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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次被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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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树荫满地, 窗外日迟。

    又到了蒙特利梭幼儿园大中小各班的小朋友午睡的阶段。一个班十二个孩子,同住一间极大的寝室, 拥有独立的盥洗室和特意区分了男女童的更衣室。每个小朋友都有一张挂着自己姓名铭牌的实木小床, 涂着孩子自己选择的色彩和图案。

    每个寝室专门配有一个值班老师, 负责监督和哄孩子进行午间休息。虽然说五六岁的孩子一般都正处在“睡你麻痹起来high”、精力过剩的人生阶段, 但这些受过专业训练又充满常人所不能有的耐心的老师,总有办法把每一个孩子都哄的服服帖帖, 因人而异的让所有孩子都得到充足的休息, 进而顺利展开一下午的学习娱乐生活。

    陆.六岁.见晏趁着值班老师出去打电话的空挡, 腾的一下从小床上坐起, 盯着自己缩水了至少有一半的手怔怔出神。

    软绵绵,肉嘟嘟, 手背上还有四个肉眼可见的小坑,一看就是属于小孩子的手。

    陆见晏狠下心掐了掐自己的虎口, 特别疼,小孩子的皮肤又娇嫩,很轻易的就红了一大片。但这种连心的疼痛刺激, 足已证明陆见晏是真的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准确的说,应该是回到了十八年前,当时陆见晏还在上幼儿园, 蠢弟弟刚刚出生没几个月,特别讨人嫌。

    陆见晏对这段时期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了, 至今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母亲非要亲手给他在幼儿园用的小被子绣名字, 然后……有一个被血迹印染了名字还不需换的小被子, 就成了陆见晏最独特的幼儿园回忆。

    啧,母爱如血啊。

    陆见晏不死心,不敢置信他真的重生了,遂悄悄起身,从离地不过几厘米的床上跳下,完美落地!

    穿好鞋后,不可避免的在摩擦到地板时发出了响动,咯吱一声,隔壁小床上早已经被陆见晏忘记是谁的小男孩皱了皱眉头。幸好小男孩最终并没有被吵醒,只是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过去。

    以防万一,陆见晏在原地还是稍微等了一下,顺便的,他转身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床的全貌——画满了各种q版的超级英雄,超人,蝙蝠侠,美国队长。

    他都忘记了,他曾那么认真的想要当一个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奋斗终身的无名英雄。

    每个人长大后最擅长的都是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最不擅长的则是完成小时候的梦想,陆见晏也不例外。

    ……陆小晏的画图日记……

    x年x月x日天气:一个大大的儿童画太阳。代笔/爸爸,配图/晏晏。

    今天姐姐对妈妈说,晏晏不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在生气。

    我和姐姐反驳,我没有。

    姐姐回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略略略。

    姐姐有点讨厌诶,但我还是很喜欢她。

    因为她说的其实很对,长大后我一定要努力每天都多笑一笑,让每个人看到我都觉得很开心,恩!

    ……这是并没有做到的分割线……

    陆见晏快速走进了男童更衣室,根据记忆(好吧,是看了柜子上的铭牌后)找到了自己的专属小柜子。柜子的左侧便是一个等身镜,陆见晏对着镜子里面在这种时候依旧能保持人设不崩、面无表情的五头身,在心里流下了生无可恋的泪水。

    镜中的小男孩穿着军绿色的假两件套装、短腿袜配黑皮鞋,插兜而立,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唇红齿白大眼睛,天然卷的发梢,不是很夸张的那种,只是微微有点曲起,柔顺又服帖的待在吹弹可破的脸颊上。

    陆见晏不甚满意的皱起眉,他小时候的个头在同龄人中不算高,也不算矮,身材匀称,只是微微有些嘟嘟脸。怎么说好呢,就是个再标准不过的[乖巧,jpg]的小正太。任何人心中都能很轻易的勾勒出这样的形象,永远干净整洁的衣服,礼貌稳重的家教,有酒窝,爱脸红,说话总是很容易被口水呛到,自带一股挥之不去的奶香气。

    这是世界观还没有崩塌前的他,还没有生连医生都检查不出的“怪”病,也还没有遇到任务者。

    很快的,镜中小男孩的眼睛就再一次调整成了标准的“眼神死”模式,如某种机器人,黑如深潭,毫无光泽。微微紧抿的唇瓣,带着生人勿进的疏离,一看就不好惹。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这才是陆见晏所熟悉的那个自己,他用板起来的脸,尽可能的阻挡着自己与这个世界过分亲近,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能没有很多渠道来接近他。

    但不管外表如何变化,陆见晏都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他真的变成了六岁的他。

    ——讲道理,不管是影视作品还是网络小说里,能力暴走这种情况,不都应该是再也用不出能力吗?直接强行回到十八年前是什么见鬼的设定?十八年前还没有那些个任务者吧?

    啊!十八年前还没有那些任务者!

    陆见晏漆黑的双眼再一次亮了起来,如某种天然矿石,折射出璀璨的色彩。又或者是一块熔岩蛋糕,甜的都快要流出来了。

    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没有任务者的世界!哪怕只能享受几年,他也会倍感珍惜的。

    说起来,他如今这个情况,从学术的角度来讲,算是重生的范畴了吧?在二十几岁的时候赶上了一把潮流的尾巴,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也不知道是年纪小的表情不好管理,还是怎样,陆见晏脸上的情绪多了不少。

    目前来说,他还蛮喜欢这个自己的。

    “晏晏?你怎么在这里?”温柔的女老师出现在了门口,带着满脸的惊慌。

    陆见晏转身,低头沉默不语,不是小孩子犯错被抓到后的不知所措,而是实在是想不起眼前这个好看的女老师姓甚名谁。

    “郝老师并没有生你的气,”女老师几步走到陆见晏的身边,蹲下身和他平视,尽量柔和了语气。她好像已经单方面的断定陆见晏这是被吓到了。

    作为大家眼中公认的乖乖牌,陆见晏在幼儿园的这三年可以说是所有老师的心头好,出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为陆见晏开脱。

    “今天醒来的有点早呀。”郝老师笑着轻声道。

    “恩。”陆见晏借坡下驴,努力想要和还在上幼儿园的自己的人设吻合,“衣服上都是汗,我想换一身。”

    郝老师不疑有他,在确定陆见晏能自己独立换好衣服后,就离开了更衣室,给了孩子足够的**空间。以孩子为本,这是蒙特利梭幼儿园一贯的中心主张。

    戏很足的真.换了身衣服后,陆见晏就重新回到了床上,手里还多了一本硬壳童话书。安静的爬上床——打死不承认这个过程竟然需要他手脚并用——背靠着淡蓝色的墙纸坐好,然后,陆见晏就一本正经的装样子看了起来手上的书,仿佛被深深的吸引了进去,并不打算吵醒任何人。

    坐在前面的郝老师第一千零一次的感慨,还是陆见晏好带,几乎从不给人添麻烦。

    两点左右,所有的孩子这才陆陆续续的醒了,没醒的也被郝老师用最温和的抚摸小手臂的方式一点点的叫醒了。

    然后,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做操。

    春寒料峭,未免小孩子感冒,幼儿园特意贴心的选择了在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带着小朋友们出来做操。

    但这同时也是中午上班、上学的高峰期。蒙特利梭幼儿园建在一个复合型的学区内,往里面走还有另外几所幼儿园以及b市的重点中小学,每天到这个点学区内都是人,被迫在学区门口就得停车、只能步行走入学校的人。

    小朋友们动作不甚熟练、挥动着小胳膊小腿,可以说是憨态可掬的做操表演,就这样暴露在了所有家长和学生眼中。

    至少陆见晏就看到了未来好几个会和他有生意往来的“朋友”,或三五成群,或被家长领着从旁边嘻嘻哈哈、指指点点的走过。甚至还有和陆家认识的伯伯阿姨,特意停下来驻足多看了几眼,有可能他们只是在看家里其他的小辈,但陆见晏还是浑身不舒坦。

    时不时发作的总裁包袱:真的是没办法见人了!!!

    (以免有亲不看作者有话说:这文真心不是重生文!不是重生文!不会重新长大一遍的!请不要被男主误导!很快就会回去的。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显然是出现新的任务者了呀。)

    “没有!”药大患死鸭子嘴硬。

    “你想我亲你,”当发现药无患的隐藏属性后,陆见晏就已经学会反着听药无患的话了,“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吗?你有皮肤饥渴症?”

    陆见晏压根没有往药无患也许有可能喜欢他的那方面想。

    事实上,也确实无关情爱。

    “是被逼无奈。”药无患的脸色比陆见晏还难看,用色大胆的瞳孔里积蓄了不知道多少的怒气值,仅针对幼年的他自己,“你不满足他,他就会一直和我闹。”药小患的不满足也会影响到药大患,甚至是翻了倍,让药大患总在迫切的渴望什么,觉得自己缺了什么。就像沙漠中的逆旅对水源的需求。不是他想陆见晏亲他,而是他需要陆见晏亲他。

    ——他怎么能不最喜欢他呢?他怎么能不亲亲他呢?他都忍耐了这么多天了!by:药小患。

    药无患抢在陆见晏开口前,又补充了一句:“不是现在亲我,是白天亲他!算我欠你个人情,满足他一下。”

    药无患快被小时候的自己逼疯了,还无法生自己的气,因为他比谁都了解alkavian这种病症作用于心理时的无法自控。

    陆见晏忍俊不禁,虽然还在竭力维持面瘫人设不崩,但总算是答应了亲一亲药小患的请求。

    陆见晏很不喜欢触碰别人,可也不是完全没有例外的,好比他今天就亲了陆妈妈,为了安慰妈妈,在回家后也亲了熟睡着的弟弟的额头。

    药小患全程围观,这大概就是导火索。

    然后,这两个达成合作意向的战略伙伴,终于开始讨论起了有关于合作的细节,好比怎么回到正常的时间线上,以及陆见晏对是否得到任务者能力的答复——不。

    陆见晏思量许久,也曾在午夜梦回渴望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从那个坑了李老师的系统身上,陆见晏得到了一个启发,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能力的过程一定不会愉快。陆见晏怕自己付不起那个代价,他就是个普通人。

    “你早已经不普通了,你没感觉到吗?”药无患嗤笑着陆见晏的天真。

    陆见晏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神色,看来药无患知道的要比他想象的多,他甚至怀疑药无患掌握着的能力要比他主动交代出来的多的多:“怎么说?”

    “得到能力的过程确实不愉快,不断咳嗽就是其中之一,我们的身体在排斥这些外来的力量,唯有反反复复的折腾够了,身体适应了,‘病’才能好起来。”在药无患原本的计划里,就有等他的身体好了之后,去找陆见晏展开合作这一步,因为……“在我的调查里,你小时候也曾经有过一段和我类似的‘生病’经历。”

    药无患因为alkavian这个病症的特殊,掩盖了很多因为得到能力而不得不付出的身体代价。有时候连药无患都搞不清楚,他的种种病弱,到底是因为alkavian还是因为付出的代价。

    “这也许只是个巧合,并不能说明什么。”至少陆见晏就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

    “我们目前并没有回到过去,但正在命运被改写的过程里,所有东西都应该回到最原始的状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哪怕是拥有能力的我,也被压制了,所以我的身体不药而愈,并且长大后的意识只能在晚上出现。那么问题来了,你,又为什么能一直保持清醒呢?”

    因为这个问题,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陆见晏也在想着,是啊 ,如果安老爷子一直存在,那么也就是说任务者并不是在他中学的时候才有的,而是他那个时候才发现了这个世界有任务者。巧的是,他小时候没由来的病,也正是在差不多的时间突兀的消失的。

    “在我看来,你的能力很强,比李老师+陈医生的能力暴走还要强。”药无患终于说出了他找陆见晏合作的原因之一,是人就有慕强心里,他也不例外。

    不过,他们这个应该叫强强联合。

    “可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陆见晏皱眉,还是坚持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人设。

    “那就等等看吧,时间会证明一切。”药无患其实已经有点明白陆见晏的能力是什么了,但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

    陆见晏换了个话题:“介意先交待一下你的能力吗?你到底有多少能力?”

    “我有很多能力,”这一回,药无患终于坦诚了一些,“但大多都不是我夺过来的,应该算是继承,从一个接触过我的任务者那里。他想取代我,我不想被他取代,所以我杀了他,意外继承了他的遗产。”

    药无患说这话的时候,不管是脸上还是内心都毫无波动,不是在苦苦压抑,就是他已经对于这段往事麻木了。

    “由于继承的能力过多,我此前遭了很大的罪,一直没能磨合好。直至有了陈医生的出现,他的每一次回溯,对于我来说都算是缩短了磨合期。他的时间回溯对我同样没有,反而是替我节省了不少受罪的时间。”

    “你所知道的得到任务者能力的办法,就是从那个想取代你的任务者那里得到的?”陆见晏其实更想问,那个被你杀死的任务者,不会就是killer吧?

    通过彻底杀死其他任务者、不需要再付出积分的代价,轻易得到更多的能力,确实比较像是李老师那类凉薄性格的任务者能干的出来的事情。而陆见晏所在的世界对于任务者来说,算是个比较偏僻的荒漠,这样困兽斗的同伴相残,只要掩饰得当,上面肯定很难找到真正的原因。谁会想到呢?killer不是土著异变,而是任务者的野心膨胀。

    药无患点了点头,但明显他并不想多说这段不那么愉快的往事。

    “在没有时间回溯之前,我甚至只能躺在治疗器上,通过大型的呼吸机帮助我呼吸,除了死不了,就没什么好处了。直至陈医生一系列的时间回溯之后,也就是我在电梯里遇到你的那天,那是我第一次能独立坐在轮椅出去感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陆见晏恍然,他之前还以为意外遇到药无患,是因为他时间回溯后在床上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在本应该在车里接到陆姐姐的电话时人还在家里,电话变成了视频,耽误了更久的时间,蝴蝶效应下才遇到了后面出门的药无患。

    “——顺便一提,当时陪着我的是我的好友第五奕,不是什么护工。他们家和你的公司还有合作,你应该听过‘第五’这个家族吧,姓还算独特。”

    “没有你的独特。”陆见晏忍不住吐槽,他一直觉得以药无患这个战斗力负五渣的身体,竟然姓药,名字念的快了,就是药罐,简直是老天对他最大的嘲讽。

    “你身边那个姓楼的光头也不差。”药无患回击道,“不只是姓,连名字都充满了讽刺。”

    楼等闲,确实很闲。

    就在两人即将展开一段“来啊,互相伤害啊”的嘴炮时,他们的理智及时叫停了这种幼稚的行为,重新回到了主题上。有关于药无患与任务者的特殊故事。

    从“他想取代我”这句话里就能分析出不少的信息量。

    “那个任务者的能力是彻底取代一个人?”

    “差不多,我的理解是吞噬,就像是画皮一样。他可以通过吞噬我,得到我的一切,进而成功假扮成我。”

    陆见晏举一反三:“吞噬你在其次,重点是吞噬其他任务者,得到他们的能力。”

    任务者本身就可以穿越成土著,如果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合理的身份,完全没必要开发吞噬这种奇怪的能力。

    药无患道:“不只是为了得到力量,我觉得他很享受这种吞噬一切的感觉。如果只是穿越的话,等任务者离开,原来的人还有一定几率醒来,或者变成植物人;而吞噬的话,任务者一旦离开,原主就只剩下了死路一条。”

    药无患曾试着站在任务者的角度想过这个问题,对于任务者来说,每个他们穿越的人就像是他们穿过的一件衣服,有些人大概不太喜欢自己穿过的衣服再被别人穿。这很没有道理,也很变态,但确实是很有可能存在的一种逻辑。他们抢了别人的衣服,还不允许别人再穿回来,不想别人占用他们已经攻略了的“爱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只有吞噬成功了,才能假扮成百分之百的我来接近你,无论是其他任务者,还是你,都发现不了这种吞噬之后的破绽。”

    陆见晏突然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开个玩笑。”药无患本性暴露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我可以很确定,我没有被吞噬,想要吃掉我,也不怕他把自己撑爆了!”

    药无患那一刻的阴鸷是不作任何掩饰的,从他的体内爆发出了强烈的恶意与负能量,他对任务者的憎恨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深的多。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取代,更不用说是被用这种近乎于是彻底消除了存在但身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知道的孤独方式。

    “然后呢?”陆见晏下意识的屏息凝神,比起他只是被攻略的经历,药无患要惨得多。

    “然后我就杀了他,继承了他的遗产啊。”药无患给了陆见晏一个“我之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怎么又要我废话”的眼神,他省去了此间的种种险象环生,只想说结果,“他的能力很多,有用的却没多少,我目前最喜欢的是信息感知。他通过吞噬得到一个人的一切,我通过触碰,得到有关于对方的一切信息,好比他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