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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主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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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小姑娘站在那儿, 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睡裙下两条小细腿直倒是很直,就是看着一碰就要断似的。

    冯逢捻了捻手指,看着她, 语气不太高兴,“干嘛?”

    许湘扒着门框的手紧紧的,小声问:“哥哥,有没有吹风机?”

    冯逢眼睛往房间写字台瞥了一眼,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许湘又问:“能不能借给我用用?”

    冯逢仰着脸, 高傲的很,声音就像从鼻孔里发出来,“嗯”,尾音拖得老长。

    许湘得到了肯定, 于是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她刚刚在门口就看见了,吹风机就在写字台上放着。

    她拿了吹风机,小声说:“谢谢哥哥。”

    冯逢就看着她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头发上的水也没擦擦干, 一路滴着,地板上留下一路细小的水印子。

    “真是个麻烦精。”

    冯逢念了一句, 跑出去拿干拖把, 拖完以后把拖把拿出去, 正好碰到杨慧。

    杨慧小心翼翼的说:“以后我来拖地就行了。”

    “我拖个水而已, 用不着。”

    冯逢语气冷淡淡,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这时许湘还没把吹风机的插头插上,正好听到他说这句话,握着吹风机的手都紧了紧,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滴水的头发,愧疚的很。

    许湘读初二,原本在枫城二中读书,冯绛说干脆让她转学到枫城一中,和冯逢一个学校,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杨慧自然是没有意见,毕竟枫城一中是本市最好的学校,以前许湘因为升学时受了父母离世的影响而没考上一中,这一直让她有点心疼。

    但她毕竟没有这种能力让许湘转学进去,现在冯绛提出来,那他一定是有办法了,杨慧求之不得。

    冯绛有个老同学在一中当教导主任,帮这个小忙还是可以的,毕竟许湘的成绩单也非常漂亮,人又乖巧,这样的学生老师都很喜欢。

    冯绛是个行动派,那个老同学也很够义气,许湘转学这件事非常迅速的就办下来了,转学到初二一班,是初中二年级最好的班,班主任要求下周一早上去报到。

    ……

    许湘已经加入这个家庭五天了,冯绛对她很好,只是冯逢还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得她不敢和他多说话。

    今天是周一了,她要和冯逢一起去学校。

    “冯逢,湘湘就交给你照顾了,等下务必将她顺利送到班主任手里,”冯绛看了看表,急着往外走,又低下头对许湘说:“等下哥哥送你啊,叔叔今天实在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对不起,湘湘。”

    许湘抓紧书包带子,小声说:“没关系。”

    杨慧也赶着去上班,本来前一天晚上她给冯绛说打算今天亲自送许湘去学校,但是冯绛说还是要让两个孩子培养一下感情,冯逢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心地不坏,他不会不管许湘的。

    杨慧只好作罢。

    “那个冯逢啊,湘湘就拜托你了啊,湘湘,干妈上班了,记得听哥哥和老师的话啊。”

    关门声响起来,一瞬间屋子里就剩许湘和冯逢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安静了半晌,冯逢败下阵来,妥协说:“走吧。”

    真是的,有必要睁着那么大的眼睛看他吗?感觉像在欺负小孩子。

    冯逢步子大,许湘抓着书包带子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到了楼下,冯逢把车锁打开,长腿跨上去,冲她懒洋洋的甩了个头,狂拽酷炫的喊:“上来。”

    许湘不敢耽搁,赶紧跑过去坐上去,双手拘谨的抓着单车后座,背挺得笔直。

    冯逢单脚支着地,感觉她大概坐好了,脚收回来踩着车一下就溜出去了。

    老子连女朋友都没载过,尽让你占便宜了。

    冯逢恨恨地想,后来又觉得自己无聊,跟个胸部都没发育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已经是九月下旬的天气,不热,但也还不冷,风吹着还有点凉爽。

    许湘穿着淡蓝色的棉布连衣裙,风一吹,裙子就随风飘扬,有点灵动。

    冯逢踩单车踩的飞快,半个小时就到了学校。

    把车照例在自己的位置上停好,也不和许湘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

    许湘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又实在是害怕,只好小跑步跟上他,他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他停下来,她就跟着停下来。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冯逢转过来,眉头皱着,脸上颇不高兴。

    许湘把头低下去,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干妈叫我要跟着哥哥,听哥哥的话。”

    “啧,”冯逢舔了舔后槽牙,要笑不笑的点点头,“行,那你跟着吧。”

    许湘于是又默默跟着他转悠,在学校里面转了一圈,人已经越来越多了,都快上课了,许湘大着胆子问:“哥哥,你什么时候送我去教室……”

    “现在,现在就送你去行不行?”冯逢说,“能不能别叫我哥哥?我可没有妹妹。”

    许湘扣着书包带子,问:“那我叫你什么?”

    “随你便,爱叫什么叫什么!”

    许湘:“哥哥。”

    冯逢:“……不准叫我哥哥!”

    许湘:“你说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冯逢:“……”居然还敢顶嘴了!

    冯逢吃了个哑巴亏,没有还嘴,许湘终于胜了一局,嘴角想要翘起来。

    “不准笑!”

    许湘马上双腿并拢,站直,不敢翘嘴角了。

    网球比赛是下午四点开始,规模也不是太大,除了高中部体育班学网球的学生全部参加以外,高中部其他班参加的人数不太多,女生更是少。

    许湘和林莉莉她们几个到体育馆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现场围着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在市区住不用回家的。

    这场网球比赛没有强制大家观看,于是除了喜欢看网球比赛的之外,只有亲友和看帅哥的迷妹。

    林莉莉左手拉着许湘,右手拉着江小刀挤了进去,宋毅也跟在后面往里挤,圆滚滚的身材挤起来还挺灵活。

    也不是很严格的比赛,几场比赛同时开始,他们挤进来的这块场地是冯逢和另一个男生在对打,云逸在另一块场地。

    初赛是抽签决定和谁打对手,决赛的时候才会决出最后的胜负。

    快到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比较凉了,冯逢的额头上却冒着汗,眼神专注的盯着对手,随时准备反击他的球。

    许湘她们站在场地边上靠近中场位置的地方,冯逢稍微偏偏头就能看见。

    江小刀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惦记云逸,于是给林莉莉和许湘说了一声,拉着宋毅去找云逸了。

    许湘以前没看过网球比赛,所以也不太懂,只知道接没接到球,球过没过网。

    林莉莉稍微懂一点,一直在旁边给许湘讲解,冯逢打了一个漂亮的球,林莉莉马上尖叫着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给许湘讲。

    许湘听了个似懂非懂,但是她这么一场看下来,觉得冯逢很帅。

    后来七点左右,冯逢他们这边结束了,但是云逸那边还没有结束,江小刀和宋毅还在那边兴致勃勃的看呢。

    林莉莉开心又害羞的夸赞冯逢:“冯逢学长你打的好好!”

    只夸赞出这一句,别的话实在太紧张说不出来。

    冯逢想了想,这好像是许湘的同学,于是给了个面子,点头微笑:“谢谢。”

    林莉莉一颗心急速跳动起来,冯逢居然对她笑了!

    她用了一个十四岁女生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来,而是抿着嘴微笑,矜持的不说话。

    冯逢才没心思照顾小姑娘的少女心,他刚打完一场比赛,有点累,浑身都是汗,只想赶紧回家冲个澡。

    “先走了。”

    冯逢丢下这样一句话就拉着许湘的手臂走了,许湘只好急急地转头挥手对林莉莉告别:“我先回家啦莉莉你回家小心啊!”

    罗宾他们今天下午也在比赛,只是是其他场地的,事先他们说好比完就回家,不用等人,于是冯逢这才没有等他们。

    冯逢今天的对手是高二体育班学网球的,挺有实力,冯逢打的不算轻松,三个小时才结束,现在整个人累得不行。

    打到最后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有点乏力,差点赢不了,眼角瞥到一旁专心看他比赛的许湘,觉得不能在小姑娘面前丢脸,于是强撑着卯足了劲儿赢了。

    真是把他给牛.逼.坏了。

    许湘坐在后座上,看着冯逢后背湿了一大块的衣服,觉得他实在是太辛苦了。

    但是打球时的他:认真、专注、敏捷、有力量、帅到炸裂。

    双手握拍的时候,小手臂和大手臂的肌肉紧绷起来,挥出去的时候肌肉线条被拉伸,肌肤下面包裹着的,全是力量。

    第二天的决赛冯逢没有对战上云逸,因为云逸没有进入前三,而冯逢进入了三强,和一个高三学网球的打对手。

    大家都是昨天打过比赛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学校的比赛就是这样,一点都不专业,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冯逢今天是载着许湘来的,现在人小姑娘就跟旁边专心无比的看着他比赛呢,冯逢那颗少年的骄傲之心全部都出来了,一场比赛打的是又累又爽,最后得了个第二,第一被一个高三的拿走了。

    学校还假模假样的发了块奖牌,冯逢拿到手以后往许湘身边走,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直接抛给许湘。

    “拿着玩儿!”

    许湘赶紧双手接住,仔细端详,发觉奖牌做的还挺有诚意,虽然是假的银牌,但是样子做的很好看,远远看着像那么回事儿。

    许湘举着奖牌挥了挥,有些开心:“给我吗?”

    “给你了。”冯逢走过来,又拽又酷的说:“你要喜欢,以后每一块奖牌都给你。”

    “谢谢哥哥!”

    宋光这时凑过来说:“许许要是喜欢,以后小光哥得了奖牌也给你。”

    “不用啦,我有哥哥的就够了。”

    罗宾和章程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人家许许不稀罕你的。”

    “那就不送奖牌,送个别的,”宋光说完打量了一下自己,把衣服抖了抖,“就送我这件战袍吧。”

    他刚刚也打了决赛,现在身上衣服还是湿的,冯逢把许湘往身后扯了扯,嫌弃的说:“先把你衣服洗干净再说。”

    罗宾和章程笑的跟得了癫痫似的。

    后来他们一起在外面吃了饭才各自回家,天都快要黑了,秋天的风吹在身上凉凉的。

    街上行人还有很多,有些是周末加班的行人,有些是放假出来逛街的学生,这让十三岁的许湘想到以后。

    “哥哥,你以后要干什么呢?”

    冯逢没想到许湘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当一个网球运动员。”

    “很辛苦的吧。”

    “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辛苦。”

    “那你要读哪儿的大学?”

    “枫大吧。”

    “噢。”

    冯逢微微偏了偏头,问到:“怎么忽然想要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哥哥加油。”

    枫大是枫城最好的大学,综合能力一流,许湘也想去。

    .

    后来冯逢说到做到,真的顺利考进了枫大,在他十八岁的时候。

    这时许湘十五岁,刚刚读完高一,马上读高二,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封情书,来自初中同桌宋毅。

    宋毅也不再是小胖哥,他已经进化成了一个眉眼俊秀,面部落阔清晰的小帅哥。

    冯逢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发现这封情书的。

    原本,是没有打算要回家的。

    可是小姑娘很失落的样子,他不太忍心。

    他发觉了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许湘好像,越来越黏他了。

    以前天天待在一起还不觉得,现在分开以后反而让他感觉明显。

    每天给他发早安晚安这些都很正常,可他有时会放假回来晚了她都会很失落的样子,这太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女生该有的表现。

    小姑娘分不清感情是可以原谅的,可是十九岁的他,理应多一些理智与自控力。

    冯逢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觉错误,他宁愿是自己自作多情。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半,他轻手轻脚打开门,室内一片漆黑,大家都睡了。

    他没有开灯,借着手机里发出的光亮走到了许湘的房间门前。

    他在门外站了五分钟,没有打算敲门。

    他正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许湘的房间门忽然打开。

    许湘在门内,手还握在门把手上。

    他站在门外,手里还举着手机。

    两人就这么打了个照面。

    许湘是起来上厕所的。

    她晚上实在睡得有点早,所以到了十一点半就忍不住要起来上厕所,没想到碰上了深夜回家的冯逢。

    许湘还是睡意朦胧的,看见冯逢以后还用手揉了揉眼睛,确定冯逢是真的回家,真的就站在她面前。

    睡意朦胧的许湘软绵绵的叫了一声:“哥哥。”

    冯逢应了一声:“嗯。”

    “你回来了啊。”

    “嗯。”

    “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忽然想回来了。”冯逢说,“早点睡,许许。”

    冯逢说完就转身,他不敢再看。

    小姑娘软绵绵、毫无防备、瘦瘦小小的样子,实在太让人有拥抱欲。

    他手刚刚握上门把手,被许湘从背后抱住。

    少女身体很柔软,还带着一点淡雅的香。

    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手臂横在他的腰间,完全的背拥。

    冯逢身体瞬间僵住,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哥哥,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冯逢去掰许湘横在他腰间的手臂,“但是现在该睡觉了。”

    许湘不敢放,最近冯逢都不会主动联系她了,每次都是她去联系他,她觉得可能他读了大学,见了太多太好的人,不再喜欢她了。

    “哥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许湘试探着问。

    冯逢闭了闭眼,没想到这个问题还是被她问出来了。

    许湘问的这个问题冯逢有想过要怎么回答才好,如果说是的话,许湘会不会太难过然后影响学习?

    如果说不是,可能她不会那么难过,然后自己再保持一点距离,以后少回家,应该结果还要好一点。

    等她再长大一点,这份朦胧的感情就会消失了吧。

    冯逢斟酌再三,答到:“不是。”

    许湘有一点开心起来,然后松开他,笑着说:“那我先去上厕所啦!”

    冯逢转过身,对她也笑了笑。

    许湘又高了一点,大概有一米六五,他现在也有一米八五,比她高二十厘米。

    这样的高度差,让他忍不住又将手放到了许湘的头顶揉了揉。

    “晚安,许许。”

    “晚安,哥哥。”

    冯逢晚上回到房间以后又东想西想了好半天,加上喝了酒,第二天睡了个懒觉,一觉醒来都快十点。

    冯绛和杨慧早就出门上班,今天家里只剩下冯逢和许湘两个人。

    冯逢醒来以后脑袋有点沉,太阳穴也很痛,身上还有点难受,昨晚他实在没心情,澡都没洗,现在浑身一股浓浓的酒味。

    他动了动身体,想挣扎起来去洗个澡,冷不防碰到一团东西。

    冯逢眨了几次眼,往腰侧的位置看去。

    许湘已经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她的脸就对着自己的方向,一张脸白皙干净,在阳光下毫无瑕疵。

    冯逢:“……”

    冯逢没打算叫醒她,掀开被子,打算从另一边下床,刚动了动,许湘醒来。

    “哥哥……”

    许湘的声音还透着点没睡醒的朦胧软绵,仿佛说的不是“哥哥”两个字,而是在说“抱抱”。

    冯逢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没有犹豫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困的话应该多睡会儿。”冯逢说。

    “我不困啊,昨晚睡得很早,本来是来叫你吃早饭的,只是看你睡得很沉就没有叫你,然后我在地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许湘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翻起来。

    她的腿都麻了,扶着床在那儿缓劲儿。

    坐地上?

    深秋的天坐地上?

    冯逢一股怒气从心底冒起来,大步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说出口的话语气也不太好:“你还是小孩子吗?不知道地上凉还坐地上!你知道现在什么天气了吗!你有脑子吗?”

    许湘被他吼的心都在抖,尽管才认识那阵他很嫌弃她,可也从来没有用这么凶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他最近对她那么疏远,昨晚还差点不回家,现在还吼她。

    许湘越想越觉得心里委屈,眼眶里蓄起了泪水,又怕冯逢看见,把头低下去,小声说:“对不起哥哥。”

    话刚说完一滴眼泪已经掉到地板上。

    眼泪这种东西,只要开了个口,就如同决堤的河,控制不住。

    所以第一滴眼泪流下来以后,许湘就控制不住情绪,其余的眼泪也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不敢哭出声,也不敢抽泣,但是肩膀却不受控制的微微抖了起来。

    冯逢觉得不对劲,许湘这样子好像……

    他担忧的用双手去捧许湘的脑袋。

    满手泪水。

    好在林莉莉她们也表示理解,并且非常乐意的接受了她的苹果。

    返程的时候许湘是和冯逢他们一起回的,他们包的是一辆面包车,坐五个人,空间很宽敞。

    冯绛和杨慧结婚只是简单的领了个证,刚好趁着国庆放假就出去蜜月旅行,这个消息,冯逢和许湘都是在去九空山的路上收到的。

    冯逢同时还收到一笔来自他爸的转账,并且附加一个要照顾好许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