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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男人堆里长大的,整个草原怕只有你把我当女人看!你根本不是胡人,原因有三, 第一,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胡族人,可你竟然不认识我雪泠霄,第二, 你的口音完全不像胡人, 第三,你的脖子后面没有胡族人的印记。”雪泠霄盯着缘修的脸回道,她忽然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男子。

    “算,算你狠......”缘修懊恼叹道,并未打算与雪泠霄相认,因为他刚刚听见那几个蛮人喊她霄夫人,缘修心里估摸着雪泠霄恐怕已经是别人的夫人了, 当初救她也不是为了来日要她报恩。只是, 莫明的失落感开始在缘修心底肆意蔓延开来。

    雪泠霄扒拉了一下地上的包袱,发现里面全是新采摘的药材,她聪敏过人,基本猜到了眼前男子的来历。

    “你是那边烽火台里面的军医?来采药回去治瘟疫的吧?”雪泠霄明知故问道, 收起了手里的长鞭。

    “你们胡人拿死人的尸体当诱饵,若不是我们中原人尊崇仁孝, 以死者为大, 好心看护尸体, 也不会中了你们胡人的奸计。你们在战场上打不过我们中原的将士,就使用这些下三滥的伎俩,就算打了胜仗,也只是赢在一时,收不住我大中原的民心,迟早还是会被我们的将士赶回边塞。你要杀便杀,我绝不求饶!”缘修挺直腰杆,俯视着雪泠霄的脸,厉声回道。遇见心上的人,他手里握着的匕首好似只是一个摆件。

    雪泠霄面露浅笑,扬起一边嘴角,盯着缘修看了半晌,也不说话,缘修忽地被这女子盯得泄了气,又紧张地眨了眨眼。

    “谁说我要杀了你?”雪泠霄捡起地上的包袱,将草药重新包好,把包袱塞进了缘修的怀里,自己朝马走了去,敏捷地骑上了马背,对缘修说,“上马吧,我送你回去。”

    缘修站在原地看了看雪泠霄,若不是曾经见过她重伤昏迷羸弱的模样,若不是触碰过那个最脆弱的雪泠霄,他是断不敢上这个比男人要勇猛的女人的马背,他犹豫了片刻,思索着在这遍布胡人的草原上如若不选择相信她,他还能相信谁呢?

    “为何要帮我?”缘修爬上了雪泠霄的马背,双手垂放在自己身体两旁,坐在她身后,看着她的满肩膀的长辫低声问道。

    “其实,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他们这个做法,胡人是人,中原人也是人,可汗野心勃勃,想做一统山河的霸主,这是男人的抱负,我敬佩这样的男人,可他竟然同意了这个用死人传染瘟疫的计谋,实在是有些不择手段,我晌午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你在草原上采药,可是神情却有些慌张,一直在刻意避开附近的胡人,我一路跟踪你至此地。我送你回去,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可汗因为一时糊涂而酿成大错。”雪泠霄边骑着马,边回道。

    缘修坐在雪泠霄身后,听得这番话,暗叹这女子胸中的大义与仁善,只是她的马越跑越快,缘修只觉得双手无所依附,身子在摇晃,好似稍不留神就能马背上摔下去。

    “你就不怕你们的可汗知道后处罚你吗?”缘修担忧地问道,双手扶在了身后的马背上,可还是抓不到能稳固他身体的物什。

    “所以我要趁你身份暴露之前赶紧送你回去啊,可汗不会知道的,更何况拓延会帮我。你不必替我忧心。”雪泠霄又策了策马,马速太快,缘修差点失衡从马上摔下去,幸好雪泠霄单手向后拉了他一把。

    “谢谢姑娘。”缘修在奔驰的马背上后怕地谢道,觉得自己的状况实在窘迫,竟不如一女子大方威风。

    “抱紧我吧,不然你真会从快马上摔到地上,这很危险,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你在怕什么呢?你现在不是‘胡姬’么?如果实在没办法当自己是‘胡姬’,你可以闭上眼睛,将我想象成男人。这样也许你就不会如此不自在了。”雪泠霄猜到了缘修的尴尬,忍着笑,对他说道。

    缘修当真就闭上了眼睛,怯怯地抱住了雪泠霄的细腰。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缘修再一次嗅到了她的体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这个香味一直萦绕在他的梦里,此时真切地拥住了她,却羞涩得无法呼吸,颠簸的马背上,那一夜的春梦忽然就杀入他的脑海......

    最是尴尬的是缘修身上那不由自主高昂起头的“自家二弟”此时狠狠戳着雪泠霄的背,雪泠霄虽不曾经历“云雨之事”,可好歹她真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男人的那些事,她也听闻了不少,自然懂得青年男子的“情不自禁”,为了赶紧送缘修回去,她也只能假装毫无察觉,省得又让他难堪,万一他跌下了马去,又要多生事端。

    终于,前面就是烽火台了,马停了下来,缘修赶紧跳下马,雪泠霄坐在马背上看着站在草地上的缘修,他竟羞红了脸,也不敢再抬头望她一眼。

    雪泠霄本想骑马转身就离开,可是她忽然犹豫了一下,低眼看着缘修问道:“小兄弟,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缘,缘......哦,不。我叫芳樽,顾芳樽。”缘修吞吞吐吐地回道,忽然灵机一现间,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只是仍旧不敢再抬头看雪泠霄一眼。

    “顾芳樽,好,我记住了。他日战场相见,我可不会像今日这样手下留情哦。再会。”雪泠霄看着满脸羞红的顾芳樽认真地说道,随即骑马转身离去。

    自那一夜后,缘修不但有了姓名,还立了军功,得到了柳将军的赏识,他在烽火台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只是如今的顾芳樽也“无师自通”,学会了撒谎,他回到烽火台后,并未告诉柳将军他们,他是获得了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霄夫人相助才有幸带着草药回归。顾芳樽自觉得自己的身手和骑马术都远不及雪泠霄,因此暗下苦功,每日勤练武艺,还跟着柳将军学骑马射箭。

    “怎么去一趟草原就忽然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一日傍晚,练习完骑马射箭后,柳将军与顾芳樽坐在夕阳里喝酒闲聊。

    “一时兴起,顾,可以意为回味,芳樽意为盛满美酒的酒杯,顾芳樽,即为回味满杯的美酒。不知为何,我自从第一次喝酒后,就爱上了酒的味道。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顾芳樽叹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有心上人了?”柳将军一下子听出了其中的深意,笑着看着顾芳樽问道。

    顾芳樽看了看柳将军的眼睛,摇头叹道:“可惜我们不可能有结果。”说完,他起身牵着马,朝军营走去。

    “不可能?你才十七岁,有什么不可能的?!难不成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娘子了?”柳将军走到顾芳樽身旁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顾芳樽只是惆怅地叹气摇头,并未回答。

    “不是吧?你该不会真看上了别人家的小娘子了吧?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好这一口!”柳将军越发觉得有意思,拉住了顾芳樽不依不饶地问道。

    顾芳樽无奈地顿住脚步,看着柳将军叹道:“哎,将军莫要再取笑我了,我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已婚配。”

    “啊?这就有意思了,那我问你,如果她已经婚配呢?你怎么办?能放下她吗?”柳将军继续追问。

    顾芳樽昂头看天,眼睛的余光瞥见了烽火台上有兵士在挥军旗,紧接着传来号角声,疑似有敌情,他与柳将军一前一后连忙上马朝烽火台赶去。

    “胡蛮子又皮痒了!”柳将军猜到很可能又是那些胡人蛮人来犯,边策马急奔,边大骂道。

    “这次让我打头阵!”顾芳樽请求道,策马追上了柳将军。

    “你?你是军医,并无必要打头阵。”柳将军委婉地拒绝道,顾芳樽只学习了几个月的搏斗和马上功夫,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实战经验,让他打头阵,无疑是让他去送死,他可是军中唯一的军医。

    “所有的新兵都上过头阵了,唯独我一直躲在后面,我不想被人当成贪生怕死之辈。将军就让我打头阵吧!”顾芳樽急切地请求道,他太渴望成长,渴望变成一个驰骋沙场的大英雄,渴望他日真有机会能在战场上与雪泠霄过招,然后将她擒在身下,看她仰望他惧怕他的神情。

    “此事再议。”赶到烽火台的时候,柳将军发现情况不对劲,好像并不是胡人来犯,将士被集结在操练场,朝廷的人站在指挥台上等着柳将军接旨,军中气氛异常严肃,柳将军下马朝指挥台奔去,跪地准备着接旨,心里估摸着难道是中原内乱了?!

    寒冬腊月,风雪让送粮的军队在路上耽搁了,边塞烽火台里已经不够食物了,没有食物果腹就没有力气干活,苦力们蜷缩在背风的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有兵士提议将马杀掉,柳将军怒斥,谁杀马,他就先卸掉谁的脑袋,越是到冬天,越是需要马匹,因为胡人不怕冷,他们最喜在冬夜偷袭烽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