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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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曲速跃迁, 可以在短短一天从卦限i区最外缘移动到卦限vii区边界, 舰船引擎贩售商将可曲速跃迁的曲速引擎订下广告词:“宇宙联盟内一日生活圈不是梦!”

    虽说曲速引擎很方便, 但在同一卦限区内移动的舰船, 基本上不会使用引擎的曲速跃迁功能, 那实在太耗能源, 而且占宇宙联盟中过半数的小型舰船引擎功率太低,没有曲速跃迁的能力。

    虽然黑影号可以在阿克琉斯星域的曲速跃迁点, 进行跃迁, 直接移动到荷米斯星域, 但他们并不赶时间,而且以黑影号的一般航行速度, 从阿克琉斯到荷米斯不过一天半。

    预定三个宇宙时后将抵达荷米斯星域,阿尔的自助餐吧台——也就是镍矿矿星——进行修整, 但黑影号的主控智能魅影, 发现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重新排检数据, 钜细弥遗比对所有的数值, 包括舰船在宇宙中移动的轨迹, 比对星图。

    按照原本的航程计画, 黑影号应该可以收到曾经标记过的镍矿矿星提示。这是金族舰船的贴心设定,有点像美食标记地图的感觉……

    也许是美食标记部分出现程式错误?魅影一直没有优化这部分的程序, 他干脆检查了一下,但这部分的程式一点问题也没有。

    反而是探测雷达反馈回来的数值, 和星图的数值并不吻合。

    魅影再次扫描一遍, 得到的结果让他的智能中枢停滞了0.001秒, 随后他直接拉响黑影号警报。

    刺耳的警报声嗡嗡地响。

    无论待在哪里,都能听见魅影的广播:“黑影号进入备战模式——”

    此时阿尔和路米叶待在引擎室,路米叶爱不释手地抚摸引擎系统,阿尔爱不释手地抚摸路米叶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听见广播,路米叶尖尖耳朵抖了两下。

    阿尔用手去摸,摸没两下就被路米叶打开手,魅影的投影也随后出现。

    即使到达荷米斯星域,遭遇大型星盗,黑影号也不需要拉响警报,以黑影号的性能,完全可以骗过星盗舰船的侦测。

    阿尔面无表情问:“怎么回事?”

    魅影说:“我们正在尼伯龙根星域。”

    路米叶甩了甩蓬松的尾巴,一头雾水地问:“尼伯龙根?那是哪里?”

    极度危险的尼伯龙根星域在近二十年已经不再是热门话题,在宇宙联盟发布新sss危险星域的那段时间,冒险者公会和许多想拼一把挖掘一桶金的人,纷纷前往尼伯龙根星域。

    那时盛况,甚至带动荷米斯星域高速发展。

    然而百年来前仆后继前往尼伯龙根的冒险者证实了sss级危险星域之名,最糟冒险者的生死不明,最幸运的遭遇可怕的宇宙怪兽。

    去除零星的冒险者,在还未知晓尼伯龙根是否有珍贵资源以前,几个有能力探勘sss星域的团队都不愿轻易出手。对他们来说,到尼伯龙根冒险完全不符合机会成本,与其为了未知的利益冒险,还不如继续耕耘手上已有的财产。

    淘金梦碎,荷米斯的投资商纷纷撤走。荷米斯本就贫脊,失去所有财产无处可去也无路可退的智慧生物们化作小股星盗,在荷米斯流窜,抢劫途经荷米斯的商船。久而久之小商船不愿意前来荷米斯,没有经济发展使得荷米斯变得更贫穷,长久的恶性循环,成就荷米斯星盗的赫赫恶名。

    “尼伯龙根在荷米斯旁边,我们应该不会经过尼伯龙根才对。”阿尔回答完,他没有深思,直接问魅影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魅影回答说:“88.092%机率在奥蒙德先生调整自定义模式时,航向被手动变更。”

    这不是直说是奥蒙德的错吗?路米叶不相信奥蒙德会做这种事,他心一紧,嚷嚷说:“你想说是奥蒙德动手脚?不可能,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阿尔没有为魅影辩解,也没有对奥蒙德生气,而是继续问魅影说:“如果他更改航向,你应该会察觉才对?”

    魅影坦荡荡地承认说:“是,这是我的失误。”

    黑影号的人工智能本来就没有推卸责任的打算,只是直接陈述事实,还好阿尔没有追究的意思,不管原因,结果是他们已经在尼伯龙根,先处理这件事最重要。

    “等回到特洛伊,你需要彻底自检一遍。”阿尔知道这次是魅影失常,一般来说操作者用自定义模式随便调整数据,舰船的人工智能都应该会有纪录,阿尔先提醒过魅影,才继续问:“现在先告诉我,你建议如何应对目前状况?”

    魅影回答说:“立刻就近停泊在移居星,建立防御和掩护,探勘周围环境和返回荷米斯的航路。”

    阿尔没有犹豫,他信任人工智能的能力,直接同意说:“可以,你直接去做。”

    路米叶问:“不用和艾利亚斯讨论吗?”

    阿尔说:“来不及,在陌生的星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

    路米叶反驳说:“荷米斯也很危险。”

    阿尔说:“那不一样,黑影号可以应付荷米斯的危险,但我不知道尼伯龙根有什么……”

    小白狐狸想起出发前,莉莉丝和怀特极力反对他们到荷米斯的情景,如果他们知道现在骑士团在尼伯龙根,绝对会暴跳如雷吧。

    尼伯龙根有星空龙一家,这就是唯一的正解。

    那些冒险者遭遇到的宇宙怪兽正是外出觅食的比阿特丽丝妈妈,或者负责保卫家园、保护宝宝的崔斯坦爸爸。

    奥蒙德听见警报声,并不紧张,只喃喃自语说:“终于发现了。”

    艾利亚斯陪奥蒙德睡饱,又继续和战斗系的骑士团团员一起锻炼去了。蓝星少年在那之后一直待在房间里,兰斯洛特找了一个要帮奥蒙德补习的理由先回来。

    兰斯洛特在桌上动动机械蜘蛛腿,淡定地说:“已经抵达尼伯龙根了。”

    奥蒙德说:“要想办法留在这里。”

    必须让艾利亚斯向父母报信,奥蒙德和两个人工智能的努力才有意义。

    “波比在想办法。”

    没想到两个人工智能是这样打算的,奥蒙德现在才知道波比老师会继续待在魅影那边,伺机再次影响黑影号。

    这太危险了。

    奥蒙德想,他还是另外想个办法吧。

    但一时半会能想到什么办法?这太为难他了,他不过是在海伦大学就读一学期都没被当、部分学科低空飞过的普通学生。

    在他想到具体的办法之前,魅影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各位就近固定,黑影号即将著陆。”

    即将著陆?怎么这么突然?

    奥蒙德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他很焦急,但现在急也没用。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固定住,免得降落的颠波导致受伤。

    ***

    黑影号降落,稳稳地停在地面,骑士团成员都前往舰桥,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人陆陆续续到齐,不只一个人问身为社长的奥蒙德到底发生什么事,但奥蒙德只能回答:他不知道。小雪试图呼叫魅影,但魅影没有出现。

    直到黑影号主人阿尔和路米叶出现,内心充满疑问的众人纷纷围著阿尔追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进入备战模式?”

    “已经到荷米斯了吗?”

    “刚才有遇到星盗?”

    阿尔不怎么喜欢说话,他指使人工智能说:“魅影,你解释。”

    魅影这才现出投影,控制台的萤幕随著他的现影亮起,显示出外头的状况。“我们现在在尼伯龙根星域无名移居星,按照宇航法规定,这颗星球将以少主的名字阿尔布雷希特为名——”

    阿尔打断他说:“我不要用我的名字当星球名,你直接讲重点。”

    尤津津的搭档猫耳少年王大壮问:“尼伯龙根?不是荷米斯吗?”

    只有小雪、邦尼和王大壮明白魅影这番话意味著什么,几人面色凝重,他们恰好都对尼伯龙根的威名略有耳闻。

    王大壮抖抖灰银色的猫耳,尾巴高高举起,只有顶端一小截小小左右晃动,这是他正在思考的表现,问:“怎么会跑到尼伯龙根?”

    被命令要长话短说的魅影简短表示:“我的失误。”

    大家面面相觑,但没人怪罪魅影,他们都觉得肯定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意外,像魅影这样顶级舰船的人工智能才会出现航向改变的失误。

    真是美丽的误会。

    不过这时没有其他人知道魅影对奥蒙德的怀疑,只要阿尔不说,发生过的事大概会被秘密掩盖过去。

    邦尼更关心他们会在这颗移居星上待多久,他们储备的资源够不够用?

    他向魅影问:“黑影号有任何损伤吗?需要维修吗?预计多久才能离开这里?”

    魅影回答:“需要先探测尼伯龙根的星图,我会安排撤离尼伯龙根的方案,尽可能以最快速度离开此地。”

    邦尼说:“我明白了,所以你也不确定我们还要在这颗星球上待多长时间。”

    邦尼直白的话语中隐含的不详之意,在团员间造成小小的恐慌。

    尤津津挺身而出,拍胸脯保证说:“大家别怕!我会保护你们!”

    在陌生的星域,个人的力量如此微小,尤津津的保证一点凭据也没有。

    但尤津津的勇气抚平小小的骚动,其他战斗系的同学也纷纷跟著说出要保护大家的话。

    舰桥里原本惶急的气氛终于散去。

    路米叶心急,魅影的话一直被大家打断,老是说不到重点,他干脆直接插话说:“先让魅影说完状况,有问题待会再问!”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魅影仔细说明状况,有条有理地安排各人需要完成的任务。

    人工智能长长一大串解释的大意是:黑影号正停泊在尼伯龙根的一颗宜居星上,现在众人得齐心合力,建立屏障,并隐蔽黑影号。在那之后黑影号会关闭舰船的隐形功能和引擎,全力投入探勘星球周遭的状况,以及排查往荷米斯方向的路途是否安全。

    艾利亚斯根本不紧张,他知道尼伯龙根一点也不危险,这是他的家。

    他兴高采烈地想要怎么玩耍,“我们来扎营吧!还要办营火晚会!”

    小星空龙的提议虽然无厘头,却被全体骑士团团员全票通过,比起为了未知的危险担忧,这些身躯以梦想和骑士精神组成的智慧生物们更喜欢有趣的主意。

    于是所有人按照计划,从舷梯离开黑影号。

    大家一起努力,加上魅影派出黑影号的机器人帮忙,在这颗星球的恒星降落前,清理出一块可以扎营的空地。

    木柴收集堆放,以一滴能源液作为火种,点燃熊熊火焰。篝火霹哩啪啦地响,湿木柴燃烧冒出浓烟有些呛鼻,但仍然可以闻到木头好闻的香味。

    邦尼好奇地拣起一根木柴,用可爱的兔宝宝牙齿啃咬几口,沉吟片刻后,喃喃自语说:“味道不差,尝起来无毒……唔,磨牙当然还是牧草比较好,但偶而也可以改变口味,或者可以拿回去做家俱?这种带香味的木柴,如果在环境评估后,可以大量开采……收入就当作社团费用吧,经营一颗星球对我们社团应该不算太困难。”

    奥蒙德听到邦尼的碎碎念,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尼伯龙根不是被认为很危险吗?现在就开始思考这颗无主星球的经济价值,也未免想得太远。

    等天色擦黑,机器人从舰船上搬下食材,大家其乐融融地围在篝火边,动手烹煮适合自己的食物。

    新鲜的牧草、烤肉和烤鱼香气、滚烫的金属块,其中小雪的伙食引来众人围观,她吃带著冰凌的花朵和透明的生鱼片。

    艾利亚斯好奇问:“花朵好吃吗?”

    小雪拨下一片花瓣递给他说:“你要吃吃看吗?”

    “谢谢!”艾利亚斯接过冰蓝色的花瓣,舔了一口说出感想:“好像香草冰淇淋!”

    路米叶眼睛一亮,他喜欢甜食,凑过来问:“真的像冰淇淋?我可以吃吃看吗?小雪学姐?”

    小雪说:“当然可以。”

    从小雪开始,大家开启了交换食物的开端,虽然有些东西不适合自己的牙齿和胃,但欢声笑语不断,气氛与郊游没什么两样。

    大家都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