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书 > 芳樽炊雪 > 29.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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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是活腻了!”徐济沧一脚将那小后生踹趴在地上,脚踩在那小后生脖颈上。

    “哈哈, 杀了我啊,杀了我, 看你们找谁兑解药给她!”小后生趴在地上, 生生憋着痛,满脸通红。

    “想活命了是吧?还真以为你不怕死呢!你再说风流话我还打你!”徐济沧将小后生从地上拧起,瞪着他高声呵斥道。

    小后生忽然收住满脸邪笑, 严肃地看着顾芳樽和徐济沧说:“我娘造的孽, 我若不让你们打我两拳泄恨,你们若真杀了我娘可怎么办?现在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消消气了吧?这小姑姑的病,我确实能治。但是解药不好找,需要有一人与我同行去西边深海取一物。”

    “我同你去吧, 你若敢耍花招, 我就要了你的小命。”徐济沧瞪着小后生说道。

    “别动不动就说狠话,我若死了,这小姑姑也就只能等死。事不宜迟, 你我即刻就出发吧。不过我有一事提醒你们,去西边深海一来一去也要十几日,若是路上遇事耽搁,更是不晓得要多久才能回来。这期间,这小姑姑的病只会一日比一日严重,得找一干净的男子解她的一时之渴,否则煎熬的时日多了,她会有生命危险。到那时就不能怪我不救她了。”小后生厉着眉,冷声提醒道。

    “你们快去快回便是!”顾芳樽厉声催道,不愿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看见雪泠霄中了“百日红”后的模样。

    徐济沧带着小后生匆匆离开,起程去西边深海寻药,顾芳樽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雪泠霄,想到她只有不到一百日的时间,他心急如焚。

    顾芳樽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在客栈跟雪泠霄拜堂,让那客栈掌柜做了临时主婚人,婚礼简陋至极,客房被布置成临时的喜房,拜完天地后,他便拉着雪泠霄的手入“洞房”,坐在喜榻上,顾芳樽也郑重地按照民间习俗掀下雪泠霄的红盖头,与其喝了交杯盏后,二人将他们的长发缠绕交结在一起,打了一个同心结,此为“结发夫妻”。

    礼毕后,顾芳樽心底稍微安慰些许,想着待雪泠霄身上的毒被解开后,日后再娶她一次,到那时定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

    “霄儿,往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你只能侍候我一人,你可懂得?”顾芳樽怜爱地捧着雪泠霄的脸,轻声问。

    “霄儿明白,霄儿往后只侍候官人一人。”雪泠霄呆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灵光,但即刻又变得暗涩起来。说完,她便开始伸手去解着顾芳樽的衣带。

    顾芳樽不愿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再受那催情.毒.药“百日红”的生生折磨,他吹灭了红烛,将她轻轻推进了红鸾帐里......

    他们二人,一人血气方刚,另一人情毒深重,这一夜的交融,虽不能说是惊天动地,但那客栈的木床是险些被他们震塌......

    清晨,顾芳樽看见喜榻上落有斑斑点点的“红花”,才晓得雪泠霄在与他交融之前仍旧是处子,他竟又差点哭出来,想起夜里一开始时,她疼得在他怀里发抖,他才明白,他那时有多心急,有多粗暴......

    “霄儿......”顾芳樽眼底流露出满满的爱怜,紧紧将床榻上浑身酥软的雪泠霄拥进怀里,开始一寸寸亲吻着她的肌肤。

    “官人......”雪泠霄沉溺而贪婪地索要着顾芳樽的垂怜......

    这中了“百日红”催.情.毒的人一日比一日更嗜睡更贪恋云雨之事,竟能茶不思饭不想,恨不得日日只在床上过活。顾芳樽虽十八九岁,满身血气,又爱雪泠霄爱得甚,可是不分白天黑夜地交融,一个月后,他也有些吃不消。

    雪泠霄日渐消瘦,体若无骨,顾芳樽才一日未宠溺她,她便难受得直拿手捶床,才折腾片刻,忽地闭目昏睡过去,吓得顾芳樽跪在床上将她吻醒,遂了她的愿,她方才又有了生气。

    深夜时,顾芳樽满足完雪泠霄后,静卧在她身旁暗暗想着:“大哥若再不带解药回来,我都要被霄儿‘吃干抹净’了。女人果真如猛虎!”

    徐济沧与那小后生在下海底采药时被海鱼攻击,二人在海边的医馆里足足躺了四十天,徐济沧着急道:“要不你在此地配药,让人给他们送药去吧,我怕雪姑娘等不起。”

    “无妨的,你不是说你兄弟痴情于那位小姑姑么?我就不信他会‘见死不救’,你我慢慢将伤养着,到时回去送药,想必还能喝上他们的喜酒。”那小后生一只腿的腿骨被海鱼咬碎,还能安然自若地说着风流话。

    “那倒也是。不过我那师弟木讷得狠,以前多有机会亲近那雪姑娘,他都念及礼数,未敢染指,不知这次他会不会......”徐济沧也希望顾芳樽能冲破世俗禁锢,将雪泠霄揽入怀中......

    “他一定会的,不信的话,你我打赌,若你输了,以后你得唤我一声大哥!哈哈!”小后生狂妄地笑道。

    “臭小子!”徐济沧笑着骂道,心里想着若真能借此事将顾芳樽和雪泠霄凑到一起,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就是不知道你兄弟他身板吃不吃得消......我可是见识过‘百日红’的厉害......”小后生的风流话一说就没完没了。

    “自然吃得消!我兄弟正值盛年,还是习武之人!”徐济沧不愿自己的师弟被人瞧不起。

    “吃得消就好嘛,那你急什么呢!你看我的腿,再养一个月也未必能下地行走!”小后生看着自己被固定吊起的长腿,笑着说道。

    “我发现我竟喜欢上你这臭小子了,这是为何?”徐济沧发自肺腑地叹道。

    “喜欢我很正常啊,我在烟花柳巷里最是招人稀罕了,不管男女都很喜欢我,你能喜欢我,说明你眼光不差!”小后生好似嘴上抹了油,愈发地放肆大胆起来。

    “哈哈哈!就你能贫嘴!你倒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徐济沧笑着问道,与小后生相处多日,那小后生竟一直不愿告诉他真名。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么,我叫登徒子!”小后生挑着眉毛,笑着回道。

    二人躺在靠椅上,养着伤,喝着参茶,相聊甚欢,真就不着急送药给顾芳樽了。

    “官人,为何穿上衣裳?”南都城的客栈里,雪泠霄躺在床上,拉住顾芳樽的手轻声问。

    “霄儿乖,官人穿衣下床去看看客栈的小二可有将饭菜送来......”顾芳樽像哄着小孩子一样轻声哄着雪泠霄,虽被她耗尽精气,但却仍旧对她百般呵护千般爱怜。

    “官人!”顾芳樽穿衣下床时,又被雪泠霄拉住衣袖。

    “嗯?何事?”顾芳樽轻握雪泠霄的手问道。

    “快些回来。”雪泠霄侧身望着顾芳樽,一肩青丝垂至胸前。

    “好。”顾芳樽似乎恋上被雪泠霄依赖的滋味。

    盛极必衰,百花如此,雪泠霄身体里的爱.欲亦如此,在她中了“百日红”的第九十七日,徐济沧与登徒子在赶回的路上又出意外,耽搁了行程。而雪泠霄已经陷入昏厥状态,不省人事。

    “霄儿!醒醒!官人在,官人宠你,你醒醒!”这一夜窗外下着暴雨,顾芳樽跪在床榻上,声声哭喊着雪泠霄。狂风吹开窗户,风掀起雪泠霄身上的水色衣带和青丝,风带走她的体香的同时仿佛亦卷走她的魂。顾芳樽早已泣不成声,任凭狂风乱作,也不去关窗户。

    砰地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徐济沧一脚踹开,他大步奔至床前,将解药递给顾芳樽,大声问道:“你是耳聋了么?!为何我在门外敲门,你却不开门!我还以为雪姑娘去了呢!吓死大哥了!”

    顾芳樽拿着解药便往雪泠霄嘴里送,雪泠霄却不能咽下药,顾芳樽便用嘴喂水给她,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催着她咽下解药......

    可是服下解药后,雪泠霄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

    “都怪大哥,大哥不该信了那登徒子的话,如今耽搁了救她的时间,是大哥对不起你。”徐济沧一脸愧疚,自责地望着顾芳樽抱着气息微弱的雪泠霄。

    “大哥,这不能怪你,我相信大哥已经尽力了,大哥去歇息吧。我想再多陪陪她。”顾芳樽低声哀叹道,任凭脸上的泪一行行滑落。

    徐济沧怅然转身,将房间的窗户帮忙关上后,便走出房门,将房门也顺手拉上。可他并未去休息,而是静静地站在顾芳樽房间的门口,时刻听着房间里的动静,他害怕他的傻师弟会想不开......

    “霄儿,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你我既已拜了天地,做了结发夫妻,我便与你生死相随,永不相弃。”顾芳樽抱着雪泠霄,哭着说道。

    忽然,雪泠霄醒了过来,“百日红”催.情.毒已解,她忘了百日内的所有事情,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却怎样也想不起梦中所历之事。

    “芳樽,你说什么?谁要走了?”雪泠霄懵然望着已经哭得睁不开双眼的顾芳樽轻声问道。

    顾芳樽猛地用衣袖抹了抹眼泪,睁眼看见怀里的雪泠霄醒了,忽地笑了起来,忙撒谎道:“你病入膏肓,药石罔效,我以为你去了呢,还好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说完,顾芳樽就狠力将雪泠霄抱进怀里。徐济沧在门外听见房内的动静,知晓雪泠霄已活过来,便安心下楼去问店小二打听可有空的客房,好入住歇息。

    “什么病?病了很久么?”雪泠霄望着顾芳樽眼底的泪和脸上的笑,疑惑地问道。

    “风寒罢了,只是病得太重,如今醒来就无妨了。”顾芳樽笑着说道,可眼角仍旧有泪在滑落。

    “哦,我乏得狠,好似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在梦里似乎耗尽所有的体力,可我记不起是怎样的梦境了。我要睡会儿,你回你的房间歇息去吧。”雪泠霄倦怠地望着顾芳樽说道,她竟全信了顾芳樽的谎话。

    顾芳樽将雪泠霄放下,愣了愣,想着:“看来是真的好了,三个月来,还是第一次听你撵我出去......我倒已经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