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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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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姜绮坐在旁边等候诊断结果。

    公立医院的医生都很忙,经验丰富,三两下就知道你什么毛病,一边问诊观察一边出药单。姜母受的伤看着严重,但在医生眼中──死不了,没伤残,小事,遵医嘱敷药休养,很快会好,担心的疗程用完回来复诊。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勉强稳住了姜绮的情绪,没大问题就行。

    她从计程车到医院上,费了半个小时,母亲说不了话,在车上用比小学生还丑的字磕磕巴巴地将事情简述了一遍,她从农村出来打工,文化水平非常有限,是半个文盲,写不出场面的嘱目惊心,为了让女儿安心,更是三句话就交代了:老板娘儿子打我,我推它一下,别担心。

    三个他她它的分别,姜母没学过。

    在车上的时候,姜绮拼命回想上辈子关於这件事的记忆,可是完全想不起来,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她的重生,在极为复杂的因果链下,造成了蝴蝶效应。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上辈子她不够关心妈妈,在有心隐瞒之下,压根不知道她受过伤。

    “姜绮,你没事吧?”于彤看她沉着脸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不禁担忧,连声音都柔和了三分。

    “嗯?没事。”

    最近于彤总来家里作客,一来二去,跟姜母关系也亲近,当半个自己人了,亦是心疼不已──寝室三人能一直团结,也多亏全是护短的性格:“伯母,你也是的,怕什么,他敢打你,报警就弄他,要不往大街上哭嚎,你年纪占便宜,路人肯定同情你。”

    “新金记那孩子才小学生,未成年人,报了警也就说教几句而已。”

    老人、小孩与孕妇,并称华夏最惹不起的三大人群。

    于彤自然也想到这里头的利害,叹气:“伯母真是……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

    这句话说得婉转,实际意味就是懦弱可欺。

    姜绮闭了闭眼:“我也这么觉得。”

    隔了一会,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弯:“你别小看我妈,她跟我爸刚离婚的时候,曾经咬牙切齿的拿着菜刀吼他,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再来骚扰我,她就跑去首都拿着状纸在闹市一头撞死。”

    于彤狐疑地看了眼沉默乖顺的伯母,回头不敢相信:“这情节也太像电视剧了吧?伯母,那你今天就应该拿出对渣男的气势来啊,不要怂就是干!”

    姜绮喉咙发干,像被谁塞了一片砂纸在声带上,磨砺她的声音:“对啊,别人欺负她,她就只会忍,但骚扰我,她就炸得跟炮仗似的,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在微博上,点评各式极品家庭的时候,姜绮曾经收到一个粉丝的来信。

    那个粉丝是个女大学生,她妈是农村的寡妇,在没有任何亲戚帮助之下,将她供上了大学,这位粉丝说,她交了男朋友,对方一家都是教师,很有教养,每次男朋友问起她家里的情况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觉得自己有个文盲的妈很丢脸。

    华夏文字普及做得不错,这一辈,到上一辈,不识字的,都属少数,但不是没有。

    姜母识的字也很有限,还是小时候走数个小时山路,巴巴在教室外蹭课听,学得零零碎碎的。

    学识决定眼界,环境做人。

    上辈子,姜绮也曾经像这个粉丝一样,觉得母亲又怂又不会说话,转不过弯来,从来不喊苦,恨不得将所有好的都奉给女儿,但能力有限,那些‘好的’,也比不上其他同学一毕业就有父母赞助出国旅行,名牌包包,或是索性送辆新车。

    投胎太重要了,家教好,在家里都能素质教育,投胎投到个农村妈,实在倒霉。

    姜绮脑海里掠过许多想法,她在拿到稿费的第一天,就跟母亲说过,她有能力了,养得起她,母亲是怎么说的?

    ──多一个人工作多一个保障,要是哪天老板开了你,妈也能养着你。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农村孤女,一个人到大城市打工,遇上坏男人,姜母抽到的坏签可以组成一部狗血连续剧,适合在央视播出。她没有小说主角一样的机敏或是重生机遇,用超出常理的知识带着村子发家致富,没有在城市售卖农村有机产品奔小康,也没有遇上一个发现她‘好清纯好不做作和城市妖艳的贱货好不样’的霸道总裁。

    在等候拿药的时候,姜绮捉起母亲的手:“妈,其实你这辈子也挺倒霉的吧。”

    姜母抬首,不解地看向女儿。

    “唉,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她喃喃自语,为了让女儿有后路可退才坚持打工,这个理由真是让她生不起气来:“等毕业我就去S市买房开工作室,自己关起门来当老板,外人我信不过,你来帮我的工作室打杂好不好?妈,我需要你。”

    姜绮侧头靠住妈妈的肩膀:“你慢慢就知道了,你女儿是你这辈子最开挂的金手指。”

    姜母显然不知道开挂跟金手指是什么意思,

    为母则强,在除了保护她的时候,自己母亲真是柔轫得跟杂草似的。

    只是任何人都可以轻视她,看不起她,认为她不够聪明,不够泼辣,大字也不认识一个,是没文化的农村妇女,但惟有被她努力养大的姜绮不可以。

    她忽然想起家里闹离婚时,母亲手死死地攥着菜刀,将巴巴着说‘想见闺女一面’,心里却是打着借钱主意的姜靖天赶出去时的倔强模样。。

    爱一个人,就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盔甲。

    带着姜母回家后,姜绮送走了好友,回头进屋,一片待处理发货的货物,她坐在沙发上,沉思许久。

    无关打脸、装逼、发泄等等经常被她挂在嘴边的网络用语,在寂静的客厅里,姜绮彷佛可以感受到自己胸腔里有节奏地跳动着的心脏,人没血性,就不能算作人,人会有喜怒哀乐。

    她眸光冷寂,整个人像与客厅的黑暗融为一体。

    她想起岛国漫画里,喜欢强调‘守护’,反派为仇恨的杀戮总会被主角伟光正嘴炮击败,为了守护某人的力量,总会强大地爆发自己的小宇宙。姜绮没有雅典娜可以爆发,守护家人这个信念只能成为鞭策她上进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使她永不松懈。

    这事必然不能善了。

    *****

    姜绮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新金记的工作没有员工合同,她也懒得给那家人打招呼,直接让母亲在家里好好养伤,替她熬煮绵软容易入□的肉丝粥,将她当孩子一样照顾,按时换药吃药。等母亲能开□说话也不疼了,她才从姜母□中套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细节──没办法,以母亲的识字水平,实在没办法用文字详细地表达出来。

    “我明白了。”

    她笑意盈在唇边,好像在说一件轻松的事:“妈,这事你就别管了,我知道你继续工作是怕我丢饭碗,但我是大学生,是知识份子啊,东家不要我我就去别家呗,何况我现在自己就是东家了。”

    见母亲目光还有犹豫,姜绮这回不容退让了:“你什么性格我也知道,别整天委屈自己的,替我打工得了,你女儿现在可牛逼。”

    “……好吧,”

    姜绮心中刚轻松了一分,母亲又补了一句:“绮绮,不要整天把粗话挂在嘴边。”

    “呃,知道了。”

    姜母赋闲在家,可以帮她将淘宝店里的货物整理打包发货,倒也让她轻松了不少──不过她还是严例规定,每工作一个小时必须休息半小时,看电视看杂志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累坏身体。

    既然知道了事情发生的过程,对於处理方法,姜绮心中也有了个大概。

    寻求法律是没用的,即使姜绮有能力黑进去任何一个摄像头,新金记这种先钱后餐的快餐店装的摄像头,打了码的爱情动作片画质都比它清晰,再者没有民事行为能力,顶多赔点钱,训斥一顿了事,连少管所都不会进。

    她当然不会这么便宜了事。

    姜绮去附近找了几个的老流│氓来,办好她吩咐的事后就能拿到全款。

    这事也不犯法,让他去新金记吃饭,天天吃,挑生意最旺的时段吃,吃了就在门□大吐特吐,拿出碰瓷的演技来。

    新金记座落在一条食街,旁边就有其他食店,并非独一份,食客看到这么一个情况,绝大部份都选择去其他店吃饭。

    邱艳琼气得脸色发青,可又不能打骂赶人,报警?怎么跟警察解释他吐得那么厉害,说不定还要反过来赔钱。她倒没联想到这是不来上班的姜如宝的报复,以为倒霉碰上了碰瓷了,忍了三天之后,终於好声好气地塞了三百块给这个找荏的食客,让他去别的店里‘找生活’。

    “这钱……我可以收着吧?”

    两边都收了钱的李三,在快餐店里对姜绮讨好的笑着,一边搓着手。

    俗话说先敬罗衣后敬人,像这种在市井里讨生活的瘪三,最有眼力劲儿,姜绮穿着谈吐就不像好惹的人,加上她给钱大方,他自然不会拿出凶恶无赖的一套来对待她。

    “拿着吧,不过既然你收了她的钱,下次去她家吃饭,她应该就不会招待你了。”

    姜绮倒不介意,都是收钱办事,谁会跟钱过不去:“尾款我已经给了,我会另外找人继续干,你不用担心。”

    她很有耐心,在毕业之前,不间断地找人去那边闹,久了,常客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可有什么用?

    正义感膨胀的人始终是少数,大部份都不愿惹事,更不愿在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个呕吐不断,哭爹喊娘的壮汉,每天生意少得可怜,商铺房租又高,在姜绮毕业的时候,新金记已经撑不下去,倒闭了。

    她最后一回找的无赖,得了老板娘服软的甜头之后:倒是眼睛一亮,觉得是个赚钱的好机会,不依不挠地要赔偿,还翻到了王家的住址,天天去哭,打着能开店必定不缺钱的主意,讹得他们一家筋皮力尽。

    在《以魔证道》游戏版权的钱打到卡上之后,姜绮大学毕业,和母亲一起到S市找房子。

    临走前,花钱找了三个未成年的小无赖将王虎揍了一顿──她是个对细节有要求的人,但那三个瘪三有没有照她吩咐去做,她就不知道了,也不可能做出让他全程录像这种自制罪证的智障行为。

    只是三人觉得雇主的吩咐挺有趣的,在揍人时便照办了。

    “小朋友,让哥哥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升龙拳。”

    “喂你别打太重了,打死了人看你怎么办!”另一个调笑道。

    “怕什么,死不了,”他抬起王虎的下巴:“小朋友,听说你喜欢玩街头霸王?真巧,哥哥也很喜欢,来切磋切磋吧。”

    王虎念的小学离家很近。

    回放学的路上,证明了作恶需要的时间可以很短。

    “别忘了,最后来一下。”

    少年捏住他的下巴:“妈│的,舌头怎么弄啊,你自己咬一下好不好?省了大家扯皮的功夫。”

    王虎害怕,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吓尿了的裤子散发着异味。

    他看着陌生的少年在自己面前比划着原子笔:“要不你自己咬,要不我就帮你在舌头上捅两个洞,你自己选吧。”

    “喂,这算不算咬舌自尽啊,还是别搞了,在下巴补一拳拉倒。”

    “好吧……”

    衡量过轻重之后,少年一脸遗憾地松开了王虎,然后狠狠地在下巴上砸了一拳!

    疼得他抱住头倒在地上浑身发抖,听觉却出奇地清晰,想知道下一步自己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

    少年很有职业道德:“那娘们还说要干啥?”

    “照着这纸念是吧?”

    他接过友人递来的纸,用带着点方言□音的普通话文情并茂地朗诵──

    “傻│逼,喜欢玩真人快打是吧,喜欢欺负我妈是吧?爽不爽?”

    而这个时候,姜绮一家已坐在飞往S市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