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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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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正版  金山秋一早发现这人妖对自己有敌意,被当面挑衅便不客气地回敬:“你是讽刺我没文化?有句话叫术有专攻, 我又不是学历史的, 没必要懂这么多。”

    “所以不懂就别多事啊,人家安排得好好的, 你添的是哪门子乱?”

    “我是想帮监制的忙,这古董是我家的传家宝, 我求了爸爸好多天他才同意借用的。”

    “呵~你一定没跟令尊说明情况, 要是他知道你这样糟蹋贵府的传家宝, 肯定会为这个无知的女儿心痛。”

    “一口一个无知挂嘴边,总指责别人无知的人才是真正的无知,而且是双倍的无知!”

    …………………………

    就这样伪娘和女汉子爆发了针尖对麦芒的争吵, 奥斯卡急忙调停,其余人避之不及。孟想去庭院里透气, 听到顾翼招呼他, 回头见他坐在廊下,和服下摆撩到膝上, 一双白皙修长的小腿悬空轻晃,如沐春风的娇俏感与剧里凛若霜雪的冷艳全然相反。

    “孟桑,过来指导一下我的演技呗~”

    他拍拍身边的地板发出邀请,假公济私的目的昭然若揭。周围还有别的同事在场,孟想若置之不理,恐怕惹上傲慢冷漠不敬业的嫌疑, 再说有人旁观, 量那妖孽玩不出什么鬼花样, 便镇定地走过去坐下。

    顾翼笑嘻嘻问:“孟桑,我到目前为止表现还过得去吧,有没有给剧组拖后腿呀?”

    他的桃花眼稍微眯起来就电力十足,孟想力求当个绝缘体,麻木不仁地说:“你还傻乐呵呢,看没看剧本啊?下一场戏你就该倒霉了。”

    “剧本我看了啊,下一场是S、M嘛,会被攻用木棍捅菊花。”

    “知道你还笑得出来,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怕什么,监制说了拍摄时会借位啊,难道还真捅?”

    孟想看他神色天真,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前些天跟奥斯卡讨论时,对方明确表示如果演员坚持的话,床戏可以借位,但道具调、教部分要拍特写镜头,必须真刀真枪干,还恳求孟想帮忙说服顾翼。孟想和顾翼关系微妙,不肯主动联系,把这事告诉熊胖后,熊胖建议他借机整治情敌,好好给他一个下马威。

    “等到拍那些黄暴戏份的时候你就莽起试喊NG,等他娃娃多遭两盘,反正他那么淫、荡,就把菊花给他弄痛弄肿,看他还敢不敢惹你。”

    孟想初听也觉这办法解气,但到底过不去良心这道坎,加害者是当不成的,最多能做到袖手旁观。

    “一会儿奥斯卡会过来跟你说戏,你自己问他吧。”

    顾翼是个急性子,立马跑去找奥斯卡,奥斯卡一个人唱戏没把握,非要拉孟想搭班,三人来到旅社旁的竹林里开小会。

    “小翼啊,我们的题材是色、情片,观众都希望能看到punchy的真实镜头,我们不会强迫你和中岛先生做\爱,但道具部分真的只能拜托你亲自出镜。”

    顾翼处变不惊,毫无一点良家少男的羞怯恐慌,就事论事地说:“你们的规矩我大概了解,不过,用木棍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剧组会为我买医疗保险吗?万一出了事谁负责?”

    孟想一股高气压冲到头顶又生生憋回去,觉得他的气概太牛逼,承受力这么强,真可谓“蹈白刃而不还踵”。

    奥斯卡一听有门儿,合掌欢笑:“这点请你放一万个心,我们的道具都是特质的,木棍其实是Silica gel做成的,柔软有弹性,触感和真人皮肤一模一样,还经过医用酒精严格消毒,我亲测安全,Absolutely no problem.”

    听到“亲测安全”这句话,孟想再次与脑溢血擦肩而过。日本人的敬业精神惊天地泣鬼神,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某某情趣用品开发公司设计师为研发新产品,每天和妻子在家做实验,某某清洁工为检测工作质量,每次清洁完马桶都要亲自喝一杯从中舀出来的水……

    百闻不如一见,亲身接触过他们为求成果不择手段的意念就能理解为什么很多外国人会用变态形容他们了。

    他囧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奥斯卡还时刻不忘拉他站台,朝他摊出手掌做个介绍式:“具体情况孟桑也清楚,他也认为应该以影片的效果为重,希望你能体谅配合。”

    “是吗?孟桑也希望我接受这种尺度的演出啊。”

    顾翼不动声色地望着孟想,眼中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静漠,让人找不准方位,仿佛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孟想捧着奥斯卡硬塞过来的火炭,迷失在他那捉摸不定的眼神里,按说他那么讨厌顾翼,又跟他有夺爱之恨,保持中立已经够不错了,可现在奥斯卡把自己的立场强加到他头上,他只能在工作和仇人之间二选一。

    “我、我尊重演员个人的意见。”

    像是有另一个自己替他做主,他冲口说出这句临阵倒戈的话,奥斯卡惊愕回瞪,唇枪舌剑蓄势待发,顾翼及时接话:“谢谢,孟桑真是个体贴的人,出于感动我也决定投桃报李,这场戏我可以出演,请你们放心准备吧。”

    他的应允宛若一枚石子,打碎了奥斯卡的焦虑,击破了孟想的心湖,他趁奥斯卡急匆匆奔回片场,拦住顾翼质问:“你真的想好了?真要拍那种戏?”

    顾翼无所谓地耸肩:“上个道具嘛,又不是被人艹,我偶尔一个人也会这么玩,今天就当多个助手。”

    孟想额头发青:“知道这个片子将来有多少人会看到吗?到时估计世界各地的基佬腐女都会对着你的□□数黑论白,你就不害怕?”

    他明显高估了顾翼的节操,立刻再挨一记霹雳。

    “这有什么可怕的,反正我又不认识那些人,他们说再多我也听不到啊。而且小时候在国内,去乡下玩都是上那种一排排坑的旱厕,蹲下去大家不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又不是女人,哪儿来那么多扭捏。”

    孟想像爆炸的高压锅,能气上天去,指着他厉声大骂

    “人活脸树活皮,像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也是天下少有!我绝不会把田田交给你这个贱人,为了她的幸福,我一定要把她抢回来!不信走着瞧!”

    顾翼哈哈大笑,媚声媚气说:“那就预祝孟导早日得偿所愿啦,待会儿开机记得对人家温柔一点哦。回见~”

    下午拍了两幕过场戏,就到了本日的重磅演出——木棍调、教。

    按剧本要求,顾翼要先被绳索捆绑后鞭打,拍色、情剧捆绑是门学问,奥斯卡事先教过孟想诀窍,这时请他从旁协助。孟想硬着头皮开工,先照他的吩咐将顾翼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刚出手顾翼便痛哼一声,扭头低笑:“孟桑,轻点啊~”

    孟想下手不重,怀疑他故作姿态,脸颊应声而红,又听奥斯卡提醒:“孟桑你要温柔点啊,拍这种戏绝对不能弄疼演员,动作一定要轻。”

    顾翼笑着恭维:“还是监制有经验。”

    奥斯卡兰花指遮口娇笑:“Naturally,已经拍过几十部戏,没经验可不行。”

    “不知道孟桑以后会不会也像您这么能干。”

    “Of course,孟桑还年轻,还有很大发展空间,以后不知比我厉害多少倍呢。”

    “呵呵呵~”

    “呵呵呵~”

    孟想眼睁睁瞅着两个基佬拿他开涮,跟个轮胎似的有气难舒,奥斯卡一边捆绳子一边用心教授方法,怎么捆成才既突出美感又不会疼,还有打结的方法也有好几种,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要多试几次,寻求最舒适最有观赏性的方式。

    他叫来摄影师,大伙儿一块儿琢磨最佳方案,顾翼非常配合,应他们要求做挣扎状,他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白绸浴衣,胸口和双腿都裸、露在外,很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当他露出迷离痛苦的表情扭来扭去,那种充满凌虐感的美真是销魂荡魄,难描难画,孟想嗓眼干涩,忍不住用力咽唾沫,职责在身又不能回避,额头上转眼爬满汗水,用袖子抹了又抹。

    试演通过后,正式开拍时还得湿身演出,奥斯卡拿起矿泉水瓶准备往顾翼身上洒水,试了试水温,生气地批评剧务:“这水怎么是冰镇的,不是叫你买常温的吗?这么凉演员怎么受得了?”

    剧务愧疚解释:“附近没有常温的矿泉水,不然就用自来水代替吧。”

    顾翼大度地说:“没关系,现在天气还不冷,就用这个吧,效率为先嘛。”

    奥斯卡感激不已,连声保证会尽快结束拍摄,但拍片的进度从来没个准,捆绑鞭打这几组镜头足足拍了一个多小时,东京的仲秋已显萧瑟,室内没开空调,顾翼穿着湿衣挣扎半晌,消耗了大量体力,渐渐不能抵御贴身的寒意,“OK”以后浑身哆嗦,一点紫色从唇彩下浸出来,汗湿的脸也有些苍白。

    下面还要接着拍木棍调、教,布景师重新布景,灯光师也须另行调试设备,现场一片忙乱。奥斯卡很有职业道德,不能让演员遭太大罪,见周围只有孟想闲着,叫他拿毯子给顾翼裹一裹。孟想一早觉得顾翼处境可怜,得到监制指示就有了正直的理由提供援助,快步上前将毛毯披在顾翼肩上。虚弱发抖丝毫不妨碍顾翼嬉皮笑脸,眼对眼瞧着他问:“孟桑,刚刚那幕我演得好吗?”

    孟想黑线:“我都不知道说你演得好是夸你还是损你,你也够拼的,第一次当演员能有这种表现也不容易。”

    顾翼过滤掉他的嘲讽,趁势撒娇:“刚才那顿鞭子抽得我好疼啊,麻烦你帮我揉揉行吗?”

    孟想瞥一瞥他小腿上用颜料画出来的鞭痕,眼珠子几乎朝上翻了180度。

    “你少骗人,那鞭子是S\M戏的专用道具,抽着带感,其实打在身上一点都不疼,我昨天还在自己腿上使劲试了几下,根本没感觉。”

    他以为能够见招拆招,殊不知中了连环计,顾翼颇有底气地调戏:“孟桑为什么要拿自己做实验?是怕鞭子不好使,会打疼我吗?”

    孟想被踩了尾巴,竖眉瞪眼低骂:“你少自作多情,我只是在尽一个导演的职责!”

    表现义正言辞,脸上的红却多少露了怯,顾翼对此很满意,改用声东击西战略。

    “孟桑这么有责任心,不像射手座啊。”

    孟想惊怒:“你怎么知道我的星座?”

    “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啊,都说射手座的男人自由散漫缺乏恒心,怎么孟桑不一样呢?是其中的特例,还是弄错了自己的出生日期?”

    孟想立马找话堵他:“你错了,我就是典型的射手座男人,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顾翼拿出独有的妖娆轻笑来行凶,稍稍伸长脖子,对他耳语:“那正好,我呀,最喜欢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了。”

    他的气息好似一条电鳗滑过孟想脑侧,激起一个大大的寒颤,顺手揪住他挥拳欲打,手里的人忽然抽掉筋骨似的软绵绵倒地,清晰的扑通声惊动在场人等,一窝蜂跑来查看。

    孟想以为顾翼又在装疯,蹲下才发现他面色惨淡呼吸微弱,当真失去知觉,也不禁慌了手脚。奥斯卡挤开人群,看着顾翼惊叫:“Oh, my God!What's happening,小翼,你快醒醒啊!”

    金山秋正在为顾翼解绳子,安慰众人说:“没事,他是双手反剪时间太长,血液流通不畅造成的缺氧,又一直穿着湿衣服,体温下降,暂时虚脱了。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她解完绳子还想脱掉顾翼身上的湿衣,水木茂登时尖叫:“慢着!你一个女人怎么能脱男人的衣服,害不害臊啊,快闪一边去,让我来!”

    他自告奋勇扒掉顾翼的衣服,用毛毯裹好,对傻愣着的孟想说:“孟桑,现在麻烦您把新田桑抱到休息室去,给他喝些热水。”

    奥斯卡连声附和:“对对,孟桑,小翼就暂时拜托您了,争取让他尽快恢复状态,可不要误了今天的进度啊。”

    孟想行色仓皇:“为什么要让我照顾他?”

    奥斯卡怨他不识趣,扭肩嗔责:“你力气大,抱他最轻松啊,再说我们这会儿都忙不过来,分不出精力干别的,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大伙儿?”

    日本人最讲团队精神,谁要是避重就轻推卸责任,很可能被同事抱团孤立,孟想赶忙道歉,抱起顾翼走进休息室,再出去找旅社服务员要了杯热水,返回时顾翼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