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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夕阳烟火隔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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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谡给关重水安排了舒适的住处,关重水话不多,到了地方放好东西继续补觉。

    楚谡听着手下的报告,“赵家?是赵嵩?”

    “是。”

    赵嵩虽然被流放了,但其岳父还在朝廷,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还有一事。陛下,郑桃在狱中身亡。”

    楚谡轻嗤一声,“黎国的奸细而已,不必管她。”

    “是。”

    “退下罢。”

    楚谡手里拿着毛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然后放下笔,走到给关重水安排的宫殿外。

    侍卫要行礼,被他制止了。

    他推开门,径直走到关重水床边。

    关重水闭着眼睛,睫毛打出一个小小的阴影。

    楚谡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等到楚谡走了之后,关重水才睁开眼睛。

    第二日,凌晨。

    关重水手里拿着楚谡给的令牌,很早就出了宫。

    太阳微微出了个头,关重水手里拿着刚出炉的烧饼,开始啃。

    五香的麻辣的甜的咸的孜然的,他都买了一个。然后站在大树下面等着开城门。

    这时人很少,整条街上只有刚刚开门的烧饼铺子,和偶尔几个匆忙走过的行人。

    有个人偷偷摸摸地走到关重水身后,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耳边是故作低沉的声音。

    关重水表示他一点也不想猜,因为他有上、帝、视、角!然而……“是南航。”

    南航惊奇地松开手,“你怎么知道是我?”

    关重水没有回答,反问他,“要吃烧饼吗?”

    “吃。”

    于是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面对着城墙,啃烧饼。

    “哎你怎么来了?”南航问。

    “跟你一样。”

    “你也是偷偷跑出来打算去瑜国战场的?”南航像找到了组织一样,十分激动。

    “嗯。”关重水把装着烧饼的纸袋整理好,一手拉着南航的袖子,一手出示令牌,在城门打开的那一霎那,和南航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楚谡在脑海里问道,【关重水,你去哪了?】

    关重水正在和南航坐在马车上,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周围有没有间谍什么的。

    然而没有。

    然而只有一个南航。

    那么问题来了。

    “南航,你走的时候,跟白姨说了吗?”

    “说了,师父跟我打了一架,一点没留情!”南航指了指自己的脸,“她老人家还专门对着脸打!你能想象吗,整个国子监的学生对着我指指点点看猴戏似的……”

    关重水,“……”

    怪不得南航的脸上有些红肿。

    “那她知道你跑了吗?”

    “肯定知道的。”

    关重水在心里想,那么楚谡应该也知道自己跑了,并且也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关重水突然不敢回话。

    楚谡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

    关重水的表情十分古怪,然后,他终于回应了楚谡。

    【怎么了?】声音十分平淡,与平常一样。关重水给自己打了100分。

    【你说呢。你和南航私自去瑜国,还问孤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满分大概是1000分。

    【改日见。】楚谡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了。

    关重水想出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无非就是白姨找到楚谡说南航跑了,楚谡一惊发现关重水也跑了,然后开始想办法找他们俩。

    如果不是南航,关重水大概要晚一些才会被发现。

    关重水幽幽地看着南航。

    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发现,所以他本来想撑到午朝结束之后的……

    然而……

    这个罪魁祸首还挠挠头,问,“丞相大人,你干嘛这么看我?”

    “……没什么。”

    很快,关重水就知道了什么叫做“改天见。”

    他和南航先坐马车后来直接骑马飞奔,当然是南航带着他骑,总之两人一路赶到了边境处。当关重水拿着令牌,和南航畅通无阻地走进王将军的帐营的时候,帐营里面,是——

    面无表情的楚谡。

    关重水撩开帘子的手一松,帘子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脸上。

    楚谡先对南航说,“南航,白姨让孤将你亲手带回去,还说要再打你一顿。”

    南航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如果真的打起来,他有预感,他会再度被围观的。

    “但孤出发之时,白姨又远远跑来,说让孤不用费力了,只把这个交给你。”

    楚谡扔来一个包袱。

    南航本来以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怕的机关,但当他打开包袱之后,发现里面是他最喜欢吃的酱菜和几件御寒的衣服。

    “……谢谢陛下。”南航吸了吸鼻子。

    “退罢,没说你。”

    前半句是对南航说,后半句是对关重水说。

    关重水乖乖地走了回去。

    “孤……”楚谡边想边说,“身为系统,你要什么,孤大概是知道的。”

    关重水惊讶地看着楚谡。

    “你来之前,也有两三个系统曾来我这里,将一些事情告诉我,要我和他们签契约。你们,是要能量的。”

    关重水抿了抿唇。

    “当初,孤一直问你,只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现在,孤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总该你了。说罢,为何非要来此?”

    “我有个朋友,也是系统”,关重水说,“他……被瑜国国君害得很惨,我想帮他讨回公道。”

    “为何不告诉孤?”

    关重水低头,看着地面。

    这是系统自己的事情,不必非要扯上宿主。

    “孤帮你讨回公道。”

    关重水看着楚谡,他以为楚谡不追究自己的离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关重水又想到一件事情,“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兵马在后,孤先用轻功来的。”

    帐子外面响起一声战马的嘶鸣。

    “之前听说你不会骑马,这就教你。”

    一切来的太快,关重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一匹马前面。

    关重水动也没动,过了好久,才问,“它会不会把我甩下来?”

    “这马驯过了的,十分温顺。”

    关重水在楚谡的帮助下上了马。然后楚谡也上来了,整个人抱住关重水,手提缰绳。

    “吁——”

    那匹马慢悠悠地开始走了起来,马蹄声十分清脆,关重水随着马的步伐晃来晃去,被楚谡抱得又紧了些。

    “你试试?”楚谡问。

    “不、不了。”

    关重水看着远处的军营和训练有素的士兵,突然有感而发,“战士也是有风花雪月的。”

    “此话何解?”

    “风是‘铁马秋风’、花是‘战地黄花’、雪是‘楼船夜雪’、月是‘边关冷月’。”

    “孤的……丞相真厉害。”

    关重水闭上了嘴。

    这比哄小孩儿还要哄小孩儿的语气,据他所知,楚谡连这么对楚秋说话都没有过。

    两个人骑了一天的马,关重水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的,忍不住开口,“天黑了。”

    所以回去吧。

    “嗯,天黑了。”楚谡应道。

    关重水扭头看楚谡,然而他只能看到楚谡的下巴。

    楚谡在长高,然而系统永远都是初始设定165cm,不可变更……

    “知道你的意思,但不回去。孤专门等到天黑的,带你看星星。”楚谡示意关重水抬头。

    其实现在天还不算全黑,而是一半深蓝,一半黑暗,中间过渡的颜色十分好看,就像画一样,一道蓝黑色的颜料被人用手抹去,晕了满天。其中,豆大的星星点缀着画布,璀璨耀眼。

    黑色慢慢占满了整个画布,天黑了。

    “冷不?”楚谡低头问。

    关重水:“我是系统,感觉不到冷的。”

    楚谡:“可是孤冷。”

    关重水:“……”

    关重水:“要把我的衣服给你吗?”

    “不了。”

    这里的天气变得很快,刚才还是瑰丽星空,立刻就变成了乌云沉沉。

    楚谡一看这样子,赶紧骑马往回赶,但还是被大雨淋湿了。

    关重水还好,楚谡一直帮他挡着,但楚谡就惨多了。

    “不用帮我挡,我不会生病。”

    “但孤会心疼。”

    关重水不知道怎么接了,说实话,今天一天他都觉得楚谡很反常。

    回到帐营里,关重水换好衣服,楚谡说,“行军打仗,简陋一些了,你我就在一个帐子凑合凑合。”

    “哦。”

    关重水躺上了那唯一的床,楚谡去沐浴更衣之后,也跟着上来了。

    这夜,关重水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楚谡在耳边说,“莫再离开孤了。”

    那一瞬间,关重水突然睡意全无。

    过了许久,他才换了个姿势,看着楚谡。

    楚谡似乎睡着了,连刚才那句话都好像是个普通的梦话。

    关重水知道,楚谡其实没有必要非要来边境这里的。

    他是皇帝,他日理万机,但他为了一个系统的固执而妥协了。

    甚至妥协了不止一次。

    这么想想,每次两人有了分歧,一直做出妥协的人都是楚谡。尽管楚谡是皇帝,但他从来没有用身份压过关重水。

    边关天寒,尽管是夏天,高山之上还有常年不化的残冰。绿水悠悠,环绕着群山。

    郴江幸自绕郴山,

    为谁流下潇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