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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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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烁他们输了,按规定要吃白粥咸菜,不过也只是把白粥咸菜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吃一点做做样子,好走走剧本,给观众一个交代,之后随便他们想叫什么外卖,节目组都不会再干涉,拍摄重点则在夏定轻他们那边,借着他们吃遍西安小吃的机会,顺便拍摄一点西安夜市的素材,好在后期制作的时候多多衬托凌烁他们那一组的凄惨。

    其实这个节目还算走心的了,好歹节目组还让嘉宾起码都要吃上半碗白粥,凌烁听宋嘉悦说之前还有个真人秀,嘉宾本来要吃一顿全虫宴的,结果其中一个嘉宾死活不肯吃,最后节目组没办法,只得把他那个镜头给跳过去,事后不明真相的粉丝还抱怨节目组对他们偶像有偏见,不肯多给镜头,嘉宾还遮遮掩掩,言语暧昧,好像真被节目组打压了似的,搞得节目组心里怄死了,后来那家电视台就把那个嘉宾列入黑名单,连跨年演唱会都不找他。

    宋嘉悦说起这个八卦,感叹道:“那人粉丝没你多,比你还拽,本来我还以为你也会是个很难相处的,我家小凌果然甩了他十条街不止。”

    圈子里没什么秘密,凌烁知道宋嘉悦在说谁,也不点破,只笑一笑。

    不说干一行爱一行,但既然是一份事业,谁不想往上爬往上升?凌烁原本不想进娱乐圈的,他从小看见台上甩水袖唱戏的,就喜欢跟着来上几段,但传统戏曲再高大上,到了如今毕竟是逐渐式微,家里虽说不愁吃穿,也不希望他将来从事这么冷门,很难出成绩的事业,所以最后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跟戏曲有点搭边的演戏。

    谁知阴差阳错,从戏剧学院毕业之后却因为外貌出色而走红,唱了几首歌之后又人气急升,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国民偶像,微博粉丝突破五千万,走到哪个机场都有一群少女捧着心等着看他一眼。

    人气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像这次真人秀邀请的嘉宾里,虽然每个人身价绝对保密,但大家都能猜到,凌烁肯定是最高的那个,有了他,节目的收视率就有了保证,哪怕一群人成天坐在那里什么事都不干,也会有人守在电视机或电脑屏幕前等他。

    不过由此带来的烦恼也不是没有,凌烁演了两部戏,对方开出天价,阵容也足够强大,结果出来之后反响都平平,嘴毒的直接抨击凌烁光长脸不长演技,温和的说凌烁可能把自己专业学到的东西都忘光了,凌烁面上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私底下却不是不郁闷的,他的专业课成绩不算顶尖,但也在及格线内,他们那一届,现在就属他知名度最高,身价最高,但演技评价,却不是最好的。

    如果别人知道凌烁的郁闷,肯定得说他贪心不足蛇吞象,想把天下便宜都占尽,明明是个人生赢家,还想装出点伤春悲秋的无病呻吟来。

    凌烁在圈子里人缘不错,一个是他本身一出道知名度就高,上天赏饭吃,大家也得给面子,另一个是他家境不错,从小什么都不缺,本身功利心不是很强,抱着“玩”的心态来混圈子,主要梦想还是希望以后能好好演戏,看在别人眼里,就不会太急功近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内心虽然经常吐槽,但面上依旧是个有礼貌乖乖牌的小年轻,如同一头温顺无害的小绵羊,容易让人产生怜爱。

    就像现在,宋嘉悦对凌烁就挺照顾的。

    但徐昙在旁边听了有点不高兴,什么叫“我家小凌”,算上今天,大家也才第二天认识,谁能比谁更亲近?

    女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凌烁没兴趣也没心思理会,他打了个呵欠:“明天还要早起呢,他们那组去小吃街的肯定明天起不来,到时候我们就有优势了,嘉悦姐,徐昙,早点睡啊,晚安!”

    邵不云没来过西安,兴致勃勃出去逛了,宾馆里就只有他们三个。

    凌烁回到房间,终于得了一方清静,不由松一口气。

    房间里没有摄像头,他不用再时时刻刻提防,凌烁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开被节目组暂时发还回来的手机开始刷起微博。

    节目第一期正在录制,官博已经开始前期宣传,艾特了包括凌烁在内的几位嘉宾,当初疯传凌烁会参加,谁也不相信,都说节目组想炒作想疯了,今天几位嘉宾和现场合影公布出来,微博顿时炸了,短短一小时就上万条评论,还上了话题榜,不过其中大多是凌烁的粉丝,他的光芒已然将其他人都掩盖过去。

    合照里,夏定轻站在凌烁右手边,左边则是徐昙,众人一起比出节目的logo,笑得阳光灿烂,底下粉丝纷纷舔屏,除了洗脑式地赞美凌烁之外,也有说凌烁和徐昙看上去就像金童玉女,希望他们擦出火花,还有说夏定轻这种美大叔跟小鲜肉也很配,很有CP感之类的。

    凌烁撇撇嘴,心说这帮人都瞎了眼,居然没看出夏定轻那张皮下一颗风流浪荡的心,现在粉丝都吃勤奋工作阳光向上的人设,要是他们知道桃花精私下里到处拈花惹草,还早就离了婚,肯定不会说这种话。

    他随手点出几个表情,按下转发,然后又去刷别的新闻。

    晚上只喝了一碗粥的后遗症开始出来,凌烁正想着要不要让助理小李去订个外卖,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明星当久了,每个人都会或轻或重有种警惕感,凌烁没急着起身开门,先问:“谁啊?”

    “是我。”

    凌烁一愣,去开房门。

    桃花精,哦不,是夏定轻正站在外头,一手插兜,一手提着袋子,嘴角噙笑,徐徐夏风将他头发吹散几根,不复白日里精心装扮过的细节,却满是说不出的风流惬意。

    天气太热了,房门一打开,热浪就扑面而来,凌烁甚至闻到对方身上隐隐传来的气息。

    早上做节目时,夏定轻身上就喷了淡淡的古龙水,一天下来,身上难免出汗,香气也逐渐散去,两股味道混杂一起,却并不咸腥或甜腻,如同夏末姜花,清新恬淡。

    “听说你们晚上没出去加餐,我带了些吃的回来,要不要吃点?”夏定轻道。

    “那怎么好意思?”听见吃的,凌烁肚子更饿了,他嘴上虚伪地客气了一下,身体却很诚实地将人迎进来。

    “绿豆糕,臊子面,水晶饼,涮牛肚,咸甜都有,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每样都买了点,不过面有些糊了。”夏定轻将东西放下。

    凌烁笑道:“多谢夏老师,我正要让小李订外卖,您是我的及时雨,霍哥他们呢?”

    夏定轻:“他们给嘉悦和徐昙送过去了。”

    他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怎么,你已经睡下了?”

    凌烁:“没呢,哪有这么早,一般都要一两点才睡的,前段时间拍戏,也有赶半夜三四点起来的夜戏。”

    夏定轻笑道:“拍戏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跟学校里学理论的时候不一样?”

    凌烁摇摇头:“很不一样。”

    跟毕业演出的时候更不一样,乱糟糟的,那么短的时间内,要适应身份,要念对台词,要入戏,他不能不承认这几年出席活动,拍摄广告,唱歌等等“不务正业”的事情耗去了他太多的时间,凌烁的演技备受指摘,他自己又何尝没有感觉,何尝不想突破?

    但如果演技这种东西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门径的话,这世上也就人人都能当演员了。

    虽然在众多当红的“小鲜肉”里,凌烁的演技不是最烂的,但他骨子里自有一份骄傲,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夏定轻:“其实你的《仙云路》我看过。”

    那是凌烁的上一部电视剧。

    凌烁自嘲道:“难为您去浪费时间了。”

    夏定轻:“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刚演戏,人人都是生涩的,那毕竟跟生活不一样,你扮演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而且现在拍戏节奏太快,像《红楼梦》那样先让演员揣摩一年再拍的情形绝不可能再出现,剧组没有那个耐心,也不怪人会跟着浮躁起来。”

    凌烁虽然对他的私德很不屑,但对夏定轻的演技还是很佩服的,闻言就问:“那您呢,您有没有浮躁过?”

    夏定轻:“当然有,不过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的经验不一定适用你。”

    他不是一个喜欢描绘自己苦难的人,把人生低谷说得轻描淡写,凌烁完全想象不出夏定轻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波澜汹涌,但他可以想象,夏定轻能沉淀出今时今日的赞誉,那肯定不是浪得虚名。

    凌烁:“希望下部戏能跟您合作,也好让您指点指点我。”

    夏定轻乐了:“咱们现在不就在合作了?真人秀其实也是演戏,难不成你会把真实的你表现出来吗?”

    凌烁反问:“那您呢,现在是真实的吗?”

    夏定轻哈哈一笑:“你说呢?”

    他本来就是个懒骨头,能躺着绝对不坐着,凌烁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椅子上放着背包,他在床上坐,坐着坐着就直接靠上床头,随手拿着凌烁扔在床上的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眼皮微掀,瞅向凌烁,眼底似有流光泛过,似笑非笑,似泪非泪,其实是很普通的一个眼神,可由夏定轻来做这个眼神,就带出了莫名的韵味。

    凌烁忽然问:“我以前听说您家庭美满,夫妻恩爱的,能不能冒昧问一句,后来您为什么离婚了?”

    夏定轻猝不及防,被凌烁问得一怔,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外就又响起敲门声。

    凌烁:“谁?”

    门外没有回答,但敲门声还在继续,夏定轻知道这些年轻明星偶尔会碰见一两个疯狂的粉丝或狗仔,他按住凌烁肩膀:“我去看看。”

    走过去一开门,外面却是徐昙。