是啊,慕夜白说的没有错。

    展灏,的确是该死。因为他犯了罪,因为他有欲念有贪念,所以罪有应得。

    可是,展灏的欲念贪念,不过就是想让当时病危的妻子有钱可以治疗,让无辜可怜的女儿能够像正常孩子那样,有一个美好的家庭。

    但这一切,现在对于慕暖而言,早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