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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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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子仁听得心里窝火,张口道:“苏白你……”

    “我……怎么了?”苏白回身看着杜子仁, 眸光清澈如许, 唇角向下弯曲, 样子懵懂涩然, 分明是含着委屈,好像他真的无辜, 什么都没有做错一般。

    杜子仁看他这模样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以前的苏白虽然也不能招惹,但到底他嚣张跋扈强势硬气、出手狠辣绝不留情,杜子仁被那样的苏白欺负, 倒也称得上是心服口服。

    可现在的苏白明明看着娇软绵和,温糯可欺, 实际上却谁也欺负不得。明明眼底湿漉勾人, 自带几分引诱之意, 却半分不能撩拨。明明面如桃花颜色俏嫩,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却连碰都碰不得。

    苏白强时杜子仁招惹不起,苏白弱时杜子仁还是招惹不得, 这就叫杜子仁心里窝火了。

    再者, 如今的苏白褪去了那层张牙舞爪的外壳,那原本姣好绝色的样貌便如水落石出一般,叫人无法忽视, 叫人暗自心惊, 如此样状美好的小少年时不时的在自己身边晃荡, 自己却连半点觊觎之心都不敢生出,哪能不叫人心里憋屈。

    杜子仁略恼怒地看着苏白那张脸,而后又烦躁地撇开视线,若是神荼招惹了自己,自己还敢在脑袋里意*淫,将他压在身下如何怎样,可是对着苏白,杜子仁真的是连想都不敢想。

    苏白见杜子仁不说话,就撇了撇嘴没再理他,只是抱起那装着天白菇的簸萁,带着小六往厨房去了。

    “我……我刚才打了他,真没事吗?”小六还是有些忐忑。

    “真没事啊,”苏白踮着脚把蘑菇倒在高台上的木盆里,转头对着小六认真地道:“我说的你还不信吗?”

    “就因为是你说的啊,所以才……”小六搓着衣角小声道。

    “咦?”

    “不是不是,我不是信不过你,”小六急忙解释,“只是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感觉对什么都不是很懂的样子。”

    “可是,我什么都懂啊。”苏白偏着头,眼底却露出了几分迷茫不解来。

    为什么小六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小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不怪他看走了眼,苏白的模样看着太无辜太招人疼,完全是不解世事,明媚天真,被保护过度的样子。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懂啊。”苏白觉得有些委屈,他拿手指擦掉溅起在脸上的水花,和小六干瞪着眼睛。原本顾长玄没来找他的时候,世上没一个人能看到他,也没人和他说话,苏白觉得无趣,就总是四处飘荡闲逛,这逛的多了,世事看的便也多了,有很多事虽未亲身经历,但苏白还是懂了。

    “对不起,你别同我置气、我我我……”小六有些慌了。

    “我没同你置气呀,”苏白弯了眼睛笑了笑,笑得释然:“大抵是我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吧,所以你不信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还不等小六回应,苏白就又开了口,他眼尾弯起的弧度比刚才更大了,带着点炫耀道:“不过哥哥就信我说的,我说什么他都信。”

    “哦……”小六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半响后又指着那用绳子绑在柱子上的几只鸭子道:“这个要怎么弄……”

    “怎么弄,”苏白也有点晕,他仰头望了望天上,思索了半天后试探道:“是要……先拔毛吗?”

    “啊,”小六眼睛瞪的溜圆,“可你不是要吃花菇鸭掌吗?鸭掌的话……它们……脚上也没毛啊……”

    “那那那……直接剁脚吗?”苏白退后了两步,咽了咽口水道:“我其实有点害怕……这可该怎么弄啊?”

    “我也不知道啊,”小六也往后退,离那几只嘎嘎叫着的鸭子远了些,吓得想都没想就开口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什么懂吗?”

    “我……”苏白噎了噎,脸被打的生疼,面上就有些红,最后吭吭哧哧地道:“我可能……也不是什么都懂……”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顾长玄看着一地杂乱,直接伸手把苏白抱了出去,到厨房外面才放下来。

    “做好吃的啊。”苏白一见这人就满心欢喜,全然忘记了刚才的纠结,他手上还沾着水,于是就想趁顾长玄不注意,偷偷地往他月白色的衣衫上蹭两下。

    不想这事却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顾长玄直接把他的小爪子给按住了,放到掌心里捏了捏,然后拿出帕子来给他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假意责怪了一句:“又胡闹。”

    “不是胡闹啊,”苏白掂了掂脚,视线越过顾长玄的肩头,看到小六视线正看往别处,就毫无负担地抱住了顾长玄的腰,拿脑袋蹭了下他的下巴,才笑眯眯地抬头道:“我是要给哥哥做好吃的。”

    顾长玄失笑,揭穿道:“那花菇鸭掌可是你自己要吃的。”

    “因为我记着你爱吃啊。”苏白笑得眉眼弯弯,虽然记忆还是一片模糊,但脑海中也会时不时的闪过一些场景和片段。

    “小白……”

    “我是……记错了吗?其实也记不太清,就感觉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苏白摸了摸脑袋。

    顾长玄心中酸涩发胀,以前两个人在黄泉路旁看着那些鬼魂过奈何桥,将那忘却三千烦恼的孟婆汤尽数饮下之时,苏白曾仰头对自己道:“我就不信这孟婆汤有多神奇,难道喝下去,就真的能讲过往种种尽数抹去?”

    “倒也不是抹去,”顾长玄揽着怀里的人,温柔道:“是忘记。人生在世,多苦多难,这忘却并非坏事,反倒是洒脱是释然,一碗孟婆汤喝下去,便能彻彻底底地与前世做个了断,让一切重新来过,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倘若刻骨铭心,深入骨髓,那也绝非一碗孟婆汤就能彻底抹去,”苏白有些着急,紧紧地握住顾长玄的手道:“我就不会忘记你。”

    “有时候忘记也是上苍给魂灵的恩赐,小白,莫要强求。”顾长玄活的太久太久,看惯万事如烟过,故而能够释然洒脱。

    苏白却不肯依,直接扑到他怀里抱紧他,带着点哭腔道:“长玄,你别这么说,你一这么说,我就感觉你快不要我了。”

    “怎么会?”顾长玄摸了摸他的头发。

    “反正我是不会忘记你的,”苏白声音有些发闷,再没有了平日里的自信飞扬,整个人温软而又惹人心疼,他说:“即使我喝了那孟婆汤,又或是因为别的缘故把旧事都忘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再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是会很喜欢你,有关你的事,我还是会记得清晰。”

    如今那个说不会忘记自己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不管他样貌如何改变,性子如何变换,但是他对自己的依恋与专注,就一如从前,仿佛恒古了多年。

    顾长玄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心里已是火烧燎原,便直接把苏白按到怀里亲吻,苏白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顾长玄突然亲他,但还是乖顺地依偎着这人,张了嘴任由他长驱直入。

    直到,苏白看见小六瞪的浑圆的眼睛,才惊觉不对,伸手要推开顾长玄,顾长玄却正值情动,哪里肯让他离开,就按着他的后脑,狠狠地扫过他的舌苔,只叫苏白整个人瘫软下来,再无力推拒。

    “唔……”

    小六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走了,顾长玄半响后才放开苏白,苏白却已经被吮的唇畔红艳,眼波潋滟。

    “哭什么,不想我亲你?”顾长玄抬手拭去了苏白眼角的泪珠。

    “不是啊,”苏白伸手抚了抚被顾长玄吻过的地方,显然是还有些留恋,只是,在神荼郁垒杜子仁面前和哥哥亲昵,苏白都没有什么负担,只是刚才被小六看见了啊……

    “因为小六看到了?”顾长玄挑眉,有些了然。

    苏白点了点头,撇嘴道:“小六还是个孩子啊……”

    顾长玄忍俊不禁,在苏白脑袋上狠狠地揉了揉,“好歹也是活了一世的鬼魂了,哪里就是个孩子?”

    “不想把小六带坏……”苏白红着脸吭哧道。

    “我们刚才那算是做坏事?”顾长玄弯腰看着苏白的脸,在他小下巴上摸了一把,笑得流里流气:“可哥哥看你也挺享受的。”

    “我去去去给鸭子拔毛了!”苏白听见这话还是害羞,同手同脚地往前走。

    “拔什么拔,”顾长玄把人拉了回来,指着厨房道:“这里柴米油盐都没有,你拿什么给我做好吃的?”

    这些日子,苏白的吃食一直都是由附近的酒楼包管,到了饭点,郁垒便将菜取了回来,倒也方便。

    “那可怎么办啊?”苏白有些着急。

    “一会儿让郁垒送到外面,有专门的厨子给你做,你只管吃就行了。”顾长玄笑道。

    “我只管吃就行了啊,”苏白摸了摸鼻子,“你带我去山上摘蘑菇。还带我捉了野鸭,我以为你是要让我做呢……”

    “我怎么舍得,”顾长玄失笑,“带你做那些,也只不过是想和你一起做些事罢了。”

    两个人正在这里温存,冷不防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袭楼站在两人身后执扇轻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顾长玄立马冷了脸,喊道:“神荼。”

    “这呢这呢爷你叫我干什么,”神荼嘴里的果子还没有咽下去,声音有些含糊,但一看见袭楼也明白了,就解释道:“爷是您说的啊,袭楼来了不用拦。”

    “那是我前几天说的,现在还能作数吗?”顾长玄揽了苏白往屋里去,简单明了地吩咐道:“赶人吧。”

    “也对,”神荼把手里的青枣塞给袭楼,抱着手臂叹道:“冥界和魔界不是正打仗呢吗,你这时候来啊,确实不是时候。”

    “长玄,”袭楼却把神荼给他的枣儿扔了回去,直言道:“白素还活着。”

    顾长玄脚步一顿,皱眉道:“我也有失手的时候?”

    这话说的太自负,偏偏袭楼还没办法反驳,只是咳了一声,解释道:“你那块儿能阻挡幽冥鬼火的瑶水玉,被我父亲传给了我二弟袭月,那天袭月又和那白素在一处,所以……”

    “好了,”顾长玄摆手,不想让这个人在苏白面前讲这些糟心事,就摆了摆手,对神荼道:“别愣着了,赶人吧。”

    神荼笑呵呵地看着袭楼,搓了搓手,摆了个请的动作,“我们两界还在打仗呢,魔王这时候过来,确实有通敌之嫌,所以您还是快点离开吧。”

    袭楼有些无奈,冥界那些个人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再打下去,对魔界并无益处,所以袭楼今日才来找顾长玄,为的不过是讲和,让顾长玄撤兵,当然,若是能趁机让顾长玄把视线和火力集中在袭月和白素身上,那就更好了。

    可顾长玄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边袭楼正暗自着急,那边杜子仁就晃悠着从屋里出来了,他看见这边来了个熟悉的面孔,眼睛一亮,又凑了过来。

    “小袭楼?”杜子仁饶有兴味地摸着下巴,突然又有些兴味。

    “人家现在已经继任王位,是魔界之主了。你快放尊重些。”神荼鄙视地看了杜子仁一眼,受不了他那赤*裸而又猥琐的目光。

    “呦,成魔王了?几年不见,你倒是出息了。”杜子仁往这边硬凑。

    神荼嫌弃地把人推开,挥手道:“你赶紧靠边,爷让我把他请走呢。”

    “主上说了请他走,但应该没说什么时候请他走吧?”杜子仁惯会钻空子,这时就轻浮地拉扯袭楼的手,挑眉道:“他们都不欢迎你,走,但是我欢迎啊,来,正好我们也多年未见了,我带你去我屋里叙叙旧……”

    “你有病吧!”袭楼忍无可忍,直接给了杜子仁一拳,掉头走了。

    神荼在一旁哈哈大笑,“叫你色胆包天,挨揍了吧!”

    杜子仁捂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神荼却嘲讽个不停,“我说你也真是饥不择食啊,就袭楼那粗犷豪放的样儿,你也能看上。”

    “你懂什么,”杜子仁咧了咧嘴,毫不在意神荼的态度,“这种男人,更有味道。”

    “当然了,”杜子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神荼一遍,舔了下嘴唇,神态轻浮:“若说起有味道来,这六界之中又有谁比的过你呢?”

    神荼不明所以满脸问号,等到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的时候,郁垒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已经和杜子仁扭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