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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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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两个仆人见状, 均忍不住心惊胆战, 仿佛已经预见了那个敢咬佐藤隆川的小娃娃下一秒血溅当场的命运。却不料佐藤隆川反而轻笑出来,声音低沉又有魅力,胸腔也随之震动, 传到夏熙与其紧贴的后背上。

    于是夏小盆友扭了扭背, 又挣了挣被对方握住的手,严肃的抗议:“放开我!”

    可惜不管多严肃的语气都会因那软萌的小奶音而破功。

    不过佐藤隆川还是依言把他小人家给放回沙发上了, 并好声好气的问了句:“是不是被弄疼了?”

    仆人们几乎要以为眼前的佐藤隆川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然而那个小娃娃不仅没有见好就收, 还得寸进尺的点头:“嗯, 弄疼乐!”

    边说边鼓起腮帮子, 一副小受气包的模样, 并带着‘我绝对不原谅你’的表情, 语音还因为年纪太小而发不标准, 了乐惹三个字分不清。

    小家伙竟一点也不怕他,又小大人般如此有趣, 对佐藤隆川来说实在是新鲜极了。一边暗自思量着一边不走心的安抚道:“来,把手伸给我,我给你吹吹, 痛就会飞走了。”

    夏三岁把整个小身子都朝沙发里缩了缩,显然不愿意给佐藤隆川吹,却忍不住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自己给自己吹了起来。

    他成年后的皮肤就非常细嫩, 很容易留下淤痕, 幼年时更不用说了, 简直娇气的不得了,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佐藤隆川觉得那些红痕特别碍眼,又觉得他撅着红润润的小嘴巴吹气的样子可爱到不行。而小家伙大概是听信了他那句‘吹吹就能让痛飞走’的话,吹的特别认真,连呼呼呼的吹气声萌的人心头发颤。

    短短一会功夫就被萌了好几场的佐藤隆川轻咳了一下,把还冒着热气的杯子给夏熙递过去,“没有牛奶了,只有咖啡,宝宝要不要喝?”

    佐藤隆川果然不会养孩子,完全不知道三岁的小孩喝咖啡不仅对肠胃不好,还会刺激大脑神经。当然也可能是他知道,但并不放在心上。

    夏熙却不由想起第一次喝咖啡的情景。那时候他大概十二三岁左右,跟着夏琛一起去城南新开的西餐厅吃饭,点菜的时候嚷嚷着要一杯咖啡尝尝。夏琛很有耐心的劝说:“小熙听话,点你最喜欢的甜牛奶好不好,小孩子喝了咖啡夜里会睡不着。”

    然而夏熙不听劝,一心要喝,还找了很多理由,“我已经不小了,而且现在是傍晚,离夜里还早呢。”

    夏琛到底舍不得拒绝他,点头同意了。然后在咖啡来了之后先行接过去,不放心的补加了不少奶,又担心苦着弟弟,一点点的加了些糖。再很仔细的用小勺搅拌均匀了,才将杯子端到他嘴边。

    结果那杯咖啡成了夏熙记忆里最好喝的咖啡,而且加很多的奶和糖成了他以后喝咖啡的习惯,完全尝不得一点苦。身边的人也都知道他这个偏好,所以之前在医院,蒋战威改口让卫兵去买咖啡的时候,特别吩咐了要多放奶和糖。

    偏生佐藤隆川递来的咖啡里什么都没放,还是用烘培过度的炭烧咖啡豆磨成的,味道堪比中药,而幼儿的味觉比大人的更敏锐,夏熙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却又逼着自己咽了下去。

    ——原来这就叫做苦。

    没找到哥哥,身边也没有蒋战威陪着,还被迫待在一个神经病面前,这种感觉就和眼前的咖啡一样。明明在夏琛离开后的这近两年里,夏熙都没再难过,却在发现病房里的那个思明先生不是夏琛后,突然感觉非常难过。

    一滴胖嘟嘟的泪珠突兀的从眼里直直落进杯子里,竟让佐藤隆川看的心里莫名揪了一下,“宝宝又怎么了?”

    小孩子的泪腺实在是太发达了,一掉就止不住,于是夏小盆友不受控的再次哭起来。而佐藤隆川也见过不少小孩哭,要么是嚎啕大哭,要么吵闹不休,甚至还有撒泼打滚,却从没见过这么乖巧安静的,乖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会长大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想法,果断伸出手,先揉了揉小发旋,戳了戳小肩膀,又碰了碰小脸蛋,触感简直软的让他不想停。一滴泪珠因此而落到他的指尖,滚热的温度从指尖一直传到了心上。

    心又揪了一下,佐藤隆川还不知道这一刻的揪心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不喜欢女人,更不打算娶亲,却鬼使神差的拐了个小孩子。然后心甘情愿的哄着他,无缘无故的为他浪费时间,莫名其妙的因他心疼。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好感度增加5点,总好感度为10。”

    “宝宝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夏三岁终于小声开口了,小奶音听着都变得有些哑:“我想哥哥了……我要哥哥,我不要喝这个……”

    佐藤隆川把险些洒他一身的咖啡杯拿过来放到一边,“不要喝就不喝,以后再也不给你喝这个了,——告诉哥哥你喜欢喝什么?”

    夏三岁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回答:“甜、甜牛奶。”

    佐藤隆川想也不想就应道:“好,我马上让人去给你买。”

    ——这个好字乃一生溃败之始。

    哭累了的夏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离佐藤隆川的距离很近,姿态很柔软,模样很安顺,就像一只小兽般毫无戒备的对猎人敞开柔软的肚皮。如某种昆虫羽翼般的浓密长睫折射出天光的冷蓝色,仿佛再也飞不起来,让人心疼怜爱,——也让人想干脆撕裂。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好感度增加2点,总好感度为12。”

    房内一时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整个空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佐藤隆川一手握住身边小孩的肉呼呼的小拳头,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白皙纤细的脖颈。

    不管是拳头还是脖颈,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佐藤隆川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让对方在他手下挣扎着断气。但他始终没有用力,尤其是放在脖颈上的那只,仅是虚虚的扣着,仿佛它是条坚硬的铁链,将对方牢牢锁住。

    午后本就容易发困,昨晚一夜没睡的佐藤隆川也有点困了,便拥着夏熙闭上了眼。内心里涌出一丝说不出的安宁,没多久就进入睡眠。

    待夏熙醒来后果然有牛奶喝了,还有各种零食和小衣服。身上的系统赠送装已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棉睡衣,上面还印着许多萌萌的小绵羊。佐藤隆川似乎不在,但仆人第一时间给他送上了加糖的热牛奶。满满的一大玻璃杯,闻起来奶香四溢,让夏熙忍不住耸动了好几下小鼻子。

    佐藤隆川此刻在隔壁的书房听手下人报告今天收到的最新消息和情报。福山会作为一个间谍兼杀手组织,掌握的情报和秘密自然不少,但它们并没有记在资料册刻录机或密码箱中,而是全在佐藤隆川的大脑里。

    也就是说,他的大脑就是移动的、谁也打不开的文件夹。所有重要的信息都被佐藤隆川看过后销毁,然后凭借他异于常人的恐怖记忆力完整的储存于脑中。

    这绝对是疯子的做法,却也是最聪明最可靠的做法。

    所以无人知道佐藤隆川究竟握有多少秘密,无人知道他杀过多少人,也无人知道他手下究竟有多少名为他效忠的杀手。只知道他能把所有人都变成工具,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天生的杀手。

    “这世上没有人天生就是杀手,”佐藤隆川望着站于中间的手下道:“如果你做不到,就换别人做,不要一次又一次的为你的无能找借口。

    他勾着唇角,眼神却没有笑意,而且里面没有一丝光,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灯也无法将其照亮。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冷的似要结冰,那名手下开始因恐惧而发抖,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道:“求会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可惜话没落音就被射入眉心的子弹打断了。这一枪快且准,甚至无人看清佐藤隆川是怎么出手的。

    华国有句话叫事不过三,对方已经用掉三次机会都做不成一件小事,——对佐藤隆川来说没用的工具自然要销毁。站于右侧的渡边大介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淡定的安排人把尸体拖出去处理掉,继而语气平稳的开始用日语报告他这边的信息:“洛北军大帅蒋战威今日中午秘密封锁了福爱医院,但并不是因为发现了您的行踪,而是为了找人。此人是西省首富夏毅天的三公子夏熙,也是蒋战威喜欢的对象。”

    “夏、熙。”佐藤隆川语气轻缓的念了一遍,道:“这个名字很耳熟,——似乎曾有两个人来买他的命?”

    “对,一个是河西军大帅刘棋,原因出于想试探和打击蒋战威,我们派出了四组最好的狙击手;另一个是西省排名第二的富商周进,原因出于商业竞争,我们派出了五组的一条‘狼’。——可对方一直安然无恙,狼也至今未归。”

    “这倒有点意思。”佐藤隆川挑了挑眉,然后下令说:“不用在狼这种养不熟的畜生身上花太多功夫,最多派两个人出去,五天之内若能找到的话便就地击毙,不能就撤回。关于那位夏三公子,换三组再去一次,但若这次还失败,就依次告诉那两个委托人说其命不该绝,可他们该结的报酬一分也不能少。”

    福山社并非什么活都接,恰恰相反,能让他们接一条杀人委托很不容易。首先要有关系,比如刘棋这种数年前就和佐藤家族合作的亲日派;其次要付出金钱或其它高额代价,比如周进这次恐怕要花掉足足一半的家产;最后,还得要佐藤隆川看这条委托顺眼。

    渡边大介立即应了,可他还有件事要报:“您的父亲佐藤大将中午传电报来,说想要东北区域的军防信息以及我们在那安插的所有内线名单……”

    提到父亲两字佐藤隆川便不虞的微眯起眼,层层黑暗在他瞳孔中重叠出一种叫人心惊胆战的色彩,“你直接替我回他,福山社如今是受天皇直属管辖的,不管他想要什么,都得向天皇申请,或者按福山社的规矩来。我不是他手下的兵,没有义务听从他的命令。”

    福山社的前身其实是军部建立的特殊情报部,佐藤隆川曾在里面接受过最残酷的训练,并且是最年轻和优秀的特工兼首脑之一。但天皇、军部、和内阁这三者一直在博弈,天皇先是联合军部中的强硬派消弱了内阁,然后又在军部权力过度膨胀后,试图对军部进行制衡。

    于是佐藤隆川及时的抓住了这个机会,领着七成忠于他的特殊情报部成员摇身一变,脱离了军部,反而变成了天皇用来制衡军部的福山社。又经过七年的扩张,最终发展成一股游离在天皇、军部和内阁这三者外的强大又特殊的势力,名义上效忠天皇,实际上只听从佐藤隆川一人的指令,不受任何人控制。

    渡边大介闻言再次应了,中途没有一丝停顿,“是。”

    佐藤隆川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刚进佐藤家的少年,他甚至拥有足够的能力毁掉整个佐藤家族。这是一个雄性,一个狠辣又充满战斗力的男人,他有尖利的爪牙,有自己的领土,就如丛林里的猛兽,谁敢在他的地盘指手画脚,便只有被当作猎物来攻击和撕咬的份。

    待佐藤隆川办完事情回卧室时,夏熙正捧着牛奶杯子吧唧吧唧喝的正欢。这个天本来就不冷,屋里还开了暖气,所以他没盖被子,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还光着一双肉呼呼的小脚丫随着喝奶的动作而轻晃,皮肤白嫩的晃人眼睛。

    佐藤隆川方才还翻滚着暴戾的心竟瞬间就安静下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奇妙,继而走上前问:“宝宝觉得好喝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吧唧和一声咕咚。夏三岁又喝了一大口,边说边点了点头。眼睛喝的湿漉漉的,头发上则睡出了一撮翘老高的茸茸的毛,嘴巴上还沾了一圈奶糊糊,任谁看了都想把他抱进怀里揉。

    不过再萌也不能无视饮食礼仪,佐藤隆川语气严肃的道:“不许发出声音,难听死了。无论吃饭还是喝水,都得保持安静。”

    夏三岁缩了缩露在外面的小白脚趾,转头望向佐藤隆川的方向,——当然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随即小脑袋一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

    然后变本加厉的继续吧唧,直到把一杯牛奶吧唧的空空如也,才心满意足的抱着撑圆了的小肚皮打了个小奶嗝。

    佐藤隆川必须承认小家伙的吧唧声其实特别可爱,一点也不难听,可这不听话的态度让人头疼。佐藤隆川拿了一颗小孩子都喜欢的糖珠来,剥开了放在他的鼻子下挥了几下,天生爱吃甜的夏三岁虽然眼睛看不见,却闻到了糖果的浓郁香味,下意识便伸出小胖手去抓。

    最终抓住了佐藤隆川的一根指头,怎么也不肯松,显然是要对方交出糖来才肯罢休。

    ——连护食的样子都好可爱。

    佐藤隆川的心竟忍不住又软了一分,软萌可爱干净纯粹且不怕人的生物果然是男是女都无法抵抗。佐藤隆川把糖珠放到了小家伙的嘴里,“不要急,没人跟你抢。”

    ——嗯,好甜,还是桃子味的。

    夏三岁开心的眯起眼睛,婴儿肥的脸颊鼓出圆形糖珠的形状。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好感度增加6点,总好感度为18。”

    “好不好吃?”

    夏三岁带着糯糯的鼻音嗯了一声。

    “我这里还有整整一盒,但如果你不听话,就从今以后一颗也不给,懂不懂?”

    夏三岁故意摇摇头表示不懂,然后嘎嘣嘎嘣的用小乳牙把本就不大的糖珠给嚼没了。

    佐藤隆川又拿了一颗橘子味的,“叫哥哥,叫了就再给你一颗。”

    涉及到原则问题,夏三岁全然不受诱惑,甚至还躺下来拉起被子盖住了半张脸,紧接着两眼一眯,一副“本小人家要就寝闲人勿扰”的傲娇德行。

    ——哼,我有亲生的哥哥!而且我哥哥特别好,从来不说我喝奶时吧唧的难听,还说我最漂亮最萌!

    说到这里又想夏琛了,不知道他是否平安,还有蒋战威,一定非常着急,必须要找机会给他传个信才行。夏三岁在被子下面一点点蜷起了小膝盖,缩成团状,像一棵蔫掉的小白菜,叶子还可怜巴巴的耷拉在地上。

    让佐藤隆川看的忍不住要主动妥协了。会长大人还没从那么纠结过,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在胸口腾升,在狠着心立规矩和妥协之间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不喊也给糖吃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说睡就睡也是小孩子的特性之一,根本无法自控。佐藤隆川将带着奶香的小身体揽入怀中,睡梦中的小家伙无意识的动了动,最后拱入他的肩窝,像一头扎进窝里的雏鸟。

    这给佐藤隆川带来一种错觉,好像对方生来就该待在他的怀里,而他总能在对方身上找到他渴望的平静。

    睡到半夜,夏熙却被肚子里传来的疼痛弄醒。一**的痛楚在腹部翻滚,就像有条贪得无厌的小蛇在不断的啃食血肉,逼使他发出了轻轻细细又无助的呜咽声。

    佐藤隆川自然早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醒了,立即开了灯,看到夏熙本就白嫩的脸更加苍白,额头上疼出了许多小汗珠,腮梆子因为用力咬牙而鼓起来,让人心疼又一惊。

    “哪里疼?”忙按了铃唤人来,并轻轻碰了碰对方捂着的肚子,“是不是肚子疼?”

    然后用另一只手小心探进嘴巴里打开他的牙关,“别咬着,医生马上就到了,过一会就不疼了……”

    与此同时,就像是有冥冥中的心灵感应一般,身处另一座城市夏琛在黑暗中猛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