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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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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防盗章节  朝阳公主夺过酒壶,反倒给慕暖的酒杯里斟上酒,道:“暖姐姐,我们都是喝过的,就你没喝过,应该你先尝尝,某个‘卑职’,本宫用餐的时候应该出去护卫安全才对,有什么资格在此入座。”

    贺清廷一听,板凳还没坐热就肃然起身,对着慕暖抱拳道:“阿暖,我也早在此订了个雅间,不如还是到我那儿去喝酒吧, 我们兄妹二人好好叙叙旧,免得在此碍了某个人的眼。”

    朝阳公主一拍桌面, 指着贺清廷的鼻子便道:“大胆,你敢称呼本宫为某个人, 信不信我禀明父皇,说你对我皇族大不敬, 让他抄了你贺家!”

    这话说得越来越严重了, 慕暖忙上来拉着朝阳公主劝道:“公主殿下, 这才多大点事, 就要抄家那么严重?好了好了, 你们都一人少说一句, 今日我们三人好不容易凑到一处,不是为了吵嘴而来的。”

    说起来,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常常一起出入的一共有四个人,李珣、朝阳公主和慕暖三人不管去哪里玩耍,后面总会形影不离的跟着个贺清廷,贺清廷年长,即是侍卫,也被他们视为兄长。

    如今物是人非,四个人便只剩下三个,而且时隔了两年才再次聚首,提起此事,三人便多了几分伤感。

    朝阳公主和贺清廷都闭口不言,各自入座,闷闷的将杯中的美人醉喝了下去,也不再斗嘴。

    贺清廷长叹一声道:“阿暖今日特来寻我,可是有要事?”

    这段时间以来,贺清廷也听闻了不少慕暖的传闻,此刻见到她其实有些出乎所料。

    慕暖抿了抿唇,想到李珣便觉得心里实在不痛快,便饮了一口酒,借着酒意说道:“自珣哥哥逝世之后,这两年我过得浑浑噩噩,近日想起来,倒是突然想知道他去世时候的真相,问了许多人,分说各异,只得来找贺大哥你一问究竟,想来你一直与珣哥哥他形影不离,应当知道那日的情形。”

    听她徐徐说来的同时,贺清廷早已经眉头紧锁,叹息连连,也是自顾自的倒了几杯酒仰头一饮而下,才将那日的事情漫漫说来。

    说来两年前,李珣之死确实蹊跷,原本一位神医为他治病,他的病已经大为好转,等到和慕暖成婚之日应该就能直立行走了,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暴毙而亡的,可那日正巧贺清廷有事不在身边就发生了如此命案,连贺清廷也没能见到李珣最后一面,分明是有人暗中特意安排的。

    李珣死后,贺清廷为追查凶手才想方设法去了刑部任职,一直想找出谋害李珣的人,可是查遍了也没有丝毫的头绪,而且多番的受到阻挠,使得他越发的自暴自弃,开始了酗酒之路。

    “之后的事情,想来你们也有所耳闻了。”后来就是贺清廷酗酒之后惹了事,跟随父亲出征一趟,经历生死,最近战胜回京,如今也是成熟稳重了许多,可依旧锲而不舍的在暗中查访李珣暴毙的真相,“只是,有件事很奇怪,以前为景王治病的那位神医,自从景王逝世之后便不见了踪迹,我查了两年时间竟也没找到他。”

    慕暖暗下回忆,也想起来,当年宫里的太医都拿李珣的病没有任何办法,治疗多年也不见好转,后来皇帝无奈之下悬赏天下找寻民间神医,便就此找来了一位青年男子,名为子书御,自称是神医圣手,确实也有几分能耐,之后就一直留在宫里替李珣治病,眼看李珣的病也越来越有好转。

    “玥儿不是说,当年为珣哥哥治病的太医不是赐死就是发配边疆了么?”

    贺清廷点头:“我每个人都一一查过,只有子书御一人是凭空消失了,我一直让人明察暗访也不知他的去向。”

    慕暖觉得,珣哥哥的死或许和这个子书御有关系,可是既然找不到他的人,此事也就没办法再继续追查了。

    “若是什么时候贺大哥找到了此人,可否告知与我?”慕暖没有别的办法,看来真相也并非一两日能够弄清楚的。

    贺清廷捏紧了拳头,目光凛冽道:“哼,若是让我逮到此人,定要严刑逼供,我看多半是有人买通他给景王下药,完事之后便就此销声匿迹!”

    说道这里,慕暖突然蹙眉,扶着额头,语气含糊道:“我突然觉得头好晕……”话毕,便用手枕着脑袋,就在这桌上趴着倒了下去,竟是瞬间睡着了。

    旁边朝阳公主摇了摇她的肩膀唤了两声:“暖姐姐,暖姐姐……唉,果然是沾酒就醉。”

    还说要喝美人醉呢,结果才喝了一杯,虽然撑了这么久,还是免不了给醉倒了。

    这雅间之内,圆桌边上就只剩下朝阳公主和贺清廷二人清醒,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如刚才那般吵架,倒是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片刻后,贺清廷放下筷子立了起来,抱拳行了一礼道:“既然阿暖醉了,卑职也在此不宜久留,就此告退。”

    说完贺清廷转身就要走,朝阳公主起身,追上去两步叫住他:“喂,你站住。”

    “公主殿下还有何吩咐?”贺清廷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朝阳公主看着他的背影,一脸幽怨的问道:“你每日都来此处,是不是和那个谢蝉衣有一腿?”

    贺清廷抽了抽嘴角,话说“有一腿”这种词从公主嘴里说出来好像不太合适吧,他轻哼了一声道:“我丧偶,她寡妇,你不觉得是天作之合么?”

    “……”这话里的意思是默认了?贺清廷还真的和那个谢蝉衣有一腿?有一腿?朝阳公主登时气得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我要让父皇查封了这家酒楼!”

    “你除了威胁我还会做什么?爱查封就查封好了,人家还可以开第二家第三家,你封也封不完。也年已及笄的人了,别还如此幼稚。”说完,那贺清廷就甩了门拂袖而去了,只剩下朝阳公主在原地气得跺脚。

    ——

    没想到这么一醉酒,慕暖直睡到了傍晚才醒过来,醒来之时已经回到了云梦院自己闺房之内歇息,问过水色,水色说是朝阳公主见她酒醉未醒,便将她送回了慕府。

    “水。”慕暖扶着昏沉的脑袋从床榻上起来,口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水色听了她呼唤便立即倒了杯茶水过来,双手奉上。

    慕暖喝了水,清醒了几分,便起身吩咐她们伺候着梳洗更衣一番。

    “这么晚了,姑娘要出去么?”水色看天都快黑了,便问了一句。

    慕暖微微点头:“回来了去向母亲招呼一声。”

    慕暖往梳妆台前一坐,余光瞄到桌上的一把荷花团扇,一时有些呆住。

    话说,她记得在花前月下之时,她去三楼发生那件乌龙之事,已经不慎把这把扇子给丢了,买来得及捡,怎么如今扇子竟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水色,这扇子是你捡回来的?”慕暖拿起团扇,越发觉得迷糊,难道是她记错了不成?

    水色如实答道:“说起这扇子,怕是姑娘你不小心遗落了,还多亏了一位俊朗的公子捡到,特地送了回来。”

    丢了扇子,一位公子捡到送了回来?

    慕暖脸色一黑,紧张问道:“什么时候?”

    “就在我们离开花前月下的时候。”

    “他长得什么模样?”

    水色应答:“那公子长得可好看了,请赎奴婢词穷,实在不知如何形容得好,总之就是好看瞎了,在这京城里恐怕也没再有人能与之相比。”

    慕暖无语,话说她又不是问那人长得有多好看,水色犯什么一脸花痴样?

    “只送了扇子?”

    “嗯。”

    慕暖心里暗想,送扇子回来的人应该就是那个醉汉,哼,此人实在可恶,捡到扇子还特意送回来,一支金钗却要占为己有,肯定是个贪财之人。

    不过,当慕暖又仔细看了几眼这圆形团扇的扇面,顿时更加气恼了,原本这扇子上白绢为底绣着的荷花图,是她照着珣哥哥的丹青绣的,此刻赫然可见有人在一旁空白处竟多处了一行题字,内容是“芙蓉不及美人香”。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再次调戏她好吗?占了便宜就算了,竟然还耍流氓,还耍得这么大张旗鼓。

    “可恶!”慕暖一想到今日的事,就要拍案而起。

    旁边的水色不明因果,凑上前来瞧了一眼,倒是夸赞道:“哎呀,我倒是没注意,姑娘这扇面上何时多了这么一句题字,这字,写得真好看……”

    “闭嘴!好什么好,拿去给我烧了!”慕暖一看见这个“香”字,不自觉咬住了嘴唇,想起那个无耻之徒说的那句“软香如脂,甜腻似蜜”,实在太恶心了!让人作呕!

    水色大概已经好几年都没见慕暖这么大的火气了,被她一吼倒是有些吃惊:“姑娘,这可是你精心绣制的扇面,为何要烧了?”

    “我说烧就烧!月白,拿火盆。”慕暖似乎打定了主意。

    月白向来不多问慕暖做事的原因,一听吩咐,便立即去取火盆过来。

    可当真月白把火盆取过来了,拿了团扇要去点火时,慕暖又有些迟疑,喊了一声:“等等。”

    水色知道姑娘这是改变主意了,忙把扇子夺过来,说道:“既然姑娘不想看这扇子,奴婢这就拿到箱底去压着,我们不是还有其他扇子么,姑娘想用哪个用哪个。”

    “拿过来我再看看。”慕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要再一次仔细看看这扇子。

    水色愣了愣,拿上前来,双手奉上。

    慕暖接过,双手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扇面上多出的那一行字,看得竟然一脸的错愕,心里暗道:“那个无耻之徒写的字,怎么细细一看,竟然和珣哥哥的字如此之像?只是珣哥哥平时写的都是行云流水的行书,此刻扇面上为了配合女子团扇,特地写上清隽的小楷……”

    话说,李珣善于书画,所作颇有名家风范,大概是因为腿脚不便,身体虚弱,所以他无所事事之时便在殿内写字画画,从小写写画画,写得多了画得多了,自然就愈发的技艺不凡,许多废弃字画被宫人们带出,流传民间,还多被世人推崇。

    以前李珣写字作画时,慕暖经常会在旁边陪伴磨墨,对他的字很是熟悉,所以此番才会觉得这扇面上的题字像极了李珣的笔迹。

    “难道是他模仿珣哥哥的字迹?”慕暖不禁叹息,那醉鬼字写得这般好,人品怎么如此堪忧。

    水色和月白二人在一旁对视一眼,显然蒙圈,不懂为什么自家小姐一会儿要烧掉这扇子,一会儿又端着看个没完没了。

    “那到底烧不烧呢?”月白小声问道。

    慕暖这才回神过来,垂目叹息道:“烧了也可惜,罢了,留着吧。派人去告诉母亲,我今日身体不适,便不过去了,明日一早再去。”

    本来是想去看看母亲的,可是想起珣哥哥,慕暖不太有精神,才又决定不去了。

    不过慕暖淡然自若,只有一句应答:“阿暖才知赐婚之事,想着过些日子便要出嫁,舍不得母亲,今后日子要多过来陪陪她老人家。”

    慕夫人一听别提多欢喜,忙点头称好:“我也舍不得我们阿暖,阿暖今日便留下来用早点吧,我这就让人备几样你最爱吃的。”

    大房的嫡长女慕雪盈年有十四,性子温顺柔和,斯文喜静,模样长得清秀脱俗,因相貌和慕暖有六七分的相像,深得慕夫人喜欢,当即跳出来娇羞道:“盈盈也想陪祖母和小姑姑用早点,还请祖母准许。”

    慕夫人应道:“好好好,今日多备几个菜,你们谁想留下全都留下。”

    平常日子,屋里这么多人说破了嘴,变着花样逗乐,也很难逗得慕夫人笑一笑,此刻慕暖只用了一句话慕夫人便如此欣喜,从迎春院里出来之后,有些人就开始打抱不平了。

    “暖姑娘还真是神了,我们想方设法,还不如人家一句话来得管用。”

    “母亲整日苦着脸还不都是因阿暖的事情愁的,如今阿暖稍有好转,她守得云开见月明,自然高兴,你也不必心里不平……”

    另一边迎春院的正屋之内,餐桌上留下陪慕夫人吃饭的都是年幼小辈,慕暖便坐在母亲的身边。

    “阿暖,多吃点,这都是你最爱吃的,你看你瘦得都不成人样了。”慕夫人亲自往慕暖碗里夹菜,就好像恨不得这一顿就把慕暖喂胖回来一样。

    就有谁家扎着小辫的毛孩在旁边看了,吃醋的就撅起个小嘴:“老祖宗真偏心,就知道给小姑姑夹菜,都不管我们……”

    另外几个留下用早饭的孩子也跟着起哄:“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好,每人都有,都有。”慕夫人笑看他们几眼,便挨个夹菜,坐得远些的也吩咐丫环代劳。

    “娘,别只顾着夹菜,你也快吃吧。”慕暖纤秀玉手拾起勺子,往母亲碗里乘上一些鸡蛋糕。

    “嗯嗯,吃,阿暖也吃,都快吃。”慕夫人笑意更深,虽然说今日的早点都是平常的清淡食材,却让她觉得异常新鲜美味。

    饭后,打发了孩子们回去,慕夫人才又拉着慕暖的手在屋里坐下,提到:“阿暖,过两日娘要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前些日子总提起你,看来也是惦记得紧了,不如你也跟娘一起进宫走一趟,可好?”

    慕暖正好想进宫,所以很快便答道:“好,阿暖许久未曾给姨母请安,是应该去拜见,想顺便也去看看朝阳公主,这些日子她对我照顾有加,理应上门答谢才是。”

    说起朝阳公主,其实是李珣的同胞妹妹,小名玥儿,是慕暖的表妹,年已及笄,从小就跟在李珣和慕暖的背后做小尾巴,所以跟慕暖的关系极为密切,情同亲姐妹,即使李珣死后这两年时间走动也很频繁,不过都是朝阳公主过来,慕暖不曾出门过。

    慕夫人已经快不记得慕暖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此番见她肯出门走一走,忙欣喜的一笑:“阿暖知道就好。”说着慕夫人转眼看向旁边的慕雪盈,琢磨着慕雪盈到了适嫁的年纪,也应该多多带出去见见世面,便拉着她手慈和说道,“盈盈,你也跟我们一道进宫可好?”

    “是,祖母。”慕雪盈抿唇含笑,温柔应声。

    慕夫人招手叫来大丫环吩咐:“冬梅,前些日子送来的几匹上好的妆花织,你去拿过来让她俩挑挑,挑好找人赶几件上得了台面的新衣裳,都是大姑娘了,进宫可不能穿得太随意。”

    随后,慕夫人又让人拿了两套贵重的首饰过来,分给慕暖和慕雪盈一人一套。

    不过慕暖因为这两年没用过的首饰实在太多,不少都价值不菲,所以不愿意收,让两套都给慕雪盈,对此慕雪盈别提多开心了。

    从迎春院里出来,慕暖一脸冷清,抬头挺胸的径直朝前而去。

    慕雪盈小碎步跟在慕暖后头,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缓慢攥紧了拳头,眸中浮现一丝凉意。

    直到慕暖主动开口:“盈盈,我那儿做了菊花酥,你拿些回去尝尝吧。”

    慕雪盈一听,猛然回过神来,应了声:“是,谢过小姑姑。”

    “不必客气。”

    慕暖侧身回来,又多看了慕雪盈一眼。

    这个印象中的小丫头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记得慕雪盈自小文静懂事,长辈们都对她赞不绝口,慕暖也挺喜欢她,可能因为这两年没怎么接触过,大家生分了,想说话也不知从何开口。

    另外,自李珣死后,慕暖也有两年时间没进宫,等明日见了朝阳公主定要问清楚,为何她那日会说李珣是被人谋害而死。

    两日后,慕暖进宫见到徐贵妃之时,她正高坐在寝殿内的美人榻上,穿着一身暗银云纹罗衫,手上捏着一串穿玛瑙星月菩提子,一头乌黑秀发随意的披散背后,一脸素面朝天,面色还有些苍白憔悴,这样的低调朴素,全然不像是传闻中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徐贵妃,倒像是一潜心颐养的普通妇人。

    话说,徐贵妃闺名徐玉柔,正是慕暖的生母徐玉淑的同胞妹妹。

    徐玉柔十五岁进宫,本就生着倾城之貌,被皇帝一眼看中册封美人,两年后便诞下一子李珣,在大周朝李氏皇族向来子嗣单薄,徐玉柔因生下这一皇子像是一步登天,瞬间备受恩宠,一路平步青云,两年后便封了贵妃,自此受皇帝专宠十余年,直到两年前景王李珣暴毙。

    徐玉柔因生子受宠,也因死子失宠,从此一落千丈,贵妃之名形同虚设,这两年以来也行事极为低调,隐居宫外不问世事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