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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就想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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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韩秋和唐芫芫掉水被冲走之后,阿狼也在入夜之后悄无声息地潜出了白水城,没有人知道当夜他们在城外河下游露宿一宿,隔日便启程前往祝虹城。

    自此再无人见过这对主仆,他们的销声匿迹迅速在城中传开,借此事迹白小爷在城中可谓名噪一时,尽管那时候的他还只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苦苦呻|吟。

    整个事件最欢喜的莫过于喜欢雪媚的客人,只因许久不曾露面的雪媚姑娘终于重新挂牌见客。那些过去熟识的恩客突然发现雪媚姑娘身上似乎又多了一种特别独特的忧郁气质,间或流露出来的妩媚勾人,越发叫人狂恋痴醉。

    韩秋的出现好似一粒掷入水中的细石,过水激起阵阵涟漪,很快归于平静,再无波澜。

    水色楼一如即往敞开大门做生意,依旧红红火火、生意兴隆。唯一有所不同的大概是水色楼里缺了个洗肚兜的丫头,以及闲来无事的老鸨金娘偶尔坐在葡萄藤下,掏出一张不知谁人的卖身契,气得呕血、恨得咬帕。

    趴在韩秋肩上的唐芫芫在睡梦中狂打喷嚏,浑然不知远在白水有人这么‘惦记’自己。

    鼻涕口水满天飞的唐芫芫被韩秋嫌弃地扔进床里,她顺势一滚,蜷成一团继续呼噜。

    外面正在下雨,赶路的韩秋一行人不得不临时找到小镇落脚避雨,省得把这个高烧未愈的人烧坏了。

    淋淋沥沥的雨滴不停拍打屋瓦片上,空气变得湿冷,温度随着下降。阿狼端药进门时,韩秋正望着窗外的雨,若有所思道:“这雨怕是没那么快停下来了。”

    “……是啊。”阿狼瞄过沉睡的唐芫芫,放下盘子来到韩秋身边。韩秋神情平静,看不出接下来的打算。刚才并不是简单询问天气的对话,阿狼并非听不出他话中意思,万一他们不得不冒雨赶路,唐芫芫只会拖缓赶路的速度,是绝不能带在身边的。

    将她留在小镇上,再留点钱银傍身,他们也算仁至义尽。反正已经离开了白水城,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阿狼颇有些感慨,不是他舍不得这丫头啊,实在是观其言行举止,难道舍不下丫头的不应该是自家老大吗?

    韩秋收起目光,容色淡淡:“药煎好了?”

    “好是好了,不过这药也太臭了。”阿狼捏鼻子,他一大老爷们都嫌弃,甭说人家小姑娘。他比划一个动作,十分热情体贴地问:“要不要我帮忙……灌?”

    韩秋面无表情:“你可以出去了。”

    不用帮忙吗?阿狼略失望,一步三回头讪然离去。

    韩秋端起那碗药,温度恰到好处,是该趁热喝了。他坐到床沿把套头的棉被扯掉,露出唐芫芫热呼呼的脸:“醒醒,起来。”

    唐芫芫努力把脑袋缩回被窝里去,哼哼叽叽地拒绝:“唔、我吃不下了……”

    韩秋头冒青筋,死丫头真是无论何时何地做梦都在想着吃吃吃:“我叫你起来吃药。”

    唐芫芫睡眼惺忪,突然蹦起床:“我这就去洗肚兜——”

    韩秋连人带襟扯回来:“乖乖把药喝了,不用洗肚兜。”

    唐芫芫立马端碗咕噜咕噜喝干,小脸登时皱成菊花,深深吐气:“这汤好苦。”

    这药喝得意料之外的干脆利落,韩秋心情大好:“确实苦了点,下次改进。”他把人塞回棉被里闷汗,唐芫芫眼睛半睁半阖、要睡不睡,韩秋看她撑得很努力,奇道:“怎么不睡了?”

    唐芫芫努力睁眼睛:“怎么没有糖莲仁呢?”

    糖莲仁?韩秋好笑:“谁告诉你有糖莲仁了?”

    “你明明说过以后都给我准备糖莲仁的。”唐芫芫扁嘴不开心。

    韩秋慢慢敛起笑容:“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柏,你是不是装蒜骗我?”唐芫芫鼓腮控诉。

    韩秋眯起双眼,下手捏住她鼓鼓的腮帮,揉圆搓扁:“是不是睡傻了?我帮你清醒清醒。”

    “嗷嗷嗷……”唐芫芫被欺负得鬼哭狼嚎:“呜、我再也不要糖莲仁了。”

    “看清我是谁?”韩秋以一种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语气,冰冷冷地问。

    唐芫芫眨巴眨,泪眼蒙蒙:“少柏,你怎么好像变好看了?”

    韩秋实在不知该是怒是笑,决定不跟这个脑子烧糊涂的傻缺计较。背过身的他注意到有人扯住自己的衣角,带着鼻音软软地呢哝:“少柏,我好想你啊……”

    “……”韩秋转过身来,唐芫芫已经睡得稀里糊涂,攥住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韩秋盯着那只白白软软的小胖爪半晌,唰地一下扒掉甩开,冷冰冰地推门离开房间。

    在整个生病过程中唐芫芫呈现出一种特别呆滞丢魂的状态,让张嘴张嘴、让睡觉睡觉,特别乖宝宝。鉴于她吃药十分配合,高烧很快压下,没几天药到病除。

    原本打算把唐芫芫丢在小镇养病、暗戳戳不告而别的韩秋与阿狼很不凑巧地遇上入秋以来极为罕见的大雨,大雨导致山泥倾泻,将山路栈道冲毁,迫使他们滞留在小镇一时无法离去。

    滞留的结果便是——病愈康复的唐芫芫精神奕奕,粘住他们甩不掉了。

    当糖芫芫知道自己阴差阳错之下离开白水城、脱离金娘的魔爪之后,情绪得到飞跃式的飙升:“我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韩秋&阿狼:……

    唐芫芫确实应该高兴的。自从跟了韩秋之后,大鱼大肉大碗饭,一日三餐有保障,母后再也不用担心她饿肚子了!

    唐芫芫其实是个很讲信用的人,她的卖身契还攥在金娘手里,这么不告而别似乎不太厚道。可是她实在被金娘给饿怕了,如果回去的结果是继续挨饿,那她宁愿跟韩秋走。

    除了不愿挨饿之外,唐芫芫还想到另一层。韩秋说的没错,她在白水城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不说白小爷肯不肯放过她,就是白水城主也不定能饶了她,这白水城是肯定不能回去的。

    在皇宫的人没找到她之前,至少她得学会保护自己。

    显然,经历了许多事之后,唐芫芫终于稍微有那么点开窍,不像刚出来时那样呆白傻了。

    唐芫芫围着韩秋直打转:“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也去哪。”

    韩秋&阿狼:……你有问过我们意见吗!

    “对了,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唐芫芫一脸乖宝宝。

    “祝虹……”阿狼收到韩秋的眼刀立刻闭嘴,可惜已经晚了。唐芫芫高举双手万万岁:“祝虹城?太好了,我没去过!”

    阿狼赶紧补锅:“祝虹城离这十万八千里,我们赶路没日没夜的,风尘仆仆、又累又辛苦……”

    “我不怕辛苦不怕累。”唐芫芫觉得自己出来这么久已经练就铁打的金身,扛得住!

    “……”阿狼很犯难:“那也不行,我们此趟是去办事,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很无聊的。”

    “我不怕无聊。”只要有吃的不挨饿,她还真不怕无聊。

    韩秋接过话茬,反问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就敢随随便便跟着走?”

    唐芫芫眨眨眼,除了名字之外的一切她好像确实不知晓。不对,她就连秋公子全名都不知晓……唐芫芫虚心问:“对呀,你叫什么名字?”

    韩秋被气笑了:“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轻易打算跟我走?”

    唐芫芫眨眨眼,眯眯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啦。你要是坏人才不会这么说,一定巴不得我跟你走。”

    “……”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地方尽耍小聪明。韩秋很想冷笑,凭她那傻缺性子,好人坏人真的能拎得清?“你要真的看人这么准,至于流落到青楼?”

    唐芫芫微微蹙眉:“可你不一样啊。”

    韩秋怔了怔。

    “你又没有肚兜可以洗。”唐芫芫笑成一朵花。

    “……”阿狼只觉老大的脸正在崩塌。

    唐芫芫兴冲冲地掰手指:“你看呀……你会给我吃的、你又不要我洗肚兜、你还千辛万苦把我救出水、我生病的时候你还给我喂药呢!你要想害我早就害啦,哪还留我到现在?”唐芫芫自觉真相了,双眼明亮又澄澈:“就算你害我也没用啊,你又不图啥。”

    ‘不图啥’的韩秋听她细数一二,真心觉得自己快成圣人了。

    唐芫芫骨碌碌地瞅着他,不由自主绞手指:“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面对固执己见的唐芫芫,韩秋嘲讽的话不知不觉咽了回去:“……我不能带你上路,不方便。”

    “不会的,我一定又乖又听话,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唐芫芫已经明白韩秋不想带她的意图,积极地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双眼亮晶晶:“带上我好不好?”

    韩秋注意到她不停绞手指的小动作,看来这丫头也并没想象的那么笃定嘛。

    韩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唐芫芫那么努力想要说服自己时,并没有觉得吧啦吧啦的话又烦又啰嗦。即使她说得再有说服力,如果韩秋不想跟你讲道理,很可能别人说的一个字他都听不进去。

    其实唐芫芫说的话并没有太多说服力,可韩秋心头一松,就是微妙地释然了。

    ……却也只是片刻的释然而己。

    “也罢。”韩秋深深看她一眼:“与其花时间在这里纠缠不休,不如尽早赶路。”

    阿狼颇意外地看向老大,在场只有唐芫芫还傻呼呼地抗议:“不行啊!你不带我走,我、我我就天天和黑毛睡一块,看你们怎么撇下我!”

    韩秋忍住不翻白眼,却忍不住掐起她的脸:“所以说我怕了你了,成吗!”

    唐芫芫呆了呆,阿狼好心补充:“笨,老大的意思是答应带上你啦。”

    唐芫芫杏眼圆睁张大嘴:“真的?!”

    “约法三章——”韩秋环手抱胸:“如果你中途喊累喊苦,我立刻把你扔了。”

    唐芫芫傻呼呼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又挣扎,重重点头:“好,我们打勾勾。”她伸出小尾指要勾勾。

    韩秋对她这种儿戏又幼稚的约定方式特别不屑一顾,谁知唐芫芫特别认真地抓住他的手勾上‘盖印’,乐呵呵道:“不准反悔。”

    韩秋看了一眼尾指,扬起嘴唇。

    说你傻还不信,阿狼知道老大这是给她下套,摇头又晃脑,默默旁观唐芫芫欢天喜地围着韩秋直打转……

    所以说,老大其实还是舍不得小丫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