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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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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慕颜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那眼神竟满是委屈。

    陆祈盯着她,眉头紧蹙。

    这女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是他对不起她吗?是他吗?!他还没委屈呢!混账!

    他气死了,大步往里面走。

    张慕颜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德叔跑出来,就看见陆祈和张慕颜一前一后地走进府来。他一愣,刚才谁说和张小姐没可能的?转头就把人领回家了?

    ……

    陆祈看他一眼,回头,指着张慕颜,“给她腾个房间。”

    德叔怔了一瞬,随即立刻询问,“梧桐苑怎么样?”

    梧桐苑就在陆祈住的洗墨院隔壁,方便两个人重新交流感情……

    陆祈气得踢了他一脚,“放屁!把香弹院腾给她!”

    香弹院是整个将军府离陆祈住的洗墨院最远的一处院子。张慕颜知道,他这是不想看见她啊。她垂着头,轻轻地眨了下眼睛,倒也没吭声。

    德叔吸了口气,规矩地应道:“老奴知道了。”

    他说着,就对着张慕颜微微点了下头,“张小姐,请跟老奴来吧。”

    张慕颜低低地‘嗯’了一声,跟上了他。

    身边突然一道风刮过,是陆祈从她身边快步走过,带着凌厉的风。

    他大步往前走,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酸胀着。

    “张小姐,走吧。”

    这天晚上,张慕颜和陆祈都没能入睡。两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脑子里却都想着对方,想着从前的甜蜜和别离。一想就是一整夜。

    想到以前的甜蜜种种,和张慕颜说分开时的决绝,陆祈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一缩一缩的,痛得很厉害。

    刚开始还能咬牙忍着,快天亮的时候,实在痛得受不了,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药。

    可找了半天,上回太医院给制的那些止痛的药丸居然已经被他吃得一颗也不剩了。最近心脏疼得愈发频繁,药也吃得快了。他靠在墙壁上,有些悲凉地想,莫非真的活不成了?

    呵,也好,本来就觉得这人生没什么意义了。

    他疼得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眉心紧蹙着。分明还是冬天,可额头上却有滴滴汗珠落下来。他素来很能忍痛的,可心脏痛,真的要人命,感觉整颗心都被绞碎了。

    他想站起来,却痛得使不上一点力气,抓着前方的凳子,想靠着支撑起来,却不想将那凳子弄翻了,发出‘砰’的一声响。

    白杨在外头守夜,听见动静,吓得一颤,急忙推门进去。

    见陆祈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他心头一惊,“将军!”

    知道是陆祈的心脏又痛了,他急忙朝药柜冲过去,拿着药瓶,里面却空空的,吃得一颗不剩了。

    陆祈难受地摇摇头,“没事儿,我忍一会儿。”忍一会儿,再痛也会过去。

    白杨看着陆祈这样,心痛得眼眶都红了,他往外头走,“我这就进宫让太医赶制!”

    陆祈没应。那药丸制出来也需要时间,等拿回来,估摸着也挺过来了。

    他捂着心口,有些无力地道:“扶我起来。”

    白杨又掉转头,将陆祈扶了起来,他想想,道:“将军,府上还有上次太医留下的药方,要不熬成汤药喝吧?”

    “不喝!”陆祈痛死了,还是咬牙一口拒绝。

    很少有人知道,连死都不怕的大将军居然会怕喝药。因为怕喝药,前些年宁可忍着痛,也老是悄悄把汤药倒掉,后来被太医们发现了,才想了办法把他的药做成了药丸。

    当然,这对陆祈来说,还是觉得挺丢脸的事儿,除了白杨和德叔,就只有张慕颜知道了。

    他又走回床边,躺下忍痛。

    反正这些年也不是没忍过,他咬着牙,默默地闭着眼睛。

    白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就往外跑。

    刚巧碰上德叔过来,“怎么了?这么急?”

    “将军心脏痛,没药了,我进宫一趟!”

    德叔皱着眉头,“来不及吧,我让人熬药去,先喝了止止痛。”

    “将军不肯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德叔看他一眼,高深莫测,道:“张小姐在这儿。”

    白杨一愣,“谁?”

    “张慕颜小姐,我让人熬药,你去香弹院把她请过来。”

    白杨紧紧地蹙着眉头,对张慕颜很是怨恨。

    德叔拍他一下,“愣着做什么,张小姐开口,再苦的药将军也会喝的。”

    “哼!那是以前!咱将军现在看见她就恨不得掐死他。”

    德叔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懂个屁!”

    “……”

    白杨来的时候,张慕颜正下床来,听见敲门声,随便拢了下头发,就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见是白杨,不由得楞了一瞬,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来找她做什么。

    白杨冷冷地瞪着她,特别愤怒地哼了一声。

    张慕颜有些发窘,问他,“你有事吗?”

    白杨又哼了一声,仿佛这样哼一哼,就能把张慕颜怎么样似的。

    “……”张慕颜瞠目结舌,索性就站在那儿,看着他。

    白杨哼够了,才道:“我家将军犯病了。”

    张慕颜听见这话,心头一颤,还没来得及详细地问一句,就听见白杨继续道:“你知道的,他不爱喝药,所以请你过去劝劝他。”

    张慕颜听见陆祈犯病了就没有犹豫,快步地往外走,却又忍不住问一句,“他会听我的吗?”

    白杨哼了一声,“鬼知道。”

    “……”

    张慕颜到的时候,药还没有熬好。她先推门进去,陆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像睡着了的样子。

    她微怔了一下,便跨步进了屋。

    陆祈以为是白杨,就没说话,眼睛紧紧闭着,额头上还有冷汗浸出来。

    因为忍着痛,脸色几乎一片惨白。

    张慕颜心里揪着疼,她蹲到床边,控制不住地伸出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胸口。

    那娇弱无骨的手抚上了的那刻,陆祈猛地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张慕颜眼睛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看着他,嗓音带着一分不易察觉的哽咽,“很痛吧?”

    陆祈眸色一沉,下一刻就抓住她的手,一把扔开,“谁让你来这里的?!”

    他凶巴巴地瞪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厌烦到了极点的东西。

    张慕颜抿了下嘴唇,还没来得及说话,陆祈就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愤怒地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张慕颜我告诉你,收留你几天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你别得寸进尺挑战我的忍耐力!我他妈不想看见你!”

    他说着,眉头一紧,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慕颜急忙坐到床边,帮他拍着胸口顺气,“你就是想骂我,也等身体好了来,行不行?”

    陆祈又恼又怒,推开她,“出去!滚出去!”

    张慕颜没动,低声地道:“等你喝完药我就出去。”

    陆祈眉头一皱,“喝什么药?本将军不喝药!你给我滚出去!”

    话音一落,德叔就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太医院开的方子都是止痛的,治不了根,但能止痛也是好的了。他将药碗端进屋,陆祈一闻着那药味儿,脸都绿了,瞪着德叔吼,“谁让你端过来!拿出去!”

    因着太激动,又是一阵猛咳,心口本来就痛,咳了这两下,只觉得心脏都快绞碎了。张慕颜又急又气,拍着他的背,“你这脾气就不能别这么暴躁吗?”

    她这话一说,陆祈就冷冷瞪着她,“你别跟我提脾气,都他妈被你气的!”

    张慕颜:“……”

    说完这话,陆祈忽然也收了声,忽然觉得疲倦。

    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身子靠在床头,浅浅地闭着眼睛。

    张慕颜眼睛酸酸的,眨了两下,转头将德叔手上的药碗接了过来,“你们出去吧,我喂他喝。”

    虽然张慕颜如今和陆祈的关系闹成这样,可德叔对她就是很有信心,他敢保证,他家将军肯定会把这药给喝了的。

    他点点头,“劳张小姐费心了。”说着,转头就拉着白杨往外走。

    白杨还想在这儿守着自己将军,被德叔一边拖着往外走,一边大声嚷嚷,“将军都快被她气吐血了,你不怕她谋杀咱们爷啊!”

    德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懂个屁!走走走,走远些——”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外头彻底安静,张慕颜才轻轻地开了口,“陆祈,三年前是我对不起你,可咱们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你今天先把药喝了成吗?”

    陆祈闭着眼睛不答,也不看她。

    张慕颜无奈地叹口气。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陆祈有时候还像孩子似的——幼稚。

    她就不明白,怎么一男人还怕吃药了?

    她也不管他喝不喝,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朝他嘴边喂了过去,“陆祈你……”

    “滚开!”

    “啊——”

    张慕颜刚把勺子喂到陆祈的嘴边,他突然就猛地睁开了眼睛,用力地将她的手打开。

    他这一打,那滚烫的药汁一大半全都泼到了张慕颜的手背上,她疼得‘啊’地低呼一声,手指一松,药碗就砸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药碗落地之后,房间里反而变得极度安静,安静到有些可怕,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张慕颜怔怔地地上摔碎的碗,悄悄地捏紧了手指。

    陆祈也怔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动了手。他垂着眼睛,看着张慕颜被烫得通红的手背,喉咙胀痛着,眼睛也有些涩,他颤颤地伸出手,快摸到张慕颜的手背时,她却突然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

    “张慕颜——”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哑。他想道歉,可张张嘴,好半晌都没能说出口。

    张慕颜站在床边,将受伤的手藏到身后,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什么情绪,轻声地道一句,“我重新给你熬一碗药。”说着,就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