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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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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楚曜憋不住了,只因沈晗月站在原处,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吭声。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一进来就摆脸色的,若先行开口,就没面子了。楚曜心里的小蚂蚁在那来回爬着,可沈晗月仿若无事一般,根本不打算递给他一个台阶,弄得他将自己架在那,左右不是。

    沈晗月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觉得差不多了,再僵下去,气氛就变味了,“惹殿下不悦,晗月惶恐。”

    她先行开口,楚曜立即眉开眼笑,朝她挥手:“过来。”

    沈晗月顺从地坐在旁边的圈椅上,与楚曜隔着一个小案几。

    楚曜真想将她拉进搂里,好好地蹂.蹑一番,也只有她能让自己一会儿气得半死,一会儿开心得半死。

    “祖母有没告诉你,我想让大婚提前?”

    沈晗月颌首:“一切由殿下安排。”

    这样的回应,让楚曜松了一口气,“我原本怕你不肯,但……你就算反对,我会也坚持的。”

    “你定然有你的考虑。”祖母说的对,两人已经同宿一屋,继续拖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再则,崇王既然出过手了,怎会善罢甘休,所以楚曜说提早大婚也是有道理的,省的夜长梦多。

    楚曜解释道:“除了想早些娶到你,还有就是目前熏国蠢蠢欲动,徐敞镇守在边疆,父皇若想要派兵讨伐,我便会请兵出征,既破了徐太傅的如意算盘,又能消去徐敞的一些兵权。”

    “殿下看着办就好,这些国事,不必说给我听。”

    “嗯,出征前,我必须将你娶进东宫,然后给你下一个禁足令,那样我才能安心出去。”

    沈晗月猜测着他的意思:“你是怕崇王惹麻烦?”

    楚曜浅笑点头,“父王已下令,大婚后,崇王要前往番地,但……我担心徐皇后会以生病为由,继续让他留在京中,所以为了防止万一,我不让你出东宫一步,任何人也别想进来。”

    “还有太后娘娘会替你照看我,所以你就能放心了。”沈晗月无奈的笑了笑,虽说是权宜之计,但仍旧是变相的囚禁,嫁进皇宫,左右逃不过困在牢笼的命运。

    楚曜看出她的失落,安慰道:“日后我回来,一定常常领你出去走走,去定安村也好,陪你回娘家也行,都由你说的算。”

    “嗯。”沈晗月抬眸望着楚曜,她所求不多,只想安身立命,若能得他长久真爱,那是最好不过,若没有,她不会强求。

    ***

    送走了楚曜,沈晗月直奔后院柴房。

    据说沈昕悦跪在父亲的书房不起,想要让父亲饶过杨氏,也可能是想争取自己不被送去庵堂的命运。

    父亲会如何定夺,沈晗月没有兴趣知道,因为这件事,已由不得他做决定。

    她走进那个暂时拘禁杨氏与阮姨娘的院子,据说俩人一人在东边的柴房,一人在西边的陋室。

    经过阮姨娘的房间时,沈晗月听见里头隐隐传来抽泣的声音,心知她定然是为了那个自私的沈阿瑶而伤心落泪。

    唉,想那沈阿瑶何曾将她当做母亲对待?这就是阮姨娘最最可悲的地方。

    沈晗月敛住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按理,自己是不能去理睬的,但……到底是心软了,这就是父亲让她处理阮姨娘和沈阿瑶的原因。

    她恨自己怎就硬不下心肠?虽说这样想着,她还是命莲妈妈将门打开,阮姨娘察觉开锁的动静,立即擦去面上的眼泪,当看清外头站着的是沈晗月时,先是征楞一下,而后才跪在地上,不敢祈求原谅。

    “阮姨娘,不管你为了谁而害我,已是铸成大错,虽说在最后一刻喊了走水,但也是太迟,有时候我会想,若我娘亲还在的话,会不会念着主仆一场而放了你?”

    阮姨娘无地自容,沈晗月的一句念在主仆一场,正是指出她的不念旧情,背叛了主子。其实……早在动了恶念的时候,就已经没法去面对少夫人了。

    阮姨娘看起来悲戚而木讷,喃喃恳求道:“阿瑶还年轻,她不懂事,奴婢死不足惜,求月小姐念在她也姓沈的份上,饶她不死吧!”

    事到如今,阮姨娘心心念念的依旧是不孝女,沈晗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想那沈阿瑶此时哪可能心疼生母,极有可能正在怨怪于她,怨她没有帮到忙,反而让两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沈晗月没有回答,只因真的还不是下决定的时候。

    她扭头朝关杨氏的柴房走去,才刚刚站定,便听闻那边的莲妈妈惊慌失色的大叫:“啊——”

    沈晗月心中大喊不好,扭头问道:“怎么了?”

    莲妈妈面色铁青,“阮氏她……她咬舌自尽了。”

    “小姐别过去,咱们……咱们办完事就走吧,这是她自己想不开,您别触这霉头。”筱慧将手搭在沈晗月的臂膀上,怕她会走回阮姨娘所在的厢房。

    沈晗月身型微微颤抖,刚才她若放了她们,阮姨娘是否就不会想不开,会为了女儿活下来呢?

    她心里有些凌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姐,阮姨娘断气了。”筱慧禀道,看见小姐面色,立即安慰道:“一切都是她自作孽,小姐莫要多想才是。”

    沈晗月知道筱慧说的有理,奈何心里还是有些伤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阮姨娘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已。

    对了,若不是崇王对她心怀不轨,这才愚弄利用这对母女俩,阮姨娘何至于走到这步?

    沈晗月心如刀绞,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她的双拳攥得紧紧的,冷静,一定要冷静,这个帐必须算在崇王身上。

    待她缓了缓思绪,吩咐道:“家里快办喜事了,这事别让太多人知道,将阮姨娘运回她的老家,厚葬了吧。”

    “诶,老奴这就去办。”莲妈妈应道,再关切地劝道:“小姐您的面色也不大好,您要不要回去歇歇,这里死了人,您别久待。”

    沈晗月余光掠见祖母与父亲正并肩而来,立即吩咐道:“去请祖母回去,父亲……父亲留下无碍。”

    她交代完,继续道:“你们别进来,就在外头守着。”不容任何人劝解,她已经推门走进杨氏所在的屋子。

    杨氏趴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棍,嘴里念念叨叨,狠狠地打在地上,那里有一个用木炭画出的小人。

    “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下.贱的胚子……”

    “你在咒沈晗月?”

    杨氏因为先前太过专注打小人,是以,没有察觉她的到来,直到听到这句话,才倏地抬头。

    “你……你是沈晗月?”杨氏面容错愕,举指对着她,似乎还向后瑟缩了几分。

    沈晗月笃定,她虽然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但……心里还是不敢百分百的确定,所以才会这种表情,分明是害怕她的娘亲前来索命。

    “我女儿是太子妃,你两个女儿只会让人贻笑大方,这就是你害我难产而死的报应,这就是你抢我相公的报应。”沈晗月面容的笑容很是诡异,看起来轻蔑又很森冷。

    她又拿出了从傅翼飞身上学到的表情,这是她穿越后第二次为了让人惧怕而搬出这种鬼魅般的神情。

    “不——”杨氏尖叫起来,拼命的摇头,“你是沈晗月,你休想骗我,我……我杀了你,你害我女儿,叫你害我女儿。”

    沈晗月知道杨氏没有全疯,甚至可以说,这时候还挺清醒的。

    但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为了套出杨氏的秘密,她不能现在将事情终止

    她趁杨氏朝她冲过来之际,倾力扬手煽了杨氏几个巴掌,直到她被打懵,跌倒地上,才肯停手。

    “哼,你休想害我的晗月,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为了就是等我的女儿回来,回来替我报仇,回来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将我当年受过的苦也全部承受一遍。”

    “你胡说,你根本就胡说,我请法师驱过鬼的,就是怕沈玉环缠着我,我早就将她的魂魄打散,永世都不得超生,哈哈哈……永世都不得超生”杨氏蹒跚站起,愤恨言道,而后仰天大笑,果真是半疯却没有全疯的人。

    沈晗月知道父亲就在外头,杨氏说出这句,足以证明她与母亲的死是有关系的。

    甚至……甚至还在母亲死后,请了法师做法……她的心肠如此歹毒,沈晗月咬牙切齿,却还不能将杨氏直接弄死。

    此时,沈升旭已经没法淡定,他径直推门进来,看起来深受打击,很是狼狈。

    “你……你究竟对玉环做了什么?”沈升旭揪住杨氏衣襟,咬牙地质问着。

    沈晗月不想看这对怨侣的相互盘问,她的心情也好不了多少:“父亲还是请官府来审问吧,不出两天,她会招的。”

    是的,四十八小时,人的意志再坚定,四十八小时连绵不断的盘问,都会被彻底的击垮的。这是有科学根据的,是以,以杨氏目下的精神状态,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

    事情是在意料之中,却让她的心情无比沉重。

    父亲依旧与杨氏在那纠缠,她让筱慧扶着她走出院子:“去请太子殿下,这事……”她的话音未落,便见父亲将杨氏丢出了柴房。

    杨氏的头撞到中间枯井上,鲜血直流,想必活不成了。

    父亲……父亲亲手杀了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