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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安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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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话语和长相中,聪慧的我推测坐在马车中的那位也是侯爷家的小姐,年龄比樱落略小,此番赴京是为了参加她那位不大欢喜的姐姐的婚礼。

    也就是说,这辆马车会畅通无阻的抵达侯爷府邸。

    我隐隐有些兴奋,琢磨着怎么和这位大小姐攀上关系,借着她的车进入侯爷府邸。

    正想着,那里面的人又说了,“我虽自小养在别省,可也听了不少京中传闻,说书先生常言京中子弟皆有才有貌风流倜傥,此番看来,这话有假。”

    车内的老嬷嬷问道:“哪里假?”

    “明明都很丑,”大小姐边说边轻轻掀起车帘,“看看前面那个身子圆润的跟水缸一样,面上的五官都被挤掉了。你再看他身边那个,瘦的像个竹竿面色苍白一看就是副克妻相,还有这个……”

    明眸突然扫到了我,我起先一吓,不过也特别想知道我的容貌在这个神似樱落的人眼中是何模样,于是立刻踮起脚尖腆着脸冲她一笑。满脸写着“我长得怎么样”这几个大字。

    这期待许是有些强烈,竟刺伤了安家小姐的眼睛一般,使得她身形一滞,指着我的纤手也定在空中。

    车内老嬷嬷探了探头,问她道:“这个怎样嘛?”

    “更丑。”帘子突然落下。

    我:“……”

    这话说的委实直白了些,我胸口一闷,很受打击。我跳起来一把掀了这大小姐的车帘子,攀在马车的外壁上不服气的问道:“你说谁丑呢!”

    安小姐已缩回了软榻捧了一盏热茶,被我突如其来的责问惊到,失手将茶撒了老嬷嬷一怀。

    老嬷嬷被烫的大怒:“哪里来的野丫头,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车,竟是你能上的嘛?”

    我不理老嬷嬷,再次逼问安小姐:“问你呢,说谁丑?”

    安小姐虽没有像老嬷嬷一样对我着我骂,不过态度也好不了哪里去,她偏开头看也不看我,一副谁丑谁知道的神情。

    哎呦,这我就不高兴了。

    我扭着身子从车窗里钻了进去,盘腿坐在她软榻的尾端,顺手把点了老嬷嬷的穴道。嗯,自打我那夜被黑衣人莫名其妙的点了穴道后,我也略微参透了一点经脉学识,虽有时并不精准,可除了喜欢把哑穴点成麻穴外也并没有什么了。

    被我点了哑穴的老嬷嬷浑身瘫软的倒下,又哭又笑的揉着腿。

    安小姐似乎从没见过这场景,惊得合不拢嘴,又似乎觉得很新奇,看起来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得意洋洋:“想知道她是怎么了吗?”

    安小姐原本要向前凑的身子一顿,又重新靠回软榻,扭头冷声道:“才不想!”

    我谆谆善诱:“别呀,你夸我漂亮,我就告诉你她为什么这样。”

    安小姐继续冷哼:“才不夸!”

    我叹了口气:“好罢。没想到你如此倔强,上你车真不好意思,我还要赶路,就先走了。”

    说着我就要从车窗里爬出去。

    却怎么也出不去。

    我又缩了回来,见我的裤脚被一只细滑的小手捏住。

    我坐了回来,那只小手就松了开来。抬头,那大小姐还是硬着脖子不看我。

    我又往外爬,裤脚又瞬间被捏住。我再坐回来,她的手再次松开。

    我抓了抓头发:“你是想知道的吧?”

    安小姐铁骨铮铮:“不!”

    我沉默,气氛有点尴尬。

    我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那你是想怎样?”

    她与我僵持了半晌,突然望着角落里低声飞快的嘟囔了一句:“尚可。”

    我:“啥?”

    她又不吭气了。

    我觉得这个娇小姐性格有问题,也就是我脾气好忍她这么久,要是换了百事通还不得用跳蚤弹死她。

    “你姿容尚可,”她瞄了我一眼,见我这次听明白了,还未等我乐出来,她又紧跟着补了一句:“但也称不上漂亮!”

    尚可总比丑字好听,我不想跟她计较了。

    她硬着脖子,从唇里挤出几个字来:“嬷嬷是怎么回事?”

    见我没反应,她有点着急:“说好了的,我夸你,你就告诉我怎么回事!”

    “噢!”我顿悟,在嬷嬷的身边蹲下身来,给娇小姐上课:“我方才点了她的哑穴。”

    “点穴?”她瞪大眼睛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就是说书先生说的那种……”比划着,“点穴?”

    我并不知道她说的那种点穴是哪种点穴,但是解释起来实在又说来话长,于是我就点了点头,“就是那种点穴。”

    她张了张嘴,眼睛都亮了。

    我解开了嬷嬷的穴道,嬷嬷躺在车上直喘粗气,“哎呦呦,我的老寒腿麻的呦。”

    “不是哑穴吗?为什么腿麻?”

    我心虚的摸摸鼻子,因为我功夫不到家分不清哑穴和麻穴啊。

    我用我的不耐烦掩饰了心虚:“外行人不准提问!”

    她不说话了。

    半晌,她戳着嬷嬷被我点穴道的地方浅浅笑了出来。望着她的侧颜,我恍惚间已经是樱落坐在这里。

    她意识到自己在笑之后,立即收住,又恢复了那副高傲带着几分不高兴的神情,冲我哼道:“我方才才不是对你笑!”

    我这人比较耿直:“你是在对我笑。”

    “才不是!”

    我这人过分耿直:“你就是在对我笑。”

    大小姐生气了:“停车!”

    车停了。

    大小姐示意我滚下去。我不滚,扒着车沿吼道:“我也要去京城,我不认识路,你捎我一段!”

    大小姐更气:“鬼才要捎你!”

    “小气鬼!”我立即指着她大叫。

    我难得的机智并没有为我赢得坐顺风车的机会,车夫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扔在了道旁的灌木丛中,险些扎死我。

    我从灌木丛中挣扎着爬起来,撅着屁屁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刺挑干净,屁屁被扎的疼导致我行进速度变得缓慢了一倍,后来连原本就不很合脚的布鞋都磨坏了鞋底,我速度更慢,眼看着就要跟不上大小姐的马车了。

    不知拉车的那匹马是不是在戏弄我,偏巧我慢的时候它也慢下来,我停下来歇脚时它也停下来吃草喝水,等我缓过劲来想要追上马车时,它却又跟我比谁速度快似的撒蹄子往前跑。

    畜生!

    以后等我有钱了,我就买下你让你拉十头猪,看你还撒丫子跑不跑的起来!我还要买下你家那个臭脾气大小姐,让她给我端茶送水被我毛手毛脚!

    气的我厉害,反正我也走不动了,索性一屁股倒在路旁先睡几个时辰再说。

    睡着后,隐约感觉用人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问她身边的人:“她死了吗?”

    身边人回:“睡着了而已,小姐不必担心。”

    那人闻言立即缩回了手,哼道:“谁担心了!”

    身边人拆穿:“小姐你。”

    那人暴躁:“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