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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 一队胡人将士举刀涌入雪泠霄的翰儿朵!顾芳樽方才明白自己当真是中计了,雪泠霄反应敏捷,知道顾芳樽身上定无兵器, 她拿着弯刀杀了带头冲过来的那位胡人将士, 夺了他的刀,将刀扔给了正赤手空拳与敌人搏斗的顾芳樽。

    可是就算他们二人再齐心再勇猛机智,皆是徒劳,朝茵早在远处等着看好戏,她高呼有刺客,胡人将士已将雪泠霄的翰儿朵重重包围。为了重新获得拓延的垂怜, 朝茵早已将雪泠霄的风流秘事打探得一清二楚, 此次就是她一手谋划,假意凑合雪泠霄与拓延,又将他们要大婚的喜讯散播出去,引来痴汉情深的北盟大将军顾芳樽抢亲, 再将他生擒, 献与拓延,一来让拓延看清顾芳樽与雪泠霄的私情,二来用北盟大将军的人头换取拓延对她的信任。

    很快,拓延被惊动,匆匆赶来, 亲眼目睹雪泠霄拿着刀与顾芳樽肩并肩对抗他的将士, 而朝茵则站在一旁深藏心机, 作出一副愕然惊慌的模样。

    拓延满眼怒火,他深知雪泠霄这样一闹,日后她很难在草原上受到百姓的拥戴,他取了弓箭,拉弓上箭,将箭矢对着顾芳樽......

    原本凭拓延精湛的箭术,他本可以轻松地一剑射死正在忙于杀敌的顾芳樽,可是他犹豫片刻后,故意偏了偏手中的弓箭,收了三分力度,一剑射在了顾芳樽左胸上。

    顾芳樽中箭后不愿投降,继续拿着刀与胡人将士搏斗,雪泠霄看着顾芳樽拼死也要护着她,要带她离开,眼看着顾芳樽要被胡人乱刀砍死,她望了一眼在不远处射箭的拓延,终于看清自己的内心到底有在乎顾芳樽。

    混乱中,雪泠霄投入顾芳樽的怀抱,抬起顾芳樽拿刀的那只手,将他手中的刀逼至自己的脖子,低声对顾芳樽说:“活下来......”

    顾芳樽听懂了雪泠霄的意思,他“挟持”着雪泠霄,大声对围攻而来的胡人将士说道:“今日我就是来抢亲的,你们若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就一刀杀了她!黄泉路上,还能做一对鬼夫妻!”

    可是拓延分明观察到顾芳樽拿刀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拓延心底徒然升起悲凉,他知道定是他那聪明绝顶的霄夫人故意让顾芳樽挟持她,雪泠霄就赌拓延不忍心杀她伤她......

    “都退下!”拓延怒声对他的将士们大呼道,众将士纷纷得令退出了雪泠霄的翰儿朵。

    “拓延,他就是北盟军的大将军顾芳樽,我们不能轻易放了他!霄夫人与他不清不白,将士们都看见了,你不能再纵容这个女人!”朝茵急急劝道,边说边朝拓延走去。

    拓延手握弯弓,眼睛一直在盯着雪泠霄的眼睛,不去看正朝他走来的朝茵,只是冷声对她回道:“你也退下。”

    “拓延!”朝茵坚持不走。

    “出去!”拓延蹙眉怒声催道,朝茵不再自讨没趣,阴着脸退出了雪泠霄的翰儿朵。

    拓延朝挟持着雪泠霄的顾芳樽一步步走去,看着他的脸,低沉着声音问道:“又是你,你可知泠霄是孤的未婚夫人?你们中原人不是最重礼义廉耻的么?你身为北盟军的大将军,竟深夜潜入一女子的帐篷,意欲劫走孤的夫人,你这行径和那山野间的悍匪有何区别?”

    说完,拓延转而看着雪泠霄,他眼底隐忍着一丝悲凉,更多的是不舍和爱怜,他大致猜到雪泠霄是决意要逃婚,要离开他。

    “今夜我不是顾将军,我只是悬清寺里还俗的小和尚,小和尚相思成疾,半疯半醒闯入草原,只想带走心上人。望拓延能成全。”顾芳樽看了看刀口,唯恐手中的刀碰到了雪泠霄的玉颈。

    拓延只是痴望着雪泠霄的眼睛,看着她眼底对他的厌恨和冷漠,他清楚他已经失去了她,又或者他从来未曾拥有过她。

    “你,带她走吧......只是孤向来有仇必报,你劫走了孤的夫人,他日战场上,你得用血来偿还你欠下的债。”拓延低声长叹,最后望了一眼雪泠霄,转身朝翰儿朵外走去,他只觉胸口闷得慌,握着弯弓的手在发抖。

    雪泠霄一声不吭地望着拓延的背影,这个神一样威武不凡的男子曾经闯入她的心扉,又亲自撕碎她曾经稚嫩的心,在她心灰意冷时又忽然想挽回她,而今终于肯放过她,十年的纠缠,这一刻就这样被他放下,可他是真的放下了么?雪泠霄有些不安......

    走到翰儿朵门口时,拓延背对着雪泠霄和顾芳樽,强忍着悲伤高声说:“孤的霄夫人为了守住清白和名节,自刎在贼寇刀下,孤已手刃贼寇,今夜风大雪大,让查达留下处理尸首,其他人都回去歇息吧。”

    候在账外的将士纷纷领命退下,查达在不远处望着拓延的脸,他自幼跟随着拓延,从未见拓延如此沮丧过,拓延示意让他过去,他便谨慎地走到拓延身旁,不敢多问,更不敢多看,只低头待命。

    拓延握了握拳,闷声长叹,闭着眼睛对查达说:“用马车将他们送出草原,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在替孤执行密令,不得私扰,违抗者杀。”

    查达领命去备马车,拓延则静静站在门帘外的风雪里,顾芳樽身上的伤一直在流血,他实在支撑不住,最后昏倒在地上,雪泠霄走到翰儿朵门口,与拓延只有一帘之隔。

    雪泠霄隔着门帘对守在外面的拓延低声说:“拓延,他流血太多,昏死了过去,今夜风雪太大,这样上路,恐他会死在半路上。”

    “孤是人,不是神,孤也会嫉妒,若你不趁孤反悔前带他走,孤恐他会死在孤的刀下。你可知,明日就是我迎娶你的吉日?你再不走,明日进了孤的翰儿朵,你想走都难!”拓延仰面看着草原夜空中的大雪,忍泪低声回道。

    雪泠霄此刻才明白拓延对她的情有多深沉,她回头看了眼地上的顾芳樽,转而对拓延回道:“谢谢拓延成全,我雪泠霄欠你的恩情,若有来生,一定当牛做马还你!”

    此时,查达赶着马车来到了拓延跟前,拓延没有回雪泠霄的话,只是对身边的查达低声嘱咐道:“风雪太大,你路上要当心。切记一定要将他们送出草原。”

    “小的谨遵吩咐。”查达领命,走进翰儿朵帮着雪泠霄将昏厥中的顾芳樽扶上了马车。

    临别前拓延脱下身上的貂皮长袍,将长袍披在雪泠霄肩上,看着她轻声说:“一路上多保重,孤会去中原寻你。”

    雪泠霄仰望着拓延的眼睛,忽而读不懂这男子眼底的深意,他眼底似乎带着悲伤和痛苦,却又有一丝冷戾和不甘。虽不能懂他,不知他到底是真的要放了她,还是对她欲擒故纵,可雪泠霄还是上了马车,她厌倦了这片草原,即使她在这里生活了快二十年,可这里留给她的更多是恐慌和痛苦。

    相反,与雪泠霄相处时日不多的顾芳樽留给她的尽是拳拳的深情和满满的痴爱,那个呆和尚,仿佛就是她漫长而阴暗的岁月里的太阳,一出现便给她带来温暖和希冀。

    查达赶着马车消失在了拓延的视线里,马车行至荒郊时,暴风雪骤临,风雪卷着冰渣在空中疯狂地旋转,马儿受到惊吓,不住地嘶鸣,也不再受查达的控制,突然一棵树被大风吹倒,马儿彻底失控,在暴风雪里乱窜,查达极力拉着缰绳,想让狂奔乱窜的马儿停下,可反倒被马颠下了马车......

    查达摔折了腿,已然追不上马车,只是艰难地爬到背风的地方,祈祷长生天的保佑。

    “呆和尚!快醒醒!马车失控了!”雪泠霄抱着昏厥的顾芳樽,惊慌地叫着他。马车外一片黑暗,风雪狂啸,根本看不清马车行驶在何处,可雪泠霄清楚附近有悬崖......

    顾芳樽仍旧在昏死中,只觉马车忽然失重,一直载着雪泠霄和顾芳樽下坠,雪泠霄忽然不再恐慌了,只是抱着顾芳樽轻声叹道:“这下好了,应了你的愿景,你我要在黄泉路上作伴了。”

    顾芳樽正欲坐起来,发觉这丛林草长莺飞,花香漫漫,一副春末夏初的好景色,与草原上的冰天雪地大为不同。

    忽然,头顶的树叶上有东西滴落到他指尖上,他低头一看,竟是血!顾芳樽怔然望了望头顶茂盛的树枝,自己扶着手旁的树干从树上站了起来,伸手拨了拨头顶的树叶,才发现雪泠霄就挂在树冠那层密枝上。

    “泠霄!”顾芳樽心焦地叫着,扒开树枝,伸手去触碰密枝上的雪泠霄,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树枝上救下,背着她爬下了老树。

    顾芳樽胸口的伤一阵阵吃痛,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而是在老树的掩蔽下检查了一遍雪泠霄的身体,发现她身上有几处擦伤,并未有致命的伤口,待顾芳樽摸至雪泠霄后脑勺时,惊地发现她后脑勺上肿起一处伤包。

    “摔伤了脑袋!这可如何是好......”顾芳樽精通医理,懂得脑部的伤非同小可。

    顾芳樽将雪泠霄轻放在青草地上,用山芋叶从附近的山涧里掬来清水,一点一点喂雪泠霄喝下,可雪泠霄仍旧无醒来的征兆,顾芳樽的伤口还在渗血,他需要去附近采药给自己止血,可又丢不下昏迷中的雪泠霄,他担心林子里会有野兽趁他不在时伤害雪泠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