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书 > 我大概是只假鬼 > 46.外边

46.外边

眼看书 www.yankanshu.so,最快更新我大概是只假鬼 !

    此为防盗章, V章购买比例达50%可见正常章节(=^▽^=)  虽然两个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处,但苏白就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自打他有意识以来,就没有人和他说过话, 今天怎么就有人和他说话了呢?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耳边传来了一声低笑,那笑音末尾微微挑起,听得苏白耳畔酥麻, 没由来的一阵腿软。

    “要不然呢?难不成这里还有旁人么?”说话的男人体贴地把青纸伞撑在苏白头顶, 挡去了上头那刺目的阳光, 然后抬起手,用拇指抹去了苏白眼尾悬挂着的眼泪。

    因为要替苏白擦眼泪, 那只和苏白交握着的手就暂时松开了, 苏白心中不安,又慌慌地去追寻那只温暖的手,一把握住,然后急急道:“这里没有旁人, 但其实……”苏白想说但其实我也不是一个人, 但是他又怕把眼前的男人吓跑, 就没敢继续往下说。

    “其实什么?”男人却不肯放过他, 目光灼灼地继续问他。

    苏白一时讷然, 吭哧了半天才委委屈屈地憋出来一句话:“其实, 我知道你在跟我说话。”

    对面的男人又笑了, 依旧是那种让人酥软的笑, 苏白的心里不知何故麻麻痒痒, 然后就听见那男人问道:“既然知道,怎么还问我这个?”

    “那我不问你这个了,我问你一个别的可以吗?”男人实在是太高了,苏白才堪堪到他的肩膀,以至于和他说话的时候,苏白总是忍不住踮脚。

    “小白想问什么呢?”男人依旧眉眼含笑。

    “我想问,”苏白又眨着眼想了半天,才想起要问什么来着,“那个,我叫苏白,你叫什么名字啊?”

    “长玄,顾长玄。”男人的眼眸幽黑而又深邃,眼波里有悲伤的眷恋一闪而过。

    “长玄、长玄、”苏白用力地念了两遍,似乎是在努力把这个名字印在脑海,半响后才抬头,认真道:“我叫苏白。”

    “嗯,你刚才说过了。”顾长玄曲指在苏白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可是我怕你忘了啊。”

    “不会忘的。”顾长玄微弯了腰,在苏白如墨似绸缎的黑发上摸了摸,一字一句,像是保证:“你叫苏白,我记着呢。”

    苏白听见这话就笑了,笑声里含着少年独有的明朗清澈,却无端地勾人心弦。

    “长玄,”苏白心里欢喜,就又叫了顾长玄一声。

    “嗯?”

    “你可以多跟我说会儿话吗?以前都没有人跟我说话。”苏白说这话的时候天真烂漫,可顾长玄却听得心中一痛。

    顾长玄整理了下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轻缓,温柔而又风轻云淡,他道:“我可以一直陪你说话,只是小白,我马上就要去别的地方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愿意啊!”苏白笑的眉眼弯弯,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我愿意啊。

    苏白说。

    头上灼眼的阳光又一次倾斜,苏白不得不往顾长玄的方向靠了靠,以求能被那青纸伞投下的阴影完全笼住,免受阳光的照耀。

    顾长玄也没有后退,这样一来,两个人离得极近,近到苏白一踮脚就能亲上顾长玄的下颌。

    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一阵风吹了过来,顾长玄手里的那把青纸伞就那样随风飞了出去,然后跌撞着落在远处的青青草地。灼灼的日光就这样照在苏白身上,苏白觉着身上密密麻麻的疼,他闷哼了一声,抬起袖子就要往脸上挡。

    那抬起的胳膊却突然被人握住了,顾长玄把另一只空闲的手揽在了苏白的腰上,头一低就吻上了苏白的唇间。

    身上叫嚣着的疼痛在那一刻突然销声匿迹,苏白沐浴在阳光里,有暖暖的光线照在他脸上,有软软的嘴唇触碰着他的唇边。清风把两个人飞扬着的鬓发交缠在一处,淡粉色的合欢花飘落在地,落在苏白和顾长玄的脚边。

    好像知道你要来,这一树的合欢花都提前开了,苏白在闭上眼睛前,迷迷糊糊地想。

    顾长玄哭笑不得,“便是你问了,那姑娘也未必说。”

    “哦。”

    苏白其实就是有些好奇,如今未能得到结果便有些小失落,可顾长玄素来舍不得苏白有一丁点难过,略想了想,就凭空变换出一张薄纸来,交到苏白手里,跟他道:“查离鬼之时,神荼曾帮我调查过这位柳姑娘的夫家——杨城杨青九,你自己看看,或许能明白她跳河的缘由。”

    苏白便把那张纸平铺到腿上,仔细认真的瞧看起来,这上面说的东西也不难理解,杨青九的父亲是这杨城里最有权势最声名显赫的乡坤,可偏偏这位杨乡坤的独子,是个从小疾病缠身,连绵病榻的,近来也不知怎了,这杨青九突然病情加重,药石无医,杨乡坤爱子心切,又别无他法,才想出了冲喜的法子来,于是才有了杨青九和柳芙的这场婚事。

    “柳姑娘是不想成亲吗?”苏白歪着头思索,却想不出柳芙跳河的道理来,“即使不想成亲,那也得好好活着啊,为什么就想不开非要去寻死呢?”

    这少年偏头认真思考的模样实在是太勾人心弦,顾长玄忍耐不住,就从苏白身后贴了过去,叼了一下苏白的耳朵,解释道:“这柳姑娘未必是真的想死,她想做的,大约是以死相逼。”

    “啊?”苏白耳朵颤了颤,轻呼出声。

    “还有哪里不明白?”顾长玄把下巴垫在苏白的肩膀上,这样问苏白。

    “哦!”苏白却又了然地长叹,而后软软地道:“我其实明白了啊,那个姑娘以为自己跳了河,父母就会心软,就不会逼她嫁给那位杨公子了。”

    “嗯~就是耳朵有些痒。”苏白说完这句话就伸手碾了碾耳朵,刚才被顾长玄碰过的地方,微微的有些痒。

    顾长玄却使坏地捉住了苏白的手腕,不让他再继续捻弄,而是侧过头去在那鲜红滴血的耳朵上咬吻,半响后停下来道:“还痒么?”

    苏白眨着湿漉漉雾蒙蒙的眼睛如实说道:“更痒了……”

    顾长玄心情愉悦,没再捉弄苏白,只是好好地给苏白的耳朵捏了两下,商量道:“我这几日让人在杨城散布消息,说杨青九是因为被冤鬼缠身,所以才重病缠身,药石难治。”

    “他不就是被鬼缠住了吗?”苏白懵懂地问,“唔,难道不是么……”

    “小白说的没错,”顾长玄捏了捏苏白的鼻子,笑了笑,“只是原本杨家不知道这件事,如今知道了,便要请捉鬼师去家中做法。”

    苏白正认认真真地听着,顾长玄见状便继续道:“明天我们便以捉鬼师的身份混入杨家,那只离鬼和杨青九有莫大的因缘,我们总得接近杨青九,才好行事。”

    “小白?”顾长玄叫了苏白一声,这原本认认认真真真听着自己说话的好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号了,竟有些心不在焉。

    苏白听见顾长玄的声音身子一颤,而后咬了咬牙,竟抱着顾长玄的脖子,重重地吻上顾长玄的唇。

    顾长玄自然是喜欢苏白与自己亲近的,但到底还是在意苏白的情绪,便抚着苏白的后背问了句:“怎么了?”

    “我贿赂你了……”苏白偷偷地瞧了顾长玄一眼,然后有些不安地戳着手指,“你说过要是我贿赂你的话,就不抓我了……”

    苏白这样子过于委曲求全,顾长玄看的心里一酸,一边心疼一边自责,便又急又气地把苏白按倒在自己腿上,抬手对着那浑圆挺翘的地方就是两下,饶是这样犹不解气,顾长玄又把苏白拉起来在他唇上狠咬了两口,才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哥对你还不够好么,怎么还以为我要抓你?”

    “唔……”苏白瞪大了眼睛,原本那被拍打的地方就火辣辣的疼,可眼前这人竟然又一次伸手覆上那地方,虽然这一回是被温柔的揉弄,但苏白却觉得更加羞耻了,直接就软倒在了顾长玄怀里,轻唤道:“哥哥。”

    苏白长的好看,这一点神荼早就知道,要不然以顾长玄那个挑剔的眼光,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中苏白。

    只是如今的苏白又与以往不同,那时候的苏白凌厉似剑,周身锋芒毕现,五官虽精致耀眼,却也总让人觉得不可逼视。

    如今苏白周身那凌厉化尽,看着乖巧又软绵,他那本就夺目的五官便让人移不开眼,一双桃花眼里清澈明朗,眼尾勾出的弧度完满恰好,颜色姣好的粉唇不挑也带着三分笑,无端端而又轻而易举地、便能勾了男人的心弦。

    神荼其实对苏白这张脸垂涎已久,他总觉得自己长相太过妖媚,而苏白这张脸却好看的恰到好处,不浓不淡,不浅又不艳,清朗而又惹人垂涎,叫人心生荡漾却也叫人软了心肠。

    神荼这一看就移不开视线了,以往顾长玄在的时候,他自然不敢多往苏白那边瞧,如今顾长玄不在,神荼不免大胆地打量起苏白来。

    苏白今日穿了一身明显不合身的长袍,那衣服松松垮垮地罩在苏白身上,愈发地衬得苏白娇小乖巧惹人疼,他如墨一般的长发用玉簪半挽了起来,还有一半披在肩上,有几缕甚至还顺着半开的衣襟滑入了胸口,而那胸口处、因为衣裳的不合身,还能看到一小块儿白皙又莹润的肌肤。

    神荼看的眼睛都亮了,他对苏白当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两个下面的在一处能有什么结果,只不过神荼他有个毛病,看见长的好看的人就想亲近亲近,仿佛这样自己也会变得更好看些。

    又何况苏白现在软绵绵的,叫人看着就很想欺负,于是神荼笑得阴险,搓了搓手对苏白伸出了魔爪,猥琐道:“来,小白,咱俩抱一个!”

    苏白正懵懵懂懂,神荼就扑了过来,苏白也并未躲,神荼却还是扑了个空,“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哎呦!”神荼呲牙咧嘴地揉着额头,这才想起来自己碰不到苏白。

    苏白不解地看着神荼,刚想伸手去扶,就瞧见顾长玄已经往这边走来,登时什么也不顾了,只风一般的扑到那个人的怀里,在他胸口处蹭了蹭,然后甜甜地唤他:“哥哥!”

    “嗯,”顾长玄揽着苏白的腰温存,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男人,皱眉问了一句:“神荼这是怎么了?”

    神荼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给苏白使眼色,叫苏白不要乱说话,苏白却视而不见,直言道:“他要跟我抱一个,然后就这样了。”

    顾长玄的视线如刀,吓得神荼手忙脚乱的解释:“不是爷,我我我……没有……”

    眼神闪躲,底气不足,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你活的不耐烦了吧?”顾长玄冷笑了一声道。

    就在神荼以为顾长玄会将自己剥皮抽筋的时候,顾长玄却又对苏白温柔笑了,道:“算了,反正会有人替我收拾他,我先带你去洗澡吧,水都放好了。”

    “好。”苏白揽着顾长玄的脖子应道。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神荼松了口气,脸上带了些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但一想到顾长玄刚才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神荼又有些心生荡漾。

    遥想几千年前,他和苏白月下品茗,曾忍不住抱怨起自己情路坎坷,苦恋一个榆木疙瘩多年,至今没有结果。

    苏白听得桃花眼一眯,朝着神荼勾了勾手指,待他靠近了道:“我帮你啊。”

    “你怎么帮我?”神荼喝的迷迷糊糊,神志已有些不清。

    “帮你得到他的人啊,”苏白笑得狡黠,“你今儿个也别回去了,在我这里睡上一晚,明天……”

    “你干什么玩意?”神荼一个激灵,被苏白这话给吓醒了,“你要红杏出墙?”

    “出你祖宗的墙,”苏白斜着眼看他,叼了一根草痞痞地道:“老子这是在帮你,保证你师出有名光明正大地得到郁垒这个榆木疙瘩!”

    “啊?”神荼呆呆愣愣地,苏白懒得废话,直接伸手劈晕了他。

    第二天,顾长玄看见躺在一处的神荼和苏白,也不说别的,直接把神荼扒了个干净扔到了被下了药的郁垒床上。

    “他醒了。”顾长玄垂着眼眸,轻叹了一口气,把早就写好的信绑在幻化出的传信鸟身上,然后松开了手。

    “这信是传给冥界的?”袭楼估摸着顾长玄是要找些帮手,结果顾长玄却回道:“是给小白的。”

    顾长玄也怕自己没法让苏白一直睡着,就早早写了信,想着若是苏白醒了,就给他传回去,也省的他胡乱想。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袭楼不明所以,顾长玄也懒得解释,传了信之后又道了一声“走吧”,就离了杨城。

    苏白在卜卦道士眼前消失的时候,顾长玄的信还未送到苏白手里,苏白还蹲在地上哭。

    可不过只是一瞬,那卜卦道士就看不见苏白,也听不见苏白的声音了。他惊异地喊出声,四下里看了看,奇怪道:“怎么回事?这就消失了吗?”

    苏白起身擦了擦眼泪,一脸幽怨地说:“我就在你旁边啊。”

    那道士看不见他,仍转着圈在四周打量,却见一只灵鸟飞往这边来,苏白伸手接了信,那传信鸟也就随之消失不见。道士又被唬了一跳,惊疑地喊出了声,伸手揉了揉眼睛。

    苏白撇了撇嘴,也不再看他,就偷偷地去了一旁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打开信,蹲在墙角仔细瞧看。

    只见那上面书着遒劲有力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哥哥很快就回来,等我。”

    苏白拿手背抿了抿眼泪,然后小心仔细地把顾长玄传来的那封信按在胸口,妥帖放好。

    回去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苏白就从神荼面前径直走过,神荼却没看到他,还神色慌慌地跟郁垒喊:“小白呢?”

    苏白停了脚步,试探地叫了句“神荼”,神荼却什么也听不见,脚步匆匆地跑掉了。

    苏白又有点想哭了,他突然有些明白顾长玄说的那句话,明白自己为什么离不开他。

    好像是吃了酸酸涩涩的青梅,苏白现在心里也跟着酸酸涩涩的,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角,又把顾长玄寄来的信拿出来看。

    哥哥让自己等他,那就说明他会回来找自己的吧,那就说明,自己没有被他抛下吧……

    苏白“腾腾腾”地跑到两个人的卧室,把顾长玄平日里常穿的那件月白色长衫翻腾出来,换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衣服并不合身,苏白走路的时候甚至还要提着衣角,可苏白就是舍不得把这件衣服脱掉,他抱着自己默默地坐在床上,仿佛自己现在是被顾长玄拥抱着一样。

    “哥哥……”苏白嗅了嗅袖口上清冽的味道,喃喃道:“我好想你……”

    神荼四处找苏白未果,急得火急火燎,郁垒拦腰把人截住,皱眉道:“主上走之前就说过,若是看不到苏白,也不必惊慌。”

    “可我就是慌就是慌就是慌,”神荼暴躁地在原地转圈,捏着下巴道:“小白到底去哪儿了呢。”

    神荼四处遍寻不到的苏白正悠哉悠哉地趴在书桌上,自己研了墨,一笔一笔地勾勒顾长玄的样貌,正画到关键时候,却听见窗外神荼嗷地一嗓子,吓得苏白手一抖,一滴墨水就落在了画纸上顾长玄的脸颊。

    苏白咬着唇气愤不已,有心想把这画撕了重画,但到底没忍心毁了这画着顾长玄肖像的纸张,他隔窗看着神荼那张欠揍的脸,又想起昨儿个他说的顾长玄不行的那番话来,这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让苏白忍不住想要使坏教训他。

    这眨眼之间,还真叫苏白想出一个阴险又坑人的法子来,他想了想顾长玄的那张脸,在一张新的宣纸上落笔,写道:有公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苏白忍了忍笑,在纸的正中间画了自己的样貌,然后蹦跳着跑出去,把这画塞到了神荼的袖口里。

    左右神荼也看不到他。

    但神荼能感觉到自己的袖口里多了东西,就伸手取了出来,在郁垒面前光明正大地打开了。

    这画展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神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郁垒却忽地退后,苍白地笑了笑:“果然一日不见便思之如狂,我还当你是因为什么才这样着急找他,原来、原来……”

    “原来什么啊原来!”神荼打断郁垒的话,一脸的不明所以,“这不是我画的!”

    “你不用同我解释,”郁垒向来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凄清的笑意来,“你对他的那份心思,我早就知道了。”

    “等会儿!我对谁?你知道什么了啊?”神荼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手里的画,又看了看郁垒。

    郁垒却没有再听神荼解释,他掉头就走了。

    苏白看着这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咯咯直笑,可是笑着笑着,竟然就哭了,他想顾长玄,很想很想,苏白也知道自己这样黏人不好,哥哥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办啊,好像这次出去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可苏白就是想见他,想让他抱抱自己,想让他亲亲自己,一刻都不想和他分离。

    顾长玄那边一切顺利,只是跟随着顾长玄的袭楼被吓得不清,罗浮山原本是冥界的地盘,被魔界攻占后一直都有魔界重兵把守,此时袭楼不宜出面周旋,本以为顾长玄进入这罗浮山就要费上一番波折,结果这人只是挥了挥手,他魔界引以为傲的重兵就在须臾间化为青烟。

    顾长玄犹如过无人之境,信步闲庭地进了罗浮山里,抬抬手解决了所有的兵将,只留了一个魔族去内通传话:“和你们主子说,把那什么白素给我交出来。”

    白素却迟迟未现,并非他不想见顾长玄,只是袭月拦着他,那袭月还嗤笑道:“既然他都已经来找你了,你急什么?容易得到的总不是最好的,你须得在这里吊吊他的胃口,他过会儿才能把你放在心尖上。”

    顾长玄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能感觉的到,苏白哭了,苏白哭的很伤心,苏白很想念他。

    顾长玄回头望了眼苏白的方向,轻轻地唤了一声小白。

    不能再等了,苏白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他也没心思在这里陪他们玩什么捉迷藏,顾长玄皱了皱眉,指尖起了一团黑火,转眼,那火光大盛,就包围了整座罗浮山,而顾长玄从火光里走出,瞬间消失不见。

    一直在不远处观看着的袭楼瞳孔瞬间放大,颤着声后退,道了一句:幽冥鬼火!

    苏白不知道这些,他擦了擦眼泪,决定自己要乖一些,要把屋子打扫干净,要把顾长玄的衣服都给洗好,再高高晾起来,然后就在家里乖乖地等着他回来。

    结果刚一转身,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现在他对面。

    在院子里追着郁垒解释的神荼也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过去看苏白,惊诧道:“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苏白却没有理他,苏白直接扑进了院门口那个人的怀里,他扑到了顾长玄怀里。

    顾长玄让苏白同自己十指交缠,而后微微用力地握住了少年那细白的手指,顺势把那漂亮的少年压倒在床上,吻上了他的耳廓。

    并不是如以往那般轻轻浅浅的吻,顾长玄这一回直接用舌苔狠狠扫过那绯红色的耳廓,不轻不重地咬着那耳垂,舌尖也不住地往耳朵深处探。

    苏白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登时浑身颤栗,想要往外逃离,却被顾长玄拦住了腰,不让他逃脱。

    “哥哥~”苏白变了调喊他,一张口就是甜腻的呼唤。顾长玄却听得心中更热,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就在苏白的脖颈处吮吻出一个通红的印记。

    苏白真的快哭了,却也只是小声的呜咽着,没有再逃开的意思。

    “不好了不好了,主子祖宗爷您快去看看吧,那柳芙姑娘正在桥上站着呢,旁边那个离鬼要把她推下河!”刚出去的神荼又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喘着粗气大声说。

    顾长玄眯了眼握手成拳,额上青筋凸起,要不是苏白还在身下,神荼毫不怀疑这人会把房子给掀了。

    神荼哆嗦着不敢再出声,离鬼的情况实在特殊,除非顾长玄亲自出手,否则再没有人能捉住它或者打到它身上,若不是因为这个,神荼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搞破坏。

    神荼说的话顾长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自己刚才兴致正好,却被神荼嗷地一嗓子给弄没了心情,身上股子邪火还没退下去,就那样当不当正不正地卡在了那里,如若不发泄出来,着实难受的紧。

    神荼只能尝试着给苏白使眼色,顾长玄虽然反复无常,喜怒不定,但在这个人面前,却从来都是再好不过的脾气,只要苏白哄一哄,顾长玄就必定不会同自己计较什么了,自己也就安全了。

    苏白不知道是看懂了神荼的眼神,还是看不得身上的这个男人皱眉,于是就支起身子,“啵”的一下吻在了顾长玄的脸上,毫不扭捏做作直白安慰道:“哥哥,你别难过了,我回来再给你亲,我们先去看看那个跳河的姑娘吧。”

    少年的唇柔软可口,轻轻软软的印在顾长玄的脸上,顾长玄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什么无处发泄的邪火,什么郁闷暴躁,在那一刻都烟消云散,顾长玄只想搂抱着怀里的这个人,答应他所有的请求。

    于是顾长玄就展了眉头,对着苏白轻笑,柔声道:“好,既然小白想看,那我们就去看看。”

    神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把顾长玄和苏白带到了姑娘所在的地方。

    “怎么回事?”顾长玄握着苏白的手摩挲,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哎,这事说来也简单,”顾长玄一来神荼就放心了,语气也慢了下来,“这只离鬼前世貌似和杨城的那位杨青九公子有什么纠葛,好巧不巧的是,那位青九公子前两日订了婚事,结姻的对象就是桥上的那位柳芙小姐,这不,那只鬼就来报复这位柳姑娘了吗。”

    苏白一时好奇,就挣脱了顾长玄的手飞身而起,落在了那位柳姑娘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打算和她说说话,“喂,你为什么要跳河啊?”

    “啊啊啊啊啊!”身边冷不丁地出现了一个人,任谁都会被吓上一跳,那姑娘是想跳河,但现在不是时候,可如今被苏白这样吓了一回,竟脚底不稳直接跌落了下去。

    “诶!”苏白想要伸手去拉那位姑娘,结果一个没站稳,竟也跟着掉进了河里。

    “小白!”顾长玄急忙将苏白捞了上来,又施法弄干了苏白的头发和衣衫,这桥上原本还围了一群人,那些人被苏白和顾长玄这两下瞬间移动给吓了两大跳,竟然叫喊着四散而逃,没有一个人去救那落水的姑娘。

    神荼心里急得不行,想出手相救,偏偏又被这离鬼拦住了腰,法术被离鬼限制住,用蛮力挣脱却又挣脱不得,神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柳芙姑娘沉入河底,不知生死如何。

    郁垒脸色更白了,他握了握拳,嘴唇颤动,终是不忍心让神荼受苦,便艰涩道:“想来神荼也并非有意为之,还请主上、从宽处理。”

    “并非有意?我怎么觉得,他是觊觎已久,早有异心呢?”顾长玄这话一开口,郁垒本就发白的脸上更是血色尽失,他嘴唇翕动,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也不怪顾长玄这样想,神荼喜欢苏白这件事,自己不是也知道吗?

    苏白在一旁忍笑,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捂着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顾长玄侧头看他,苏白就顺势牵他的手,微微晃着身子道:“哥哥我想去看看杨家送了什么东西。”

    “我陪你去。”顾长玄一笑,牵着苏白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恐吓神荼,“好好准备准备吧,一会儿带你去杨青九家。”

    “你刚才是故意那样说的吧?”一出了屋子,苏白就扑到顾长玄怀里,揽着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

    “嗯哼?”顾长玄托着苏白的身子,“除了你没对别人这么好过那句?”

    “啊……那个……其实是神荼挑拨我们两个人感情那句……”苏白听顾长玄在这灼灼烈日下面不改色的跟自己说情话,不免有些害羞,声音里都带了点颤音。

    顾长玄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他本来就是在挑拨离间,哥哥可没冤枉他,倒是你这个小坏蛋,是不是之前做了什么,才让神荼如此口不择言,还敢来诓骗你?”

    “我……我没做什么……”苏白眼神闪躲,推开顾长玄就想跑,顾长玄却直接把人给拦腰抱了回来,咬着他的耳廓低笑道:“想往哪跑,还不从实招来。”

    苏白觉得有些痒,就偏头躲避,咯咯笑道:“就是……就是画了一幅画,题了两句诗,塞到了神荼的袖子里……”

    顾长玄又含吮了一下苏白染上红色的耳垂,才把人扳正,笑问:“然后呢?”

    “那时候神荼看不见我啊,就四处找我,我写的那句诗正好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然后郁垒就真的信了……噗……”苏白软软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咬上了嘴唇,他不让自己笑出声,只拿一双含笑的眼睛盯着顾长玄瞧。

    顾长玄却不让苏白咬自己,他把苏白抱高,亲了亲他的下唇逼着他松口。

    苏白就又咧了嘴笑,还不忘狡辩,“我也并不是要害神荼啊,他们两个人一直没有说开,总误会着也不是办法啊,所以……所以我就顺水推舟了一下……”

    “顺水推舟、让他们误会的更深?”顾长玄失笑。

    “我才没那么坏呢,”苏白趴在顾长玄肩头哼唧,“明明是给了他们对彼此坦白的机会嘛……”

    “你总有道理,”顾长玄不正经地在苏白臀尖上掐了一把,声音却很正经:“不过小白,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呢?”

    神荼和郁垒彼此喜欢又彼此误会这事,是不可能通过短暂相处看出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呀,”苏白红着脸,迷茫地抓了抓头,嘟嘴道:“反正就是知道了。”

    顾长玄轻笑,看来,这小家伙虽然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但对往事并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才会知道神荼和郁垒的症结所在。

    而神荼和郁垒还在屋里对峙,神荼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一会儿又觉得,反正这个人也不喜欢自己,自己又何必同他废话?

    郁垒却真的被刺激到了,他心疼神荼,却又对神荼生气,所以他才纠结着走到神荼身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那是主上的人,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我……”神荼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着郁垒神色认真,又不免想,郁垒是因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因为自己要和顾长玄抢人?反正总之其实、还是因为顾长玄吧?

    郁垒见神荼不说话,却当神荼是默认了,他苦笑着退后两步,垂头道:“神荼,苏白他、真的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我没觊觎他啊……”神荼反驳,他一直觊觎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可这个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喜欢别的人。

    神荼一想到这就觉得委屈,可郁垒比他更委屈,原本对神荼的感情他一直放在心里,藏的很深很深,这一次被打击的出了裂痕,竟吐了几句痴言:“你总是瞧着那些够不着的,却从来不看看眼前。”

    神荼被这句话震的浑身一颤,他瞪大了眼睛,忽然福至心灵,有一种茅塞顿开的彻悟,他去拽郁垒的衣袖,逼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郁垒却又把自己封闭完全,只开口道:“我自知劝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好自为之。”

    郁垒就这样走了,神荼却兴奋地在屋里转圈,他想着郁垒的话,只觉得头皮都激动的发麻,他说自己从来不看看眼前,刚才自己眼前的,不就是他郁垒吗?

    神荼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而又神奇的念头,他想,郁垒不会也喜欢我吧,可是不对啊,郁垒他以前不是一直都喜欢顾长玄吗?

    神荼一想到这又有些迷糊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