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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轻鸥飞破春烟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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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重水深吸一口气,“这茶……倒了。”

    飞雪心里一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一笑,“公子不喜喝茶?我倒是不知。”

    关重水摇头。

    两人彼此对视,关重水很快扭头。

    关重水指了指茶杯。

    飞雪顺着看过去,“原是花瓣落了进去!倒是奴婢的疏忽了,奴婢这就去重沏一杯来。”

    飞雪端着茶走了。

    关重水坐回到座位上,继续发呆。

    教楚谡读书的是一代大儒苏如清,为人刚正不阿,待人严苛,一直到晌午才放楚谡出来。

    楚谡一告辞,就去找关重水,看见关重水无所事事,面容麻木。

    他心里一震,突然涌上一股歉意。他本想问他“怎不先去吃饭”,却又想起是自己让他等了这么久。

    “去吃饭罢。”楚谡说。

    关重水其实不太饿,于是想了想,说,“出宫。”

    “现在?”

    关重水点头。

    “我和你去。”

    两人出了皇宫,来到街上。楚谡本想告诉关重水只要带上之前给他的那块令牌,他就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但又觉得让自己陪他去也不错,就干脆不跟关重水说了。

    京城颇为繁华,两人边走边逛,看到一处新开张的酒楼,楚谡看了看关重水,“在这里吃,如何?”

    “嗯。”

    两人走进酒楼,酒楼里,萧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楚谡挑眉,原来是萧翊开的酒楼,就问,“给打折不?”

    “莫说打折了,这顿我请你们。”萧翊将楚谡和关重水带到三楼一个包间。

    这酒楼共有三层,第一层是普通桌椅,第二层用屏风间隔,稍为华丽,第三层则是单独的包间,匠心独具。

    关重水从三楼的窗户往下瞧,觉得没什么,又看了看萧翊,脑海里灵机一动。

    轮椅?

    太夸张了。

    治疗?

    治疗。

    关重水看了看楚谡,然后直接走到萧翊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腿上,暗暗用了一下治疗技能。

    成功了,但是能量下降了百分之零点五。

    原来现在给自己和宿主使用技能不消耗能量,但是给别人用是要消耗能量的。

    “你做什……咦?”萧翊动了动腿,发现自己的腿不再疼了。但关重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啊!

    “这……”

    关重水不说话,坐了回去,依旧从三楼往下看。

    车市马龙,人来人往。

    楚谡问道,“腿好了?”

    萧翊点头,又看了看关重水,不再说话了。

    酒菜都上来了,楚谡和萧翊喝了些酒,关重水只是喝了一口就觉难喝,于是只是吃菜。菜倒是好吃的,但关重水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楚谡看着关重水的表情,问萧翊,“厨子哪儿请的?”

    “你要带走?不给,我可指望着他赚钱哪。若好吃,你多来几次便是。”

    关重水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尽管关重水没有过分的表示,但楚谡似乎就能轻而易举的知道他的喜好。

    酒足饭饱,两人继续闲逛。

    此时的太阳正毒,楚谡想了想,带关重水来到最近的一处林子。他以前来过这里,但现在看来,有许多地方却都是变了的。

    山林前面新建了个庙,来拜的人很多。

    楚谡却不知,于是带着关重水过去看怎么回事,结果发现这是座月老庙,专门求姻缘的。

    一向厌恶寺庙的楚谡带着关重水走了进去。

    里面人满为患,楚谡牵着关重水的手。

    里面的人都虔诚跪拜,只有楚谡只是上了柱香。

    楚谡要走出来时,却意外地看见了水月。

    “这是静山寺造的姻缘庙。”水月解释道。

    楚谡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刚才那柱香□□掰断。

    “你近日……”水月看着一脸不善地楚谡,犹豫地说,“当心些。那位……”

    楚谡理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两人又买了些雪角、椒盐牛舌饼之类的小吃,权当晚餐。等回宫之时,已近傍晚。

    楚谡和关重水坐在宫殿的花树下,感觉刚才喝的酒后劲上来了,怪不得萧翊一直灌他。

    晚风清凉,吹落几片花瓣。关重水在思考什么,一脸认真。

    楚谡心想:邓顾那招虽然老了些,但还是不错的。

    花、美人、诗词,永远是不老的主题。

    楚谡看着飞舞的花瓣,忍不住用手捻了一片,扔掉,然后摘了朵花,放在关重水面前。

    关重水木然扭头看着楚谡。

    “人影窗纱……

    人影窗纱,是谁来折花?折则从他折去。知折去,向谁家?

    檐牙,枝最佳。折时高折些。说与折花人道:须斜向,鬓边插。”

    楚谡真是醉了,念完词后还笑了一下。

    关重水一脸莫名。

    月光下,两名少年一个微醺,一个冷淡。

    关重水看了楚谡一会儿,知道这人喝醉了,也不管他,自己走进房间里。

    楚谡突然问,“为何替他治腿疾?”

    “他不是……我们的人吗?”

    我们的人。

    楚谡一笑,不再说话。

    关重水走进房间里。

    墙角的那女人还在。

    “李蔷。”关重水唤道。

    墙角的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浑身发抖,双目留下血泪。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我儿呐……”

    “你的孩子死了。”

    “不——!”这女人尖叫起来。

    除了关重水,没人能听见,但关重水只是皱了皱眉。

    这时飞雪的声音门外传来,“公子,我来伺候您更衣。”

    女人的头立刻扭向飞雪。

    “不必。”

    “……是。”

    过了许久。

    “飞雪杀你的?”关重水问。

    女人不说话。

    关重水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其他东西上,也不再管那女人。过了会儿,楚谡走了进来。他身后,宫女们利落地在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

    来的这两日,这两人一个根本没发现这事,一个根本不想说这事,因此一直住的是一个房间。

    而下人们一时之间又搞不清楚这两位到底什么关系,再加上因为之前的误会被罚得狠了,也不敢擅做主张,索性暂时将两人安排到一间房子。若安排错了,再收拾一间房出来便是。

    洗漱完之后,关重水和楚谡都上了床,各自占着一边。

    厚重的帘幕挡住了整张巨大的床,宫女轻柔地捻灭蜡烛。

    好感度到了50之后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虽多了像人类一样的饮食睡觉之类的需求,但也可以自己控制。拿吃饭来举例,也就是说,关重水想吃就吃,不吃也可以。

    楚谡看起来有些不舒服,即使睡着了,眉头依旧皱着。关重水伸手将他的眉头整平,看着他想,今日他陪了自己逛了一天,连下午的课也没去。

    不知何时,关重水睡着了。

    第二日,楚谡依旧早起,此时天还未明。

    “吵醒你了?”楚谡挥斥宫女,自己穿衣服,又摸了摸关重水的眼睛,“困就睡,今日不必陪我念书。若有人为难你,给他看令牌就行。”

    关重水迷迷糊糊地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本想昨日说了,但因为楚谡喝醉,并无机会说出口。

    楚谡就站在关重水不远处,关重水伸手将拉着楚谡的衣角,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两人周围是低着头满脸恭敬的宫女嬷嬷。

    关重水于是用能量,像化形之前那样,在楚谡的脑海中说,“今后你无论身在何处,只要在脑海里唤我,我便能听见。飞雪是皇后的人。”

    楚谡在关重水手心一划,表示知道。

    楚谡一走,关重水慢慢清醒,也不想再睡,索性起来了。

    飞雪连忙赶来伺候。

    关重水想到起来之前,用能量打听到的消息,便问,“太子打了败仗?”

    “奴婢不知。”

    关重水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人,便住了口。

    “公子今日可要出去?”

    “不出,你自去忙。”

    “是。”飞雪出了房门,立刻抚着心口。太子这事……

    她回到自己住处,那纸笔写了什么,又走到院子门口,不小心撞到另一名宫女,赶忙道歉,然后趁机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将字条给了那宫女。

    那宫女心领神会,嘴里却斥道,“笨手笨脚!撞我做什么!”

    飞雪连忙道歉。

    中宫:

    皇后手里捏着纸条,恨恨地将其扔在地上。

    “不是说军报只送到了我手里吗!”

    所有奴才连忙跪下,没有人承受得起皇后的怒气。皇后满心怒火,随便指了两个看不顺眼的宫人,叫道,“来人,拖出去杖毙!”

    关重水在房间一遍又一遍地探查着皇宫。根据他现在的能量,探查整个皇宫也不是问题。无聊之下,他又看了看其他资料。

    之前提过,能量之中有负能量,且能量和负能量之间可以转化。关重水在系统里搜了搜转化的法子,然后试着把自己的一些能量转化为负能量,输入到墙角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动了动。

    “李蔷。”

    那女人缓慢抬头,“多谢恩公。”

    关重水摇头,“你心中含恨?”

    “自然!我藏了十年的儿啊……”

    这个女鬼,只能守在偏僻宫殿的一个角落,日日夜夜灵魂不得安宁。

    是孤独,是固执。

    “你愿意杀皇后吗?”

    “岂止愿意……若要奴婢下地狱都行,只要能杀掉皇后!”

    “嗯。”

    李蔷不知这一声“嗯”是什么意思,就问道,“那我……去了?”

    没有得到回应,应当是让她去的意思。

    关重水继续将能量转化为负能量输给她,这一下就用了百分之五的能量。

    “恩公,我今夜动手可好?”

    “嗯。”

    飞雪站在门外,突然问道,“公子……您在和谁说话?”

    李蔷突然面目狰狞,冲了出去。

    飞雪只感觉有东西掐住自己的脖子,自己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徒然地看着关重水,希望他能救自己。

    李蔷尖叫道,“我视你如姐妹——为何助那贱人杀了我儿——!”

    飞雪视线一片模糊,眼里不住地流泪。

    关重水问,“那日你往我茶杯里下毒,是皇后授意?”

    飞雪顿时停下了所有挣扎,断气了。

    李蔷将飞雪一扔,优雅地整了整耳边的乱发,“让恩公受惊了。”

    然而关重水依旧面容冷漠,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个东西。

    那女鬼看着飞雪的尸身,颇有些伤感地说,“她当初与我同乡,我们同年入宫的。谁知她竟帮那皇后害了我……

    怀了孩子的时候,我想打胎。若不是王公公拦着我,我怕是早就……当时,肚子鼓的那么大,我还得伺候主子,幸好衣服宽大,不甚明显。

    刚生下孩子后,我怕他啼哭,时常捂住他的嘴,生怕别人得知,有一回差点将我儿捂死!那之后,我抱着他大哭了一场,决定尽我所能护他一世周全。

    我总是将自己的饭菜与我儿分一半,时常自己不吃。我儿整日被关着,有时一整日都不说一句话。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不敢给他剪头发,他头发长的……都拖到地上啦……

    王公公向皇上说出一切的时候,我抱着我儿,对他说,见到那一身玄色、被围在人群中的人,定要上去就喊‘父皇’!

    我儿真乖啊……

    你说皇后为什么要将他推到湖里——!为何——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