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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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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青做证至少能说明确实在山下救起了慕暖,并非如玉无瑕所说的那样是诈死为了诬陷她。

    “实在多亏了这位壮士救了小女的命,感激不尽……”慕子淳诚意谢过了阿青,他心里当然是相信自家女儿说的是实话,知道慕暖落下山崖和静容郡主脱不了干系,可是当前又轮不到他做主,只得恳求昭王道,“小女为人一向行的端做得正,绝非郡主口中那般不择手段之人,还请殿下和娘娘明查,还小女一个公道。”

    玉无瑕当然不可能轻易罢休,轻哼一声道:“就算此人确实救了慕姐姐你的命,可他为何不早些送你回来,你二人孤男寡女这么些时日,谁知道就没有什么出格之事?”

    这话明指慕暖可能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与阿青的关系也是不明不白的。

    慕暖都懒得与她争辩,淡然道:“是阿青大哥的母亲孙大娘一直在照顾我,是是非非,一查便知,阿暖问心无愧。”

    昭王妃还是站在玉无瑕这边的,毕竟从小看着玉无瑕长得,也不敢相信她会做出害慕暖落下悬崖的事情,先放下话来:“这个自然是要验的,不过阿暖你指认是无瑕害你摔下的悬崖,无凭无据,让人怎可相信?”

    “也不是无凭无据。”直到此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等了许久的李无愠第一次开口说话。

    众人齐刷刷扭头侧目,朝着他看了过去,一时间李无愠成了这堂上焦点。

    昭王以为他验的烤兔腿有了结果,便问:“可是验出什么?”

    李无愠看一眼那风干的野兔腿,幽幽问道:“母妃出生南溪,应该知道一种叫婆娑草的植物吧?”

    提到婆娑草,明显玉无瑕惊愕的浑身一震,脸色霎时惨白,连昭王妃也很是惊讶,如实应道:“也只是有所耳闻,南溪有种蛇师,专用这婆娑草来控制蛇群,据说这草极为少见,在南溪除了蛇师也没人会种植,我不曾见过。”

    李无愠又问:“若是人服用了婆娑草会如何?”

    昭王妃眉头紧皱,慢慢道来:“按理说少量服用如同醉酒,若是多了便会产生幻觉,听从笛声受蛇师控制……”

    经过这么一提醒,昭王妃心里生出一丝疑虑,猜想方才慕暖所形容的产生幻觉,受人控制来到悬崖边,难道真是因为服用了婆娑草制成的药物?

    众人也都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昭王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烤兔腿上有婆娑草的毒,再加之蛇师控制了慕姑娘?可是控制蛇的法子怎可能用在人身上?”

    “或许其中还加了别的手段,但至少有暖暖所说的那种可能性是吧?”李无愠说着,目光挪向了慕暖,远远的凝望着她。

    慕暖抬头看去,目光恰好与李无愠对上,相视一眼,见那眸中流露出些许柔情蜜意,那眼神就和昨日见她没穿衣服时一模一样,吓得她头皮发麻,赶忙避开了对视,埋下了头。

    这么一说,后方侍候的水色慌忙站了出来,在地上跪了下去:“奴婢有要事禀告。”

    “且说。”慕子淳看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允了她说话。

    水色低头跪在地上,如实说道:“方才听王妃娘娘说起笛声,回想起来,那日奴婢在房中确实隐约听见有笛声,当时还以为是听错了,现在想想,或许与此事有关?”

    玉无瑕死咬着狡辩道:“胡说,我与你们住的一处,我为何没听见?”

    李无愠苦笑一声,瞟了一眼玉无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那蛇师带上来。”

    众人诧异万分,小声议论了几句,大概是不知道李无愠原来早就将那蛇师给抓住了。

    玉无瑕也瞬间脸色铁青,瞳孔紧缩,攥紧了拳头。昨夜他说是要去解决了慕暖永绝后患,可是去了就没回来,当时玉无瑕就已经感觉不对劲了,没想到竟已经被李无愠生擒。

    这边慕暖也觉得有些意外,她虽然知道玉无瑕身边有个人暗中帮她,可是却不知道蛇师这回事,然而李无愠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随后就见有侍卫把一个落魄的黑衣人带了进来,放倒在地上跪着,此刻已经揭开了面巾,露出本来的模样,面容年轻俊朗,却面如死灰,六神无主。

    李无愠这才开始有条不紊的解释:“此人是我昨夜在慕府外捉到的,当时正驱使着一群蛇意图不轨,被人赃并获。他的身份我已令人调查过了,南溪人,十年前入长安城,正好与静容郡主来长安的时间相符合,从他身上的南溪文字令牌来看,他应该是南溪皇室派遣给静容郡主的暗卫,恰好又是蛇师,近来针对暖暖这些事都是他的所作所为,一开始在昭王府暖暖被蛇咬,我就有所怀疑,开始调查……”

    听见李无愠说的这些话,玉无瑕已经是泣不成声,话说,李无愠帮着慕暖来指认她也就算了,竟然称呼都变成了静容郡主,连一声无瑕都不想喊了,就那么冷血无情,一点也不念及当初的旧情么?

    记得十年前,玉无瑕初来长安城,在昭王府内第一次见李无愠时的场景。

    玉无瑕当时只有五六岁的年纪,本是个机灵活泼的小丫头,可是远道而来,离开了亲人和朋友,对此地生活极不习惯,又水土不服总是生病,搞得心情郁闷,坐在水榭的栏杆边上,看着脚下清澈见底的池水发呆,愈发的孤单寂寞,想念家乡想念父母,眼里晶莹泪光流转。

    直到背后突然一个清澈明亮的嗓音冒出来:“小心掉下去。”

    玉无瑕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眉目清秀,模样很是好看,看得她眼睛发直,许久才回过神来,从栏杆上下来。

    “你是谁?”玉无瑕歪着脑袋问。

    小男孩抿唇笑了笑:“今后我就是你的王兄,要跟我一起去玩么?”

    在最孤单失落的时候突然遇见可以相互陪伴的同龄人,那种感觉就像是干涸已久的田地突然灌入了清泉一般,使得玉无瑕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于是小男孩就上前拉起了她的手,两人欢快的跑在花园之间,如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

    那一幕的画面至今深深刻在玉无瑕的内心里,从来不曾忘过,从那一刻起,她的眼里就只有李无愠。

    一起长大朝夕相处的五年时间,那是玉无瑕记忆里最快乐无忧的时光,而且她对李无愠的感情早早就已经萌生了。

    可谁知李无愠离开五年后再回来,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切都变了。

    玉无瑕等了五年,兴冲冲的前去迎接李无愠的归来,当时一见面,她激动的上去拉起李无愠的手,却被冷冷甩开,就像是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彻底冰凉。刚开始玉无瑕以为是太久没见面所以生疏了,所以她努力的想要一点点的与李无愠重温旧好,却一次次的遭遇冰冷的待遇,好像是她越努力想要找回曾经的感觉,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每每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便会噬骨钻心般疼痛。

    李无愠还在说着,几乎将近来玉无瑕的所作所为八九不离十的分析了出来。

    昭王妃惊讶得连连咂舌,望着玉无瑕质问:“无瑕,此事果真与你有关么?”

    玉无瑕已经跌坐在地上,擦着眼泪,伤心欲绝,一时也不回答。

    那蛇师响亮开口说出:“这些都是我一人所为,公主并不知情。”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他又继续交代道:“公主对世子一往情深,慕姑娘却从中作梗,我看不过去便想教训教训她,那日去青峰山,还知慕姑娘贬低郡主,让她嫁给世子做妾侍,我堂堂南溪公主岂能沦落到要做妾侍的境地?所以我才气不过,略施小计,将慕暖推下了悬崖……之后知道她没死,怕牵连到郡主才又擅作主张前去暗杀她,这些郡主都被蒙在鼓里,都是我一人做的。”

    玉无瑕听他将一切都揽在头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瞪大双眼,是有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的意思。

    可那蛇师抬起头,望着玉无瑕,勾出露出一丝笑脸,声音柔和下来:“今后夜殊不能再保护公主了,公主定要为自己而活……”

    话音刚落,就见蛇师夜殊倒在地上猛烈的抽出不停,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模样骇人。

    玉无瑕见状,踉踉跄跄冲了上去,拉着蛇师呼唤道:“夜殊,你干什么?夜殊!”

    不过片刻,夜殊竟是双腿一蹬,浑身僵直,彻底没了反应。

    李无愠上前蹲下身查看一眼,凝眉道:“他竟早就吞了婆娑草,自尽了……”

    “夜殊,你为何这么傻!”玉无瑕哭得更加伤心了,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因为夜殊的死而悲痛万分,总之这堂上只能听见她的哭声在回荡,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再无人说一句话。

    慕暖看夜殊一死,心里就暗道不好,估计夜殊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先给玉无瑕背黑锅,再当场自尽,死无对证,这样就算是昭王也拿玉无瑕没有办法,事情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果然,因为夜殊畏罪自杀,并且死之前揽下了一切罪行,加上昭王妃站出来袒护,力保此事绝对与玉无瑕无关。

    昭王是一直保持中立的,现在有人做了替死鬼,最后他只好以管教无方为由,将玉无瑕交给了昭王妃处置,让她一定重重惩罚,给慕家一个交代。

    事情就这样算是告一段落,即使慕府对结果并不满意,可却再没有办法。

    随后昭王先行离去,昭王妃多留了片刻,依旧是没忘了让带来的老婆子给慕暖验明清白。

    今日闹到了这种地步,昭王妃看慕暖的眼神都怪异了几分,毕竟在她心里还是更相信玉无瑕的说法,而慕暖不管说什么实话都有虚构的嫌疑。

    李无愠是跟着昭王一起走的,走之前经过慕暖身边,上来跟她小声说了一句:“稍后给你书信。”眼神交流了片刻,这才万般不甘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