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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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蒙德板著脸,指著卧室一张符合艾利亚斯身形的幼儿座椅说:“去拿你的椅子,在我前面坐好。”

    小星空龙直觉奥蒙得不高兴,但他搞不懂奥蒙德在不高兴什么。因为才看完心目中神作的电影,心情很好,艾利亚斯决定迁就他的情绪。他小短手拖著椅子,奥蒙德坐在床沿,艾利亚斯在他前方一米处坐好。

    奥蒙德双手放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问:“艾利亚斯,你到底想要一个怎么样的龙骑士?”

    他不假思索,直接回答:“当然是像奥蒙德那样的龙骑士。”

    果然是这样的答案。

    奥蒙德想,艾利亚斯恐怕从来没真正想过有一个龙骑士是怎么样的概念,对他的人生有什么改变,他所有的顽固和坚持如同在商场吵著要买新玩具的孩子。

    “……我就是奥蒙德。”

    艾利亚斯立刻反驳说:“你们不一样!”

    “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故事中的奥蒙德,艾利亚斯。”奥蒙德不打算让自己一直扮演小星空龙喜欢的角色,所以他决定戳破对方的幻想,“这个时代,没有人在用脆弱金属锻造的大剑,穿戴那身银亮的盔甲,那不符合这个时代。”

    “就像你,你不是红龙,你将成为吞食星辰的星空龙,你没有红龙火红的鳞片,而是有著星子闪烁的深蓝鳞片。你不像他张开翅膀可以遮蔽日月,吐息能够灼烧星球土地。但你只要扇动翅膀便能穿行恒星之间,你以星子为食,当星球土地失去重要的恒星,它无以为继。”

    他想告诉艾利亚斯,他们都只会成为自己,不管怎么模仿,都只会成为一个好或坏的自己,不会成为其他人。

    因为奥蒙德难得和他说这么多话,艾利亚斯没打断他,直到他说完才急切回答:“我不是指你要完全模仿书上的奥蒙德!我只是……只是想要你成为我的龙骑士!”

    “但是我需要做什么,才会成为你的龙骑士?”

    奥蒙德原本想问艾利亚斯硬是缠著自己,到底有什么打算。

    总有一天,他们会因为各种巨大的差异而分开。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奥蒙德清楚自己是谁,他是被星盗养大的蓝星人,他现在还在恶补缺少十多年的基本知识,未来他也许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冒险者,名声传遍阿喀琉斯星域,但未来的艾利亚斯更可能成为名声响彻全宇宙的宇宙怪兽。

    艾利亚斯却这么回答:“我饲养你,然后你就会成为我的龙骑士。”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但这句话完全不合逻辑,龙与龙骑士之间的关系,跟饲主与宠物不同。

    奥蒙德无声的叹气,他低著裤腿上布料的纹路,组织语言后,耐心地解释:“……你并没有饲养我,现在饲养我们的是甜心冒险团,他负责我们的安全,阿喀琉斯星域提供足以养活我们的金钱。”

    艾利亚斯离家出走,唯一的目的就是给自己找个龙骑士,现在被他的龙骑士质疑,他急著保证说:“我马上学要怎么养你!”

    他眼神没有波澜,继续冷静地告诉他现实的冷酷。

    “未成年能做的工作不多,而且不管就法律或者生理来说,我会比你快成年,这会变成我养你。如果演变成这种情况,你要怎么办?”

    “我比你大,我要一百岁了!”艾利亚斯嘴硬。

    小星空龙知道奥蒙德说得有道理,可是他不想承认,他真的很想很想要有龙骑士。

    “波比老师说你还是幼崽,最少要一百五十岁才有机会成年。在我养你的那段时间,你要怎么办?”

    “那在那段期间,我会成为你的龙,给你饲养。”

    “……”奥蒙德无语。

    这样根本没多少差别,他还是不得不被小怪兽死死缠著。

    到底艾利亚斯为什么要坚持维持龙与龙骑士的关系?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艾利亚斯站起来,向前握住奥蒙德的手,仰著头目光清澄,嗓音铿锵有力,“直到我有足够能力饲养奥蒙德,我的龙骑士之前,你保护我。接著等我成年,我会保护你,你将是我一生的朋友、亲密的伴侣,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伴侣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奥蒙德纠正他说:“不是伴侣,是伙伴。”

    “就是伴侣。”

    “那你告诉我,伴侣是什么意思?”

    “比伙伴的意思还要更亲密的伙伴。”艾利亚斯显然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

    错。

    大错特错,他到底在怎么的情况下误解了“伴侣”意思?回去绝对要问问波比老师。

    “怎么样?我说的办法很棒吧?”艾利亚斯得意洋洋。

    “先不讲我成年之后的事,先讲最近我们要怎么做。”奥蒙德觉得心很累,他不想替龙上文学课,决定不再这个话题纠缠。

    反正艾利亚斯总有一天会成长成能够了解伴侣意思的龙。

    艾利亚斯冥思苦想。

    “想到什么了吗?”奥蒙德问。

    “我们会先从普通好朋友变成超级好朋友,练习默契,然后你要遵守骑士宣言,成为真正的骑士。”

    “骑士宣言?那是什么?”他还没听艾利亚斯提过这个。

    “遵守骑士宣言的骑士是无敌的强者,真正的骑士要时时谦卑,争取荣誉,勇于牺牲,英勇无畏,守护弱者,保持信念,忠于灵魂,恪守公正!”

    那听起来很难做到,但骑士听起来确实很强,很有魅力,奥蒙德怦然心动,觉得成为骑士也不坏,比成为一个伟大的冒险者或者伟大的星盗还要有格调多了。

    “我会成为真正的强者。”他不介意成为一个骑士。

    “那我也会变强,我会比你更强更强。”

    ——你已经比我强上百倍。

    依赖科技,奥蒙德可以成为能打败红龙艾利亚斯的强者,但依靠武力打败星空龙艾利亚斯?这太难了。

    不管怎么样,奥蒙德打算找波比老师详细问问,骑士到底是怎么样的职业。

    ***

    蓝星——

    比阿特丽丝和崔斯坦在太阳系盘旋许久,然而他没有感受到宝贝儿子的踪迹,星空龙与星空龙之间能互相感应,他们身为父母,加上艾利亚斯还是幼龙,感应应该更加清晰。

    这让比阿特丽丝无比焦急,按照艾利亚斯上次进食的时间推算,她的宝贝再半年不到,就会感受到饥饿。

    她从未让她的孩子体验过饥饿,虽然他们暂住的星域缺乏星空龙的食物,但比阿特丽丝勤勤恳恳为宝贝觅食,百年间从未有一天饿到他。

    艾利亚斯还不太会抓自己多久饿,反正饿了爸爸妈妈会喂食。

    比阿特丽丝和崔斯坦都清楚饥饿的星空龙会闹出怎么样的大麻烦。

    崔斯坦见伴侣焦虑地在深沉宇宙中没有方向盲目乱飞,他轻声安慰她说:“休息一会,我们著急没有用。”

    比阿特丽丝说:“那是我们的儿子!宝贝还没成年!”

    崔斯坦安慰她说:“你清楚以他的能力,很少有智慧生物能够伤害他。”

    “但仍旧有人有能力伤害幼崽,我担心他。”

    “别担心,可能我们不小心错过艾利亚斯,他已经找到他想找的骑士,离开蓝星……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宝贝接下来会去哪里?”

    “我猜我们艾利不会离开宇宙联盟的辖区,这里是最多智慧生物聚集的地方。”

    “我应该提早警告宝贝,不要接近那些智慧生物。”

    星空龙们总会避开人群稠密的地方,为了顾及生命,他们不能吃给星球生物提供阳光的星球。

    她担心儿子会惹什么麻烦,更重要的是她担心艾利亚斯会引来觊觎他的能力的邪恶。

    崔斯坦说:“那我们就去宇宙联盟找他。”

    “就这么办。”比阿特丽丝下定决心。

    做好决定,星空龙行动迅速,他们化身人形——依照儿子的喜好,选择蓝星人的形象变化——用珍宝换取舰船,开始在宇宙联盟的辖区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