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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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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常新缩小后变回了人形,温小良怀疑他身上存在某种契机,正想叫醒他,问他在巨大化之前发生了什么,丁言却把她推到了一边,一面用枝叶隔离了她和陆常新,一面伸出树须,从废墟里捡了条床单丢到陆常新身上,树须粗暴地绕了两下,把陆常新裹成个粽子。

    陆常新全程昏迷,之前被温小良拔毛时发出呻|吟,其实只是本能反应,现在没人对他下毒手,他也就继续深陷在混沌中。

    温小良试着了几次,都没能叫醒他。最后无可奈何,决定先回家再说。

    丁言扛起了陆常新。

    温小良:“哎你这姿势不对,你怎么让他头朝下?这会脑充血的。”

    丁言的枝叶哗啦啦了两下,翻译成人类语言,大约是“我肯扛着这个在你面前秀裸|体的家伙,已经把我和他的友情都用尽了”。

    但他到底还是听她的,换了个姿势,让陆常新睡得舒服点。

    温小良又说:“不是,这样勒着腰也很难受啊……公主抱会不?公主抱,那样比较舒服。”

    丁言:“……”

    这世上有种人,你不明明白白告诉她,她就真的完全不明事理,理直气壮地天然黑。

    温小良一脸正气地看着丁言,一直看到他挥动树须,给了陆常新一个漏洞百出的公主抱,她才勉强点点头——其实她对这个抱法还有些不满意,但又觉得作为一棵树,能把公主抱发挥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于是不再说什么。

    塔玛星高悬在苍穹里,洒落银辉。一人一树并肩走着,地砖上,树的影子和人的影子离得很近。

    “丁言。”

    金绿色的树晃了晃,似在回应。

    “我之前真以为你会被他打中,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不要冲上去了。”

    化身为树的男人静默不语,似在等待她的下文。

    她脚步不停,语气却是不容错辨的严肃:“我不止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老师。我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是朋友,是老师。

    不是其他的角色。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丁言的回应,却等到了一阵夜风,从遥远的北方吹来,吹得她四肢发凉,鼻子有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搓了搓胳膊,忽然视野一暗,接着几条树枝揽住了她的腰肢,几根树须扶住了她的后颈,上下一齐施力,将她稳稳地托了起来。

    她微微一惊:“丁言?”

    他沉默着,数十条树须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一个小小的半圆形秋千,将她放进秋千里,又用几根树须给她做了一条安全带。

    温小良还在发怔,他却已经跑起来了,速度很快,她能从枝叶的缝隙间,看到外面飞速向后掠去的街景,倘若现在她是坐在一辆车上,这车一定正驶在高速路上,北风阴冷。

    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她坐在秋千里,金绿色的枝叶温柔地合拢,枝叶相连,细致地挡住了外界的寒风。

    她心里蓦地有点柔软。仿佛走在山路上,猝不及防,和一朵极为妍丽的花相遇了似的,眼里落着美好,心底变得熨帖,很想做点什么。

    于是她左右看了看,忽然又看到了那条金红色的树须,她心里一动,伸手去握,指尖刚碰到它,身下的秋千就来了个九十度的高抛!

    她惊叫一声,匆忙抓住秋千的边缘,好不容易稳住自己,刚要问丁言怎么了,两根树须夹着字条嗖地伸到她面前——

    [老实坐着!别乱碰!]

    瞧这潦草的字迹,写字的人很是气急败坏。

    温小良摸摸鼻子:“我就是想看看你还疼不疼……行我不动,你继续你继续……不好意思啊。”

    树须气呼呼地离开了,走之前把字条塞进她手里,大概是让她下次莽撞前记得先看两遍字条的意思。

    温小良觉得自己挺委屈:之前帮你治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别人都是拔吊无情,你是甩须无情。下次让你疼死算了。

    ……

    他们回到楼下的时候,夏唯正坐在台阶前望眼欲穿。

    夏唯畏寒,在楼下苦等了大半钟头,鼻涕都冻出来了,后来又听到远处不断传来爆炸声,整个人心惊胆战,要不是之前温小良再三叮嘱他不要独自出门,他拖着条鱼尾巴也实在走不远,当时就要冲出去看个究竟。

    好在后来爆炸声停了,他又焦灼地等了一阵,街道尽头终于出现了熟悉的树影。

    夏唯蹭地站了起来,鱼尾巴站得不稳还差点摔倒,他勉力稳住自己,然后就跌跌撞撞往前跑。

    另一边,温小良也看到了夏唯,立刻让丁言放她下来。

    树须顿了顿,松开了,温小良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地赶到夏唯面前,接住了他差点跌倒的身体。

    “你怎么去这么久!”少年拖着哭腔。

    温小良摸着他的脑袋,哄了好久。她发现夏唯自从退化成了古人鱼,精神就格外脆弱。

    对这种哭包,她向来苦手。有点怀念以前那个会威胁她“也许有天我会杀了你”的病娇了。

    快点结束吧,这场退化危机。

    次日清晨,陆常新醒了过来。他是三个男人里唯一恢复了人身的人,温小良对他充满期待,可他却对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全无印象。温小良盘问再三,也没在他身上找到任何线索。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她很快振作起来,准备出门查看人工岛其他地方的生物退化情况,并试着联络其他星球。

    “丁言和夏唯待家里,陆常新和我一起去。”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这次二人同行,她能在陆常新身上发现什么新线索,也说不定。

    陆常新不想和温小良独处,但丁言从早上起就显得有些精神不振,而陆常新又不放心让温小良独自出门,于是最后他只好心情复杂地加入温小良的探索小队。

    温小良在北辰星住了七年,理所当然由她带路。两人在3号人工岛上探索了许久,期间遭遇几次食肉动物的攻击,都被陆常新解决掉了,温小良没有出手,暗自观察着陆常新的状态。

    虽然是退化了一次再恢复人身,但体能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倒是精神方面,他看起来……有些暴躁。

    为什么暴躁?是退化过一次的后遗症?还是其他原因?

    陆常新也注意到了温小良的凝视。他嘴里发苦,心情烦闷,手下愈发没轻重,最后差点将一头霸王龙当场格杀,被温小良出手阻止,他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温小良松开他的手,说:“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

    陆常新毫无胃口,可他也觉得,自己需要吃点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们已经到了人工岛的最南边,温小良找到几个罐头,陆常新味同嚼蜡地吃着,脑海里反复放着的是今早撞见的一幅画面,丁言躺在沙发里,温小良蹲在他身旁,问他有没有胃口,想吃点什么,丁言不应,她就贴心地备了好几份吃的,放在他手边的小茶几上,留他想吃的时候自由取用。

    陆常新觉得他快要被这个画面弄疯了。她为什么那么温柔!她不是毒舌又硬心肠吗?定好的人设不要乱改啊!既然硬心肠就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再不然至少也别在他面前秀恩爱行吗!

    他一直想着这件事,想得胸口闷疼,更糟的是他总是忍不住妄想,如果今天和温小良谈恋爱的人是他,她会不会也这样对他温柔以待。

    可是不能细想,因为假设一开始就不成立。陆家不可能接受像她这样的女人,而她也不是那些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之后就可以随意打发掉的对象。如果为她好,他就应该终止自己的撩拨行为。

    阿熙说得对。她总是对的。

    所以,他应该结束这份妄想……

    “下午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东面的信号发射塔,那里说不定有线索。”她说。

    他应了一声,心不在焉。

    “我怀疑这场退化危机是人为,”她又说,“但我想不出罪犯的动机,让所有人都退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他嚼着肉片,双眼放空。

    “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他生病了,躺在床上,温小良坐在他身旁,端着冒白气的小米粥,打了一小勺放在唇边吹凉,然后对他说,啊——

    “……陆常新,你在听吗?”

    他猛地回神,有种偷窥时被人抓住的尴尬,嘴里却硬撑着:“我懒得理这些,总之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她叹口气,“算了,先回家吧,睡个午觉,下午再出来。”

    陆常新毫无异议,就和他自己说的一样,他现在根本没心情理会这些。

    两人回到家里,温小良惦记着早上丁言的表现有些异样,怕他又是哪里不舒服却藏着掖着,于是一换上拖鞋立刻朝客厅沙发走去,到了那里一看,丁言正卧在沙发里,沙发四周落了一圈叶子。

    看着那些落叶,温小良脸色有点凝重,再一扫旁边的茶几,发现他根本没吃东西,顿时连最后一点侥幸也灭了。

    她走近丁言,推了推他。

    好一会儿,他的树枝动了动。

    她松了口气,问:“怎么不吃东西?”

    丁言没动静,仿佛病人有气没力的模样。温小良皱起眉,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幸好他身上没再出现红斑,可是这样子也绝对不正常。

    难道是旧病复发?

    她立刻伸出手去掏他的树冠,刚探进去就被树须抓住了。丁言晃了晃枝叶,像在问她干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你那条树须是不是又肿起来了。”

    “……”坚定地推开她的手。

    “讳疾忌医害死人。你松树须,我替你看看,没事的话我立刻就走。”

    “……”

    “真是的……小病拖大大病拖垮你懂不懂?是不是要闹到截肢你才满意?”

    丁言抖了抖,然而缠着她的树须还是没松,落在温小良眼里,完全就是一副“我没病我很好你走开”的熊孩子模样。

    她也有点火了,“我今天还非要给你看病不可。”

    她手上加了力道,丁言本来就虚弱无力,被她三两下把树须甩到一旁,另一只手在树冠里游走,不一会儿就搜出了那根与众不同的树须。要害被人抓住,他更是动都不敢动了。

    温小良盯着树须:“果然,颜色又开始不对劲了。我今早就突然想起来,以前我养过一盆仙人花,也是这样,先从一块地方开始变红发肿,给它擦了药也不见效,最后整盆都烂掉了。”

    她一脸沉重,手在那条树须上按了几按,仿佛在确认他的伤情似的。

    丁言简直快被她弄死了。她的动作轻得像一根羽毛,搔弄着人最敏感的地方,抚弄,撩拨,火上加油,但却又总是不肯给人一个痛快。

    与其这样……

    他咬咬不存在的牙,正要丢掉节操,用树须缠住她的手腕让她快点,就听她说:“这样不行。”

    “丁言,这样不行。”她脸上透出几分壮士断腕的决然,“这根树须不能留,趁现在还没感染到其他地方,我帮你做个截肢手术吧。”

    丁言差点从沙发里摔出来。

    “放心,我以前也给我养的绿植做过截肢,技术很好,家里工具也齐全,伤口不会感染的。”

    她拍了拍他,就要起身,丁言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死死地拽住了她!

    “哎,你别拉着我,松开,别怕,不疼的,我有麻醉药……”

    丁言抓得更紧了,整棵树都开始哗啦啦地抖。

    温小良正要说什么,冷不丁家里的电视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她愣住了,手里也忘了继续和丁言拉锯,盯着电视机:之前始终一片雪花的电视屏幕里,出现了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

    男人面上的笑容很僵硬,可是眼里却有种慑人的光,他以一种总统发表就职演说的态度,微笑道——

    “下午好,北辰星的公民们,我是黑木博士,这次‘回归自然’计划的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