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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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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段话,建议亲爱的全订本书~一旦有误伤, 务必留言给我:)  论身高、论体力,女人都不是男人的对手——即便只拼这一把狠劲儿,张任也自信能把钥匙抢过来。

    他原本就长手长脚, 饿极之后更是失去控制, 干脆直接将周唯怡圈进怀里,试图强行掰正对方的身体。谁知她也憋着气,整个人拧得像石头一样,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头。

    张任只好手足并用,一双长腿用力夹紧,单手握住一对皓腕,忙不迭地开始抠掌心。

    周唯怡拼命挣扎未果, 干脆张嘴撕咬男人的手臂, 留下一串血红的牙印。

    “你属狗的啊?!”

    一阵刺痛袭来,张任本能地松开钳制,看看自己的伤口,又看看对方,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鲜血激发了隐藏的兽性,他干脆撸起袖子,做出最后通牒:“放聪明点,别以为我不敢对女人动手!”

    周唯怡没有回应,反倒往地上啐了一口,躲得更远了些,剩下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精光。

    两个人都不再轻举妄动,而是像跳舞一样,围着餐桌打起了转。张任向左,她便向右,张任上前,她便退后,让彼此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男人冷笑:“你不可能一直这么躲下去。”

    “试试看嘛。”周唯怡语带嘲讽。

    张任气急:“把钥匙交给我!”

    “把我家还给我!”

    他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情绪,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却不愿轻易低头:“我不是故意的,要怎么解释你才信?”

    周唯怡反问:“过失犯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吗?”

    “我已经在找人想办法了,保证会把这里恢复原状。”

    “那就等恢复原状再说吧,”她抬手指指桌上的饭菜,“你先吃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任撑着桌角,飞身越过案台,轻轻松松地落到餐厅的另一边,整个人随即下压过来,遮住了所有光线。

    周唯怡吓得张大嘴,还没等发出惊呼,便被他捂住口鼻。

    “再敢乱咬,当心老子给你戴嘴套!”

    张任恶狠狠地威胁完毕,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捞钥匙,无奈却一次又一次地扑空:周唯怡来回扭动身体,像条脱了水的鱼,没有片刻安宁;那小小的金属片也被攥得死紧,她还不忘伸长手臂,试图探向更远的地方。

    男人咬着牙,把膝盖顶在那细滑的腰窝里,直接将对方撂倒在地,双腿同时压向她的下半身,双手紧接着用力。

    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势,两人终于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大眼瞪小眼地面对彼此。

    张任一边喘气,一边命令:“松手!”

    “不!”

    在绝对优势的力量对比中,周唯怡堪堪落了下风,身体却始终保持紧绷,随时准备反击。张任不敢懈怠,又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对方完全动不了,方才再度发声:“别逼我用强!”

    她紧抿嘴唇,不再发出声音,一双眼死死盯着他,仿佛有无尽的怒火燃烧。

    两人倒在餐桌与墙壁之间的狭小缝隙里,身体紧贴、四肢纠缠。急促的呼吸伴随着热气侵袭,将距离越拉越近,就连空气也被加热至沸腾,随时有可能蚀骨焚身。

    经过一番混乱的打斗,女人的发髻早已散落,一头乌黑的长发铺撒在地,愈发衬出如凝脂般的雪肌。

    除去眼镜,那双又大又黑的瞳眸里,闪烁着无尽的水光和勃勃生机,只消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张任感觉心跳莫名加速,四肢频频麻痹,就连身体都好像不再属于自己。

    如果说上午换装之后的她令人惊艳,那么此刻的她则是焕发了某种魔力,让人忍不住着迷。

    被压在下面的周唯怡也好不到哪去。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自己的老板:细碎的额发垂落眉梢,勾勒出脸部的清晰轮廓,轻启的薄唇吐着热气,催使周遭温度持续攀升。

    喉间干涩,手腕像要烧着了一样灼热,偏偏还不忍叫停。

    张任的头越来越低、越靠越近,试探反复,来回逡巡,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呼吸。

    一记爆栗扣在张任头上,用了十足力道,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愤然反抗:“你本来就是个撑船的嘛!”

    张永安作为农民企业家,最讨厌被翻旧账:“多少年前的事了!”

    眼看父亲张牙舞爪,随时准备发作,张任只好把多余的话咽进喉咙里,继续翻看手中的那叠材料。

    张永安忍不住骂骂咧咧道:“几页纸的东西,翻来翻去看个屁!”

    “是你让我看的……”张任揉着脑门,满腹委屈。

    当爹的双目圆瞪:“我让你看这么久了吗?!”

    张任举手投降:“没看完,但也没多大的事儿。”

    “什么叫‘没多大的事儿’?以下犯上,这叫‘谋逆’!古时候是要杀头的!”

    张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清宫戏看多了吧?网上互喷而已,普通人去菜场买菜还会吵架呢,哪有那么严重。”

    张永安不服气:“作为项目经理,不仅不帮忙股票上市,还公开质疑公司的财务状况,这就是人品问题!”

    “兴许她说的是实话呢?”

    张永安深深呼吸,挤出最后一点耐心:“你这个姓周的秘书,业务水平可能有一点,但绝对不堪重用。我是不想让你被人当枪使!”

    “我凭什么被人当枪使?”张任好奇。

    “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只有你这种稀泥扶不上墙的,没有半点业内资源,得不到内&幕消息,才会被一些学历、证书蒙蔽——稍微正经点的投资人都不会要她!”

    张任抗议:“我哪里不正经了?”

    “一天到晚跟小姑娘勾勾搭搭,还敢说自己正经?!”

    “什么‘勾勾搭搭’?我又不是玩弄感情。”

    “那就是任人玩弄,也不对。”

    张任好气又好笑:“年轻人郎情妾意、你情我愿,根本不存在谁玩弄谁的问题。”

    张永安冷哼一声:“没有这亿万身家,看看谁还跟你有情有义?”

    某些亲人,比仇人还可怕,只因站得太近,掌握着彼此的全部弱点;某些伤口,即便不再流血,也依然是一道疤,绝对不可以触碰。

    这句话刚出口,张永安就后悔了,却是想收回也来不及,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他看着儿子走近自己,双手俯撑、整个人压在办公桌上,面色冷硬至极,一字一顿道:“我,跟你,不一样。”

    说完,张任一把扯起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黑色的玛莎拉蒂就像一团鎏金,造型简洁、线条流畅,双涡轮引擎制造澎湃动力,全速前进时会发出令人愉悦的轰鸣。

    然而,此刻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却只剩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路面,同时将油门踩到最底。

    每次和父亲不欢而散,张任都会急于离开瑞信厂区——尽管这里绿树成荫,却仿佛没有空气可供呼吸;无论厂房间距多么宽阔,依然让人感觉无比压抑。

    保安们都认识他的车,不可能上前阻拦,员工们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也会远远躲开。

    厂区大门已经近在咫尺,张任果断转向、踩刹车,以标准的甩尾姿势向左漂移,却见眼前出现一抹黑影,直接奔车轮下方而去。

    轮胎挤压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安全带勒得胸口几乎喘不过气,车厢内的一切坍塌陷落,就连时间也凝结成冰。

    在座位上呆愣了半分钟,张任才有勇气打开车门。

    是一只野鸽子,显然也被吓坏了,堪堪缩进挡泥板前方的阴影里。几次站立又几次倒地,却始终顽强扑打着翅膀,努力地试图飞起来。

    他双手捧起那精灵,口中模仿着窸窣的哨音,小心翼翼地指理顺羽毛,随即将之抛向天际。

    鸟儿的翅膀舒展开来,顺势乘风直起,很快消失在密密麻麻的厂房之间。只有一抹黑影仿佛还留在视野里,就像无名的回忆与现实擦肩而过,可见不可及。

    张任重新坐进车厢,打火、挂挡、踩油门,却不再是以那样疯狂的速度前进。

    他缓慢绕过岗亭,点头向门卫致意,待栏杆放下来之后,方才融入马路上的滚滚车流。

    红灯亮的时候,张任往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刚响三声便被人接起。

    “张总,你好。”

    女人的声音十分平静,既不失礼又不过分热情。

    张任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