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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良辰身为木系异能者,曙光之城第一领导人的侄子,地位不可谓不高,权力不可谓不大。

    高胖子上次跟随军队出城时,可以插科打诨地与叶良辰攀谈几句,但如果真正地要求叶良辰做什么事,那就是不识好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所以当叶良辰经过他旁边时,高胖子半句话也没说。当然,叶少校也不大可能还记得他这么号人。

    戴着一只眼罩的瞎子早已从货车上跳了下来,装模作样地搬石头。如果在叶少校面前还装逼,那存粹是嫌命长了,要知道叶少校可是出了名了心狠手辣喜怒无常啊。

    金小楼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角,那上面有一块很明显的暗红色污渍,是溅上去的蛇血,不管怎么理衣服都挡不住。

    但她知道自己的狼狈还不仅如此,她浑身上下都沾了了灰尘以致灰头土脸,她两天没刷过牙的嘴里应该有着口气,总之她现在不能见人。

    叶良辰穿着一尘不染的黑色军装,金色的扣子、金色的腰带、金色的穗子,纯黑色皮毛包边的披风,华贵、优雅。

    金小楼万万不想在此时、此刻见到叶良辰,不是因为她对叶良辰有什么意思,她只是有点——自惭形秽。

    叶良辰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嘴角没有一点弧度,微微抬着的下巴明确地表露出生人勿近的讯息,帽檐的阴影挡住了眼睛,看不出喜怒。

    后方,一辆黑色轿车正缓慢行驶,应该是他的座驾。

    金小楼不断地变换着方位,藏在他人身后,试图永远处在叶良辰视线的死角。

    叶良辰经过金小楼的身边时,如她所愿,没有向她投去一眼。

    金小楼先是庆幸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涌上来的却是淡淡的失落,她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心情。被叶良辰忘在脑后有什么可失落的,难道她已经被洗脑了吗?

    “少校,有个女人行迹很可疑,”副官尽忠职守地报告着自己的发现,“那个女人一开始神色惊慌,后来……”

    叶良辰终于朝金小楼的方向投去一个正眼,回忆了半晌,终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感兴趣的弧度。

    金小楼沉浸在自我厌弃中,没设防腰部突然搭上了一只手,她从来没有和人如此亲近过,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怒视着骚扰她的人,却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叶良辰,他刚才不是已经走了吗?

    “想什么这么出神呢?我站到你面前都没发现,”叶良辰举动亲密地为金小楼顺了顺头发。

    “发呆呢,没想什么事情,”金小楼偏了偏头,让头发从叶良辰手中滑落。

    叶良辰:“小楼方才是看见我了吧,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呢,害得我差点错过了小楼。”

    金小楼低头揪着大衣上的扣子:“那个,我们也不是很熟啊。”

    “小楼这么说就太让我伤心了,”叶良辰夸张地按住胸口,“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金小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口贱:“我太普通了,哪里敢当你的朋友。”

    叶良辰:“怎么会,小楼在我心里是特别的那一个。”

    金小楼:“每个人在你心里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吧!”

    “不,只有小楼是特别的,”叶良辰从裤兜里掏出玉颜膏的天水碧瓷瓶:“我一直以为小楼会去找我,告诉我,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金小楼眼睛都发亮了:“你把它给我我就信你,我也不白要,会给报酬的。”

    叶良辰轻笑一声,“好啊,不过,你要自己拿。”说着,他就把小小的天水碧瓷瓶扔进裤兜,小巧圆滑的瓷瓶顺着裤兜一路滑到了底部。

    金小楼憋得脸都红了,她还没有豪放到直接从陌生男人裤兜里掏东西的程度。更何况,叶良辰这身军装,剪裁合身。她把手放到叶良辰的兜里,势必要和他的大腿跟亲密接触,她暂时接受不了这种尺度。

    叶良辰却抓住了金小楼的手,缓慢地伸向了自己的裤兜。

    金小楼没有挣扎,但在手即将碰到叶良辰的腿根时,她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毫不夸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很想要那瓶药膏,她伸手就能拿到,为什么突然就哭出来了呢?

    “抱歉,把你惹哭了,”叶良辰叹了口气,松开了握住金小楼的手,从裤兜里掏出小瓷瓶,放到金小楼的手心,帮她把手掌合上,柔声道,“我一直等着你到叶氏公馆找我,这句话现在仍然不变。”

    待叶良辰走远后,金小楼再无顾忌地蹲在地上痛哭失声,双臂环绕着自己,哭声痛苦而压抑。

    一旁的高远不知所措地蹲在她旁边,重复说着:“小楼,你别哭,别哭。”

    高胖子:“怎么好端端哭起来了,是叶少校渣到你不能忍受了吗?那咱就不忍了呗!”

    金小楼抹了抹眼泪:“跟他没关系。瞎子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高胖子:“他啊,老早就溜了,看来是不敢再和我们杠上了。”

    金小楼:“那就好,我的心很乱,想去旁边走走。”

    高胖子:“我懂,你去吧。”

    高胖子承包的这一段城墙附近有一个大水湾,或许它原来只是个坑,因为下雨成了小水洼,有只衔着草籽的小鸟经过这里,小水洼里开始长草。年深日久,小水洼就变成了大水湾。

    金小楼甩开了高远,独自一人找到这么个僻静的地方,坐在大石头上,凝望着清澈的水面,碧秀挺直的水生植物。

    美景有利于人的思考,金小楼现在就在思考。

    叶良辰搭理自己只是为了拿自己耍着玩,她很清楚。

    叶良辰让自己从他的裤兜里拿瓷瓶,存粹是调戏侮辱加性暗示,她也很清楚。

    叶良辰就是这么一个人渣,她为什么要为这么个人渣有没有注意自己而患得患失忽喜忽悲呢。

    因为自己喜欢叶良辰吗?不是。

    因为他有钱有权有貌有许多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优势吗?是的。

    可是自己对于他的钱他的权他的颜没有肖想的意思,自己也不到饿死的程度,为什么要抬高对方贬低自己呢?

    蓬头垢面又如何,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是干干净净的。整得跟叶良辰一样,那叫骚包。

    这么一想,金小楼顿时觉得自己心灵都被净化了。

    一位伟大的先贤曾经说过:装逼遭雷劈。

    金小楼现在就面临这种情况,她警惕性实在太低了,她也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充满着危险的异世界。

    只见一只半人高的白色兔子从水草中窜出,像一道白色闪电,扑向金小楼,红色的眼睛发出嗜血的光芒。

    金小楼第一反应就是抚上右手腕的印记,然而她的速度比起变异兽来说,实在太慢了,变异兔成功地扑倒了金小楼。

    紧接着,金小楼和变异兔一同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