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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49 冒牌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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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说这话的时候, 老夫人也在, 谢家子嗣单薄, 老夫人只得了谢正均一个孩子,秦岚云进府后,千辛万苦才怀上谢池墨, 轮到雾宁,身子骨又亏损严重,老夫人叹了口气, 转着手里的佛珠, 低低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以前我和池墨母亲说过这话,今日将这话说与你听。”

    雾宁没经过事,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看得让人心疼,当年秦岚云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私底下做了许多事,不过秦岚云要强, 心性坚韧,不动声色熬过去了,可是雾宁......老夫人轻轻拉过她的手, 叮嘱道, “你别胡思乱想, 谢家子嗣艰难,不全是你的原因,你听大夫的话好好调养身体,你还小,孩子总会有的。”

    雾宁垂下头,苍白的脸尽是难过,但恭谨地点了点头。

    从福寿园出来,雾宁魂不守舍的走在路上,绿树萦绕,斑驳的日光照在她身上,蒙上了淡淡的柔光,“春香,你说世子爷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春香跟在雾宁身后,身形销售了许多,脸上尽是疲惫,她答道,“不会的。”

    谢池墨做事决绝,不论对错都不会后悔,何况,他已知晓雾宁的身份,有些事,即使不说,心里估计也猜到了。

    雾宁哦了声,没有再说,快到雅筑院门口了,她才想起什么,和春香道,“世子爷时常冷着脸,许多时候不是针对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春香福了福身,沉稳道,“奴婢明白。”

    谢池墨不是针对她的,是针对所有人。

    在国公府这么多年,她只见谢池墨对一个人的态度不同,便是雾宁。

    当日,刘贤传信说雾宁失踪,谢池墨认定是她奉秦岚云的命令杀了她,将她关在囚牢一番折磨,连秦岚云的面子都不给,那时候的谢池墨,性格阴沉尖锐,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二房三房有许多人遭了殃。

    要不是雾宁回京,她估计还在暗无天日的囚牢。

    “夫人,您别多想,您年纪小,养好身体总会有孩子的,保重身体才是。”想了想,春香觉得还是劝劝雾宁比较好,雾宁失踪一次,许多人差点没了命,再有第二次的话,谢池墨不会放过他们的。

    雾宁小声应了句,抬起头就看谢池墨站在屋檐下,拧着眉,听旁边的大夫说着什么,她顿了顿,脸色煞白,揉着手里的绢子,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大夫说完了,谢池墨摆了摆手,漆黑如墨的眸子闪过冷意。

    “相公。”她提着裙摆,慢悠悠走了过去。

    谢池墨神色微敛,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并不明显,他阔步上前,拉着雾宁手腕朝外边走,不忘吩咐春香,“去荣华院禀告国公夫人一声,我带世子夫人出去了。”

    春香低眉顺目的俯首称是,不知为何,手心隐隐浸出了汗。

    雾宁被他拉着,追不上他的步伐,皱眉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黑衣抓到个人,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

    人关押在兵部监牢,谢池墨带着雾宁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守门的衙吏目不斜视,生怕不留神遭谢池墨记恨上,所以,哪怕雾宁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不敢细细打量。

    监牢干净整洁,走廊宽敞明亮,经过第三扇门的时候谢池墨才松开她,推开眼前的门,侧身让雾宁进去。

    雾宁想也不想的进了屋,屋子简陋,一张床,一张桌,桌上安置着花篮,花开得正艳,被女人捏在手里,一瓣一瓣扯碎,雾宁站在桌前,定定地望着对方,不明所以的回眸看向谢池墨。

    “她是第五代避火图的女子,你认不认识?”谢池墨进屋,随手关了门,深邃的目光落在桌前的女人身上,眼底迸射出杀意。

    雾宁摇摇头,她不认识。

    女人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好似没听到他们的动静,雾宁心里闪过疑惑,对方抬起头,一双眼清澈明亮,让雾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心咯噔跳了一下,见着她,对方好像很激动,扔了手里的花,起身抱着她,“雾宁,是你啊,真的是你啊。”

    雾宁一头雾水,不适应的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站在谢池墨身侧,直直盯着对方,朝女人说道,“我不认识你。”

    “我叫叮咛,我听过你的故事。”叮咛很是激动,说话间,又欲上前拉雾宁,被雾宁躲开了,她看看手,有些不好意思,对谢池墨道,“你真的把雾宁带来了,谢谢你。”

    谢池墨眸色沉沉,目光如炬的望着她。

    叮咛恍然不觉,喋喋不休道,“雾宁,你快跟我回去吧,老爷很生气呢,说你坏了他的大事,你不回去,我们都要死,你跟我走吧。我悄悄跑出来的,我偷听到老爷和聂成的谈话,老爷要杀了聂成,害怕他一头热把我放走了。”

    说着话,叮咛又伸出了手,露出手臂上的一排牙齿印,雾宁瞳仁急剧收缩了两下,紧紧盯着对方的手臂,抓着谢池墨双手,身子不停颤抖着。

    谢池墨以为她是害怕那位老爷,没将她的反常看在眼里,反手握住她,看向叮咛,沉声道,“你们住在哪儿?”

    叮咛认真想了想,眼神环视着屋子的格局,如实道,“我不知道。”

    谢池墨将雾宁从背后拉出来,轻声道,“你认识她吗?”

    雾宁摇头,眼神充满了惧意。

    谢池墨觉得奇怪,既然素未谋面,那雾宁怕什么?不由得看向叮咛,眼神沉了沉。

    “雾宁,聂成是好人,你别让老爷杀他好不好,你跟我回去,老爷见到你就会饶过他的。”

    雾宁眼神呆滞,好像傻了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谢池墨想了想叮咛话里的聂成,估计就是避火图的另一主角了,和他预料的不差,那位老爷故意将她们调教成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却又让男人剥夺了她们最重要的清白,一辈子由他摆布。

    这个计划,估计十几年前就开始了。

    “聂成在哪儿?”谢池墨顺着叮咛的话问道。

    叮咛回答得出来,“在宅子里,老爷怕他趁机乱事派人把他看管起来了。”

    谢池墨又欲问宅子的位置,想起她不识得路,方位更是不知,心思一转,道,“如果把你放回去,你找得到回去的宅子吗?”

    嘤咛是刘贤巡逻时发现的,他到处搜查陆琛的踪迹,刘贤他们从城北搜查到城南,普通百姓家没什么可疑,刘贤回府,在一处买包子的铺子前遇到的嘤咛,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第五代避火图的主角,然后把人带回了兵部。

    叮咛犹疑不决的沉默许久,低下头去,撇着嘴,低低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呢,我要是回不去了,老爷会把错怪在聂成身上的,他本来就自身难保......”

    哭声压抑而沉重,谢池墨不耐的移开了眼,这才发现雾宁脸色白得吓人,双手冰凉如水,他摩挲了下她的手背,“是不是不舒服,我让刘贤送你回去。”

    本以为雾宁认识叮咛,对追查幕后的老爷有帮助,如今来看,那位老爷做事滴水不漏,下边的人互不认识,哪怕中间有个环节出了差错,也不会暴露他。

    朝堂藏匿着如此心计之人,难怪皇上寝食难安了。

    雾宁一眨不眨的盯着叮咛手臂上的牙齿印,好似没听到谢池墨的话,微微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竟是要细看叮咛的手。

    叮咛察觉她的意图,后缩了下又忍住了,任由雾宁观察,解释道,“是聂成咬的,老爷说避火图评价不如第四代好,想要突破,除了姿势上要有所突破,表情上还要有所不同,老爷让聂成拿绳子拴着我,拿鞭子抽我,咬我,这些伤就是聂成留下的。”

    和雾宁白皙光滑的手臂不同,叮咛的手臂上有很多疤,疤痕坑坑洼洼的,有些狰狞。

    雾宁没有说话,安安静静抚摸着她手臂上的伤,眼里的恐惧加深,掉头就跑,大声尖叫起来。

    谢池墨眼疾手快的拦住她,眼神阴翳得瘆人,拽着雾宁手臂,阴沉着脸问道,“雾宁,你和我说你是被骗的,真的是这样吗?”

    叮咛的口吻,除了和聂成有感情之外,她知道自己是避火图的主角,和聂成翻云覆雨乃为了敛财,可是雾宁却说她和陆琛那般做是为了报答那位老爷,知道有图册,但不知有人以此敛财,甚至传递元周国军情。

    要不是叮咛说谎,就是雾宁在说谎。

    叮咛一脸坦然,没有说谎的必要,而雾宁,反应值得深究。

    “她是夕月,她死了,被乌龟咬死了,被乌龟咬死了。”雾宁用力的抓着谢池墨衣衫,指着叮咛道,“手臂是乌龟咬的,老爷养了一池子的乌龟,专门吃人,不听话的人都会被扔进去喂乌龟,夕月逃跑被抓回来扔进池子了。”

    叮咛面色微变,谢池墨看看雾宁再看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池墨冷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真是胆量过人。”

    叮咛缩回手,努力拿衣衫掩饰手臂上的伤,夏日衣衫单薄,她为了逼真,特意挑了身灯笼袖的襦裙,没想会被雾宁认出来。

    陆琛,连这种事都与她说,谁敢说陆琛对她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