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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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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珏一怔, 没想到任思眠闹着要去的原因竟是这个。

    他皱了皱眉, 问道,“就是那本之前教夫人救那孩子的法子的书?”

    那次任思眠当街救了那孩子的过程他是看到了的,那手法他之前从未见人使过, 也不曾在书上看到过, 可那孩子的确是被小姑娘救醒了的。

    还有他前些日子来巴城前,她与他说的那些有些奇怪的理论, 也是他之前从未听过的。

    “夫人所看的,到底是何书?”

    任思眠心中咯噔一下,果然他还是问了, 她笑了笑, “当初不过是闲暇之时翻着玩儿罢了, 哪里特意记过名字。”

    沈珏听了, 微微点了点头。

    她有些不敢看他黑亮的眸子, 但此时移开目光又显得心虚,只得硬着头皮笑着望着他。

    好在沈珏看了一会儿,也再没问什么,只淡淡地道,“夫人若真的想知道, 大可不必冒险去那村子,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在这儿问我就好。”

    他一直都待在那里观察着情况, 对于疫症的细节再熟悉不过。

    见他神色认真, 任思眠知道他这还是不会带自己去了, 只得作罢。

    他说得也有道理, 她又不一定非要去那村子里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黑死病,那些问题问他自然也是可以的。

    这样一想,她也就不再坚持要跟着他去了,拉着沈珏坐了下来。

    .

    半个时辰后

    “所以说,我方才所说的和现在的情形是差不多的?”

    “嗯。”

    沈珏听着任思眠的话,神色越来越严肃,他本来只是抱着听听看的态度,可听完了她的描述,却不得不重视起她的说法来。

    按她的话来说,她只见过前些日子关于这场疫症的描述,还不是亲眼所见,可现在她却能一一罗列出许多细节来。

    如果不是小姑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就是真的如她所说,皆是从那本书上看来的了。

    显然,前者是不可能的。

    “……那书上写道,此类时疫可能是因为鼠类猖獗所引起,所以彻底检查一下疫症最开始发生的地方也许能够找出根源。”

    任思眠犹豫了片刻,有些沮丧。

    心中这么些天的猜测,终于印证了真实,可她却更加郁闷,只觉得心底是满满的无力感。

    是啊,就算真的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又能怎么样?

    她是了解一些,可是对于如何才能治愈和抑制却是一窍不通,无能为力,她还是帮不上什么忙。

    “……还有我之前与你说过的,所有的病人都要隔开,大夫们靠近病人也要盖好口鼻,身上所穿的衣物也要经过高温蒸煮……”

    她一条一条地给面前的人细数着,尽力地将自己脑袋里装的东西都想起来。

    倒是沈珏,还是第一次见小姑娘这般正经的模样,绷着小脸说着话的样子也很可爱。

    “欸,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的?”

    任思眠说完,却发现沈珏只含笑看着她,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方才说得口干舌燥的一堆话。

    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两下,却被他一把握住。

    “知道了。”

    沈珏颔首,他自然是有好好听她的说的,何况这些她之前都已经和他说过,现在那些安置病人的地方也都听了他安排,皆是按照如此的标准做的。

    不过这疫症的缘由可能是因为鼠类的说法倒是可以一查。

    现在巴城疫症的蔓延其实已经差不多被遏制了,可他找了许久也找不到这根源到底在何处,他去了水坝村数日,也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沈珏起身,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你乖乖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回来。”

    他眸里掺着笑意,直看得她的心都变得柔软,不由自主地乖乖点头。

    见她如此,沈珏唇边笑意更浓,低头亲了小姑娘一下才转身离开。

    任思眠完全没有料到他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走出了门去,只余颀长的背影。

    她摸摸刚才被偷袭的唇角,撇了撇嘴,眸中染了笑意却不自知。

    幼稚的男人。

    .

    沈珏出门却没直接往大门处走,却是绕了个弯子去了沈彦的住处。

    进了门,也没让人通报,直接就进去了。

    沈彦是才起身不久,正坐在桌前用着早膳,抬头见是沈珏进来了,有些惊讶地“哟”了一声,“这大清早的,三弟怎么来了?”

    说着,他搁了筷子,笑着让沈珏坐了,又扬声让人上茶。

    “三弟可用过早膳了?”

    沈珏默然地点了点头,掀袍坐下。

    “你这时候来找我,可有何事?”

    沈彦重新执了筷子,侧头望了沈珏一眼,笑着问道。

    沈珏抿了抿唇,道:“自然是来谢过大哥一路对思眠的照顾。”

    沈彦听完,哈哈一笑,“自家兄弟,这有什么好谢的,再者说,我也不尽然是为了你。”

    闻言,沈珏倒是愣了愣,见沈彦说着话眉眼间都染了些笑意,不禁好奇,“那是为何?”

    沈彦却难得地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还十分颠覆平日里稳重成熟的形象,眨了眨眼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便知道了。”

    沈珏见状,了然一笑,不再追问,对他这个大哥,他还是十分敬重的。

    他平日里除了沈嘉,也就是和沈彦走得近了。

    应该说,除了沈昭从小就不大喜欢和他们接触,他们兄弟几人的关系倒还是不错。

    沈彦从小便十分懂事,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成熟稳重对他也是极好的。

    小时候他犯错的时候沈彦还在父皇面前帮他说话,甚至还帮他领罚。

    他也一直是将沈彦当做大哥来看的。

    只不知为何长大了之后,沈彦与他反倒生疏了不少,虽然从来没有闹过什么矛盾,但他总觉得沈彦待他不似从前,两人之间似乎有一层东西挡着。

    可具体来说,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丫头端了茶上来,恭恭敬敬地将茶放在了沈珏面前,又弯腰退了下去。

    两人默然半晌,还是沈彦先开了口,“三弟来得匆忙,我倒是还未有机会问你,怎么就非要坚持来巴城呢?”

    他问得随意,就像是随口一问,神色间也只是闲聊一般。

    沈珏一笑,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顿了片刻才开口,“那日在朝中我便说过了,在当时的情形下,我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彦眸光一动,“你确是合适的人选,却也不是唯一。”

    沈珏摇摇头,没说话。

    沈彦接着道,“三弟可不知,你这一走,朝中可是又变了天哪!”

    皇帝废太子的心思一日比一日明显,而之前又一直捧着沈珏,让朝中不少审时度势之人心中有了较量,默默站了队,打压了不少太子党的威风。

    可沈珏却在这时候,硬生生地拦了这么个差事,直让人傻了眼。

    他之前可是有自顾自拜了谢疾为师,还离了临京一去就是三年的前科在。

    那些大臣见他如此,心中就开始打鼓了,那些摇摆不定的更是直接又投奔了他处。

    “只怕是父皇的一片苦心都要被枉费了。”沈彦说完那句话便一直观察着沈珏的神色,见他面色无甚波动,心中自有了计较,呵呵地笑着摆了摆头。

    他就不相信之前父皇没有对沈珏说过一言半语,若是明知如此,沈珏还要坚持这样做,那他倒是要好好琢磨琢磨原因了。

    沈珏一哂,“大哥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担得起父皇的一片苦心。”

    他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淡淡地啜着茶水。

    沈彦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不悦,随即不再说朝中之事,转移了话题说了两句旁的话,沈珏也就起身告辞了。

    “我还要去水坝村看看,就不便多留了。”

    沈彦自然是笑着应了,目送着沈珏离开,眸底却是一片浓墨。

    搁了筷子,淡声吩咐了人来收拾。

    两个小丫头进门来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子上的盘盏,另一人收着方才沈珏喝过的茶水,正准备端着退下去,却被沈彦沉声喝住。

    “拿去扔了吧。”

    小丫头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得罪了这位贵人。

    听完才发现并不是,呆呆地看了一眼手中端着的完好的茶盏,又大着胆子瞟了一眼沈彦,却见他闭着眼,看不出喜怒,她小声地应了声“是”才退了下去。

    沈彦睁开眼,眼底一片阴霾。

    他真的不明白父皇的心思,为何总是对自己那般不公?

    明明他也是她的儿子,还是长子,从小到大他在几个弟弟上面也都是一直出挑的,可父皇就是不愿意拿正眼瞧他。

    无论他多么努力,最终也比不过沈昭和沈珏。

    同样的事情,其他人做了就能得到父皇笑眯眯地夸奖,而他,却永远只是淡淡的一声“嗯”表示知道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的生母是个疯子?所以他就生来低他人一等吗?就不配让父皇高看一眼?

    他有时候甚至在破罐子破摔地想,他还不如像沈昭那般,做尽蠢事,不知道能不能换来父皇的一顿骂?

    想完自己却笑了,假使自己真的那么做了,恐怕等着他的就是永远的放弃了吧。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去做那些自取灭亡的事。

    所以他只能日复一日的,被忽视,然后保持着笑容,默默努力。

    可他却越来越看不过沈珏,明明和自己是差不多的。

    论出身,他生母出身低微,可沈珏那已逝的生母出身又高到了哪里去?

    论才学,沈珏虽天资过人,但却半路从医,现在可能还不如他。

    可偏偏他就不知怎么得了父皇的看重,处处压过了自己,连皇位父皇都煞费苦心地铺好了路送到他面前。

    他却还推拒着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