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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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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八不八卦的问题,事关人生大事,有病看病,没什么好藏的,”那人自顾自的说着,“宫里的王太医是这方面的能手,改日我请他过来给你瞧瞧,不,明日就让他过来。”

    说完这些,那人又小声嘀咕,“莫不是这些年在寺里,真的将身子憋坏了?”

    那人说完,里面许久没有声音传出来,安宁耐心的等了又等,杜修竹的声音才传了出来,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没病,身子好好的,我自己清楚。”

    那人一听就急了,“你没病,娶回家两个月就只看着,说出来谁信?”

    杜修竹又沉默了许久,“她还没有及笄,身子那样小,我怕她受不住。”

    那人怒极反笑,安宁站在门外,看不到那人的表情,却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笑声,是那种十分无奈的笑,“那你就这样忍着?”

    杜修竹似也笑了声,说:“忍一忍倒是无妨。”

    听到这里,安宁忽然就觉得眼眶热了,成亲这么久,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没有碰她,一直以来,她都和其他所有人的想法一样,认为他清心寡欲到无欲无念。

    直到上次他吻她,她的心里才泛起了一点涟漪,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现在想来,他的吻似他的人一样,绵长深久,应是饱含深情的缘故。

    可之前他与她从未见过,他的深情从何而来?

    身后传来重山的声音,“主母何时来的?”

    重山是杜修竹身边的小厮,自幼便跟在他身边,每次外出,杜修竹也只带着他,车夫苦力他一人全占了,在寺里的时候他就唤杜修竹主子,如今回来了,他却改不了口,仍旧“主子,主子”的唤着,安宁也便成了他的“主母”。

    安宁极快的敛了情绪,回过身,“也是刚到,见左右没人便进来了,夫君可在里面?”

    自听到重山的声音起,里面的声音就讶然而止了,二人说话的工夫,门打开了,杜修竹看了重山一眼。

    重山刚刚善后去了,此时触到杜修竹的目光他嚇了一跳,终于反应过来,幸好来的是主母,若是换了别人,看到了里面的人,只怕又是一场纷争,他低头沉声道:“属下自去领罚。”

    杜修竹没有说话,将安宁牵了进来,“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正式让你们见一面,既然你来了,便是现在吧。”

    安宁这才向里面的人看去,一看之下却是惊住了,难怪觉得声音耳熟,竟是上午刚见过的明王爷。

    杜修竹解释说:“我与宣安自幼相识,上午的事只不过是一出戏。”

    宣安,应是明王的字吧,原来他们竟这样熟了,安宁笑了笑,给许昊齐行礼,至于他们为何要演那出戏她不愿深究。

    许昊齐虚扶一把,“安宁表妹不必多礼,我与修竹近二十年的交情,除去君臣,真当比亲兄弟还要亲。”

    安宁心里一怔,许昊齐居然唤她“安宁表妹”,转念一想,四皇子是她亲表哥,三皇子要这么唤也无可厚非,她不由看了杜修竹一眼,说:“我见你许久没有回去便过来看看,既然你有事要忙,我便先回去了。”

    杜修竹还未说话,许昊齐却抢先道:“安宁表妹稍等,我这便要走了,你且将他带回去好生照顾着。”

    安宁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自然明白照顾这两个字的含义,许昊齐故意提起,应是在试探吧?

    她面色不变,说:“王爷放心,安宁的夫君,安宁自当好好照顾。”许昊齐可以唤她表妹,她可不想贴上去唤表哥。

    许昊齐微微一笑,拍了拍杜修竹的肩,就抬脚走了出去。

    杜修竹出了书房,示意也安宁跟上,安宁走上去,拉住他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

    杜修竹十分意外,回过头来看她,手上却不由紧了紧,“怎么了?”

    安宁笑了笑,脸上有微微的红晕,“手有些冷。”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十分暖和,杜修竹微微一笑,她哪里是手冷,明明就是想牵着他的手,却硬要编出个理由来。

    不过,他喜欢,不管她是感动,还是真心,至少证明……她的心动了,那他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他不由笑了笑,看来……重山还是要赏的。

    外头夕阳正盛,杜修竹抬起头,许久才问:“都听到了?”

    安宁微微一怔,想了想还是点了头,杜修竹何其聪明,果然还是瞒不过他,她顿了顿,说:“还有三个月。”

    她……还有三个月及笄。

    “我知道。”杜修竹语气不变,握着她的手十分温暖,他的脚步轻柔和缓,故意放慢了等她,“七月初七乞巧节,你的生辰,可想好要怎么过了?”

    安宁摇头,“还早呢,我慢慢想。”以前从未有人给她过过生辰,每年这时候,李嬷嬷给她煮碗面,她吃了就算过了。

    第二日一早,刘老太爷派人来请杜修竹,与他商量事情,许是怕安宁太过无聊,杜修竹也带她去了刘家。

    刘佳茵听说安宁要来,早早的就起来去二进门那里等着,好不容易将人盼来了,匆匆对杜修竹行了一礼,就拉着安宁往后院的凉亭跑。

    凉亭里早就备下安宁爱吃的点心和瓜果,刘佳茵又吩咐丫头上了茶,两人一边吃茶吃点心一边说话。

    “前两日谢家的老夫人托人来给大哥说亲,被我娘亲婉拒了。”刘佳茵聊起这些八卦来十分精神,仿若不是在说自家的事一般。

    安宁挑了块甜瓜放到嘴里,香甜的气味立即就占据了她的味蕾,她问:“给谁说亲,谢安心吗?”谢安心今年十四岁,正是说亲的年纪,又是嫡女的身份,与刘子希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刘佳茵“嗤”了一声,“是谢安心我倒不气了,偏偏是那个贱婢谢安如。”谢安心在京里也是颇有才名的,与她大哥倒也般配,谢安如虽有美貌之名,但到底是个庶女,如何上得了台面。

    刘佳茵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抓了把瓜子,复又扔下,这两日可将她憋坏了,若是安宁不来,她也是要去杜家找她的,“谢家的人从上到下都是不要脸的,竟然想将府里的庶女嫁给我大哥做正妻,我大哥可是当朝榜眼,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排队等着,她谢家的脸得是有多大才开得了这个口。”

    刘佳茵说了一通,才发现自己连谢安宁一道骂了,讪讪的说:“表嫂,我没有说你,我说是谢家其他的人。”

    安宁笑了笑,她当然是知道刘佳茵的性子的,若不是喜欢自己,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不由提醒她:“这些话在我们身边说说也就算了,到了外面可说不得,即便再气愤也说不得,可知道?”

    刘佳茵见她不怪自己,点了点头,接着说:“我娘亲算是客气的了,若是当时我在场,定是要将那人骂回去的。”

    安宁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你看看你,年纪不大,却似个怨妇一般,事情不是没成吗,何必气成这样?”

    这个道理刘佳茵也懂,可她就是气不过,“几天前还想着勾引自己的妹夫,如今倒肖想着我大哥了,就她那德性,给我大哥做个通房我都嫌她脏。”

    安宁不由叹了一口气,这谢老太太当真是疼爱谢安如,竟然连刘家的主意都打上了,一个庶女,她却硬要将她往高位上捧,真不知是想打别人的脸还是打她自己的脸。

    见她不语,刘佳茵接着说:“那日回来我便将她勾引表哥的事与我娘说了,我娘听了都直犯恶心。我看谢家除了你,当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你就知道我是好人了?”安宁往她嘴里塞了片甜瓜,“快吃些东西,把肚子里的气都吃下去。”

    刘佳茵猛嚼了几口赶紧咽下去,说:“我当然知道,表哥看上的人,哪有不好的。”说着,脸上竟露出了难得的红晕。这话一语双关,她心思一转,脑中就现出那人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安宁难得见到她小女儿的神态,微微一笑,试探的问:“你这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刘佳茵怔了怔,自己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她轻咳两声,想掩盖过去,“表嫂想多了。”

    中午,在刘家用了饭二人便回杜家了,刚到房间坐下不久,重山就过来将杜修竹叫走了,有了上次许昊齐的事情,安宁这次没去找他,让绿菊拿了本书给她坐在廊下看。

    书房里,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杜修竹坐着听他说话,眉头渐渐收紧,眼里隐有火光迸出。

    重山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他从未见杜修竹如此生气过,看来有人要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