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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顾沉璧就知道宁清影所谓的“双修”是什么了。
“学道修行，求得真我，去伪存真……”宁清影边念边忍不住皱起眉，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
很好，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如天书一般。
顾沉璧在一旁拄着脸，听人念了一通废话后，终于忍不住在人脑袋敲了一下，“笨蛋，都说了那不考。”
宁清影求助般地看向人。
顾沉璧夺过人手上的书，手指快速移动，“这句，还有这句，最后这句——”
顾沉璧又翻了一页，夺过人手中的笔快速勾画着，“还有这页的第五句，第十三句……”
宁清影听得头昏脑胀，仿佛大头娃娃。
“就先这些。”顾沉璧放下笔，把书推过去。
宁清影拿起书，看着第一句话，皱眉道，“阴阳开物是什么意思？”
顾沉璧：“……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学习这本书？”
宁清影想了想，真诚道，“为什么要学习这本书？”
顾沉璧不可思议地看着人，想不通竟有人会这么笨。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终于顾沉璧妥协道，“此心经是最基本的，初学者自然该理解。基础功扎实后，方可循序渐进。阴阳开物意思是天地间起初是混沌一片，有了阴阳才开始分明。”
“听着好像邪功一般。”宁清影低声嘟囔。
“炼神还虚，唉，还虚合道，唉，位证真仙，唉，动以化精，唉，……”宁清影咬着笔头，时不时叹口气。
顾沉璧在一旁看得直想笑。
终于在把“动以化精”重复了十几遍之后，宁清影由衷感叹，“怎么这般抽象？”
这可比即台词难多了，起码台词还能适当自由发挥。
“沉璧君，你也记过这些？”在用人的时候称呼就要客气些。
顾沉璧显然也注意到称谓的变化，不戳破人，只是笑着道，“自然没有。”
“哦。”宁清影悻悻地继续背书。
“炼神还虚，嗯，炼神还虚……”
我不会回不去了吧
“炼神还虚——”
也不知道媒体会乱成什么样子？
“炼神还虚——”
老姜找不到我一定急疯了，宁清影陷入沉思之中，嘴上也懒得机械的重复，视线也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顾沉璧在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宁清影回过神来，“炼阳还虚，嗯，炼阳还虚……”
顾沉璧纠正：“炼神还虚。”
宁清影抱之以不好意思的微笑。
“你竟然在走神？”顾沉璧皱眉。
宁清影咬着笔头，想了想，问道，“你会不会什么心灵相通术？”
考核时脑子里有个声音提醒我下一句，多爽！
顾沉璧哪能看不出这些小九九？
“双修。”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好吧，靠人不如靠己。
宁清影抱有一丝希望，问道，“我可不可以自由发挥？”
“当然 ——”
宁清影一喜。
顾沉璧道，“如果你想被淘汰。”
宁清影低头，重重重重叹了一口气。
半响后，顾沉璧认输一样地揉揉额角，“书给我。”
宁清影乖乖递过。
“我一句你一句。”修长的手指覆上书面，顾沉璧道，“位证真仙。”
“位证真仙。”宁清影如小孩般牙牙学语，
“动以化精。”
“动以化精。”
顾沉璧道，“记住羽化成仙的意思，注意不要跟移形幻影混淆。”
宁清影点头。
烛光跃动，一会儿跳的老高，一会儿又低低落下。宁清影满脸愁云，瞌睡连连，顾沉璧时不时在人脑袋上敲一下。
可怜顾天才从不屑看这些低等心经，这次硬是陪着人熬了一整夜，背了一晚上类似于“鹅鹅鹅”之类的启蒙读物。
“应付考核足矣。” 顾沉璧终于合上书。
宁清影眼睛熬得通红，哈欠连天。
顾沉璧倒是很精神，看着人无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桌上的蜡烛燃尽，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浅。
“最后把这些再写一遍。”顾沉璧道。
“嗯。”宁清影乖乖应道，说完低着头，软软地趴在桌上。
好半天也不见人抬起头，顾沉璧正纳闷着，突然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顾沉璧把头凑过去，只见人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脸枕在书上，撅着嘴，手里还握着笔。
顾沉璧失笑，察觉后，忙收敛住表情。
这哪是失忆，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倒比以前有意思了许多。
顾沉璧本想把人抱到床上，又怕把人惊醒，只得小心翼翼把乱七八糟的书桌收拾好，吹灭蜡烛，拿出条毯子给人披上。
均匀的呼吸声把自己的瞌睡虫也勾起，顾沉璧轻揉额角，也伏在桌子上。
宁清影睡着睡着，突然梦到自己从高空坠落，猛地惊醒。
一睁眼就看到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熟的人，宁清影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往床的方向走去。
顾沉璧被动静吵醒，心想，一起来就往床上躺，可真会享受。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慢慢靠近，最后走到自己身边停了下来。顾沉璧感觉到身上覆了一个厚厚的毯子。
宁清影的动作很轻柔，脚步声刻意压的很低，给人披上毯子后，又蹑手蹑脚往床的方向走去，然后也没宽衣，穿着鞋子就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死过去。
毕竟这人帮了自己，宁清影习惯性虚伪，“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顾沉璧给了人一个你知我知的微笑。
宁清影冷静改口，“是我玷污沉璧君了。沉璧君品行高洁，怎么可能贪图回报？”
顾沉璧道，“我——”
宁清影打断人，“沉璧君有没有办法将你的灵力分给我一些？”
顾沉璧问了一个喜闻乐见的问题，“怎么分？”
人工呼吸？嘴贴嘴渡气？脱光双修？冒出来的念头一个比一个更羞耻，宁清影在节操和灵力之间徘徊不定，脸上五颜六色的，煞是感人。
正苦苦纠结着，顾沉璧的脸突然放大。
宁清影狠下心，闭上眼睛，哆哆嗦嗦地嘟起唇。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宁清影恼羞成怒，张嘴就想吼人。突然感觉背上贴上了一只手，一股强大而清透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流遍全身，五脏六腑舒服的很，没舒服多久，宁清影就悲催地感觉到那股灵力从指尖流出去，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宁清影瞪大眼睛，久久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顾沉璧收回手，安慰人道，“不然为何说你的灵修天赋为负数？”
宁清影闻言，更痛苦了。
顾沉璧叹气道，“只是浪费了我的灵力。”
宁清影哀怨地趴在桌子上，自暴自弃地想，我修着仙有何用！？
青莲山的弟子各个优秀，考核大会也比其它门派精彩，特别是新入门弟子的初次考核，经常会诞生出乎人意料的天才。
这算是宁清影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盛大的场面。
台上脸色庒穆的是虚空真人，这老头说好听点是有原则，说难听点是刻板，说实话是迂腐。
旁边那个是玄缈真人，也是宁清影的师父。顾沉璧提及他时用了“抠门”这一词。
这里清一色的都是男弟子。在收徒方面，青莲山一向秉着少而精的原则，因此当时有一千多人，选上的只有三十几个人，连宁清影都觉得自己能上山是走了狗屎运。
聂齐康看到宁清影，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从人面前走过。
这一届的弟子中，聂齐康是最被人看好的，因此站的比较靠前，而宁清影几乎被排在了最末尾。
“宁师弟。”边上的人突然搭话。
宁清影想了想，道，“赵师兄。”
看人一脸严肃，宁清影以为是要商量正事，不禁有点紧张。
赵师兄低声道，“你和沉璧君是怎么回事？”
宁清影：“……”
“听说你们前天晚上呆了一整晚。”
宁清影：“……”
“是不是真的？”
宁清影艰难点头。
赵师兄拍了拍人的肩，“不错啊，挺有胆识。”
宁清影：“……”
“对了，”赵师兄道，“内功心法的第五页、第七页、第十七页、第四十二页以及最后两页，你记住了没？”
宁清影：“什什什么？”
赵师兄皱眉：“你不知道？”
宁清影：“考核范围不是机密吗？”
赵师兄闻言笑道：“怎么可能，大家都知道。”
宁清影：“……”
顾沉璧！我掐死你！竟然还骗我亲你！
宁清影带着火气四处搜寻 ，终于看到了顾沉璧坐在台上，和另一个人不知说着什么。
虽然用“妆容精致”形容一个男人不太好，但宁清影打赌，他绝逼看到了顾沉璧的那位奸夫画着大红唇。
大红唇！
顾沉璧似乎是感觉到人的目光，往宁清影这边看了一下，四目相对，宁清影单方面燃得噼里啪啦。
顾沉璧收回目光，强忍住想笑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