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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可怜的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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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顾禾便知道自己并不讨奶奶喜欢,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个女儿身的原因,然而顾禾却发现奶奶对哥哥顾文也十分冷淡,待遇只比自己好一些。

    后来渐渐大了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一家人都不讨奶奶喜欢,而她更是从小几乎没得过一个好脸,所以此时何翠芳的话也只是让顾禾觉得有些无奈罢了,总之她并未放在心上。

    她奶奶这般说话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然而何翠芳这番话却是让顾明孝和夏蓉都生气了,夏蓉正准备说话却没来得及,顾明孝先开口了。

    只听顾明孝沉声说道:“娘,大哥,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

    操心什么?她爹说得没头没尾的,顾禾疑惑的皱了皱眉。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结果何翠芳听了二儿子的话登时火了,“顾明孝,你就是这样对你娘说话的?就是分家了,我也是你娘!”

    她话一落,张彩玉生怕火不够旺,插嘴说道:“就是啊二弟,我们给你出这个主意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夏蓉险些被张彩玉这话给气笑了,“大嫂,你们还是别为我们好了!”

    她这话说得这么直接,张彩玉当即被噎得不轻,而何翠芳和顾明志见这夫妻俩态度这么一致,脸上的表情不由有些难看。

    张彩玉见丈夫和婆婆脸上的表情皆有些阴沉,担心这事说不下去,当即心中一急,“二弟妹,我们真的是为了你们家好啊,你说现在二弟受了伤,家里没有了进项,这可怎么成呢!要是给二妞说一门亲事的话,有了礼金,你们手上不就松泛了吗?”

    亲事?顾禾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亲事!

    顾禾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脑中的小A再也忍不住出声了:“宿主啊宿主,你可千万别让他们再说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小哎突然说话,可是此时顾禾还是吓了一跳,心中的惊讶也因此散了些,再看爹娘的神色,顾禾彻底放了心,因为她知道爹娘是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

    果然她这想法刚刚落下,便听她娘说道:“大嫂,你别说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夏蓉紧紧皱起了眉头,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皱纹,即便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能看出她年轻时候的影子。

    说起来张彩玉比夏蓉也大不了多少,可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却像是差了许多岁一般,张彩玉撇了撇嘴看了顾禾一眼,将心中想的说了出来:“二弟,弟妹,你们可别糊涂啊,这时候还能给二妞说一门好亲事,要是再耽搁下去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再说了,要是说了亲事就有彩礼了,那么家里的困难不就全部都解决了吗?”

    彩礼?这时候要是顾禾还不确定他们打的什么注意就是傻子了!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要是自己说了亲得了彩礼,大伯母肯定会想办法得了去,至于拿去干什么?自然是替顾安瑞还赌债!

    顾明孝嘴笨,有时候好不容易才能憋出话来,而张彩玉又是一个妇人,他自然是比不过的,只得看了自家大哥顾明志一眼,“大哥,不说这件事了,我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自己的女儿都养不活吗?你带娘回去吧。”

    他这话是直接对顾明志说的,可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皆是没想到顾明孝竟然会下逐客令。

    何翠芳手快,一巴掌就拍向了二儿子的手臂:“你个缺心眼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挣钱不成?你大哥大嫂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你说说你,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难不成二妞一辈子不嫁人不成!”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顾明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丈夫语塞,夏蓉连忙说了一句:“娘,二妞自然是要嫁人的,可是用不着这么急!”

    虽然她也想女儿早点嫁人,可是大房凭什么插手?这么一想,她看着大房的眼神不由有些奇怪起来,之前没有多想,这时候夏蓉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顾禾听了她娘的话摆了摆头,心中想:娘,你是不急啊,可是大伯母急啊!

    顾禾将众人的眼色收入眼底,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大伯母,二堂哥在镇上欠下了赌债,你们去还了吗?”

    她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十分的震惊。

    顾明孝和夏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而大房一家则是惊讶和不自在的成分比较多。

    张彩玉:“你,你怎么......”她说了几个字就反应过来连忙憋住了后面将要说出来的话。

    顾禾看了顾安瑞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顾安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嘴巴微微张了张结果便见自家堂妹移开了视线。

    顾禾弯了弯嘴角,看向大伯母张彩玉,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大伯母,难道二堂哥没有将我昨天在镇上碰到他的事情告诉你吗?”她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听二堂哥说上次给奶奶的赡养费拿去还赌债了,难道这次欠下的赌债还要到我家来拿吗?三十两银子啊,我们可拿不出来,我家现在可是穷得饭都吃不上了。”

    她声音越说越低,仿佛不好意思开口一般,然而该说的全说了。

    张彩玉没想到顾禾竟然知道了这些事情,忍不住瞪了二儿子一眼。

    顾安瑞心虚地撇开了头,其实他并不是忘记了这件事情,而是他根本就没将顾禾放在眼里,自己一直是家里最受关注的孙辈,他用得着管一个堂妹?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一骨脑全部都说了出来。

    而此时顾明孝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女儿说了这些话,他大哥和娘没有反驳,他就知道女儿没有乱说。

    自家仅有的积蓄,竟然被他们拿去还侄儿的赌债?想到前些日子为银钱发愁,而女儿更是独身去县城卖东西挣钱,顾明孝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

    顾明孝的心情复杂,夏蓉又能好到哪里去?她看着大嫂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般。

    张彩玉的鸡皮疙瘩都被她看出来了,当即翻了翻眼皮:“弟妹,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语气有些不耐烦。

    夏蓉心中本就被怒气溢满了,此时张彩玉的这般态度顿时让她的愤怒宣泄出来:“大嫂啊大嫂,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好心,一直提给二妞说门亲事,还一直提人家愿意给多少聘礼,原来是为了帮安瑞找还债的钱啊!你的心怎么那么黑啊!”

    听了这番话,顾禾丝毫不意外,她果然猜得没错,大伯母果然是在打彩礼的主意。

    事实就这样被说出来了,张彩玉顿时脸色一灰。

    顾明志一直在旁边站着,可是却很少说话,此时自家婆娘被说了他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是有这样的打算,可是摆在了明面上他的面子就不好看了,他看向二弟顾明孝:“你媳妇怎么说话的?”

    顾禾没想到她大伯竟是不痛不痒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过也不奇怪,大伯一向喜欢这样。

    顾明孝看着自家大哥的眼神微微变了变,语气低沉地说道:“别说了,别说了,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走吧。”

    再次下了逐客令,要是再说下去他都快忍不住火气了。

    “二叔,二叔,你别这样啊二叔!”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一时的沉默,顾安瑞顶着一张看不清原貌的脸跪在了顾明孝的面前。

    他脸上的淤青看上去可怕又可笑,此时哭丧着脸,只觉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顾安瑞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抱住了顾明孝的大腿,嘴上一边喊道:“二叔,你就帮帮我吧,你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要是还不上银子,我会被打死的!二叔,只要你这次救了我,以后就算是我当牛做马也会回报你的!”

    他嘴上不停地说着话,语气更是情真意切,顾禾不由看呆了。

    顾明孝挣脱了几下,可是顾安瑞将他的腿抱得紧紧的,他根本就挣脱不开,何况他另一只腿受了伤!

    这么一折腾,顾明孝的额头都被弄出了一丝薄汗,“顾安瑞,你给我放开!”

    “不放,不放!你要是答应了我就放!”

    夏蓉和顾禾见状连忙上去帮忙,而顾安瑞却是死抱着不松手,顾禾咬了咬牙,狠狠地掐了他几把,顾安瑞吃痛这才放开了。

    摆脱了顾安瑞的顾明孝脸都青了,本来看着侄儿这副样子还有同情他,可是此时却恨不得给他一棒槌,这般想着他顺手就将手里当做拐杖的木棍向顾安瑞挥去。

    “住手!”

    “顾明孝,你敢!”

    之前像是没看见顾明孝被顾安瑞抱着腿的人此时却是纷纷出声了。

    而顾安瑞看到那向自己挥来的木棍一时也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